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场戏的真实程度,姜鹤切切实实地在树上呆了一夜,当然那些动物都是还得靠后期P图。

    “好!这条过了!大家都赶紧去休息休息!”剧组都是熬了个大夜,听到这话欢呼雀跃,只留下来替换值班的场务守着器材,就都纷纷散去。

    目前剧组暂居在一个小村落里,这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地方,普通的黄土装修风格,剧组稍微修缮就能直接取景拍摄。

    对村民们开说,又有钱拿,又有人免费修房子,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姜鹤扶着李导走回居住的地方,剧组人员都是借住在村民家,姜鹤虽然可以直接让公司调房车来,但是她并没有打算这么特立独行。

    札导和李导都没有住房车搞特殊,她自然也不会这么做,这也不算什么苦头。

    为了方便讨论剧本,她和札艳如李德娟都是一起借住在一户人家。

    目前在剧组关于两位导演的执导戏份,还并没有太明确的划分,但是因着札艳如的身体原因,所以目前达成的共识是夜戏或者通宵的戏就由李德娟执导。

    李德娟拍拍姜鹤的手:“这场戏你也拍得累得慌,还是赶紧回去用艾草洗个澡,然后再再抹点药。”

    目前还是盛夏,蚊虫出没频繁,即使拍戏时已经努力熏艾草喷杀虫药,但还是防不胜防被蚊子蚂蚁咬了好几处。

    姜鹤点头:“嗯嗯您放心吧,医生不是看过了说不是大事嘛,也就有些痒,我肯定好好涂药,您也赶紧歇息了吧,不用担心我。”

    这样的情况早在姜鹤当时看到剧组的拍摄取景地就有预料了,这点小困难算什么。

    她有想要登顶的野心,那么也会有克服一切困难的决心,别说只是被虫子咬了,只要没四肢瘫痪,她就还要继续拍戏。

    不过接下来的几场戏就确实历经艰难困苦了。

    今天刚好下着雨,于是拍了一场五丫深夜离家的夜戏。

    【外面夜色晦暗,滂沱的大雨声盖不住屋内的争吵声,“你个贱丫头长本事了是吧,还敢跟我动起手来了!”

    五丫奶奶怒睁着眼,一手指着五丫骂骂咧咧,转身就要去拿扫帚打人。

    五丫迅速把肉往自己嘴里扒拉,然后端着碗起身躲开挥来的扫把,含糊不清道:“我打来的鸡,凭什么我不能吃!”

    五丫奶奶见状气得直哆嗦,又挥着扫把打过来:“家里的肉哪有你这个贱丫头的份!下贱胚子也敢吃肉!”

    五丫爷爷敲着烟斗十分不满地瞪着她,五丫爹立刻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死丫头还敢和你奶奶动手,娘您放着让我来打!”

    五丫娘缩在桌边沉默不语地喝着碗里只有几根野菜的汤,五丫弟弟在旁边上蹿下跳拍手叫好:“打死她!打死赔钱货!”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五丫扒拉完了肉,一边使劲嚼着咽下去,一边灵敏地躲闪着飞来的扫帚。

    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五丫还是挨了好几下扫帚,眼见就要比围住挨一顿毒打,她迅速朝门口跑去敏捷地溜出了家,徒留身后的骂声。

    “个死丫头死外面得了,不许回来!”“敢回来就打断她的腿!”“真是祸害玩意,那么好的肉就被她霍霍了。”“哎哟乖孙儿不哭,奶奶再去给你整个鸡蛋吃。”

    大门被关上,屋内的昏黄灯光仿佛是这雨夜中唯一的温暖之处。

    五丫脚步一顿,然后绕着院墙绕到后院,翻墙钻进了后面的牛棚。

    这头牛是他们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因此给它搭的牛棚都是十分结实的木料,还能够遮风挡雨。

    毕竟师傅已经去世了,他的房子也被村里收了回去,除了在山里狩猎的落脚处,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五丫缩在牛棚的角落,和牛四目相对,她压低了声音,悄悄道:“嘘,牛兄,借住一下。我听过先生说对牛弹琴的典故,但是那劳什子东西我也不会也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讲故事!我跟你说啊…”

    她收着声讲起自己上山狩猎的故事,虽然目前她才上过三次山,除了第一次,后面两次都是空手而归,但是这不影响她将这个作为吹嘘炫耀的资本。

    上山打猎的事她不敢叫别人知晓,师傅去世后她也没有可以分享的人,因此此时只能和听不懂话的牛倾诉一番。

    等她讲完,对面的牛依旧睁着一双温润的眼睛看着她,但是五丫已经来了困意。

    她揉揉眼睛,看向已经一片漆黑的前院,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发现已经没有了动静,估摸是家里人都已经睡着了,于是五丫起身打算回自己房间里去睡。

    虽然那房间就是个堆杂物的仓库,但是好歹有张床有褥子,总比这泥泞的稻草堆还有一股味道的牛棚好。

    五丫摸着黑翻过墙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房间,突然听见她爷爷奶奶那还有动静,好奇心作祟,她悄悄挪过去趴在墙根那听墙角。

    “今儿你也瞧见了,五丫这死丫头是气性越来越大了。”“这妮子从小就气性大,如今是俞发管不住了,咱得想办法呐老婆子。”“嫁出去?不行,她这凶悍的名声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怕是咱到时候都得给媒婆贴钱哩。”

    “你忘了咱大妮呢?”“卖给人牙子?那不是家里那会都揭不开锅了才没办法了,现在收成还行,这么干的话村里人肯定要在背后骂咱们呢,你个老头子不要面子,咱家乖孙可还是要的。”“咱悄悄的不让人知道不就成了,到时候就说这丫头跑丢了。再说了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家里,之后咱大孙子读书的钱就有了!”

    “行,为了咱孙子,就这么干!你赶集的时候就去城里打听打听,看哪个人牙子出价高。”“那万一是卖去脏地方的...”“咱不是都是不让人知道这事就行嘛,管卖去哪。”“也是,养她这么大,到了该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寒风吹着雨滴落在五丫身上,但是她觉得身上的寒意远不如心底的。

    她木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到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动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雨声愈发大,一道闪电随着轰隆一声的惊雷,照出了她平静的面容。

    早就不该有期待的,她想。从小到大的偏心,毫无缘由的责骂,劈头盖脸的殴打…

    她又想起师傅临终之时握着她的手,几次犹豫还是说出的那句话:“丫头,你要…早为自己打算啊…”

    她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渍,回到自己的房间。

    摸着黑收拾出自己的东西打包,其实也就两套打着补丁衣服,两双草鞋,一床用芦花填充的褥子,还有些七七八八的小东西。

    弓箭等东西她都留在了山里的歇脚处,那是师傅以前去山里狩猎留下来的地方,自从师傅去世后,她怕这些东西带回家会被家里发现,就直接放到了山里。

    挎上包袱,她又放轻脚步转去柴房,拿上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和蓑衣,脚步坚定地离开了家。

    下雨天路难走,她脚上也仅一双草鞋,早就被弄的泥泞不堪,上山的路也多为崎岖小路,边上树木荆棘遍布,更是不易行走。

    她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磕磕绊绊地走着,衣服被划出一道又一道口子更加破破烂烂,脸上也因没注意被树枝划出几道红印。

    夜色昏暗,她脚下一时没注意,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手掌被碎石划伤,脸也被溅上了泥巴。

    她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就这那样的姿势,翻个身倒在泥里闭上眼睛,任由雨水落在她的脸上打得生疼。

    良久,她以手掩面,低低地笑了起来:“亲缘淡薄的批命,原来竟是真的……也罢也罢,我本就该去寻我的前路。”

    五丫爬起来,杵着刀一瘸一拐地继续走,哪怕再怎么狼狈不堪,也没有停下脚步。】

    一场戏结束,李德娟立刻让随行的医护人员:“这条过了!医生快来看看小鹤!”

    刚刚那一跤并不是剧本上的设计,而是姜鹤真的不小心摔了。

    本来李德娟想喊停给她检查一下,但是姜鹤直接来了一段即兴发挥接着演。

    李德娟反应很快,镜头反应速度也迅速跟上,并且镜头的机位多,该拍摄的表情和动作一个也没落。

    姜鹤被搀扶着到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里坐下,摊开手掌一看,被划伤了好多处,甚至还扎进了几颗小碎石子。膝盖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卷起来裤腿后是一片血肉模糊。

    也是她时运不佳,当时摔倒那一块正是碎石子多的地方,而且这戏服单薄,根本挡不了啥。

    剧组工作人员紧张地围着她转,递热水的,给她擦脸的,上药的,李德娟眉头紧皱:“怎么这么严重?你这丫头还不吭声,要是这场戏拍很久耽搁你这伤势了我看你悔不悔。”

    姜鹤咧嘴一笑安慰道:“没事的,脸没事就行,我就靠脸吃饭。”

    在镜头里衣裳的破烂是姜鹤直接往树枝上撞上去的,但脸上的伤口都是画上去的,毕竟女明星最珍贵的就是这张脸了,肯定还是得好好保护。

    李德娟没好气点点她:“你呀,真是……”她有心骂几句,但是又因为姜鹤是出于把这场戏演好的心态才有这样的情况,只能无奈叹气。

    所幸伤势只是表面看着严重,并没有伤到筋骨,医护人员先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清洗,剩下的就等回到村里去弄。

    因为下雨天山路上也不好抬担架,所以姜鹤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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