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没等郁圆否认,温时远先一步开口,“阿婆你误会了,我们还只是朋友。”

    “啊!”阿婆一脸愧疚,听他说完神色缓和,“阿婆明白咯!”

    郁圆想说的话噎在喉咙,回过头只是挠挠脑袋看着他们,她连忙试好了裙子,在阿婆的极力推荐下克制着自己只选了三条。

    他们二人学着阿婆的样子用皮筋悉心绑着雪白的布料,郁圆这边还未绑完第一条裙子,温时远那头已将一整件衬衫扎完。

    温时远坐在郁圆的身旁,一手托着下巴,偏着身子仔细看她的动作,她脸颊旁的碎发顺着低头的动作落下,窗户漏进的一小束阳光从她的发间穿过。

    她专注着手上的动作,未曾关注旁边人,温时远看她还有一条裙子没开工,毛遂自荐道:“我来帮你吧。”

    郁圆正暗自抱怨着,自己真是着了阿婆的道,竟一下子就拿了三条,这下倒好,可让她等下一通好忙活。

    “好啊!”郁圆有些惊喜,“谢谢你,正好我有些忙不过来。”

    阿婆只是给他们示范,并未帮着他们上手,郁圆加快手上速度,和温时远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将要染的裙子都准备妥当。

    阿婆领着他们到院子里,停在染缸前,染料是纯天然的,呈蓝色,阿婆一边将手上的衣物一次一次放进染缸里又拿起,蓝色的水柱从衣料淅淅沥沥流下。

    “就这样,按着你们自己的想法,想深一些就多染几次,想浅一些就少染几次。”

    “明白了阿婆。”郁圆学着阿婆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将裙子浸入染缸里,她旁边还有一个染缸。

    温时远则拿着郁圆全权交给他的那条裙子小心翼翼地学着她的样子浸入染缸里,跟着她提起的频率提起。

    郁圆染完手里的裙子,拿掉橡皮筋展开,晾在院落里的绳子上,她这才发现温时远手上的是一条白色的长裙,而不是他的那件衬衫。

    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同时又觉得耽搁了他自己的时间,她抢在温时远之前跑过去拿起他扎好皮筋的那件衬衫。

    郁圆招着手喊他:“温时远!既然你帮我了,那你这个衬衫我帮你染好了。”

    温时远挂好裙子回头看她,点点头:“好。”

    郁圆:“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啊?深点的?浅点的?还是渐变的!”

    其实她根本不懂那么多花样,但止不住想要问他的心情充沛。

    温时远身后的蓝白色裙子被风吹的轻轻一动,他唇角勾着浅笑,往她这边走来:“都行,按你的想法来,或者——”

    “和你的那个一样就好。”

    “和我的一样就好?”郁圆拿着衬衫准备下水,小声嘀咕,“这家伙,难不成想和我穿亲子装。”

    温时远走近,刚好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了出来,郁圆抬眼看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温时远嘴角抿直,强忍着笑意心想,这小姑娘真怪,先前是她特意搭讪,此时竟觉得他是想穿亲子装。

    两个人忙活了好一会儿,将三条裙子和一件衬衫挂好晾起来,这才作罢,郁圆拍了拍手,揉着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翻出微信却看到鲜少给她点赞或评论的郁庭给她今天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她没忍住打开和堂哥的聊天窗口,发送了一个问号,果不其然没能得到秒回,都在意料之中。

    她摁灭手机,看向好整以暇站着的温时远:“接下来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他指了指那件随风摆动的扎染衬衫:“等待这件衬衫晾干?然后带回去。”

    郁圆内心暗骂废话,她也要等呢!

    “除了这个呢?”

    “暂时,应该是没有。”

    “那走吧?”郁圆戴好墨镜,将遮阳帽拿在手里冲他摇了摇,“我请你吃饭。”

    郁圆见他只笑着却不动,怕他觉得奇怪,又补了一句:“今天你帮了我,所以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可以啊。”温时远颊边似乎有个很浅的梨涡,他笑起来时有些若隐若现,郁圆忍不住看了几秒,她冲他招了招手,要他快跟上。

    院子里挂起的衣衫随着风飘动,他们再次同行着走进开满花的街巷。

    温时远忽然想起什么,说:“待会儿你能当一次我的模特吗?”

    “嗯?”郁圆有些诧异,毕竟鱼安说过的,他不爱拍人像,“你不是不喜欢拍人像吗?”

    “可是,在这里拍人像很美。”

    “这倒是。”这条街巷的美郁圆有目共睹,若不是她没有人结伴,要不然早在这里拍上几张照片了。

    正巧温时远都这样说了,郁圆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疑惑不解:“你今天没带着相机?”

    她回想晌午时在客栈门口遇见他的情景,却只能想起那有些尴尬的局面。

    “带了。”温时远面色如常,“在染坊那里放着。”

    “原来如此。”

    二人走出这条漂亮而隐秘的小巷,没多远走上古城的正街,临近傍晚的街上人渐渐多了,这让她想起先前在网上看到的话,说夜晚的古城才是真正的古城。

    她今天本是心心念念想要吃一家朋友推荐的米线,但想好了要请温时远吃饭,便将那家米线踢出了计划。

    “你有想好吃什么吗?”郁圆抬眼看他,手上撕开一颗巧克力的糖纸,将巧克力塞进嘴里,“你来的比我早些,你熟一点。”

    “可以推荐一下吗?”许是吃着东西的缘故,她说话软软的,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她的瞳仁漆黑,像是无底的湖泊,清澈透明,印着他的身影,他默默移开视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店:“那家吧。”

    郁圆的脸颊微鼓,暖意裹着巧克力融化在口中,她顺着温时远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那家她心心念念了一天的米线店。

    “那家吗?”郁圆有些惊讶,他怎么会?这么巧合吗?

    温时远反问她:“可以吗?”

    “当然。”郁圆笑,“本想请你吃顿好的,你却只想着要给我省钱了。”

    她中午本就没吃饭,忙了一个下午,忙完之后才发觉自己更饿了,刚才忙将他给的另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

    街道上小吃摊本就多,香味更是不在少数,郁圆不禁咽了咽口水,脑袋上闪过一只手掌,很轻地揉了一秒她的头发。

    “走吧。”温时远似乎察觉到她的馋意,没忍住轻抚了下她软软的头发,回过神连忙收回了手,没再多停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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