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煊迟疑着点了点头，叹道：“或许是…，据母亲说，那战过后，修界便再也没有了天尊的消息，紧接着，仙族就受到了诅咒。”
“你的意思是，天尊是被仙族所害？”明月捏紧了手中杯盏，神色动容，眸底杂乱的思绪一转，她自顾自道：“不对…，天尊那么厉害，连掌控万界的天劫禁令都可以创下，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杀阵。”
“这就无从得知了…”褚煊叹息。
若玄暝天尊果真是师父，那他至少还是活着的，只是，亡者之海师父写下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和仙族诅咒的传言有关吗…，万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岁月流逝，不得而知。
褚煊收回思绪，给自己倒满酒，双手端起酒杯，向明月正色道：“这次来，主要是向你道歉，其次…，是想你能留下来。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有心利用你对付魔族，但除此之外的东西皆无假意。而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算是家人，魑衍在找你，我们大家，都不希望你离开。”
坦荡的个性，诚挚的情意。明月闻言回过神来，也是坦然：“从前的事，仙君不必在意。我想离开，也只是想要去寻找对付魑衍的办法。”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只是…，至于仙族诅咒一事。我觉得，万年前的事你我无法知晓原委，更无权评价。我只相信，天地公平。仙君若是放不下，就顺其自然吧。”
“我明白…”解救族人的苦心，解除诅咒的愿望，百年来的不甘终归平静，也只得平静。褚煊饮尽杯中酒，最终道：“让你留下的事，你在考虑考虑吧。”
“好。不过仙君，你的身体…”明月发觉他面色似乎更苍白了一些。
“我无事，你不必担心。”褚煊起身，拢了拢斗篷，便别过明月出门离去。
明月送他出门后，踱步坐在桌前，眼中划过一丝忧虑之色，她重新为自己倒满一杯酒，抬指轻抚杯盏，酒香将她的思绪飘向远处。
“这样好的酒，我不免要向姐姐讨一杯了。”
清明而略低沉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明月一怔，转头看去，却是顾知弦不知何时已坐在了旁边。她移开视线，不禁淡淡一笑，顺手取了桌上新的杯子放到他面前，抬壶斟满：“请吧。”顺带纠正他道：“你可以叫我明月，不必叫我姐姐。”
酒香扑面，波光粼粼，他伸手端起杯子至唇边浅尝，闻言放回杯盏，弯眸：“你不喜欢，那我就叫你，阿月好了。这样会显得亲切许多。”
清酒为他的唇染上三分颜色，如同清冷而美妙的月光。明月道：“随你吧。”
“阿月有烦心事，对吗。”顾知弦眸间含笑，语气温柔。
“你方才都听到了。”明月执杯饮尽，道。
“听到了。”顾知弦承认：“不过，你们说的事太复杂，我没有什么兴趣。”他微微扬眸，随手化出一只洁白如玉的酒瓶，伸手启封，倾身给明月倒了杯酒：“巧了，既然阿月能饮酒，我想请阿月尝尝我的酒。”
“嗯？”明月低眸看去。杯中清酒呈浅浅的淡粉色，上面飘着两朵鲜艳的桃花，清冽的桃香蔓延开来，明月微微一怔：“你这是，桃花酒？”
“此酒名桃夭，是我所酿。”顾知弦道。
桃花…，明月不觉得想起了师父，想起那太虚的桃花林。半刻，她随意一笑，端起杯子轻抿，随口一问：“你似乎很喜欢桃花。”
“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桃花。”顾知弦笑道：“但愿这酒中桃花，能为阿月解忧。”
“多谢，酒很好。”明月轻轻一笑，评价道。
“阿月喜欢便是好。”顾知弦站起身，眼尾的明媚鲜艳了几分：“阿月一定要离开吗。”他突然问。
他是在问自己的决定，明月微微一顿，最终点头：“要离开的。”
“何时动身。”
明月思虑一瞬，道：“明日一早。”
“嗯。”顾知弦道：“那阿月明日记得叫我一起。”
“什么？”明月有些意外：“你也要走？”
“我是要跟阿月一起走。”顾知弦垂眸看她：“难道阿月不愿意带我吗。”
明媚的眸含着笑意，露出些许温柔。连同那自然而然的引诱都无端添了几分，不知为何，此人总给人一种想要靠近的感觉，却同时又让人觉得遥远难以捉摸，明月定了定神，道：“不是，我此去危险，你留在客栈会更安全。”
“无妨，阿月这么厉害，一定会保护我的。”顾知弦直起身，笑道。
“……”明月无言以对，道：“那随你吧。”她起身，打算去外面吹吹风，醒醒酒。
屋外，院子不算太大，却精致有序，隐约还能听到外面客栈的嘈杂声。明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抬眼望着天空一碧如洗，寸缕银丝。酒难解忧，反而引得心中思绪万千。
“言儿，不是说好你输了要答应我一个愿望的。”尉迟月霄的声音传来。
“你作弊，不能算。”皖言提着衣裙从院外走来，径直回屋不想理他。
“那我认输，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好不好。”尉迟月霄笑着追上来拦住她，颇有些死皮赖脸的不肯放手。
皖言回头，一听却来了兴致，她支着下巴想了想，凑过去小声笑道：“那你就告诉我，传闻中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什么。”尉迟月霄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微微一愣。
“不说算了。”皖言挑眉一笑，拍了拍衣裙，回头欲离开，冷不防对上明月的视线，她一愣，随即笑问：“明月，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被迫看见二人打情骂俏，明月扯唇笑着应付：“啊，我，吹吹风。”说着她起身，不忘抬手示意：“那个，你们继续。”言罢转身回了屋。
屋内，顾知弦已离开，大约是回了自己房间。明月坐在榻上，叹了口气。
罢了，多思无益，修炼第一！她收起杂乱的思绪，开始打坐。
次日，明月正在房中打坐修炼，忽闻院中练剑之声，便出门去看。
院内，十几名身穿白衣的修者，或少年，或孩童，皆站立有序，听褚煊教他们剑法。行舟，谢宁泽等人也于一旁练习。
原来，褚煊慢慢将极荒地下的人都带到了人间，藏身于此。他们难得再看到外面的天地，如同获得第二次生命一般，更加刻苦用心的修炼。
明月在一旁看着，没有上前打扰。
这时，顾知弦也从房中出来，大约也是听到了院中动静，他走到明月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少年不过十七岁，却比明月高出许多，相比之下明月站在他旁边还未至他肩头。
“你的伤如何了。”明月开口问。
“已经没事了。”顾知弦看向她，笑道：“我恢复很快，阿月不必担心。”
“嗯。”明月闻言，也放了心。
顾知弦看着院中他们练剑的招式，半响道：“他们练得很用心，但我总觉得他们的招式心法不够成熟，恐怕很难修至太高境界。”
明月闻言道：“你倒是还能看出来这个。”
“这个，勉强还能看出一些门道吧。”顾知弦微垂眼眸，对她道：“我知道你们是想要对付魔族。”
“你也是魔，倒不像他们一般弑杀。”明月道。
“我不喜欢杀戮。”顾知弦道：“大家在一块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多好，为何要打打杀杀挣来抢去呢，多麻烦。”
明月不禁被他的话逗的一笑，道：“要是所有人都和你这样想就好了。”
不过顾知弦方才的话倒让明月生出些许想法。倘若有更好的剑法和心法，让更多愿意对抗魔族的人去修炼，那不就可以凝聚成一道足以抵抗魔族的力量吗！
那要去哪里寻找这样的剑术和心法呢，明月唯一想到的，就是大道真法的剑意与心法。
大道真法之力自是不必说，就连她这样毫无天资的人修来都是不可小觑。
“阿月想什么呢。”顾知弦看她愣神，问道。
明月回过神来，不禁弯眸，恍然大悟：“我想到了！”说完，她立即回屋取了纸笔，将大道真法的十个招式，以及心法，都写了下来。
顾知弦跟着他进屋，看着她写下的一招一式，须臾，明媚的眸子微垂，开口：“阿月这是…”
“用这个心法，必定能很快提升修为。”明月很有信心道。
“是吗。”顾知弦半信半疑，拿过纸看了片刻，道：“我看阿月的这个剑招与心法，很是简单，并无特别之处啊。”
“怎么可能。”明月自是不信：“我所修的，便是这套剑法。”
顾知弦想起之前她救自己时的剑招，的确是剑意深厚，游刃有余。他道：“阿月若不介意的话，不如让我先试试，看效果如何。”
“可以啊，你愿意试当然好。不过…”明笑道。
二人至小院，方才院中练剑的人此时都已散去。顾知弦执剑，回想着方才纸上的招式心法，随即出剑，他明媚的眼尾染上一丝冷意，一招一式毫无疏漏。
明月仔细在一旁看着，看了半天皱起眉头。
一套招式下来，顾知弦终于收了剑。
“敢问你这练的是…。”远处的褚煊走上前，发出了疑问。
“你的意思是，天尊是被仙族所害？”明月捏紧了手中杯盏，神色动容，眸底杂乱的思绪一转，她自顾自道：“不对…，天尊那么厉害，连掌控万界的天劫禁令都可以创下，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杀阵。”
“这就无从得知了…”褚煊叹息。
若玄暝天尊果真是师父，那他至少还是活着的，只是，亡者之海师父写下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和仙族诅咒的传言有关吗…，万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岁月流逝，不得而知。
褚煊收回思绪，给自己倒满酒，双手端起酒杯，向明月正色道：“这次来，主要是向你道歉，其次…，是想你能留下来。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有心利用你对付魔族，但除此之外的东西皆无假意。而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算是家人，魑衍在找你，我们大家，都不希望你离开。”
坦荡的个性，诚挚的情意。明月闻言回过神来，也是坦然：“从前的事，仙君不必在意。我想离开，也只是想要去寻找对付魑衍的办法。”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只是…，至于仙族诅咒一事。我觉得，万年前的事你我无法知晓原委，更无权评价。我只相信，天地公平。仙君若是放不下，就顺其自然吧。”
“我明白…”解救族人的苦心，解除诅咒的愿望，百年来的不甘终归平静，也只得平静。褚煊饮尽杯中酒，最终道：“让你留下的事，你在考虑考虑吧。”
“好。不过仙君，你的身体…”明月发觉他面色似乎更苍白了一些。
“我无事，你不必担心。”褚煊起身，拢了拢斗篷，便别过明月出门离去。
明月送他出门后，踱步坐在桌前，眼中划过一丝忧虑之色，她重新为自己倒满一杯酒，抬指轻抚杯盏，酒香将她的思绪飘向远处。
“这样好的酒，我不免要向姐姐讨一杯了。”
清明而略低沉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明月一怔，转头看去，却是顾知弦不知何时已坐在了旁边。她移开视线，不禁淡淡一笑，顺手取了桌上新的杯子放到他面前，抬壶斟满：“请吧。”顺带纠正他道：“你可以叫我明月，不必叫我姐姐。”
酒香扑面，波光粼粼，他伸手端起杯子至唇边浅尝，闻言放回杯盏，弯眸：“你不喜欢，那我就叫你，阿月好了。这样会显得亲切许多。”
清酒为他的唇染上三分颜色，如同清冷而美妙的月光。明月道：“随你吧。”
“阿月有烦心事，对吗。”顾知弦眸间含笑，语气温柔。
“你方才都听到了。”明月执杯饮尽，道。
“听到了。”顾知弦承认：“不过，你们说的事太复杂，我没有什么兴趣。”他微微扬眸，随手化出一只洁白如玉的酒瓶，伸手启封，倾身给明月倒了杯酒：“巧了，既然阿月能饮酒，我想请阿月尝尝我的酒。”
“嗯？”明月低眸看去。杯中清酒呈浅浅的淡粉色，上面飘着两朵鲜艳的桃花，清冽的桃香蔓延开来，明月微微一怔：“你这是，桃花酒？”
“此酒名桃夭，是我所酿。”顾知弦道。
桃花…，明月不觉得想起了师父，想起那太虚的桃花林。半刻，她随意一笑，端起杯子轻抿，随口一问：“你似乎很喜欢桃花。”
“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桃花。”顾知弦笑道：“但愿这酒中桃花，能为阿月解忧。”
“多谢，酒很好。”明月轻轻一笑，评价道。
“阿月喜欢便是好。”顾知弦站起身，眼尾的明媚鲜艳了几分：“阿月一定要离开吗。”他突然问。
他是在问自己的决定，明月微微一顿，最终点头：“要离开的。”
“何时动身。”
明月思虑一瞬，道：“明日一早。”
“嗯。”顾知弦道：“那阿月明日记得叫我一起。”
“什么？”明月有些意外：“你也要走？”
“我是要跟阿月一起走。”顾知弦垂眸看她：“难道阿月不愿意带我吗。”
明媚的眸含着笑意，露出些许温柔。连同那自然而然的引诱都无端添了几分，不知为何，此人总给人一种想要靠近的感觉，却同时又让人觉得遥远难以捉摸，明月定了定神，道：“不是，我此去危险，你留在客栈会更安全。”
“无妨，阿月这么厉害，一定会保护我的。”顾知弦直起身，笑道。
“……”明月无言以对，道：“那随你吧。”她起身，打算去外面吹吹风，醒醒酒。
屋外，院子不算太大，却精致有序，隐约还能听到外面客栈的嘈杂声。明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抬眼望着天空一碧如洗，寸缕银丝。酒难解忧，反而引得心中思绪万千。
“言儿，不是说好你输了要答应我一个愿望的。”尉迟月霄的声音传来。
“你作弊，不能算。”皖言提着衣裙从院外走来，径直回屋不想理他。
“那我认输，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好不好。”尉迟月霄笑着追上来拦住她，颇有些死皮赖脸的不肯放手。
皖言回头，一听却来了兴致，她支着下巴想了想，凑过去小声笑道：“那你就告诉我，传闻中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什么。”尉迟月霄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微微一愣。
“不说算了。”皖言挑眉一笑，拍了拍衣裙，回头欲离开，冷不防对上明月的视线，她一愣，随即笑问：“明月，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被迫看见二人打情骂俏，明月扯唇笑着应付：“啊，我，吹吹风。”说着她起身，不忘抬手示意：“那个，你们继续。”言罢转身回了屋。
屋内，顾知弦已离开，大约是回了自己房间。明月坐在榻上，叹了口气。
罢了，多思无益，修炼第一！她收起杂乱的思绪，开始打坐。
次日，明月正在房中打坐修炼，忽闻院中练剑之声，便出门去看。
院内，十几名身穿白衣的修者，或少年，或孩童，皆站立有序，听褚煊教他们剑法。行舟，谢宁泽等人也于一旁练习。
原来，褚煊慢慢将极荒地下的人都带到了人间，藏身于此。他们难得再看到外面的天地，如同获得第二次生命一般，更加刻苦用心的修炼。
明月在一旁看着，没有上前打扰。
这时，顾知弦也从房中出来，大约也是听到了院中动静，他走到明月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少年不过十七岁，却比明月高出许多，相比之下明月站在他旁边还未至他肩头。
“你的伤如何了。”明月开口问。
“已经没事了。”顾知弦看向她，笑道：“我恢复很快，阿月不必担心。”
“嗯。”明月闻言，也放了心。
顾知弦看着院中他们练剑的招式，半响道：“他们练得很用心，但我总觉得他们的招式心法不够成熟，恐怕很难修至太高境界。”
明月闻言道：“你倒是还能看出来这个。”
“这个，勉强还能看出一些门道吧。”顾知弦微垂眼眸，对她道：“我知道你们是想要对付魔族。”
“你也是魔，倒不像他们一般弑杀。”明月道。
“我不喜欢杀戮。”顾知弦道：“大家在一块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多好，为何要打打杀杀挣来抢去呢，多麻烦。”
明月不禁被他的话逗的一笑，道：“要是所有人都和你这样想就好了。”
不过顾知弦方才的话倒让明月生出些许想法。倘若有更好的剑法和心法，让更多愿意对抗魔族的人去修炼，那不就可以凝聚成一道足以抵抗魔族的力量吗！
那要去哪里寻找这样的剑术和心法呢，明月唯一想到的，就是大道真法的剑意与心法。
大道真法之力自是不必说，就连她这样毫无天资的人修来都是不可小觑。
“阿月想什么呢。”顾知弦看她愣神，问道。
明月回过神来，不禁弯眸，恍然大悟：“我想到了！”说完，她立即回屋取了纸笔，将大道真法的十个招式，以及心法，都写了下来。
顾知弦跟着他进屋，看着她写下的一招一式，须臾，明媚的眸子微垂，开口：“阿月这是…”
“用这个心法，必定能很快提升修为。”明月很有信心道。
“是吗。”顾知弦半信半疑，拿过纸看了片刻，道：“我看阿月的这个剑招与心法，很是简单，并无特别之处啊。”
“怎么可能。”明月自是不信：“我所修的，便是这套剑法。”
顾知弦想起之前她救自己时的剑招，的确是剑意深厚，游刃有余。他道：“阿月若不介意的话，不如让我先试试，看效果如何。”
“可以啊，你愿意试当然好。不过…”明笑道。
二人至小院，方才院中练剑的人此时都已散去。顾知弦执剑，回想着方才纸上的招式心法，随即出剑，他明媚的眼尾染上一丝冷意，一招一式毫无疏漏。
明月仔细在一旁看着，看了半天皱起眉头。
一套招式下来，顾知弦终于收了剑。
“敢问你这练的是…。”远处的褚煊走上前，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