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到底去哪了?梁湾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吹在她身上,竟然有点凉。突然一股淡淡的忧郁笼上心头。

    梁湾辗转在如同迷宫一样的巷子,让人无法预知下一个转角会遇见什么样的风景。

    也许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许是宁静悠闲的小巷。充满了不确定性。

    在街头巷口偶尔见到几个靠在墙上,怀里抱着半个破瓷碗,双手攥着一根棍子睡熟的乞丐,抑或是几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不知不觉来到拐角处,眼前是一方宅院,从外头可以清楚看到院子里的鲜花争艳,各种花卉争艳斗丽,每一朵在春风中舞动,如同繁星点点。

    突然,清冷的女声响起:“没想到你家里还别有一番景致啊。”

    接着,这样一幕展现在梁湾眼前。差点惊得她叫出来,她没看错吧!张日山?好啊!我说怎么找不着人,原来沉醉于温柔乡了。

    张日山,你个王八蛋,梁湾在心里默默骂了张日山一百遍。

    冲动是魔鬼,冷静冷静,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梁湾心里默默这么告诉自己。

    只见他领着一位身穿白色大衣的短发女子,谈吐自如地向女子介绍着院子里种植的花卉。

    在院中行走的时候,花坛中翩翩飞起一只翅膀形态不一样,蝴蝶翅膀的颜色也不一样的蝴蝶,蝴蝶黑色的身子和大大的翅膀,翅脉间点缀着白红黄蓝绚丽多姿花纹。

    它翩翩起舞,突然向短发女子飞去,停落于短发女子颈脖之上。

    那只蝴蝶生得漂亮极了,绝对是蝴蝶家族中最美丽也最多姿多彩的一个品种。

    然而却让原本笑着的男子突然面色凝重,看向女子,说道:“千万别动。”说着欲要伸手去抓女子脖子上的蝴蝶。

    见状,女子猛然拍开他的手,蝴蝶已咬了短发女子一口,女子声音虚弱,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你干什么?”

    “这种蝴蝶有毒的,蝴蝶翅膀一边是雄的,一边是雌的。称为阴阳蝶。”男子解释道,梁湾气鼓鼓地,暗暗嘲讽:你倒挺耐心。

    只听他接着说道:“这种蝴蝶毒性大,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对外开放的原因…”

    很快短发女子就晕眩不已。眼看她快要站不住了,男子伸手去扶她,焦急地说:“松井夫人,松井夫人…你没事吧?”

    什么?松井夫人?这还是有夫之妇,并且还是日本人,梁湾震惊了,她没有听错吧?这么震碎三观的吗?在这时代会被侵猪笼的吧。

    张日山啊张日山,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勾搭谁不好,非得去勾搭个有夫之妇,梁湾欲哭无泪。啊啊啊,她要崩溃了。

    这种蝴蝶毒性比较大,男子只好用口将短发女子脖子伤口处的血吸出。

    看着这一幕的梁湾简直快要气炸了,这王八蛋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火气大于理智,此时完全忘记了她自己是个医生,患者为大,眼里没有性别之分。气狠狠地把张日山十八代骂了个遍。

    另一边,正坐在饭桌前的张日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明显心不在焉的,拿着筷子搅拌着碗中的饭菜,反反复复好几次。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齐铁嘴抬头瞄了眼张日山的神色,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问道:“呆瓜,不舒服?”

    见他没说话,齐铁嘴一下就泄了气,抬起头看着张日山撇了撇嘴,继续问:“那是饭菜不合胃口?”没理由啊,这饭菜都是这小子平时爱吃的。

    半分钟之后,张日山挑眉看向齐铁嘴,说道:“没有。”言简意赅。

    也是,这呆瓜身体硬朗的很,中毒可能都会没事,倒是他,身子柔弱的很,瞎琢磨操心啥啊,想到这。

    齐铁嘴气定神闲的呷了口茶,闲扯般说他打趣道:“迟家少爷气宇轩昂,吐谈非凡,但他已有妻室,虽然他这夫人吧,跟湾湾长挺像的,也同样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但他们不是同个人啊,行了,呆瓜,你别瞎吃飞醋了。不是什么事,你说你平时那怼我的机灵劲儿哪去了?”

    “我…”齐铁嘴一下说了这么多,听得张日山缩在椅子里嘟嘟囔囔,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反应过来的张日山猛然抬起头,“谁吃飞醋了,我只是不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有人一直在骂他,可是谁呢?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于是找了他认为很正当的理由。

    齐铁嘴抬手点了下他的头,“赶紧吃吧!等下还要回长沙城呢。”

    潘俊因为吸毒血而导致嘴巴中毒肿胀。可毒性实在太大,也晕了过去。

    梁湾小眉毛立刻立了起来,但作为医生的她,首先想的还是救人,医者仁心嘛。

    “以后再找你算账。”

    等梁湾赶到他面前时,嘴唇青紫肿胀,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用尽毕生力气才把他拖进里屋。

    直至给他服下药后。看着他表情祥和,微微呼吸着。熟睡的样子像是孩子一样。

    梁湾这才放下心,坐在床前守护着他,只是睡梦中的人儿好像一直在呓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有点模糊,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渐渐他看到眼前站着位长相温婉,柳叶眉,鹅蛋脸,组合在一起完全就是古典美人的姑娘。

    他咬着牙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觉得脑袋一阵疼。

    这时短发女子从门口缓缓走进来,此时她过来可能是想看看男子的伤势如何,看着他紫黑色的嘴唇,短发女子暗感叹这蝴蝶毒性,果然是厉害至极。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否有解毒之法,似乎是个医生,并且医生高超。

    “他,怎么样了?”短发女子看着梁湾问道。

    还没等梁湾开口,男子微笑着说:“诶,只是中毒,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时姑娘也不必担忧了。”

    男子本就是神医圣手,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病情。

    他叫潘俊,生于一个中医世家,从小在药堆里长大,深受中医思想的熏陶,尽管年纪才二十岁,也颇有几分见地。

    也是继承了家族衣钵成为了一名中医,他精研中医药道,在坊间也闻名遐迩,被人称之为潘爷。经营着一间叫虫草堂的药铺,

    药铺是从太爷爷那一代传承下来的,落坐于长沙城和金都城交界的中山路二十一巷三号。

    潘家盛名的不是医术药理,而是一门祖传的秘数绝学,叫虫术。

    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用虫子来治病,据说这虫术十分有效,不仅可以救死扶伤,还能寻龙断穴,也因此潘家便成了一个神秘的家族。

    梁湾手中端着一个瓷茶碗,里面是一碗气味浓重的汤药。他早闻到了,望向她开口:“药煎好了?”看来她也精通药理。

    梁湾点点头,走到男子跟前,把装着药汤的瓷碗递给他:“赶紧的,把这药喝了。”

    男子微微笑了笑,接过喝完瓷碗中的药药后,才不疾不徐地再次开口:“多谢姑娘…”

    男子的这一系列举动,让梁湾眯了眯那双大又圆的杏仁眼,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暗芒。下一秒,男子的话更是让她大跌眼镜。

    “在下潘俊,不知姑娘名讳?”

    啥??他说他叫啥?潘俊?直接改名换姓了?改名换姓就算了,竟然还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这是在跟她玩失忆梗?

    还是说体内毒没有完全清除,造成颅内淤血压迫了神经,所以醒来后直接失忆了?

    梁湾一双杏眸紧紧盯着潘俊,女人眼底讳莫如深的情绪让他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我是谁,你不记得了?”梁湾试探地问,语气又娇又软。

    “那你是谁啊?”潘俊摇头反问,他真的不认识她,梁湾又指了指短发女子,潘俊抿了抿薄唇,眼锋一扫,淡淡看了一眼短发女子,回答梁湾,说道:“她是时淼,松井夫人。”

    梁湾整个人如遭雷击,顿了两秒后,伸出手探了探他额头温度,没发烧啊?

    难道真的失忆了?她眨巴着清澈的眼认真地看着他,问道:“那…你…你记得自己是谁?叫什么吗?”

    潘俊无语又懵逼地看着她,是的,他被气笑了。他想解释。

    “记得啊,潘俊,我叫潘俊。”男人声线有些慵懒,在梁湾听来那是清冷又绝情,连自己都忘记了,却还记着别的女人。哼。

    梁湾怔怔,然后纠正道:“不是,你叫张日山。日月星辰,山川湖海。”不会真的就这么失忆了吧?

    男人咬紧后槽牙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开口:“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我真是潘俊。”

    梁湾一听,顿时气得脸色发白,瞪着大眼睛看向他,小嘴噘得老高:“张日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好吗!一点都不好笑。”

    这天底下真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他应该真的是失忆了,梁湾暗想。

    短发女子时淼倒很有眼力劲的先行离开了。

    潘俊无奈地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他该怎么跟她解释清楚,他真的是叫潘俊,不是她说的张日山,吸一口气,眼色一沉,猛然间地抓住梁湾的手,轻轻往前一拽一拉,梁湾整个人忽然被他这么拉了下,猝不及防跌入了他的怀中。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好亲近,暧昧就像是发酵了一般,很容易搅得人心神不宁。

    男人深邃的目光像是锁定猎物目标的狮子,让梁湾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他们目光相遇,潘俊看着她,内心竟然升腾起柔软、温暖的感觉。

    他的手轻轻地搭在梁湾的腰间,突然故意靠近,只需一寸的距离,潘俊想用亲亲吓唬吓唬她,他也本以为这样亲近的举动会让她慌张。

    哪知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还在他的鼻子上刮了刮。

    笑得一脸灿烂,她的笑眼如星,嘴角微微上扬,如桃花盛开,娇艳欲滴,让他瞬间陶醉在她那清新的笑颜里,仿佛沉醉在一片盛开的花海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真的是让人心醉神迷。

    潘俊贪婪地感受着女子手轻拂过自己脸颊的瞬间温柔。

    一时之间,潘俊分不清他们俩到底是谁出现了记忆紊乱现象,搞不清他们俩到底是谁失忆了?谁才是真的失忆的那个?

    反正他应该没失忆,那就是她失忆了?不管了,他不想知道。毕竟美色误人啊,反正是她自己主动送上来的,可别怪他了。

    看着她那光洁如玉的脸庞,娇嫩的嘴唇,真的是让人不忍目视。说真的,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甜美的笑颜令潘俊的内心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默默的,慢慢靠近。笑得一脸得意。她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

    倒是让梁湾脸刷一下红了,她躲避着他的眼神,偏过头去。

    呃,张日山不是一直脸皮很薄,一点都不经撩拨的吗?他怎么忽然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这失个忆连性格都发生了变化?一改往时冷峻形象,变得洒脱随意了?

    梁湾愣了一下,有点恐慌,连忙缩回手,推开他,站起身踉踉跄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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