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时节飘雨落，寒怯春已至。
已是下午，山间雨过葱郁的草昂扬地迎着夕阳，同杨泟少年人一般。
物品不多，贾小怀抱窑罐就和少年一同下山。路上系统已经查询到了鄢彧（那个小屁孩儿）的所在地，生命值恢复的还行，果然是救苦救难的福大人，现下也算舒了口气，之后就是琢磨着怎么搞点钱奶孩子了。
贾小看一旁少年，马尾恣意，阳光下泛着朝气的绯色，身姿挺拔宛若劲柳，人如其名。
你以为贾小会沉迷绝色佳人无法自拔？格局小了。系统并未告知杨泟的信息，那就更不妨碍贾小大开脑洞了。
这边境各国贸易你来我往，利益摩擦，人员纷繁，鱼龙混杂。像这样衣着得体，还不住客栈，不是在外躲凶杀盗赌的落魄浪子，就是因家中规矩严苛落跑的富家子弟。
不过看他这张脸，就差写着“免费劳力”的了，如此锦衣玉食，还散发着圣母的悲悯，接济我这样濒死之人，多半是后者了。
那么这样的孩子也多半臻纯，如果能“借助”少年人的心性使然，恐怕一路上会顺利许多。
也亏得是我长得不像个女娃，毕竟如我这样的不羡羊，亦或是和骨烂，再这儿应该活不过这么大。
没辙，乌不停马不歇的世代，活着就是奢侈了。
杨泟本就没吃多少，又徒步越山，早就饥肠辘辘，贾小也好不到哪儿去，便提议先到镇上旅店打个尖。
“中午你请我饱餐一顿，晚上我请你？”
贾小心里早有盘算，200文，吃一顿大餐不成问题，把这少爷照顾好，那就是以后吃香喝辣的金手指。
杨泟自是不知贾小九曲回肠的弯弯绕绕，回头粲然一笑：“那么导游，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少年面上一团和气，是没想着一饭之恩就能收买贾小，暗暗思巡一番，心里也有了规划。
桌上两份素面，点了一碟子酱肉，贾小示意小厮放在了对面杨泟的面碗前，又点一小壶山庹阳。
远远见到跑堂端着小壶从伙房的垂帘里走出来，还没等他叫菜，贾小就揣着200文上前接过，一手付了200文。
跑堂大眼一扫，嚯，还有富余，喜滋滋的道了谢，连带着从这狰狞如此的面容里也瞧出来些和善。
杨泟这旁也是知礼守节，一动不动地直到贾小端着一小壶酒落座，心想这小小年纪也贪杯好酒。
贾小见他不动筷，以为是不和少爷胃口，毕竟早就盖棺了这人是有钱人。
“这酱肉也算是我们这儿特色吃食，味道还不错的。”
“本就出门在外，填饱肚子就行。”杨泟没那么娇惯，也知道这地界儿能吃上热乎的已属不易。
贾小舒了口气，斟了小酒，推至杨泟面前。“你昨晚淋了雨，虽说春天了，但也要注意些，喝点酒当暖暖身子了，入夜凉，别着凉了。”一方面是舔着脸抱大腿，一方面也是敬佩他独闯乱世的勇气。
这酒竟然是给自己点的？本要拒绝的杨泟，话刚到喉间就咽下了。
“谢谢。”
贾小看着如此规言矩步的少年，心下也是多有内疚，但不多，轻咳两声讲道：“这也是本地产的，叫山庹阳，就是一种生在庹州的，呃，一种开白花的山桃树，依着庹州湿暖的气候，长得根深叶茂，花白如正午的艳阳昼光，取花，酿酒再埋入桃树下，适时取出……”
听着贾小声情并茂的讲述，仿若山花烂漫，白朵纷繁的场景近在眼前，杨泟慨于好导游的阅历，原先什么酒不酒的，全然抛于脑后。
这是沉淀，什么沉淀？
是千百年佳人踏屐湿双袖的做酒，是庹花复土蕴香流的埋酒，是并袖对坐话春秋的品酒。
贾小没文化，见杨泟眸光灼灼，本就秀丽的眉眼更加明媚，如雨过天晴娇俏花瓣上透色的露珠，折射着最蓬勃的朝气。
“还真你请啊，不过是一份糕点，你我二人共饮了山庹阳，是朋友了，还这般客气。”贾小架着直腰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少年朝着楼上厢房趔趄。
玉透的面庞现下如粉桃晕颊，没想到是一杯倒。怎么没想到？十来岁的娃娃，还能有多高的酒量。
贾小要了个暖炉烘着被窝，暖了才除了杨泟的外袍鞋袜，掖好被角，出了厢房。
“系统你有毛病吧？这就是你说的杯酒释深浅？深浅是没淌出来，倒是溅了自己一身泥。”
贾小一身汗，累的如拉了一天磨的瘦驴。
“最起码我推荐的酱肉和山庹阳的故事原了你的谎。”系统混不在意贾小的阴阳怪气。
“你是能耐，一张口，我两天抱过一具，抬过一具，还自己倒贴十积分。”贾小没好气的揉肩膀，扶着梯子扶手下楼，想着找掌柜再开一间，让伙计烧点水，能洗个囫囵澡那是再完美不过的了。
系统查着任务列表发现了新消息，没着急开口，而是把话在脑子里倒腾筛了一遍道：“现下有一个赚积分的好机会，有兴趣吗？”
“屋里躺着少爷，你现在让我拉私活儿？我可不干。再者那家伙养生命值也要些日子吧，完全没有吸引力诶。”
言外之意是想系统再多拿出点诚意，贾小敢这么打趣，也是有原委的，虽然相处了短短两天，但她已经深谙系统的套路和手段了。
“已导出隐藏支线，请根据地图指引前往任务地点开启任务，超时后果自复。”机械音不合时宜的在脑海里想起。
“什么后果？”贾小真不知之前那个蠢丫头怎么这么大胆子上杆子接这种毫无头绪的任务的。
“哔——滋滋——滋——”
回答贾小的是数据报错的电流音，怕不是不做任务，系统也要嗝屁吧。算了，救人救己，以后还要搭班儿干活儿呢。
“多少积分？”
话语间，贾小就摸黑撇到后院，借着后院草柴攀墙翻进街巷。
本就仆仆风尘，现下更是雪上加霜，袖口还挂拉一掌的缺口。夜间的冷风直往胸腔灌，冻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完成任务，奖励五十积分。获得关键线索可解锁前情提要。”还是之前冷冰无感的机械音回应。贾小撇撇嘴，应了声，就朝着任务地点走去。
“这是之前我打架的地方？呃，救那个天……人鄢彧的地方？”贾小四下扫视，土墙斑驳，月光铺下，墙角闪过一抹光点。
贾小弯腰捡起来，原来是之前丢掉的烟斗，喉头下意识泛痒，咳两声咽了口口水。
借着月光细瞧，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还是玉的。赚了！贾小多有宽慰，这波不亏，眼下傻子系统没在身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配合，任务难度也不知道，那五十积分赚着悬乎。
“你才是傻子！”熟悉的人声落入耳中。
贾小愣神须臾，呛声：“你要是不傻，会不提醒我玉烟斗？这玩意儿当了，能换不少钱吧，总不至于饿晕吧。”
“快点介绍一下任务。五十积分呢，能换瓶特效药呢，推进生命值指日可待。”
①“生老病死，时至则行”《裴度语》
已是下午，山间雨过葱郁的草昂扬地迎着夕阳，同杨泟少年人一般。
物品不多，贾小怀抱窑罐就和少年一同下山。路上系统已经查询到了鄢彧（那个小屁孩儿）的所在地，生命值恢复的还行，果然是救苦救难的福大人，现下也算舒了口气，之后就是琢磨着怎么搞点钱奶孩子了。
贾小看一旁少年，马尾恣意，阳光下泛着朝气的绯色，身姿挺拔宛若劲柳，人如其名。
你以为贾小会沉迷绝色佳人无法自拔？格局小了。系统并未告知杨泟的信息，那就更不妨碍贾小大开脑洞了。
这边境各国贸易你来我往，利益摩擦，人员纷繁，鱼龙混杂。像这样衣着得体，还不住客栈，不是在外躲凶杀盗赌的落魄浪子，就是因家中规矩严苛落跑的富家子弟。
不过看他这张脸，就差写着“免费劳力”的了，如此锦衣玉食，还散发着圣母的悲悯，接济我这样濒死之人，多半是后者了。
那么这样的孩子也多半臻纯，如果能“借助”少年人的心性使然，恐怕一路上会顺利许多。
也亏得是我长得不像个女娃，毕竟如我这样的不羡羊，亦或是和骨烂，再这儿应该活不过这么大。
没辙，乌不停马不歇的世代，活着就是奢侈了。
杨泟本就没吃多少，又徒步越山，早就饥肠辘辘，贾小也好不到哪儿去，便提议先到镇上旅店打个尖。
“中午你请我饱餐一顿，晚上我请你？”
贾小心里早有盘算，200文，吃一顿大餐不成问题，把这少爷照顾好，那就是以后吃香喝辣的金手指。
杨泟自是不知贾小九曲回肠的弯弯绕绕，回头粲然一笑：“那么导游，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少年面上一团和气，是没想着一饭之恩就能收买贾小，暗暗思巡一番，心里也有了规划。
桌上两份素面，点了一碟子酱肉，贾小示意小厮放在了对面杨泟的面碗前，又点一小壶山庹阳。
远远见到跑堂端着小壶从伙房的垂帘里走出来，还没等他叫菜，贾小就揣着200文上前接过，一手付了200文。
跑堂大眼一扫，嚯，还有富余，喜滋滋的道了谢，连带着从这狰狞如此的面容里也瞧出来些和善。
杨泟这旁也是知礼守节，一动不动地直到贾小端着一小壶酒落座，心想这小小年纪也贪杯好酒。
贾小见他不动筷，以为是不和少爷胃口，毕竟早就盖棺了这人是有钱人。
“这酱肉也算是我们这儿特色吃食，味道还不错的。”
“本就出门在外，填饱肚子就行。”杨泟没那么娇惯，也知道这地界儿能吃上热乎的已属不易。
贾小舒了口气，斟了小酒，推至杨泟面前。“你昨晚淋了雨，虽说春天了，但也要注意些，喝点酒当暖暖身子了，入夜凉，别着凉了。”一方面是舔着脸抱大腿，一方面也是敬佩他独闯乱世的勇气。
这酒竟然是给自己点的？本要拒绝的杨泟，话刚到喉间就咽下了。
“谢谢。”
贾小看着如此规言矩步的少年，心下也是多有内疚，但不多，轻咳两声讲道：“这也是本地产的，叫山庹阳，就是一种生在庹州的，呃，一种开白花的山桃树，依着庹州湿暖的气候，长得根深叶茂，花白如正午的艳阳昼光，取花，酿酒再埋入桃树下，适时取出……”
听着贾小声情并茂的讲述，仿若山花烂漫，白朵纷繁的场景近在眼前，杨泟慨于好导游的阅历，原先什么酒不酒的，全然抛于脑后。
这是沉淀，什么沉淀？
是千百年佳人踏屐湿双袖的做酒，是庹花复土蕴香流的埋酒，是并袖对坐话春秋的品酒。
贾小没文化，见杨泟眸光灼灼，本就秀丽的眉眼更加明媚，如雨过天晴娇俏花瓣上透色的露珠，折射着最蓬勃的朝气。
“还真你请啊，不过是一份糕点，你我二人共饮了山庹阳，是朋友了，还这般客气。”贾小架着直腰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少年朝着楼上厢房趔趄。
玉透的面庞现下如粉桃晕颊，没想到是一杯倒。怎么没想到？十来岁的娃娃，还能有多高的酒量。
贾小要了个暖炉烘着被窝，暖了才除了杨泟的外袍鞋袜，掖好被角，出了厢房。
“系统你有毛病吧？这就是你说的杯酒释深浅？深浅是没淌出来，倒是溅了自己一身泥。”
贾小一身汗，累的如拉了一天磨的瘦驴。
“最起码我推荐的酱肉和山庹阳的故事原了你的谎。”系统混不在意贾小的阴阳怪气。
“你是能耐，一张口，我两天抱过一具，抬过一具，还自己倒贴十积分。”贾小没好气的揉肩膀，扶着梯子扶手下楼，想着找掌柜再开一间，让伙计烧点水，能洗个囫囵澡那是再完美不过的了。
系统查着任务列表发现了新消息，没着急开口，而是把话在脑子里倒腾筛了一遍道：“现下有一个赚积分的好机会，有兴趣吗？”
“屋里躺着少爷，你现在让我拉私活儿？我可不干。再者那家伙养生命值也要些日子吧，完全没有吸引力诶。”
言外之意是想系统再多拿出点诚意，贾小敢这么打趣，也是有原委的，虽然相处了短短两天，但她已经深谙系统的套路和手段了。
“已导出隐藏支线，请根据地图指引前往任务地点开启任务，超时后果自复。”机械音不合时宜的在脑海里想起。
“什么后果？”贾小真不知之前那个蠢丫头怎么这么大胆子上杆子接这种毫无头绪的任务的。
“哔——滋滋——滋——”
回答贾小的是数据报错的电流音，怕不是不做任务，系统也要嗝屁吧。算了，救人救己，以后还要搭班儿干活儿呢。
“多少积分？”
话语间，贾小就摸黑撇到后院，借着后院草柴攀墙翻进街巷。
本就仆仆风尘，现下更是雪上加霜，袖口还挂拉一掌的缺口。夜间的冷风直往胸腔灌，冻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完成任务，奖励五十积分。获得关键线索可解锁前情提要。”还是之前冷冰无感的机械音回应。贾小撇撇嘴，应了声，就朝着任务地点走去。
“这是之前我打架的地方？呃，救那个天……人鄢彧的地方？”贾小四下扫视，土墙斑驳，月光铺下，墙角闪过一抹光点。
贾小弯腰捡起来，原来是之前丢掉的烟斗，喉头下意识泛痒，咳两声咽了口口水。
借着月光细瞧，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还是玉的。赚了！贾小多有宽慰，这波不亏，眼下傻子系统没在身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配合，任务难度也不知道，那五十积分赚着悬乎。
“你才是傻子！”熟悉的人声落入耳中。
贾小愣神须臾，呛声：“你要是不傻，会不提醒我玉烟斗？这玩意儿当了，能换不少钱吧，总不至于饿晕吧。”
“快点介绍一下任务。五十积分呢，能换瓶特效药呢，推进生命值指日可待。”
①“生老病死，时至则行”《裴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