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是如此的枯燥无味。开始是挺新奇的,一旦习惯之后,你会发觉看似新奇的射击是不断的重复,用你的身体记忆去帮助你掌握更多的知识,直到你几乎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为止,杯子是这么说的:能让你们这群新兵别在战场上瞎想。

    训练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大学军训的那一年,不由得一阵恍惚。只是那个时候我不曾感受到训练的艰苦,因为我身边还有朋友的陪伴。而现在——我只能靠着我自己,然后告诉自己不能够停下。随后就被一个模拟外星人扑脸,训练GG。

    我得面对的是训练之中和其他人对比出来的差距。我总是在拆卸枪械的时候出现问题。因为我的手指远没有想象中的灵活。但杯子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即使是那些军工对于枪械的掌握能力也不是一夜之间就建设好的。他们更多的是要靠外力来适应不在自己体内装配好的机械,他说,你会赶上的,我手底下没有废物。

    我没有应答。杯子这句话就是在安慰我,如果当真了,就只能说明我傻,因为我清楚有些霸天虎,即使没有武器,也能威胁到别人,而其他人的训练仍然如火如荼。

    有时候我会盯着外面发愣。

    我来塞伯坦也有十几天了,最明白的就是军工和民用塞伯坦人之间的差别。这点差别,即使是我努力上万倍,也无法赶回来的。霸天虎两兄弟就是最好的对比,他们的进度远远超乎我们。或者说,我的进度对比其他人的进度来说太后面了。

    我经常去找杯子,一开始不能总是找准人,但随后。应该是杯子,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有一个虎头虎脑的新兵找他,最后直接告诉我在应有的时间内找他。我知道接下来战争的严重性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够避免的,所以在杯子不在的时候,我会尽力的去训练。即使我看上去有很多外挂。但真正实行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我现在的队友并不能给我很多安全感。我们充其量只是陌生人,再者,现在队伍就是一盘散沙,不过是临时凑出来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飞过山这么活泼,他和罗嗦就是话唠,两人凑一起能聊大半天,他们偶尔也会来找我说话,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更有话题,所以为了不感受到被照顾的感觉,我后来就默默的等待他们都走了之后再走。

    顺便一提。这几天飞过山和骇翼当众闹了矛盾,一阵巨响,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我亲眼看着那个巨大的手几乎要把飞过山头上的牛角拧下来。是杯子拿着麻醉子弹毫不留情的射穿了这位霸天虎的手臂才阻止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血腥场面。这就是为什么有的时候在大厅互相遇到的时候会感到尴尬而不知所措的原因。在这之后有好几天,能看见天震在禁闭室门前看着那堵被合上的门。

    大厅并不是只有我们才会经过,我们的权限是最低的。实话讲,这里是中枢通道。这几天我闲来无事玩玩,这里的像智脑一样的东西的时候意外得知这里的通道有很多,但很多都是我不允许知道位置的。

    封闭式训练。

    有一天我半夜的时候出门拿能量块,实话讲,我还是吃不来这个味道。这比酒吧里的还要难吃,就像是在生吃虫子一样。但好处是,这里有贩卖机,只要我们训练得到的积分足够完全可以兑换,所以我时不时就会出去开小灶。

    然后我就遇到了骇翼。

    我还是对他说“嗨。”

    对我来说,他其实没有那么不好相处。他的攻击性确实吓人,我觉得他现在并不会再一次对我出手。我从不惹麻烦。

    自从骇翼进去之后天震变得沉默了很多。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和飞过山打起来,但我已经发觉了一件事,那就是人们对于霸天虎的态度没有那么乐观。在军队里更为严重,即使我们还不算是真正的入伍。

    我说:“要来一根浓缩能量棒吗?我请你。”这也许是一个客套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也许是因为孤独感在和其他人都不亲近的情况下越发清楚,也许就是因为我累了。

    然后我们找了个地方坐着,食堂已经关门了,但是门还是开着的,虽然很黑。我没有夜视功能,但骇翼似乎有,他看了一下黑乎乎的门里面,犹豫了一下,对我伸出了手。而我毫不犹豫的抓上了他的。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好一点了。

    但或许我并不该找这里,在黑暗之中咀嚼能量棒的声音实在是太明显,明显的让人尴尬,只是我说都说了——希望不会让人觉得我是个喜欢黑暗的奇行种。

    骇翼可能也这么觉得。虽然我清楚他很危险,但现在有这么个人陪着我,我感觉到稍微好了一点。这让我可以忽略掉想象中那些威胁的感觉。也许之前我是不敢和他一起肩并肩的坐在这的,但现在,我想我和他有一些相似。

    我沉默的磨蹭着自己的虎口。忽然听到一阵声音。

    “天震以前总是担心我。”

    我顿了一下,把剩下的半根能量棒塞进我的储存袋里——我还是不会怎么打开自己身上的舱口,所以即使杯子还或者罗嗦问过很多遍,我也只是说,我不喜欢身体里有异物的感觉。

    “霸天虎总是在任何方面都很强盛。所以我们也不怕用这种方式去面对别人的敌意。但我其实并没有那么愤怒,可如果我不去做,那就是天震要承受别人的这样的眼光。”

    我看着他的光学镜,他现在就在看着我了。

    “……你有想守护的,这就是为什么。你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

    骇翼站起身,他腿部的零件擦过桌子的声音有点明显,然后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你比我见过的其他人都有胆子。但你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你一点都不适合打架。”

    “这个比较复杂。有很多原因。但我想……如果我能做点什么,而不去做的话,我一定会后悔。你应该最清楚这样的感觉。”

    见状,我也站了起来。进一步走到光亮照射的地方。回头。“绝对不对冒犯者说不,而我想守护,不,这个词现在还太严重了,我不想看让人后悔的事在我面前白白发生,但也许我只是想充实我自己。”

    我眼睛一转。又问他。“所以你就是这样才对,飞过山下狠手?他冒犯到你了,不过我仍然觉得你能更聪明点,你哥——或者弟,很担心你。”

    骇翼在黑暗里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他不想跟我说话,刚才我确实有点小生气——因为我孤身一人,而他有兄弟,但我也知道这只是小学生的生气理由。所以就挥了挥手打算走。然后他又说。“我可以教你一些打架的技巧。”

    我当然很想接受。但我有事一定问清楚,毕竟我刚刚凶了人家,即使对方没有察觉。“我很乐意。但你又是为什么想这么做呢?”

    “……”

    “在讨人厌的队友里选出一个不拖后腿,也没那么讨厌的。”我们对视,然后笑了一下,因为这理由太假了。“承认吧,大块头。我总是知道如何和硬汉交朋友。”

    “我承认。”

    轻轻的碰拳。

    然后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感到比平常要痛苦许多,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卡了一样。因为我彻夜待在格斗室里。

    后面的训练有关于团队作战。由于我和骇翼配合的不错,天震都有点侧目相看。但我和汽车人这边就没配合的这么好了。飞过山和我的适配性还算不错,但是啰嗦——他简直就是横冲直撞,总是冲到我的瞄准点上。

    至于飞船训练。我个人更愿意称之为——考驾照。要背会需要的知识,比我想象的还难。我没有那么聪明的脑子。但要考试的前一秒,我还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想起来。

    然后就可以实操了。啰嗦比我考试考得更快。我事后问他:有什么秘诀?他说——在一分钟之内能够复述十遍要点。我默默的退下。

    但实操训练并不是杯子来教,说实话,杯子很忙。他几乎有着一个连队的人要训练。而我不确定里面是不是也有我这样的新手。他帮了我很多,因此我决定要以后不能退出军队的话,就多发挥一下自己的实力,让老师能够开心开心——杯子不对我愁眉苦脸,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太笨了。

    老师的名字叫做艾丽塔一号,不过我一般是叫她艾丽塔。顺便一提,她全身粉红色,身材凹凸有致,很符合人类审美。。而且人也温柔极了——除了教我开飞船的时候。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她要叫做一号?后面想想,老一辈塞伯坦人似乎是用流水线制造的,她可能是模板的第一号,这让我不禁开始思考这位大姐姐究竟有几岁,但在知道几岁之前,就先被艾丽塔发现,她英姿飒爽的敲了敲我的头,然后掐着我的下巴说,不准走神。

    因为老师性格很好,所以我为非作歹的掐了掐她的腰。艾丽塔语气还是凶凶的,但光学镜闪动的频率十分让人着迷。

    再又一次操作飞船撞上模拟行星的时候,艾丽塔说,休息一下,一会专门练转弯,十万次。

    十万听上去很多,也确实很多。直到发现一个小时内我居然真的转了十万多次,我才发觉原来我的时间观念随着自己身躯不易疲惫的特质变成了塞伯坦的。塞伯坦人的身体素质让十万变成了可能。

    但这不妨碍我继续吐,我去废液排放室吐的眼泪都出来了,也没有好一点。也许这只是心理作用,但我感觉我的恐慌症要发作了。我吐的头晕目眩,眼睛还花。

    然后,艾丽塔进来,拍着我的后背。

    “一切都会好的,当你习惯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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