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侯逃走以后,暨白再见她时,语气有些难得的强硬,“大祭司,出宫吧!”
自从阿果去世以后,暨白便一直要求她出宫,只是她以商侯生死未定为由,不敢离了妹喜。
“商侯生死,与咱们又有何关系呢?大祭司?”在暨白眼中,身子都是借用的,又何必去管商侯呢。
“我想报仇,上一世被大王害死以后,凡是大王所不喜,便是我要做的。”林施微避开暨白想要看透她的眼神,找了个暨白能理解的理由。
只是如今,商侯已经脱离了危险,林施微看见暨白强硬态度下,眼中小心翼翼的渴求,到底心软了下来。
这几千年来,历史都没有改变过,想来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吧。
听到林施微答应出宫,暨白脸上立刻染上一抹浓密笑意,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大祭司,你将这个服下,晚间我稍作法事,便能让你看起来如死去一般。我会安排人将你接出宫来。”
林施微刚一接过,便闻到一股浓浓刺鼻味道,点了点头。
晚间趁无人时服下,没多久,身子开始僵硬了起来,明明还有意识,却睁不开眼,呼吸也渐渐停止。
等恢复意识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暨白认真又俊朗的脸庞。
看到林施微醒来,暨白呼吸明显一滞,身子往下倾,贴在了林施微脸上,轻轻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大祭司,你醒了。”
暨白给了她一个面具,成为了祭祀殿中一位侍人,闲逛之下,看到了许多黑巫术的用具,各种人骨、毒虫、还有散发着血腥叫不出来名字的邪异之物。
“暨白,那些东西都烧掉了吧!”林施微是很相信环境影响人心理健康的,不论这些黑巫术有没有用,都不该留在身边。
暨白眼帘低垂,“那些东西,都是我用来找大祭司的。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了大祭司,便是都焚烧了也无妨。只是大祭司答应我,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莫要再让我无处寻你。”
“在这祭祀殿中,还能有谁伤害到我?”林施微又觉得好笑,又是心疼,在他面前死了两次,这一世的暨白才如此没有安全感。
商侯回去后,果然依诺进贡了两年,贡品之丰富,比得上几个大诸侯国总和。
林施微听说是伊尹带贡品入王都,和暨白说了一声,找了个机会见了他一面。
伊尹的确以为自家妹子死了,见到林施微惊喜非常。
听到妹妹说,是大祭司将她从宫里接了出来,伊尹沉思片刻,“夏王甫一上位便削减祭祀,祭祀殿与夏王定然是有矛盾的。传闻上任大祭司便是大王毒死,想来这任大祭司不会与夏王一条心。只是,你……你那情郎是祭祀殿中人?”
林施微点头,她进宫已数年,伊尹也不再将她当作小孩子看待,又不在宫中充当联络人,便直接说了她和暨白的事,“是大祭司。”
伊尹压下心中震惊,“你们如何……”
“他看中我,我看中他,便在一起了。”
伊尹斜了林施微一眼,突然笑道,“所以,那什么偏不喜欢得到的人的话,是你骗我的了?”
林施微骤然被揭破了拙劣借口,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怎么,和哥哥还不说实话?怕哥哥反对,扰了你们的感情么?”伊尹并没有生气,还是用宠溺的语气,没有一丝被妹妹欺骗后的不悦责怪。
“哥,”林施微见他不怪,心中惭愧,还有为原身早逝的可惜,“那时候大家都为商侯操心,我怕你凶我,就没敢跟你说。”
伊尹笑着摇摇头,“如今他待你如何?”
“他待我自然是好的。对了哥哥,”想到夏桀结局,暨白身为大祭司,恐怕也难得善终,林施微眼神有些闪躲,吞吞吐吐地说,“哥哥,若是商侯取代了大王,能不能留大祭司一命。”
伊尹愕然,紧接着苦笑,“你倒是对商侯有信心,如今商侯可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违逆大王,何谈取而代之。”
然后摸了摸林施微的头发,“所以你和大祭司在一起,哥哥才不反对,不论日后商亳如何,总能保你无虞的。”
林施微见伊尹并未把她的话当真,想想如今,虽然有些许诸侯与商侯联络,但是夏王这边,除了夏后嫡系,还有九夷之师与铁杆大诸侯——昆吾氏。
这三股力量,哪一个都能碾灭商亳。
伊尹临走时,又派人传讯给林施微,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回去,林施微在暨白绷着的一张脸下,给出了否定回答。
伊尹又给悄悄往祭祀殿送了许多珍贵草药,权当是给妹妹的陪嫁。
.
又过了一年,这一年中,商侯和伊尹与民休息,涵养人口,联络诸侯,争取盟友,力量不知不觉壮大了许多。
商侯履便问计诸臣:“如今天下大半诸侯已经与夏王离心,我们可否……?”
“时机尚还未到,”伊尹率先反对,“倘若与夏王开战,天下大半诸侯虽不会援助夏王,却也不会鼎立支持我们。我们如今人口粮草能险胜夏后氏,却敌不过夏后氏与九夷、昆吾氏联军,只能缓缓图之。”
商侯心也焦,他知道自己已然上了大王的死亡黑名单,如今是钻了大王贪婪的性子,每年进贡大量财宝粮贝,才勉强保住性命和封地。只是这种资敌做法,再多几年下来,他商地再富裕也吃不消,反而会因为资敌,被夏王很容易歼灭。
他细想来,为长远打算,只能趁其不备,如后羿夺国一般,将夏癸赶下台,才能安心。
商侯看着不赞同的群臣,心下叹了口气,历代先公善生意,人口战力却不强,直到先公亥驯养牛后,遭人觊觎,先公上甲微才励志图强,蓄养人力。
他继位以来,便想学先公攻占皮国一样,攻占其他诸侯,壮大自己,却偏偏遇到了比历代先王霸道许多的夏王癸,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尝到了侵略才是扩张的捷径,在贪婪催动下,怎么可能及时收手。
这才落到了如今地步。
“臣有一计,可试探九夷忠心,”伊尹接着说道,“倘若确认其不再忠心夏后氏,才是我商氏出兵打击昆吾氏之机,最后才能灭夏。”
“有何妙计?”
“今年进贡且先暂停,大王最是贪婪吝啬,若是来攻打商亳,定会召集其他诸侯,只看今年九夷之师是否还听大王诏令,便知其忠心了。”伊尹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倘若他们都听从大王命令,咱们便将贡品补上,还可从中辨别出还忠心夏后氏的部落,用以离间之计,使他们与夏王离心。明年再试探一次,如此才算稳妥。”
商侯听得眼中亮光越来越盛,“大善!便依卿之计!”
.
商侯进贡之时已过,商亳之地却毫无动静,大王癸冷笑一声,传令九夷之师,不计后果地去攻打商亳。九夷率军集聚,伊尹这边便带着大量宝物来到河南,向大王请罪。
“实则前两年进贡太多,商地已经入不敷出,为大王凑齐贡品,比往年颇费了时间,才迟到了些。”伊尹苦着脸向大王诉苦。
这理由倒也有可能,履癸深思,既如此,不如先放过,再让其进贡几年,届时商亳即便不自毁,实力也会大大下降。
随即便让九夷——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回了各自部落。
伊尹去见过妹妹阿轻一面,便去了九夷部落中,以三寸不烂之舌挑起部落对夏王不满,并说服他们,即便不听从大王命令,也不会有灾祸发生,因为商侯即将推翻夏癸统治,只让他们拭目以待。
所以等第二年,该到商侯进贡之时,大王履癸给了其宽裕时间,还是没等来商侯进贡,便又召集九夷之师,准备一举灭了商地。
却没想到商侯不仅没有前来请罪,反而挥师温地。
帝癸二十六年,商灭温。
大王怒发冲冠,却发现了一个让他更加恐惧、愤怒的事——九夷之师竟不听其召令了!
而温氏与昆吾氏同为“己”姓,大王下令昆吾氏征商。
昆吾氏的确有意复仇,但是,商氏来势汹汹,此时不可与之争锋,便一拖再拖,准备两年,才挥师向商亳。
帝癸二十八年,昆吾氏伐商。
商侯不仅没有胆怯,还在景亳召开了诸侯大会。
这是自大禹以来,第一个会盟诸侯的非夏后氏诸侯。
而且前来参会者,竟比先帝发会诸侯时还多!
一时间,天下震荡!
商师勇猛势不可挡,先征豕韦氏,后征顾氏,豕韦氏、顾氏都为己姓,豕韦氏被灭族后,昆吾氏联军军心动荡,大本营都没了,联军也都不攻自溃。
.
王都河南,朝臣人心惶惶,太史令终古携皇图投奔商。
帝癸二十九年,商取顾氏。三日并出,费伯昌出奔商。
费伯昌乃是伯益之子若木的玄孙,因伯益辅助大禹治水有功,被封为费侯,子孙传承至今,见夏势已去,便投奔了商侯,为其御马。
大王履癸愈发暴怒,帝癸三十年,瞿山崩,大夫关龙逢指责,履癸怒而杀之。
同年,商师征昆吾。
帝癸三十一年,商自陑征夏邑,克昆吾。
至此,天下诸侯心向夏后氏者全殁。
夏后氏四面楚歌,八面受敌。
自从阿果去世以后,暨白便一直要求她出宫,只是她以商侯生死未定为由,不敢离了妹喜。
“商侯生死,与咱们又有何关系呢?大祭司?”在暨白眼中,身子都是借用的,又何必去管商侯呢。
“我想报仇,上一世被大王害死以后,凡是大王所不喜,便是我要做的。”林施微避开暨白想要看透她的眼神,找了个暨白能理解的理由。
只是如今,商侯已经脱离了危险,林施微看见暨白强硬态度下,眼中小心翼翼的渴求,到底心软了下来。
这几千年来,历史都没有改变过,想来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吧。
听到林施微答应出宫,暨白脸上立刻染上一抹浓密笑意,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大祭司,你将这个服下,晚间我稍作法事,便能让你看起来如死去一般。我会安排人将你接出宫来。”
林施微刚一接过,便闻到一股浓浓刺鼻味道,点了点头。
晚间趁无人时服下,没多久,身子开始僵硬了起来,明明还有意识,却睁不开眼,呼吸也渐渐停止。
等恢复意识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暨白认真又俊朗的脸庞。
看到林施微醒来,暨白呼吸明显一滞,身子往下倾,贴在了林施微脸上,轻轻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大祭司,你醒了。”
暨白给了她一个面具,成为了祭祀殿中一位侍人,闲逛之下,看到了许多黑巫术的用具,各种人骨、毒虫、还有散发着血腥叫不出来名字的邪异之物。
“暨白,那些东西都烧掉了吧!”林施微是很相信环境影响人心理健康的,不论这些黑巫术有没有用,都不该留在身边。
暨白眼帘低垂,“那些东西,都是我用来找大祭司的。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了大祭司,便是都焚烧了也无妨。只是大祭司答应我,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莫要再让我无处寻你。”
“在这祭祀殿中,还能有谁伤害到我?”林施微又觉得好笑,又是心疼,在他面前死了两次,这一世的暨白才如此没有安全感。
商侯回去后,果然依诺进贡了两年,贡品之丰富,比得上几个大诸侯国总和。
林施微听说是伊尹带贡品入王都,和暨白说了一声,找了个机会见了他一面。
伊尹的确以为自家妹子死了,见到林施微惊喜非常。
听到妹妹说,是大祭司将她从宫里接了出来,伊尹沉思片刻,“夏王甫一上位便削减祭祀,祭祀殿与夏王定然是有矛盾的。传闻上任大祭司便是大王毒死,想来这任大祭司不会与夏王一条心。只是,你……你那情郎是祭祀殿中人?”
林施微点头,她进宫已数年,伊尹也不再将她当作小孩子看待,又不在宫中充当联络人,便直接说了她和暨白的事,“是大祭司。”
伊尹压下心中震惊,“你们如何……”
“他看中我,我看中他,便在一起了。”
伊尹斜了林施微一眼,突然笑道,“所以,那什么偏不喜欢得到的人的话,是你骗我的了?”
林施微骤然被揭破了拙劣借口,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怎么,和哥哥还不说实话?怕哥哥反对,扰了你们的感情么?”伊尹并没有生气,还是用宠溺的语气,没有一丝被妹妹欺骗后的不悦责怪。
“哥,”林施微见他不怪,心中惭愧,还有为原身早逝的可惜,“那时候大家都为商侯操心,我怕你凶我,就没敢跟你说。”
伊尹笑着摇摇头,“如今他待你如何?”
“他待我自然是好的。对了哥哥,”想到夏桀结局,暨白身为大祭司,恐怕也难得善终,林施微眼神有些闪躲,吞吞吐吐地说,“哥哥,若是商侯取代了大王,能不能留大祭司一命。”
伊尹愕然,紧接着苦笑,“你倒是对商侯有信心,如今商侯可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违逆大王,何谈取而代之。”
然后摸了摸林施微的头发,“所以你和大祭司在一起,哥哥才不反对,不论日后商亳如何,总能保你无虞的。”
林施微见伊尹并未把她的话当真,想想如今,虽然有些许诸侯与商侯联络,但是夏王这边,除了夏后嫡系,还有九夷之师与铁杆大诸侯——昆吾氏。
这三股力量,哪一个都能碾灭商亳。
伊尹临走时,又派人传讯给林施微,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回去,林施微在暨白绷着的一张脸下,给出了否定回答。
伊尹又给悄悄往祭祀殿送了许多珍贵草药,权当是给妹妹的陪嫁。
.
又过了一年,这一年中,商侯和伊尹与民休息,涵养人口,联络诸侯,争取盟友,力量不知不觉壮大了许多。
商侯履便问计诸臣:“如今天下大半诸侯已经与夏王离心,我们可否……?”
“时机尚还未到,”伊尹率先反对,“倘若与夏王开战,天下大半诸侯虽不会援助夏王,却也不会鼎立支持我们。我们如今人口粮草能险胜夏后氏,却敌不过夏后氏与九夷、昆吾氏联军,只能缓缓图之。”
商侯心也焦,他知道自己已然上了大王的死亡黑名单,如今是钻了大王贪婪的性子,每年进贡大量财宝粮贝,才勉强保住性命和封地。只是这种资敌做法,再多几年下来,他商地再富裕也吃不消,反而会因为资敌,被夏王很容易歼灭。
他细想来,为长远打算,只能趁其不备,如后羿夺国一般,将夏癸赶下台,才能安心。
商侯看着不赞同的群臣,心下叹了口气,历代先公善生意,人口战力却不强,直到先公亥驯养牛后,遭人觊觎,先公上甲微才励志图强,蓄养人力。
他继位以来,便想学先公攻占皮国一样,攻占其他诸侯,壮大自己,却偏偏遇到了比历代先王霸道许多的夏王癸,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尝到了侵略才是扩张的捷径,在贪婪催动下,怎么可能及时收手。
这才落到了如今地步。
“臣有一计,可试探九夷忠心,”伊尹接着说道,“倘若确认其不再忠心夏后氏,才是我商氏出兵打击昆吾氏之机,最后才能灭夏。”
“有何妙计?”
“今年进贡且先暂停,大王最是贪婪吝啬,若是来攻打商亳,定会召集其他诸侯,只看今年九夷之师是否还听大王诏令,便知其忠心了。”伊尹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倘若他们都听从大王命令,咱们便将贡品补上,还可从中辨别出还忠心夏后氏的部落,用以离间之计,使他们与夏王离心。明年再试探一次,如此才算稳妥。”
商侯听得眼中亮光越来越盛,“大善!便依卿之计!”
.
商侯进贡之时已过,商亳之地却毫无动静,大王癸冷笑一声,传令九夷之师,不计后果地去攻打商亳。九夷率军集聚,伊尹这边便带着大量宝物来到河南,向大王请罪。
“实则前两年进贡太多,商地已经入不敷出,为大王凑齐贡品,比往年颇费了时间,才迟到了些。”伊尹苦着脸向大王诉苦。
这理由倒也有可能,履癸深思,既如此,不如先放过,再让其进贡几年,届时商亳即便不自毁,实力也会大大下降。
随即便让九夷——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回了各自部落。
伊尹去见过妹妹阿轻一面,便去了九夷部落中,以三寸不烂之舌挑起部落对夏王不满,并说服他们,即便不听从大王命令,也不会有灾祸发生,因为商侯即将推翻夏癸统治,只让他们拭目以待。
所以等第二年,该到商侯进贡之时,大王履癸给了其宽裕时间,还是没等来商侯进贡,便又召集九夷之师,准备一举灭了商地。
却没想到商侯不仅没有前来请罪,反而挥师温地。
帝癸二十六年,商灭温。
大王怒发冲冠,却发现了一个让他更加恐惧、愤怒的事——九夷之师竟不听其召令了!
而温氏与昆吾氏同为“己”姓,大王下令昆吾氏征商。
昆吾氏的确有意复仇,但是,商氏来势汹汹,此时不可与之争锋,便一拖再拖,准备两年,才挥师向商亳。
帝癸二十八年,昆吾氏伐商。
商侯不仅没有胆怯,还在景亳召开了诸侯大会。
这是自大禹以来,第一个会盟诸侯的非夏后氏诸侯。
而且前来参会者,竟比先帝发会诸侯时还多!
一时间,天下震荡!
商师勇猛势不可挡,先征豕韦氏,后征顾氏,豕韦氏、顾氏都为己姓,豕韦氏被灭族后,昆吾氏联军军心动荡,大本营都没了,联军也都不攻自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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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河南,朝臣人心惶惶,太史令终古携皇图投奔商。
帝癸二十九年,商取顾氏。三日并出,费伯昌出奔商。
费伯昌乃是伯益之子若木的玄孙,因伯益辅助大禹治水有功,被封为费侯,子孙传承至今,见夏势已去,便投奔了商侯,为其御马。
大王履癸愈发暴怒,帝癸三十年,瞿山崩,大夫关龙逢指责,履癸怒而杀之。
同年,商师征昆吾。
帝癸三十一年,商自陑征夏邑,克昆吾。
至此,天下诸侯心向夏后氏者全殁。
夏后氏四面楚歌,八面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