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王权富贵最近发现他的父亲有一点点奇怪，自从两个月前父亲与他的好友弦月和旭日见面之后，父亲对他的管教似乎宽容了许多，以前父亲从不允许他出家门，现在他已经可以去王权府以外的地方。
而且这一段时间里，父亲看向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可不知怎么的，王权富贵总觉得父亲看他时仿佛是在透过他来看另外一个人，这让他的心底总有一些不舒服感。
不再被束缚在一所偌大的府邸里，每当王权富贵获得允许可以外出时，他总会从外面带些零碎的小玩意送给一个小蜘蛛精。
小蜘蛛精名叫清瞳，是王权富贵在府邸里唯一的玩伴，也是唯一一个会顾及他的想法和感受的伙伴。
虽然清瞳是一只妖，但她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人类，而且清瞳的出现让王权富贵对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道路产生了一丝迷茫。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杀清瞳？
妖……真的都应该被杀吗？
“少爷少爷，我给你织了一副锦画！”
在王权富贵盯着面前的一杯茶发呆时，此时清瞳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权富贵回过神，他默默看着清瞳把锦画铺在石头圆桌上。
这次的锦画织得是一颗参天大树，枝丫上开满了粉红色的花瓣，落花纷纷，好似为这幅景象增添了一份朦胧又神秘的美感。
“这是我前几日外出时与朋友一起去的涂山，这颗长满粉色花瓣的是苦情树，听涂山里的狐妖小姐姐说，相爱的人与妖可以在苦情树下进行转世续缘，期盼可以和自己的恋人来生相见。”
在说道此处时，清瞳的脸颊微红，整张脸写满了憧憬和向往。
王权富贵抿了一口茶，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锦画繁美的景象和清瞳说的话他却暗自记下心。
涂山……相爱……转世续缘……吗？
“少爷，你……不喜欢吗？”见王权富贵没有说话，清瞳以为他不喜欢这次织的锦画，原本雀雀跃动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变得低落。
“没有……你织得很好，我很喜欢这次的锦画。”
“真、真的吗？”这一句话让清瞳有些受宠若惊，织布是她从小到大就被培养起来的特长，与跟她一起培养起来的蜘蛛妖来比，她织得这些只不过是平淡无奇的东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她。
“不、不嫌弃的话，下次我还给你织苦情树的锦画。”
清瞳害羞地低下头，因为紧张而无处安放的双手此时不停地搓捏着自己的衣角。
王权富贵品茶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把茶杯重新放回原处，垂下眼眸看着紧张到快要把头低到地上的清瞳，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对面的人并没有回应，就当清瞳沮丧对面的少年不会答应的同时，她却听到一道略微干涩的嗓音响起，声音虽如蚊子般细小缥缈，但清瞳却清晰地听到了。
“……好。”
清瞳欣喜若狂的神情让王权富贵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偏过头，他端起茶杯再次轻抿一口，掩住嘴角那一丝不经意流露出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但好景不长——
王权富贵与小蜘蛛精偷偷见面的事情瞒不住了。
王权霸业坐在高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等待听候发落的王权富贵，神情冷漠严肃，空气更是冷寂得可怕。
他把王权剑扔在王权富贵面前。
“只要你拔出剑来杀了它，我就说服族人，既往不咎。”
“可不可以放了她？”
“杀了它！”
——杀了它……
——杀了它……
——杀了它……
犹如恶魔般的呢语与不容置疑的眼神仿佛让王权富贵看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心如石头一般冰冷的父亲。
王权富贵偏头看了一眼此时重伤昏迷的清瞳。
既然这样，那他……
他拿起王权剑的剑鞘，缓缓地站起身来，握住剑柄出鞘，锋利的剑尖对着倒在地上的清瞳。
就当他们以为面无表情的少年要杀了蜘蛛妖，此时王权富贵下一秒的动作让站在王权霸业身侧的小师妹大惊失色。
古人云：知子莫若父。
王权霸业瞬间就知道王权富贵的意图了。
此时少年抱着小蜘蛛妖一步一步地离开踏出那道门槛，手无寸铁地面对外面那些试图要杀了他的那些道士们，他脚步沉稳又坚定，就像少年的内心一般。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万水千山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看吗？
王权霸业看着朝着王权山庄外走去而被数万剑插身的王权富贵，愕然之间又带着一丝无奈和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为父呢？我就差把王权剑强行塞到你手上了。
给你剑又不是让你真的杀了那只小妖，我真正的意图是让你拿剑带着那个小妖闯出去。
你倒好，竟然把剑给我扔了？
王权霸业被他这个不成器的傻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而在身侧小师妹的眼里，师傅生气是因为师兄为了这只小妖放弃王权剑，放弃整个王权家。
亲儿子是指望不上了，王权霸业现在就期望他的小外甥别出什么差错。
“哎呀呀，”东方月初此时悠哉悠哉坐在瓦屋上吃着糖葫芦看热闹，当他看到王权富贵居然放弃王权剑毅然手无寸铁的带着小蜘蛛精离开时，顿时被他这个表哥的迟钝给惊讶到了。
“我靠！就差把剑送到你手上了，你是有多迟钝啊才看不出来，真是服了你了我的表哥啊……”
“算了算了人命关天，先把他救出来再说好了。”
展露了纯质阳炎让那些聒噪的声音消失后，东方月初一边对着王权富贵施展着斗转星移，一边啧啧地表示惊奇。
“快被插成刺猬了竟然还安然无恙，真的是神奇啊。”
“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
东方月初嘴里叼着糖葫芦，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大喝一声让周身纯质阳炎的火力再加大了一些，把那些向着这边飞来的宝剑全都淬炼了一遍。
王权富贵低头看到怀里的清瞳没有受到一点事情后，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
“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救我？”
东方月初被这话逗笑了，好一个非亲非故啊。
不过说到非亲非故，他的眼神不由得瞥了一眼在里面闷不做声的王权霸业，别说，现在父子俩的神情在这一刻间居然那么同步。
大姨夫的谱写好的剧本被表哥破坏了，现在只能自己即兴发挥了。
东方月初悄悄地向王权霸业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自己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
“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放过黄风城外的那个妖怪？”
幸好有一个现成的理由在这里，不然自己编肯定会露出破绽。
他真的是越来越仰慕自己的机智啊哈哈哈哈……
“我……”王权富贵愣了一下，他记起来了，上次放走的那个妖怪好像是来自黄风城外的。
可为什么要放走？
他看着怀里的清瞳，有一个模糊的答案在心底一闪而过，他没有抓住。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必须死？”
成！实现人妖和平的愿望又能拉一个人进来了。
“所以我也不明白你为何必须死。”
东方月初在心底开始数数。
三——二——一——来啦！
“私通妖孽，乱我门风，所以必须死！”
王权霸业握着王权剑以快如闪电的速度瞬间闪现，生狠地用剑穿透东方月初的胸膛，却巧妙的避开要害。
东方月初吐了一口血，开始两个影帝之间的对决。
“好剑！”
“可是我还是不懂，既然他必须死，为何你要等到现在才决定下手？是因为……你的愧疚吗？对东方淮竹？”
旁边那一群道盟弟子听到东方月初的话时纷纷议论“东方淮竹”是谁，刚入盟没有几年的新弟子自然不知道，而辈分年长一些的倒是只知道他们的盟主好像有一位叫“初日淮竹”的小妇人。
“初日……”
“淮竹……”
“东方一族天生灵力，而且其女性能把自己的灵力遗传给孩子，所以他们无论到哪里都会如抢手的货物一般遭人不择手段地强抢，而你也是哄抢者之一。”
啊……大姨夫抱歉，为了速战速决地离开只能先把我娘对我说你强抢大姨的版本搬出来应付应付，你就先背一会儿锅吧，离开后我自然会跟表哥解释的。
王权霸业不蠢，就着东方月初抛出的话题继续演下去：“难道你是？”
东方月初的嘴角带着嘲意，冷冷地出声道：“没错，我的母亲叫东方秦兰。是您的小妇人东方淮竹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的亲妹妹！”
说到“亲妹妹”时他还特地加重语气。
王权霸业瞳孔猛然一缩，松开握住王权剑剑柄的手，不可置信地向后退几步。
东方月初不屑的冷哼一声，用两根手指把插在他胸口处的王权剑往后一推，用手接住因为惯性的缘故而飞在空中的剑，然后把剑伸在王权富贵的面前。
“这是你的王权剑，我替你拿回来了。”
“你再不接剑，我们可真要死在这里了，我可是为了救你而来的，现在身受重伤。”王权富贵没有像东方月初想得那样接剑，东方月初有些不耐烦了：“我要是死在这里就诅咒你喝水总呛鼻孔里，拉屎没有厕纸，鼻毛每根五尺长，耳屎每天睡觉都会流到枕头上，放屁的时候……啊？”
王权富贵把王权剑竖直的扔在地上，用王权家特有的秘术对剑进行封印。
然后他双膝跪下，将额头贴在冰冰凉的石砖地上。
王权霸业：“？？？”
东方月初：“？？？”
再一次白送剑给你你不接受，合着他们演了半天的戏全都演了个寂寞！
王权霸业皱眉道：“你这算什么？投降？”
他和淮竹这么聪明，为什么会生下如此憨憨的儿子？
就连小外甥都知道他这是在送装备，为何向儿子暗示了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权富贵恭恭敬敬地道：“父亲，我知道师兄弟们都叫我兵人，并以兵人的道灌输在我身上，但我了解父亲的想法……”
在他身侧东方月初一边心疼地摸着自己受伤的胸口，一边在心里插上一句：不！你不了解！！
“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我成为最强的道士，只可惜兵人之道不是我追求的。”
“可是现在，父亲您可以为我高兴了，因为贵儿这些天找到自己的道了，天下非妖之天下，非人之天下，乃是众生之天下，此道有违父亲之道，所以我可能要离开父亲了。”
“这个人为了救我而来，我也必须护他周全，王权剑不能离开王权家，我刚才封印了王权剑两个时辰，将它留在此处，我只要这一把就足够了。”
王权富贵随手从地上拿了一把剑，右手把身侧的东方月初拎起来背在背上，怀里还抱着昏睡的清瞳，缓慢却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敲打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此时王权霸业正在细细品味王权富贵所说的话，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是淮竹，
我们的贵儿长大了。
——如果有一天……贵儿想走了……请放他走吧……
而且这一段时间里，父亲看向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可不知怎么的，王权富贵总觉得父亲看他时仿佛是在透过他来看另外一个人，这让他的心底总有一些不舒服感。
不再被束缚在一所偌大的府邸里，每当王权富贵获得允许可以外出时，他总会从外面带些零碎的小玩意送给一个小蜘蛛精。
小蜘蛛精名叫清瞳，是王权富贵在府邸里唯一的玩伴，也是唯一一个会顾及他的想法和感受的伙伴。
虽然清瞳是一只妖，但她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人类，而且清瞳的出现让王权富贵对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道路产生了一丝迷茫。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杀清瞳？
妖……真的都应该被杀吗？
“少爷少爷，我给你织了一副锦画！”
在王权富贵盯着面前的一杯茶发呆时，此时清瞳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权富贵回过神，他默默看着清瞳把锦画铺在石头圆桌上。
这次的锦画织得是一颗参天大树，枝丫上开满了粉红色的花瓣，落花纷纷，好似为这幅景象增添了一份朦胧又神秘的美感。
“这是我前几日外出时与朋友一起去的涂山，这颗长满粉色花瓣的是苦情树，听涂山里的狐妖小姐姐说，相爱的人与妖可以在苦情树下进行转世续缘，期盼可以和自己的恋人来生相见。”
在说道此处时，清瞳的脸颊微红，整张脸写满了憧憬和向往。
王权富贵抿了一口茶，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锦画繁美的景象和清瞳说的话他却暗自记下心。
涂山……相爱……转世续缘……吗？
“少爷，你……不喜欢吗？”见王权富贵没有说话，清瞳以为他不喜欢这次织的锦画，原本雀雀跃动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变得低落。
“没有……你织得很好，我很喜欢这次的锦画。”
“真、真的吗？”这一句话让清瞳有些受宠若惊，织布是她从小到大就被培养起来的特长，与跟她一起培养起来的蜘蛛妖来比，她织得这些只不过是平淡无奇的东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她。
“不、不嫌弃的话，下次我还给你织苦情树的锦画。”
清瞳害羞地低下头，因为紧张而无处安放的双手此时不停地搓捏着自己的衣角。
王权富贵品茶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把茶杯重新放回原处，垂下眼眸看着紧张到快要把头低到地上的清瞳，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对面的人并没有回应，就当清瞳沮丧对面的少年不会答应的同时，她却听到一道略微干涩的嗓音响起，声音虽如蚊子般细小缥缈，但清瞳却清晰地听到了。
“……好。”
清瞳欣喜若狂的神情让王权富贵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偏过头，他端起茶杯再次轻抿一口，掩住嘴角那一丝不经意流露出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但好景不长——
王权富贵与小蜘蛛精偷偷见面的事情瞒不住了。
王权霸业坐在高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等待听候发落的王权富贵，神情冷漠严肃，空气更是冷寂得可怕。
他把王权剑扔在王权富贵面前。
“只要你拔出剑来杀了它，我就说服族人，既往不咎。”
“可不可以放了她？”
“杀了它！”
——杀了它……
——杀了它……
——杀了它……
犹如恶魔般的呢语与不容置疑的眼神仿佛让王权富贵看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心如石头一般冰冷的父亲。
王权富贵偏头看了一眼此时重伤昏迷的清瞳。
既然这样，那他……
他拿起王权剑的剑鞘，缓缓地站起身来，握住剑柄出鞘，锋利的剑尖对着倒在地上的清瞳。
就当他们以为面无表情的少年要杀了蜘蛛妖，此时王权富贵下一秒的动作让站在王权霸业身侧的小师妹大惊失色。
古人云：知子莫若父。
王权霸业瞬间就知道王权富贵的意图了。
此时少年抱着小蜘蛛妖一步一步地离开踏出那道门槛，手无寸铁地面对外面那些试图要杀了他的那些道士们，他脚步沉稳又坚定，就像少年的内心一般。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万水千山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看吗？
王权霸业看着朝着王权山庄外走去而被数万剑插身的王权富贵，愕然之间又带着一丝无奈和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为父呢？我就差把王权剑强行塞到你手上了。
给你剑又不是让你真的杀了那只小妖，我真正的意图是让你拿剑带着那个小妖闯出去。
你倒好，竟然把剑给我扔了？
王权霸业被他这个不成器的傻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而在身侧小师妹的眼里，师傅生气是因为师兄为了这只小妖放弃王权剑，放弃整个王权家。
亲儿子是指望不上了，王权霸业现在就期望他的小外甥别出什么差错。
“哎呀呀，”东方月初此时悠哉悠哉坐在瓦屋上吃着糖葫芦看热闹，当他看到王权富贵居然放弃王权剑毅然手无寸铁的带着小蜘蛛精离开时，顿时被他这个表哥的迟钝给惊讶到了。
“我靠！就差把剑送到你手上了，你是有多迟钝啊才看不出来，真是服了你了我的表哥啊……”
“算了算了人命关天，先把他救出来再说好了。”
展露了纯质阳炎让那些聒噪的声音消失后，东方月初一边对着王权富贵施展着斗转星移，一边啧啧地表示惊奇。
“快被插成刺猬了竟然还安然无恙，真的是神奇啊。”
“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
东方月初嘴里叼着糖葫芦，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大喝一声让周身纯质阳炎的火力再加大了一些，把那些向着这边飞来的宝剑全都淬炼了一遍。
王权富贵低头看到怀里的清瞳没有受到一点事情后，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
“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救我？”
东方月初被这话逗笑了，好一个非亲非故啊。
不过说到非亲非故，他的眼神不由得瞥了一眼在里面闷不做声的王权霸业，别说，现在父子俩的神情在这一刻间居然那么同步。
大姨夫的谱写好的剧本被表哥破坏了，现在只能自己即兴发挥了。
东方月初悄悄地向王权霸业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自己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
“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放过黄风城外的那个妖怪？”
幸好有一个现成的理由在这里，不然自己编肯定会露出破绽。
他真的是越来越仰慕自己的机智啊哈哈哈哈……
“我……”王权富贵愣了一下，他记起来了，上次放走的那个妖怪好像是来自黄风城外的。
可为什么要放走？
他看着怀里的清瞳，有一个模糊的答案在心底一闪而过，他没有抓住。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必须死？”
成！实现人妖和平的愿望又能拉一个人进来了。
“所以我也不明白你为何必须死。”
东方月初在心底开始数数。
三——二——一——来啦！
“私通妖孽，乱我门风，所以必须死！”
王权霸业握着王权剑以快如闪电的速度瞬间闪现，生狠地用剑穿透东方月初的胸膛，却巧妙的避开要害。
东方月初吐了一口血，开始两个影帝之间的对决。
“好剑！”
“可是我还是不懂，既然他必须死，为何你要等到现在才决定下手？是因为……你的愧疚吗？对东方淮竹？”
旁边那一群道盟弟子听到东方月初的话时纷纷议论“东方淮竹”是谁，刚入盟没有几年的新弟子自然不知道，而辈分年长一些的倒是只知道他们的盟主好像有一位叫“初日淮竹”的小妇人。
“初日……”
“淮竹……”
“东方一族天生灵力，而且其女性能把自己的灵力遗传给孩子，所以他们无论到哪里都会如抢手的货物一般遭人不择手段地强抢，而你也是哄抢者之一。”
啊……大姨夫抱歉，为了速战速决地离开只能先把我娘对我说你强抢大姨的版本搬出来应付应付，你就先背一会儿锅吧，离开后我自然会跟表哥解释的。
王权霸业不蠢，就着东方月初抛出的话题继续演下去：“难道你是？”
东方月初的嘴角带着嘲意，冷冷地出声道：“没错，我的母亲叫东方秦兰。是您的小妇人东方淮竹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的亲妹妹！”
说到“亲妹妹”时他还特地加重语气。
王权霸业瞳孔猛然一缩，松开握住王权剑剑柄的手，不可置信地向后退几步。
东方月初不屑的冷哼一声，用两根手指把插在他胸口处的王权剑往后一推，用手接住因为惯性的缘故而飞在空中的剑，然后把剑伸在王权富贵的面前。
“这是你的王权剑，我替你拿回来了。”
“你再不接剑，我们可真要死在这里了，我可是为了救你而来的，现在身受重伤。”王权富贵没有像东方月初想得那样接剑，东方月初有些不耐烦了：“我要是死在这里就诅咒你喝水总呛鼻孔里，拉屎没有厕纸，鼻毛每根五尺长，耳屎每天睡觉都会流到枕头上，放屁的时候……啊？”
王权富贵把王权剑竖直的扔在地上，用王权家特有的秘术对剑进行封印。
然后他双膝跪下，将额头贴在冰冰凉的石砖地上。
王权霸业：“？？？”
东方月初：“？？？”
再一次白送剑给你你不接受，合着他们演了半天的戏全都演了个寂寞！
王权霸业皱眉道：“你这算什么？投降？”
他和淮竹这么聪明，为什么会生下如此憨憨的儿子？
就连小外甥都知道他这是在送装备，为何向儿子暗示了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权富贵恭恭敬敬地道：“父亲，我知道师兄弟们都叫我兵人，并以兵人的道灌输在我身上，但我了解父亲的想法……”
在他身侧东方月初一边心疼地摸着自己受伤的胸口，一边在心里插上一句：不！你不了解！！
“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我成为最强的道士，只可惜兵人之道不是我追求的。”
“可是现在，父亲您可以为我高兴了，因为贵儿这些天找到自己的道了，天下非妖之天下，非人之天下，乃是众生之天下，此道有违父亲之道，所以我可能要离开父亲了。”
“这个人为了救我而来，我也必须护他周全，王权剑不能离开王权家，我刚才封印了王权剑两个时辰，将它留在此处，我只要这一把就足够了。”
王权富贵随手从地上拿了一把剑，右手把身侧的东方月初拎起来背在背上，怀里还抱着昏睡的清瞳，缓慢却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敲打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此时王权霸业正在细细品味王权富贵所说的话，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是淮竹，
我们的贵儿长大了。
——如果有一天……贵儿想走了……请放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