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来个什么人把我从这尴尬的环境之中拉出去,这就是现在我唯一想求的事情。我真的受不了这种安静又窒息的氛围,特别是我刚才才说的一堆发泄的话。我感到尴尬,更是因为我确实带了一些情绪去说,希望以这些情绪来骗过掠夺。

    有些人会把从战场上去到另一个战场的中途叫做休息片刻,但我觉得我宁愿继续留在星球上,和那些永无止境的炮火搏斗,即使马上就要面对这样的场景,但也只是马上。现在我可以100%确定探长听见了我和掠夺的对话。他在想什么呢?他是否会觉得我这样是我的伪装呢。可是我不能告诉他,我很好,我很正常。因为这些天我已经知道了没有功能的人是在这里会受到怎样一种藐视的看法。

    我知道探长不会这么觉得。他只是……活在当下。但同时我心里的另一部分又在想,我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别人的一句评价就把我的全部都否决了。而最糟糕的是我不得不这么演下去。无论怎么样,似乎都讨不到好。我还能怎么说呢?难道我要说:我对此一点也感受不到痛苦?这就完全的错了。我的情绪,我的感官都在痛苦,从我离开家乡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就像是慢性疾病,但同时我又告诫自己,万万不能这么想,不然以后肯定会过得越来越糟。

    我用余光偷看探长。

    一方面,我希望他假装没有听见。另一方面是红蜘蛛一直在吐槽我的开船技术。所以这一切都显得如此沉闷。他似乎不怎么愿意搭理探长,其实我觉得他也不怎么想搭理我。但归根结底,他在指挥方面还是有一手的。至少我们的飞船稳稳的擦过了星云旁边激烈的气流,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撂挑子不干。

    一些电子浮动的声音轻微的响着。比起外头噼啪噼啪的声音,要安静了许多。

    我开飞船的时候,探长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在看星际地图。光是一个小时之内,我就看他来回翻阅了无数次。我想他唯一没有开口询问我是否是真的那么想的原因,是因为红蜘蛛指挥官的大头投射还在我们的飞船里。

    如果我开船技术再差一点,我就可以假装自己能全神贯注。如果我开船,技术再好一点,上面也不至于派发一个专业的人员来指挥我们。不过这也说明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非常严峻的战况。

    在我少年的时候,我能回忆起每一次考试之前的感受。大概就是感觉到有一个硬块堵在自己的喉咙里,不上也不下。现在的感觉也差不了多少。我诡异的感觉到了一种羞愧,在我的胸口里燃起,因为我自己其实并不像我描述的那样愤怒。

    因为我不把他们当回事。我觉得整个塞伯坦都是一种病态的,不符合人类的社交观念的一种扭曲的没有人情味的环境,我觉得他很不正常。在地球上,有些人可以永远的躲藏起来,有些人可以直接面对。而在塞伯坦,大部分人都沉闷的堵着自己的话头。我猜这也影响了我一点。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因为归根结底,杀了掠夺的人不是我,而当时的情况又很紧急。所以我猜,丢掉这最后一点点纠葛还需要一小点时间就行。

    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而后又忍不住紧张的抖腿。每次只有红蜘蛛发出声音的时候,我才会停下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最后迫降的时候,红蜘蛛指挥官发出指令,我按照指令进行动作操作。而探长紧握着座椅,身体紧紧的贴着安全座上。没有飞行功能的人是本能怕飞的。我们能透过前面的飞船窗口看到我们将要进行的是怎么样的场景?在最后一秒的时候,红蜘蛛指挥官发出命令,让我们剩下的自己决定。塞伯坦并不是只在指挥我们。

    真正严峻的部分要来了。这是一场大战,是决定星球存亡的斗争。可是到了这一刻,我的大脑反而非常的空白,从一个人的视角来看,这不是一场星球大战,这只是另一场有关生死的斗争。

    “简。”

    “什么?探哥?”

    双眼紧盯着因外层涂料和星球气场发生碰撞,燃烧起的火花,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正式进入星球了。

    “我觉得你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弱小。简,事实上,你无所不能。我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后背交付于你。”

    我干涩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想笑但笑不出来,笑容在我的脸上已经很少见了。最终,我选择放弃这个有些滑稽的动作。只能冷峻的感受激烈的碰撞把我的身体摇晃的到处摆动。飞船内的红光和外面喧嚣的气氛移至队内。颠的我的骨头有点痛。

    “那我就带着你的命一起。”

    等到飞船开始停下的时候,我又可以听到子弹擦过壁舱的声音。我用手势打123,我和探长一起冲了出去。这架飞船的寿命开始倒计时。但他还有利用价值,我把炸弹装在燃料舱里,这样可以加剧爆炸的范围。□□是需要倒数时间的。而我的跑步速度显然跟不上探长。探长开了回来,他的载具形态可以站上一个我,所以我半蹲在上面。

    我和探长就这样一路狂奔,而我不住地瞄准射击,瞄准射击,瞄准射击。子弹一直在擦着,我过去偶尔我也需要变换姿势,以免被射倒在地,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是致命的。然后,我又看见了通天晓。探长几乎没有麋鹿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完全的信任他这一点。我敲了敲探长示意他变形。

    然后我自己顺着探长变形弹开的胸腔做的跳板弹射了出去,一个翻滚到了通天晓的面前,再一次感谢杯子的教导,我现在是能判断一个塞伯坦人的能量能源到了什么程度。通天晓身上负伤并不严重,但是他缺乏供给。我赶快从自己的子空间里面掏出来感知器制作的高度浓缩能量。通天晓又给他旁边的每个人都发了一点。在我们做这些的时候,他的一些队友是有在帮忙辅助的。我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章鱼怪的30%的军力都在赛博坦上。我想他们一定没想到塞伯坦军队能够攻打的如此厉害。地上章鱼怪和塞伯坦人的尸体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通天晓严厉的说“ 简.多伊,Data小队指挥权暂时给你。你的命令是死守阵地。为我们打掩护。”

    德尔塔小队等名单已经归纳到了我的信息储存器里。当然,我暂时没能知晓怎么调出,但我已经凭着肉眼的方式记住了大部分人的外貌特征。

    “You got it boss,I got it”

    累,非常的累。

    我数不清自己的小臂是挥动了多少下才把那些扑到我身上的章鱼怪抖掉。也数不清在什么时候,我的子弹没有了能源。整个星球从黄昏变成了黑夜。我没有夜视能力,因此,我命令德尔塔小队分别站在视野的最高处进行伏击,而我站在通天晓他们消失的洞口。

    探长一直在为我进行支援。但很快,他自己身上也铺满了那些章鱼怪。而我很难去支援他。也许我就要失去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了。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我不努力。我不敢放松,也不敢多想其他的,在我连最后一个炸弹也用完了的时候,通天晓从洞口出来。在整个军用频道里面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星球的中心能源被引爆了,我们需要做的是撤退。

    通天晓几发子弹,把我身边的包围的章鱼怪全部清理干净了。我如释重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探长。探长功能受损,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活着的机会,但我要把他带上。和大部队隔了一些距离,但最终我们还是赶上了通天晓看着我没有说什么话。但在最终,他向探长伸出了手。“交给我吧。”

    我们赢了。

    赛博坦赢了。

    我身上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不断,但我知道自己没有受什么严重的内伤。章鱼怪的星球本来是塞伯坦的一个殖民地,很难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章鱼怪选择叛变。但在这个人口非常大的星球选择对塞伯坦伸出刀刃的那一刻,领导人就不决定对他们放松警惕了。这是一场必定要见血的战争。我的大脑转了几下,又感觉这是一个塞伯坦内部更换的时机。发生这种场面一定不是一方必须的原因。但在我们回去的时候,迎接广大塞伯坦军队的竞天择胸口爬出的那只章鱼怪实在让人倒吸一口凉气。还有ptsd的塞伯坦军队很快对他举起了枪。于是竞天择领袖就这么倒在了众人的面前。

    ……

    通天晓和探长的表情都很难看。

    我看着他倒下的身影,心里没有嘲讽,也没有其他。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意外吗?我想是有一点。竞天择倒下的时候,表情非常的意外。他看上去想要解释,甚至打开了自己的胸腔,人们惊呼着领导模块,他的火种是完整的。那个章鱼怪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他身边,想完成对塞伯坦领导层的刺杀。这是他们最后的反抗。但塞伯坦军队为他们完成了这一件事。直播路线很快被掐掉了。艾莉塔后面跟我说,竞天择早就得知了前方的战况,这是安抚群众得最快的办法,也是巩固民心的方法。只是在他还没有完成之前,他就带着他那些梦想,长眠于地下了。

    赛博坦领袖的葬礼举办的很隆重。这把塞伯坦的那种生机勃勃的气象给抹去了。议会谈论了许多话题,最终告知全体赛博坦群众:传送装置将被彻底告停。与其他星球停止外交。军队的武器被上缴收纳。有很多不是建筑型机器人的人也被调去修理塞伯坦受到的损害。塞伯坦元气大伤。

    在这一切过去之后我来到在这一切过去之后,我来到汽车人的公园。坐了很久很久。我亲爱的粉红色的身影来到了我的面前。我又在她的怀里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泪才吝啬的挤出了几滴。之后被我自己叫停了。

    “我讨厌战争……见到你真好。艾丽塔,我打了很漂亮的一场,坚持了很久也没有倒下。你没有看到,我想这是我这好几天以来做过的最棒的一件事,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那就不用高兴。我们面对悲伤的唯一办法并不是强迫自己。简。许多人在你的视角里都做不到最好。”

    在我把自己送去这么刺激的环境里以后。然后我又回来了。就像是在疗养站。去外界面对刺激一下就回来。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永久的安宁,可是这并不可能。塞伯坦必须尽快的寻找一个领导人。

    就像我必须尽快的找到自己的状态一样。不过现在我想先休息。

章节目录

[变形金刚/TFP]当塞伯坦人的又一年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双枪会给出答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双枪会给出答案并收藏[变形金刚/TFP]当塞伯坦人的又一年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