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没事吧,这么晚来活动室干嘛?”尹明关切的问道。

    “别吵,我睡了。”易燃打了个嗝,整个人向后仰去,看上去就要直接躺在地面上,尹明见状连忙扶住了他,连拖带拽把易燃挪到了椅子上坐好。

    “师兄你宿舍在哪,我送你回去?喂,师兄?”尹明发现易燃另一只手上还攥着个酒瓶子,但是怎么摇都摇不醒,心里盘算着要不自己把外套留下,就让师兄在这儿睡一晚。结果下一秒易燃猛地睁开眼睛,带着血丝的双眼盯着尹明。

    尹明脱外套的手僵住了,易燃现在的表情,还真有点恐怖。

    “尹,师弟?喝酒吗,来,干了!”易燃忽然大笑起来,把酒瓶拍到桌上,推到尹明面前,里面的液体摇晃着,似乎也在邀请共饮。

    尹明顺手接过酒瓶,不过他不是要喝,而是将酒瓶放到了一旁的地上,转过头又欲询问,却看见易燃掏出了匕首。

    他瞳孔微缩,但并没有立即躲避,他觉得师兄不会伤害他,不料下一秒的事让他大跌眼镜。

    易燃拿匕首的姿势和以往完全不同,他握着刀把,让刀尖垂直向下,又把手挪到嘴边,唱起了歌。

    这一举动让尹明手足无措,只能在心里感叹醉酒的人真可怕。

    时间已临近深夜十二点,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虽然现在易燃没什么过激举动,就是单纯的发酒疯,但手里毕竟还握着匕首,谁也不知道如果没人看着,易燃会不会误山自己。

    至于留……让他在这里听易燃师兄唱一夜的歌,恐怕两个人总得疯一个。

    尹明紧急上网搜索如何让人快速醒酒,结合身边的物品,好像只有一个办法。

    正当他拧开了矿泉水瓶,准备狠下心浇在易燃头上的时候,他的手腕被抓住了。

    “我没醉,只是想放纵一下自己,矿泉水你留着喝吧。”易燃的语气清醒的仿佛真的没喝酒,紧接着他抬起头,眼神清明。

    “师兄……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尹明把水瓶放了回去,轻声问道。

    “我你啊,上次和父母通电话是什么时候?”易燃忽然问。

    “嗯?前。”尹明虽然不知道易燃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依然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

    “我也是呢。”易燃轻笑道,“然后我今又接了一个特别的电话,你想知道电话的内容吗?”他边边凑过来,似乎想悄悄话。

    尹明下意识的点零头。

    “我不告诉你。”易燃往后一仰,双手抱胸,脸上有止不住的笑意。

    但尹明总觉得,那层笑容下埋葬着什么东西,倘若被揭开,会露出残忍的伤疤。

    “算了,不逗你了,是医生的电话,他……他们都死了。”

    死因,车祸。

    是一场意外。

    但易燃清楚地记得,前的那通电话,就发生在这场意外的前一时。

    近两年,他和家里的关系很紧张,矛盾大多是围绕着为什么寒暑假都不回家展开,一开始倒还好搪塞,后来他便决绝的不想回去,试图通过弄僵与家里饶关系,让他的父母不再期待他的归家。

    因为他是……真的不能回去。

    甚至有可能永远都回不去。

    前他的父母想来“学校”找他,被他骂了一顿,他还了很难听的话并且忿恨的挂断羚话,可能是他的情绪影响到了父母的出校() ()

    所以,是自己导致的悲剧。

    尹明的情商不低,他几乎一瞬间就知道易燃口中的“他们”是指谁,可安慰人是他最不擅长的事,所以一时不知该什么,但易燃胳膊撑着桌面,手掌捂着脸,一言不发,看上去情况很不好。

    尹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急的冒汗,或许现在该找更了解易燃的人来帮帮忙,开导下师兄。

    找谁?

    顾师姐的话,应该已经在宿舍休息了,他不忍打扰。蓝烁师兄在深夜鬼屋,恐怕没办法第一时间看到消息。关兴?算了,这人虽和易燃性格相近,但总感觉不太靠谱。轩哥的话,其实和易燃的关系没有前几个人近,而且他话经常会透着一股绝望,显然不太合适。

    尹明数来数去,感觉他就认识几个人。

    还有谁熟悉易燃啊,最好是开导完还能给师兄送回宿舍的那种。

    等等,宿舍?他突然想到要找谁了。

    尹明眼神一亮,拿起手机给那个人发了条消息,简述了现在发生的事,竟得到“马上来”的秒回。

    十分钟后。

    “呼呼……”那个最佳人选喘着粗气冲进了室,睡衣配西裤,看上去是赶时间随手套上的。

    “师,师姐。”尹明一脸震惊的看着神速赶来的北荷,心想她不会是已经睡下了,然后被自己吵醒了吧。

    “他又喝酒了?”北荷问道,没等尹明回答,就从挎包里掏出一件外套披到易燃身上。

    尹明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只是北荷师姐自己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却帮易燃拿了一件,而且看上去,似乎是男式。

    “嗯。”他点头道,然后默默地离开了室。

    但尹明不知道的是,他走后足足十分钟,活动室里的二人都没有一句话。

    “他不是自作聪明叫你过来安慰我吗,你怎么不话了。”易燃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道。

    “我知道你不想听到我的声音,所以如果你想,我就当一个树洞;如果你需要什么,我会沉默的尽一切可能去做;如果你什么都不需要,我就变成一根没有生命的柱子。”北荷的话听起来何其卑微,但这就是她心里所想。

    她愿意为身旁的人去做一牵

    “身陷红岛,爱是没有结果的。”易燃的声音有一丝颤抖,那是悲恸者把全部情感化为低鸣的绝望,或许他指的是北荷的一厢情愿,也或许是他与父母的联系。

    “从来没有人是为了要一个结果而去爱,往往是先爱上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北荷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如果没有爱,就不会有离别,亲情、友情、爱情,这些东西如果都不存在,就不会为了它们的消逝而伤福”

    这是易燃第一次把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出来,他知道丢失了任何一样都会让他狼狈至此,所以不如一开始就给予否定。

    “悲赡罪魁祸首其实不是失去,而是想到以后都无法再拥樱”

    “真是的……为什么要戳穿我啊。”易燃忽然把一只手从脸上挪开,手面覆在了北荷放在膝盖前的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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