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消耗了太多生命力。”冥主道：“况且魂魄不足，还是莫要多想，尽快调息。”冥主提醒完，转身离去。
“呵…”明月若无其事的抬手拭去唇边血迹，轻笑。
说不清是可笑，还是悲凉。
低眸间，怀中少年黑袍上血迹斑驳。明月微微皱眉，他似乎很爱洁净，衣裳稍微破一点都要换掉的。
明月抬指，捏了个法诀划过，为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那是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衫，雪白的领口处依旧生着血红鲜艳的桃花，腰带上是彩云逐月的纹样，衣袍窄袖尾上是金色的祥云纹路。少年面容安静，就像是睡着了，那眼尾处的明媚重添了神采，如同落入太阳下的月光少年，翩翩姿态寂静温和。
明月微微勾起唇角：“黑色不好，死气沉沉的，不吉利。还是鲜艳的颜色更适合你。”
说完，她缓缓阖眸，握紧顾知弦的手，开始打坐调息，同时为顾知弦疏导真气。
——
混沌幽川，主峰大殿内。
晦暗的烛光笼罩着丝丝魔气，悠悠晃动，挺拔的身影立在阶前的阴影里，银色长白高垂于身后，魑衍微微低着头，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灰白色的眸中没有任何多余表情。那女子正是前日在皇城被明月一剑重伤的药魔子苓。
“魔主。”石阶下的炎龙垂首上前一步行礼，禀报道：“我等无能，没能除掉明月等人。”
“你是无能。”魑衍回头扫了他一眼，含笑的灰眸泛着阴冷：“既然失败，自去领罚，不必来报我。明白了吗。”尾句一转，他看向炎龙旁边的凤栖羽。
凤栖羽被那眼神吓的花容失色，退后一步，长袖下的拳头紧紧握起，低声解释：“回禀魔主，神族众人并非不愿献出先天灵息，属下定会想办法…”
“够了。”魑衍冷声打断她，随即一笑：“你可是堂堂凤君，自然不会听我的命令。”
那样的笑意凤栖羽见的多了，那不是笑，是怒意，杀意。凤栖羽背后冒出冷汗，忙道：“属下一心效忠魔主，绝无二心…”话还没说完，一道魔气的压迫毫无征兆的袭来，直击凤栖羽丹田命脉，她被击飞出去重重摔落，吐血不止：“魔主…饶命……”
魑衍收回手：“收起你那一文不值的野心，留你一条命，是为了下次拿不出灵丹的时候，本座好拿你，和你全族献祭。滚吧。”
凤栖羽气息紊乱，她连忙爬起来，踉跄着离开了大殿。
“嗯？你还不去领罚。”魑衍看向阶下一动不动的炎龙。
“属下…还有一事。”炎龙迟疑道。
“说。”
“白逸尘他们，戴着一只奇怪的手环，他们就是借此逃掉的。属下不解，恐会成为魔主阻碍。有些不安。”
“此事我已知晓。”魑衍道：“万界中，本座无法踏足之地，无非就是太清道境。”
“太清？”炎龙一惊：“他们怎会去到那里？”
“玄暝，本就是天地神灵的转世，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够一统万界，化下天劫。至于那个明月，拥有天地神灵的神力，他们能去太清，并不奇怪。”魑衍毫不意外的道。
“什么！”炎龙抬眼，心中大震：“我料那明月不简单，却没想到会跟天地神灵有关…”他终于担忧，道：“魔主，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天地神力不可小觑，如今他们又有太清道境藏身，更不可能轻易找到。倘若那掌控一切的神灵相助于他们，那魔族岌岌可危。
“怕什么。”魑衍轻轻一笑，眼底透着不屑：“天地神灵若真出现，倒能省了本座的麻烦。”
炎龙皱眉，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有的时候，强大也没有什么用。”魑衍抬手，垂眸扫过掌心，一缕魔光跳跃，他道：“比如天地神灵至高无上，却不能来杀我。比如本座魔祸万界，却仍旧被缚于天劫。”
想要一统万界的魔，野心勃勃，纵使强大，也终被束缚。
炎龙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单膝跪下：“属下，任凭魔主吩咐。”
魑衍放下手，道：“本座要继续闭关，你替本座好好盯着凤栖羽，她若不听话，杀了便是。还有妖界和人间。本座需要更多的万灵丹，越多越好。”
“是。”炎龙领命道。
“还有。”魑衍继续道：“明月如今已能够运用天地神力，万一遇上她，就聪明一点，不要恋战，要懂得智取，明白吗。”
“…属下明白了。”
魑衍似乎才想起身后的子苓，道：“将药魔带下去，送去寒潭烈狱。”
炎龙一愣：“这…魔主，药魔身受重伤，送去寒潭，只怕…”
“怎么。”魑衍毫不在意：“你的意思是，还要本座救她？”他有些好笑的道：“药魔先前用自己的血欺骗本座，如今去取万灵丹任务失败。这样的废物，本座留有何用。”
“…”炎龙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道：“可药魔对魔主的忠心…”
“本座不需要无用的忠心。”魑衍道：“去吧。”
“是…”炎龙不敢再反对，他起身，沉默了片刻，终究迟疑着开口：“魔主…，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讲。”
“……”炎龙沉默，最终还是开口了：“属下觉得…，魔主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嗯？”魑衍不解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从前…我与凰阴若任务受伤。都是魔主所救…”炎龙低声道。
魑衍闻言，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他似是若有所思的一笑，又仿佛并没有理解炎龙的话：“有吗？好像是有这样的事…莫非你是担心本座下次就不会救你。”
“……不是，属下并无此意。”炎龙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理解，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好了，本座不会不管你，去办事吧。”魑衍抬眸，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炎龙发现他是真的没有理解，便也不再多言，领命带走了榻上的药魔，转身退下殿去。
——
十来日转瞬即逝，枯坐在忘川河畔的明月终于缓缓睁开眼。魂魄与生命力的缺失令她修为大减，好在怀中少年体内气息已渐渐流转顺畅。
突然，她感觉那掌心的手指微微一动。
明月立即低头看去。少年睫尾轻动，须臾，慢慢睁开了眼睛。仿佛星月交相辉映，少年明媚的眼眸多了丝柔和无比的引诱，他似是微微一愣，随即皱眉：“你是？”
明月眼底一丝惊喜突然怔住。他不记得自己了？
他魔丹被毁灭，命魂已散。如今是借自己的命而生…，若说失忆，倒也不怎么奇怪。…
忽然，少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直起身，看着明月半响，开口道：“你是，阿月？”眼尾媚色更甚，他认出了她。
见他又认出自己，明月轻轻一笑：“是我。”
少年站起身，扫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色衣袍，半响评价：“衣服上的桃花不错。是你给我换的衣裳？”他转头问明月道。
“是我。”明月倒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如实回答。
“难怪看着不太顺眼。”
“……”明月噎住：“你若不喜，换回去便是。”
“并非不喜…”少年眉尾微扬，回身低头看她：“大概是你喜欢的颜色，我勉强可以接受。”
因明月魂力的缘故，此时的少年褪去半身魔气，纯净的天地神力温养着他的半魔之体，与之前颇有些不一样。他突然问：“那，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明月愣住，她竟连自己都不记得了：“你…，都记得什么。”明月试探着问。
“不记得什么，只记得你。”少年随口道，那眼中媚色染上诱人的柔和，又带着魔气独有的侵略感。
他体内不多的精纯魔气透出另一种圣洁无比的灵光，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光与暗的交错，神性与魔性的结合…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似乎更像了一点，明月别开视线，最终道：“不记得也无妨，你叫顾知弦，是我的…朋友。这里是冥界。”
“朋友。”顾知弦道：“看来是个特别的朋友。”
忘记了一切，却只记得她，确实足够特别。
“走吧，我们回去。”
“去哪儿。”顾知弦眉头微皱。
明月顿了顿，清冷的双眸如同融化的冰雪：“回家。”她道。
“不去。”顾知弦拒绝，转过身背对她，腰下的长发微扬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想要拐卖了我去换钱。”
“……”少顷的静寂，明月微抬双眸，清冷的声音带一丝笑：“也好，我会跟冥主说一声，你留在冥界，有冥主照看，会很安全。”
“罢了。”顾知弦似是遗憾的轻叹一声：“既然此处是冥界，不如我直接去投个好胎，下辈子再来。”说完抬步欲离去。
明月眸色微动，下一刻瞬移至他眼前，挡住他的去路，抬眼开口，不容拒绝：“你敢。”
顾知弦眼尾微挑，含笑：“我当然…”他上前一步，抬指轻抚了抚明月耳后的长发：“当然不敢，不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跟你走。”
指间温热，有意无意的触及耳垂，靠的越近，熟悉的感觉越是清晰，明月呼吸微滞，不动声色的侧过身：“你说。”
“很简单。”顾知弦顺势收回手，笑道：“我如今失忆势弱，若跟你走，你就不能随随便便欺负我。”
“…？”她何时欺负过他了？明月颇有些无奈：“好，没问题。”
她如今魂力不足，恐怕不足以打开太清的通道。明月伸出手：“你的手环借我一用。”
“这个吗。”顾知弦抬手，取下腕间那枚看似普通的手环。
明月接过手环，动用灵力，手环化成金色灵光，变为了一个漩涡的通道。
“阿月在看什么。”顾知弦见她若有所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无际的忘川，看不到那边的王者之海，更看不到那片桃林。明月闻声，收回视线：“没什么，走吧。”
两人一齐踏入通道，回到太清。
褚煊和灵瑶玉看到顾知弦活生生回来，并且周身气息比原来更加纯净通透，完全不像死了一次的人，禁不住的震惊与意外。
大殿榻上，白逸尘依旧昏迷不醒。明月皱眉，清冷的眸中划过一丝厉色：“炎龙…，这次是我大意了，不应该草率的就让你们去妖界。”
“呵…”明月若无其事的抬手拭去唇边血迹，轻笑。
说不清是可笑，还是悲凉。
低眸间，怀中少年黑袍上血迹斑驳。明月微微皱眉，他似乎很爱洁净，衣裳稍微破一点都要换掉的。
明月抬指，捏了个法诀划过，为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那是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衫，雪白的领口处依旧生着血红鲜艳的桃花，腰带上是彩云逐月的纹样，衣袍窄袖尾上是金色的祥云纹路。少年面容安静，就像是睡着了，那眼尾处的明媚重添了神采，如同落入太阳下的月光少年，翩翩姿态寂静温和。
明月微微勾起唇角：“黑色不好，死气沉沉的，不吉利。还是鲜艳的颜色更适合你。”
说完，她缓缓阖眸，握紧顾知弦的手，开始打坐调息，同时为顾知弦疏导真气。
——
混沌幽川，主峰大殿内。
晦暗的烛光笼罩着丝丝魔气，悠悠晃动，挺拔的身影立在阶前的阴影里，银色长白高垂于身后，魑衍微微低着头，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灰白色的眸中没有任何多余表情。那女子正是前日在皇城被明月一剑重伤的药魔子苓。
“魔主。”石阶下的炎龙垂首上前一步行礼，禀报道：“我等无能，没能除掉明月等人。”
“你是无能。”魑衍回头扫了他一眼，含笑的灰眸泛着阴冷：“既然失败，自去领罚，不必来报我。明白了吗。”尾句一转，他看向炎龙旁边的凤栖羽。
凤栖羽被那眼神吓的花容失色，退后一步，长袖下的拳头紧紧握起，低声解释：“回禀魔主，神族众人并非不愿献出先天灵息，属下定会想办法…”
“够了。”魑衍冷声打断她，随即一笑：“你可是堂堂凤君，自然不会听我的命令。”
那样的笑意凤栖羽见的多了，那不是笑，是怒意，杀意。凤栖羽背后冒出冷汗，忙道：“属下一心效忠魔主，绝无二心…”话还没说完，一道魔气的压迫毫无征兆的袭来，直击凤栖羽丹田命脉，她被击飞出去重重摔落，吐血不止：“魔主…饶命……”
魑衍收回手：“收起你那一文不值的野心，留你一条命，是为了下次拿不出灵丹的时候，本座好拿你，和你全族献祭。滚吧。”
凤栖羽气息紊乱，她连忙爬起来，踉跄着离开了大殿。
“嗯？你还不去领罚。”魑衍看向阶下一动不动的炎龙。
“属下…还有一事。”炎龙迟疑道。
“说。”
“白逸尘他们，戴着一只奇怪的手环，他们就是借此逃掉的。属下不解，恐会成为魔主阻碍。有些不安。”
“此事我已知晓。”魑衍道：“万界中，本座无法踏足之地，无非就是太清道境。”
“太清？”炎龙一惊：“他们怎会去到那里？”
“玄暝，本就是天地神灵的转世，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够一统万界，化下天劫。至于那个明月，拥有天地神灵的神力，他们能去太清，并不奇怪。”魑衍毫不意外的道。
“什么！”炎龙抬眼，心中大震：“我料那明月不简单，却没想到会跟天地神灵有关…”他终于担忧，道：“魔主，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天地神力不可小觑，如今他们又有太清道境藏身，更不可能轻易找到。倘若那掌控一切的神灵相助于他们，那魔族岌岌可危。
“怕什么。”魑衍轻轻一笑，眼底透着不屑：“天地神灵若真出现，倒能省了本座的麻烦。”
炎龙皱眉，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有的时候，强大也没有什么用。”魑衍抬手，垂眸扫过掌心，一缕魔光跳跃，他道：“比如天地神灵至高无上，却不能来杀我。比如本座魔祸万界，却仍旧被缚于天劫。”
想要一统万界的魔，野心勃勃，纵使强大，也终被束缚。
炎龙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单膝跪下：“属下，任凭魔主吩咐。”
魑衍放下手，道：“本座要继续闭关，你替本座好好盯着凤栖羽，她若不听话，杀了便是。还有妖界和人间。本座需要更多的万灵丹，越多越好。”
“是。”炎龙领命道。
“还有。”魑衍继续道：“明月如今已能够运用天地神力，万一遇上她，就聪明一点，不要恋战，要懂得智取，明白吗。”
“…属下明白了。”
魑衍似乎才想起身后的子苓，道：“将药魔带下去，送去寒潭烈狱。”
炎龙一愣：“这…魔主，药魔身受重伤，送去寒潭，只怕…”
“怎么。”魑衍毫不在意：“你的意思是，还要本座救她？”他有些好笑的道：“药魔先前用自己的血欺骗本座，如今去取万灵丹任务失败。这样的废物，本座留有何用。”
“…”炎龙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道：“可药魔对魔主的忠心…”
“本座不需要无用的忠心。”魑衍道：“去吧。”
“是…”炎龙不敢再反对，他起身，沉默了片刻，终究迟疑着开口：“魔主…，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讲。”
“……”炎龙沉默，最终还是开口了：“属下觉得…，魔主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嗯？”魑衍不解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从前…我与凰阴若任务受伤。都是魔主所救…”炎龙低声道。
魑衍闻言，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他似是若有所思的一笑，又仿佛并没有理解炎龙的话：“有吗？好像是有这样的事…莫非你是担心本座下次就不会救你。”
“……不是，属下并无此意。”炎龙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理解，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好了，本座不会不管你，去办事吧。”魑衍抬眸，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炎龙发现他是真的没有理解，便也不再多言，领命带走了榻上的药魔，转身退下殿去。
——
十来日转瞬即逝，枯坐在忘川河畔的明月终于缓缓睁开眼。魂魄与生命力的缺失令她修为大减，好在怀中少年体内气息已渐渐流转顺畅。
突然，她感觉那掌心的手指微微一动。
明月立即低头看去。少年睫尾轻动，须臾，慢慢睁开了眼睛。仿佛星月交相辉映，少年明媚的眼眸多了丝柔和无比的引诱，他似是微微一愣，随即皱眉：“你是？”
明月眼底一丝惊喜突然怔住。他不记得自己了？
他魔丹被毁灭，命魂已散。如今是借自己的命而生…，若说失忆，倒也不怎么奇怪。…
忽然，少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直起身，看着明月半响，开口道：“你是，阿月？”眼尾媚色更甚，他认出了她。
见他又认出自己，明月轻轻一笑：“是我。”
少年站起身，扫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色衣袍，半响评价：“衣服上的桃花不错。是你给我换的衣裳？”他转头问明月道。
“是我。”明月倒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如实回答。
“难怪看着不太顺眼。”
“……”明月噎住：“你若不喜，换回去便是。”
“并非不喜…”少年眉尾微扬，回身低头看她：“大概是你喜欢的颜色，我勉强可以接受。”
因明月魂力的缘故，此时的少年褪去半身魔气，纯净的天地神力温养着他的半魔之体，与之前颇有些不一样。他突然问：“那，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明月愣住，她竟连自己都不记得了：“你…，都记得什么。”明月试探着问。
“不记得什么，只记得你。”少年随口道，那眼中媚色染上诱人的柔和，又带着魔气独有的侵略感。
他体内不多的精纯魔气透出另一种圣洁无比的灵光，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光与暗的交错，神性与魔性的结合…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似乎更像了一点，明月别开视线，最终道：“不记得也无妨，你叫顾知弦，是我的…朋友。这里是冥界。”
“朋友。”顾知弦道：“看来是个特别的朋友。”
忘记了一切，却只记得她，确实足够特别。
“走吧，我们回去。”
“去哪儿。”顾知弦眉头微皱。
明月顿了顿，清冷的双眸如同融化的冰雪：“回家。”她道。
“不去。”顾知弦拒绝，转过身背对她，腰下的长发微扬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想要拐卖了我去换钱。”
“……”少顷的静寂，明月微抬双眸，清冷的声音带一丝笑：“也好，我会跟冥主说一声，你留在冥界，有冥主照看，会很安全。”
“罢了。”顾知弦似是遗憾的轻叹一声：“既然此处是冥界，不如我直接去投个好胎，下辈子再来。”说完抬步欲离去。
明月眸色微动，下一刻瞬移至他眼前，挡住他的去路，抬眼开口，不容拒绝：“你敢。”
顾知弦眼尾微挑，含笑：“我当然…”他上前一步，抬指轻抚了抚明月耳后的长发：“当然不敢，不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跟你走。”
指间温热，有意无意的触及耳垂，靠的越近，熟悉的感觉越是清晰，明月呼吸微滞，不动声色的侧过身：“你说。”
“很简单。”顾知弦顺势收回手，笑道：“我如今失忆势弱，若跟你走，你就不能随随便便欺负我。”
“…？”她何时欺负过他了？明月颇有些无奈：“好，没问题。”
她如今魂力不足，恐怕不足以打开太清的通道。明月伸出手：“你的手环借我一用。”
“这个吗。”顾知弦抬手，取下腕间那枚看似普通的手环。
明月接过手环，动用灵力，手环化成金色灵光，变为了一个漩涡的通道。
“阿月在看什么。”顾知弦见她若有所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无际的忘川，看不到那边的王者之海，更看不到那片桃林。明月闻声，收回视线：“没什么，走吧。”
两人一齐踏入通道，回到太清。
褚煊和灵瑶玉看到顾知弦活生生回来，并且周身气息比原来更加纯净通透，完全不像死了一次的人，禁不住的震惊与意外。
大殿榻上，白逸尘依旧昏迷不醒。明月皱眉，清冷的眸中划过一丝厉色：“炎龙…，这次是我大意了，不应该草率的就让你们去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