第二天中午，季见予亲自送苏冷去机场，她今早改签，说要提前去那边适应一下环境。
苏冷主动问他：“我走了你呢？”
在等红绿灯，季见予专注盯着路况，线条优越的侧脸冷漠寡淡，久久等不到回答，苏冷扭头正想发作，他忽然扭头笑了，整个人在朝阳里，灿烂温和。
“我跟组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你们剧组让不让家属跟。”
“不让！你想挺美。”苏冷嘴极快，说完察觉到有道意味深长含笑的目光黏在自己脸上，反应过来自己着了他道，轻轻“呸”一声想扭头，季见予快速握了下她手，起步后将车拐进路边的停车位。
苏冷疑惑，不知道他想干嘛，不满嘟囔：“你这个人真是睚眦必报，不想送我早说，我打车去，我看你是故意想让我迟到。”
季见予双手轻轻扳过她肩膀，苏冷心跳莫名加快了，后知后觉他这一路话不多，脸冷冷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他生气她改签，两人又要分开，置之不理，留他苦闷，自己乐呵。
“怎么了？”
季见予脸色凝重，“我本来想让你安心拍戏，可又觉得这件事你有权知道。”
“是不是案情有进展？”苏冷一下激动，反手抓住他小臂，季见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少有这么犹豫的时候，苏冷心忽然凉到底，猜测或许是比毫无进展更差的结果。
一阵烦躁，她推开季见予，语气冰凉：“你故意的，让我只能从你口中了解案情进展，从而依靠你，离不开你。”
“我没有。”
“那你说啊！”
季见予不管她如何挣扎，包住她冰凉的手，“还是没有尤眉兰的消息。”
苏冷愣了愣，冷笑出声：“这有什么不敢告诉我的。难道她真是在把我名声搞臭后被焦显平送出国了？你觉得我会因此失望、难过还是愤怒。”她平静摇了摇头，“我都不会，我现在只想她和焦显平、许光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如果她和焦显平一起害死我爸，那她就拿命来还。”
“前天公安局收到一封信，是以尤眉兰之名，指控焦显平犯罪。”
季见予担忧唤了两声：“冷冷？”
苏冷毫无血色的脸上做出了哭笑不是的表情，攥紧了他袖口，声音在抖，“季见予，你不觉得这可笑吗？”她笑够了，脸色一变，忽然奋力挣开他，推开车门跑下去，季见予心漏跳一拍，快速解开安全带追下去。
“冷冷！”
苏冷情绪激动，巴掌胡乱从他脸上挥过，季见予没躲，脸色紧绷等她自己泄力。“她怎么可以这么坏，她真的这么冷血自私吗？一定就是她和焦显平害死我爸的，现在看局势不妙，所以她果断跳出来指控焦显平，把她的奸夫推出来做挡箭牌，焦显平一定也愿意把罪全揽下来。”她无助极了，抓着季见予衣领哭泣，“怎么办啊季见予，她不会死了，她不会受到法律制裁的，可他们都是凶手，他们都该死……”
季见予气息不稳把人抱住，慌乱极了，很多时候，扯上尤眉兰的一切，他根本无从下手，以前是不屑、不理解，现在是明明深知她的伤痛，却无能为力。
“冷冷，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好吗？”他拨开她完全被泪打湿的碎发，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清醒。苏冷有气无力回应他，可眼中发出的光锐利得骇人。
“好，我听你说。可如果你帮她说话，我宁可你死在那个夜晚。”
她被泪冲洗过的双眼，清澈无痕，有种平静的幽怨，季见予咽了咽唾沫，看着她说：“我不会帮她说话，只是觉得你有知道全部真相的权利。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和许光见面那个夜晚，他们有辆车逃跑了吗？现在那两个人找到了，他们是拨清波的吉他手和舞者。”
苏冷惊愕许久，脑子乱糟糟的，季见予安抚她：“我们先回车上好吗？”
坐回去，季见予继续把事情梳理给她听：“其实你在淀城最后那晚我到包厢接你，就和他们擦肩而过了，我怀疑那个男人左手有伤，但不确定，所以没敢惊动警方，可我让楚亮带人盯着了。开发布会那天，楚亮告诉我那两个人准备逃跑，警方下了逮捕令，今天凌晨把人抓到。他们很快承认自己以前的确是跟在许光手下，也参与了绑架焦璐试图勒索那次行动，本来想分到钱就离开许光，那晚他们看形势不对就想跑，并不是许光让他们去挡警力。”
“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对吗？”
“是。以尤眉兰之名写的那封信是他们发出去的，因为当年这个犯罪团伙的老大是焦显平的三叔，许光是三叔的养子。焦显平也应该姓许，或者说，只有他真的姓许。焦显平从小父母双亡，是许家这辈的独子。他三叔怕自己的势力没人继承，就领养了许光，就这样，焦显平和许光成为了名义上的表兄弟。三叔一开始就打算保全焦显平，所以让他改随母姓焦，为的就是将来这个团伙被端了，焦显平能独善其身。当年尤眉兰遭遇绑架的时候，焦显平的确还没有加入他们为非作歹，可他心知肚明是表哥绑架了自己女朋友，却惧怕表哥的势力选择了袖手旁观。所以为什么尤眉兰受困二十二天，焦显平都没出现，并不是他只是一个学生不知从何找起自己失踪的女友，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友陷入困境却什么都没做。”
苏冷听完了，没什么反应，嗓音漠然：“我不想知道他们两个的纠葛，你只需要告诉我，害死我爸的，是不是许光和焦显平。还有，那两个人既然用尤眉兰的名义去揭发，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认为尤眉兰已经知道当年自己被绑架有焦显平的功劳，可她不愤怒、不恶心也不害怕，而是继续和那个杀人狂魔、自私冷血的初恋同床共枕，因为十年前，她也配合参与了自己情夫谋杀亲夫的恶行。”
“当年的确是许光找了个替死鬼去撞你和爸，制造意外车祸现场。”说出这句话前，季见予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大掌死死包裹住她冰凉湿濡的手，苏冷齿关不停打颤，嘴唇失去血色，季见予心痛如绞，低头找到她眼睛，“冷冷，我在这里。”
“我冷……”苏冷在季见予去拿毛毯的时候抱住了自己双肩，把自己小心翼翼缩成一团，季见予忽然后悔现在告诉她这些。
就在他踌躇之际，苏冷忽然抓住他手，满眼恳求，“你接着说，我没关系，虽然尤眉兰还没有下落，可知道真相是好事，那两个人就是所谓的人证对吧？”
“人是许光找的，拿去安抚那个替死鬼家人的钱是焦显平出的，当年，焦显平和许光还是一家人，两人联手在模糊地带干得风生水起，他们就想杀了爸为焦显平三叔还有当年因此丧命的兄弟报仇。这回许光计划绑架你，和焦显平的确没有关系，因为焦显平这两年收手不想干了，一心想借安成洗白挤进真正的上流社会，两兄弟因此爆发矛盾，在今年初分道扬镳，现在打黑除暴力度大，又脱离了焦显平的财务支持，许光很快就山穷水尽的，所以想到绑架你威胁我要到钱东山再起。十年前你被绑架，也是许光自作主张，他知道焦显平想维持人模狗样的好形象，所以沾黑的直接行动都不会和焦显平商量，许光只知道你叫苏蕉鹿，当年派出去跟踪并绑架你的人死了，就没有人再知道你长什么样。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们把常年跟在尤眉兰身边的焦璐当做是你，究其原因是焦显平压根就没把许光当家人，两人间只有利益可言，相互利用罢了，焦显平把焦璐保护得很好，还老在许光面前说自己女儿不接受尤眉兰这个后妈。”
“所以说，就是焦显平害死了我爸。”苏冷只在意这个，对这群人曾经让她受过的伤害也毫不在意，季见予喉头发苦，点了点头，时刻关注她状态。
“警方会抓人吗？”
“会，我还猜测尤眉兰其实就在家里，是焦显平让人误以为她消失了。”
苏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听到季见予说：“我不是为她开脱，只是你上次去焦家，让他们夫妻产生嫌隙，有没有可能成功了？因为就是自那之后没多久，尤眉兰就失联了。现在形势又岌岌可危，焦显平也许随时要担心许光招供。尤眉兰知不知道当年焦显平见死不救尚且没有定论，可如果按照你的想法，焦显平迫害爸她知情，两人现在因为焦璐还有你的挑拨产生信任危机，焦显平会不会担心尤眉兰把他做过的事捅出去所以把人控制住了？”
外面日头正烈，苏冷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忽然想吐。季见予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说：“焦显平这个人太深不可测，他胆小自私，又心狠手辣。一边若无其事和自己当年放弃过的女人恩爱两不疑，一边又可以和当年迫害自己女友的人毫无嫌隙相互利用这么多年，从有志青年到屈服现实继承黑势力，为了脱黑，隐忍多年，心智何其深沉。他当年可以放弃尤眉兰，现在也可以。他或许爱她，可他和尤眉兰一样，最爱的还是自己，只要现实摆在面前胁迫到自身利益了，他和尤眉兰都是会率先选择保护自己的人。”
苏冷眼睛再次涌出委屈的泪，哽咽问他：“我们现在是要先救尤眉兰吗？不能直接让她死吗？”
季见予坚定摇头，一字一句告诉她：“不是，找到尤眉兰是为了让他们狗咬狗来得更直接、更猛烈。你相信我吗？”
她不知道，心很乱，觉得绝望，累极了。这是个怎样的世界？明明已经知道凶手了，还是不能让他们立马受到应有的惩罚。可苏南添的死亡只是刹那间的事，他们残忍至极步步为营，一个活生生的好人就死了。
季见予不为难她，稳住心神让她知道：“等你离开，我会回淀城，这些事交给我，你尽管去做你的事。”
许久，苏冷眼前渐渐蒙上了层水雾，靠过去，将脸贴上了他胸口，小声固执：“我和你一起走，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苏冷主动问他：“我走了你呢？”
在等红绿灯，季见予专注盯着路况，线条优越的侧脸冷漠寡淡，久久等不到回答，苏冷扭头正想发作，他忽然扭头笑了，整个人在朝阳里，灿烂温和。
“我跟组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你们剧组让不让家属跟。”
“不让！你想挺美。”苏冷嘴极快，说完察觉到有道意味深长含笑的目光黏在自己脸上，反应过来自己着了他道，轻轻“呸”一声想扭头，季见予快速握了下她手，起步后将车拐进路边的停车位。
苏冷疑惑，不知道他想干嘛，不满嘟囔：“你这个人真是睚眦必报，不想送我早说，我打车去，我看你是故意想让我迟到。”
季见予双手轻轻扳过她肩膀，苏冷心跳莫名加快了，后知后觉他这一路话不多，脸冷冷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他生气她改签，两人又要分开，置之不理，留他苦闷，自己乐呵。
“怎么了？”
季见予脸色凝重，“我本来想让你安心拍戏，可又觉得这件事你有权知道。”
“是不是案情有进展？”苏冷一下激动，反手抓住他小臂，季见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少有这么犹豫的时候，苏冷心忽然凉到底，猜测或许是比毫无进展更差的结果。
一阵烦躁，她推开季见予，语气冰凉：“你故意的，让我只能从你口中了解案情进展，从而依靠你，离不开你。”
“我没有。”
“那你说啊！”
季见予不管她如何挣扎，包住她冰凉的手，“还是没有尤眉兰的消息。”
苏冷愣了愣，冷笑出声：“这有什么不敢告诉我的。难道她真是在把我名声搞臭后被焦显平送出国了？你觉得我会因此失望、难过还是愤怒。”她平静摇了摇头，“我都不会，我现在只想她和焦显平、许光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如果她和焦显平一起害死我爸，那她就拿命来还。”
“前天公安局收到一封信，是以尤眉兰之名，指控焦显平犯罪。”
季见予担忧唤了两声：“冷冷？”
苏冷毫无血色的脸上做出了哭笑不是的表情，攥紧了他袖口，声音在抖，“季见予，你不觉得这可笑吗？”她笑够了，脸色一变，忽然奋力挣开他，推开车门跑下去，季见予心漏跳一拍，快速解开安全带追下去。
“冷冷！”
苏冷情绪激动，巴掌胡乱从他脸上挥过，季见予没躲，脸色紧绷等她自己泄力。“她怎么可以这么坏，她真的这么冷血自私吗？一定就是她和焦显平害死我爸的，现在看局势不妙，所以她果断跳出来指控焦显平，把她的奸夫推出来做挡箭牌，焦显平一定也愿意把罪全揽下来。”她无助极了，抓着季见予衣领哭泣，“怎么办啊季见予，她不会死了，她不会受到法律制裁的，可他们都是凶手，他们都该死……”
季见予气息不稳把人抱住，慌乱极了，很多时候，扯上尤眉兰的一切，他根本无从下手，以前是不屑、不理解，现在是明明深知她的伤痛，却无能为力。
“冷冷，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好吗？”他拨开她完全被泪打湿的碎发，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清醒。苏冷有气无力回应他，可眼中发出的光锐利得骇人。
“好，我听你说。可如果你帮她说话，我宁可你死在那个夜晚。”
她被泪冲洗过的双眼，清澈无痕，有种平静的幽怨，季见予咽了咽唾沫，看着她说：“我不会帮她说话，只是觉得你有知道全部真相的权利。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和许光见面那个夜晚，他们有辆车逃跑了吗？现在那两个人找到了，他们是拨清波的吉他手和舞者。”
苏冷惊愕许久，脑子乱糟糟的，季见予安抚她：“我们先回车上好吗？”
坐回去，季见予继续把事情梳理给她听：“其实你在淀城最后那晚我到包厢接你，就和他们擦肩而过了，我怀疑那个男人左手有伤，但不确定，所以没敢惊动警方，可我让楚亮带人盯着了。开发布会那天，楚亮告诉我那两个人准备逃跑，警方下了逮捕令，今天凌晨把人抓到。他们很快承认自己以前的确是跟在许光手下，也参与了绑架焦璐试图勒索那次行动，本来想分到钱就离开许光，那晚他们看形势不对就想跑，并不是许光让他们去挡警力。”
“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对吗？”
“是。以尤眉兰之名写的那封信是他们发出去的，因为当年这个犯罪团伙的老大是焦显平的三叔，许光是三叔的养子。焦显平也应该姓许，或者说，只有他真的姓许。焦显平从小父母双亡，是许家这辈的独子。他三叔怕自己的势力没人继承，就领养了许光，就这样，焦显平和许光成为了名义上的表兄弟。三叔一开始就打算保全焦显平，所以让他改随母姓焦，为的就是将来这个团伙被端了，焦显平能独善其身。当年尤眉兰遭遇绑架的时候，焦显平的确还没有加入他们为非作歹，可他心知肚明是表哥绑架了自己女朋友，却惧怕表哥的势力选择了袖手旁观。所以为什么尤眉兰受困二十二天，焦显平都没出现，并不是他只是一个学生不知从何找起自己失踪的女友，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友陷入困境却什么都没做。”
苏冷听完了，没什么反应，嗓音漠然：“我不想知道他们两个的纠葛，你只需要告诉我，害死我爸的，是不是许光和焦显平。还有，那两个人既然用尤眉兰的名义去揭发，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认为尤眉兰已经知道当年自己被绑架有焦显平的功劳，可她不愤怒、不恶心也不害怕，而是继续和那个杀人狂魔、自私冷血的初恋同床共枕，因为十年前，她也配合参与了自己情夫谋杀亲夫的恶行。”
“当年的确是许光找了个替死鬼去撞你和爸，制造意外车祸现场。”说出这句话前，季见予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大掌死死包裹住她冰凉湿濡的手，苏冷齿关不停打颤，嘴唇失去血色，季见予心痛如绞，低头找到她眼睛，“冷冷，我在这里。”
“我冷……”苏冷在季见予去拿毛毯的时候抱住了自己双肩，把自己小心翼翼缩成一团，季见予忽然后悔现在告诉她这些。
就在他踌躇之际，苏冷忽然抓住他手，满眼恳求，“你接着说，我没关系，虽然尤眉兰还没有下落，可知道真相是好事，那两个人就是所谓的人证对吧？”
“人是许光找的，拿去安抚那个替死鬼家人的钱是焦显平出的，当年，焦显平和许光还是一家人，两人联手在模糊地带干得风生水起，他们就想杀了爸为焦显平三叔还有当年因此丧命的兄弟报仇。这回许光计划绑架你，和焦显平的确没有关系，因为焦显平这两年收手不想干了，一心想借安成洗白挤进真正的上流社会，两兄弟因此爆发矛盾，在今年初分道扬镳，现在打黑除暴力度大，又脱离了焦显平的财务支持，许光很快就山穷水尽的，所以想到绑架你威胁我要到钱东山再起。十年前你被绑架，也是许光自作主张，他知道焦显平想维持人模狗样的好形象，所以沾黑的直接行动都不会和焦显平商量，许光只知道你叫苏蕉鹿，当年派出去跟踪并绑架你的人死了，就没有人再知道你长什么样。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们把常年跟在尤眉兰身边的焦璐当做是你，究其原因是焦显平压根就没把许光当家人，两人间只有利益可言，相互利用罢了，焦显平把焦璐保护得很好，还老在许光面前说自己女儿不接受尤眉兰这个后妈。”
“所以说，就是焦显平害死了我爸。”苏冷只在意这个，对这群人曾经让她受过的伤害也毫不在意，季见予喉头发苦，点了点头，时刻关注她状态。
“警方会抓人吗？”
“会，我还猜测尤眉兰其实就在家里，是焦显平让人误以为她消失了。”
苏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听到季见予说：“我不是为她开脱，只是你上次去焦家，让他们夫妻产生嫌隙，有没有可能成功了？因为就是自那之后没多久，尤眉兰就失联了。现在形势又岌岌可危，焦显平也许随时要担心许光招供。尤眉兰知不知道当年焦显平见死不救尚且没有定论，可如果按照你的想法，焦显平迫害爸她知情，两人现在因为焦璐还有你的挑拨产生信任危机，焦显平会不会担心尤眉兰把他做过的事捅出去所以把人控制住了？”
外面日头正烈，苏冷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忽然想吐。季见予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说：“焦显平这个人太深不可测，他胆小自私，又心狠手辣。一边若无其事和自己当年放弃过的女人恩爱两不疑，一边又可以和当年迫害自己女友的人毫无嫌隙相互利用这么多年，从有志青年到屈服现实继承黑势力，为了脱黑，隐忍多年，心智何其深沉。他当年可以放弃尤眉兰，现在也可以。他或许爱她，可他和尤眉兰一样，最爱的还是自己，只要现实摆在面前胁迫到自身利益了，他和尤眉兰都是会率先选择保护自己的人。”
苏冷眼睛再次涌出委屈的泪，哽咽问他：“我们现在是要先救尤眉兰吗？不能直接让她死吗？”
季见予坚定摇头，一字一句告诉她：“不是，找到尤眉兰是为了让他们狗咬狗来得更直接、更猛烈。你相信我吗？”
她不知道，心很乱，觉得绝望，累极了。这是个怎样的世界？明明已经知道凶手了，还是不能让他们立马受到应有的惩罚。可苏南添的死亡只是刹那间的事，他们残忍至极步步为营，一个活生生的好人就死了。
季见予不为难她，稳住心神让她知道：“等你离开，我会回淀城，这些事交给我，你尽管去做你的事。”
许久，苏冷眼前渐渐蒙上了层水雾，靠过去，将脸贴上了他胸口，小声固执：“我和你一起走，你带我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