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被两三个侍女拥簇着来到了玉暇楼。

    “把你们这儿管事的给我叫出来!”女人嗓音尖细的大喊。

    老鸨陪着笑脸走出来:“诶呦,方姑娘,这是怎么了啊?大张旗鼓的。”

    刘傥几人听到动静也跟了出来。

    “怎么了?你们说怎么了?我那个丈夫啊,被你们扣在这里了!什么时候放人?”

    刑万娌跑过去拉开女人:“这位娘子,请问您芳名?”

    “我大名方媏,你又是谁啊?看你打扮的还算正经,不是这儿的人吧?”

    方媏像是吃了炸药,见谁都要骂上几句。

    “在下汇垚池城捕快刑允,因为玉暇楼死了人,您丈夫与死的这位姑娘认识,才暂时把他留下来了。”

    “你们有证据说人是他杀得吗?凭什么把人留下?”

    刘傥把刑万娌拽回来:“凭云天院院规第十八条,江湖杀人案可疑人员,无证据下可扣留七日,证据不足可扣留十八日。”

    “好啊,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个妇人。”

    关霜这时赶了过来,只看到呜呜泱泱一群人。

    赶忙分开两人:“怎么了?”

    方媏则顺势就倒了下去:“来人啊!云天院的打人了!”

    令狐铮看事不妙,也躺在了地上:“诶呦!闹事的啊!”

    最后这场闹剧不欢而散。

    几人又回到了玉暇楼。

    林不知却悄悄的来到了符笙的屋子里。

    “你妻子刚才来了。”

    符笙抬起头来看他,还是一言不发。

    林不知拿起捡到的针:“这是什么东西你应该知道,上面有什么你也应该知道。”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林不知抓住他的手:“你不说?那好,我们扎一下试试。”

    说着,就要把针往符笙手上扎。

    “停!停下!”符笙突然大喊,“有毒,上面有毒!”

    “这是在尸体上面发现的,那你这是承认自己杀人了?”

    符笙又不说话了,但这次则是吓的。

    只能怔怔的点头。

    “哈哈哈,”林不知却笑了,“逗你的,这是我在屋顶上捡的。”

    林不知拿出一张认罪书:“不过既然你都承认了,就签了吧,省得我们一点点的查。”

    发现林不知不见了,关霜几人就去分头找他,正巧关霜来到了门前。

    符笙接过笔,正要写,她却闯了进来。

    她抢过符笙手里的笔:“林不知,你在干什么?”

    “问话啊,查案最基本的一点。”

    “谁允许你逼他认罪的?”

    “弱雾,你看错了吧?我哪里逼他了?”他嘴上说的是没有,但语气却是挑衅。

    “你出去。”关霜语气又冷了一分。

    “不好吧?留他一个人伤了你怎么办?”

    关霜彻底被激怒,咆哮着大吼:“出去!”

    她又转头看符笙:“他对你用刑了吗?”

    符笙这次是真的不敢说话了。

    “我不会包庇他,你实话实说便好。”

    “没,他也才刚来。”

    关霜换了语气:“关于急雨之死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知道我怎么说也逃不掉了,人是我杀得,我认了。”

    符笙开始把杀人的手法动力全都交代了:“我有日喝醉了就,与急雨有了一夜缘。从那以后她就像厉鬼一样缠上了我,我很爱我妻子,不想负她。便只想用钱把她打发了。但她不愿,一定要我赎她回去,后来这事被我妻子知道了,还来这里闹了一趟。”

    他边说边大口喘气:“后来我忍无可忍,就先答应了她。然后找机会把她骗了出来,迷晕以后又杀了她。”

    “那我应该叫你符笙,还是…武蛮燕?”

    “你说的是六年前迁愚道的事吗?

    那你还真说错了,我就是符笙,武蛮燕早就死了。

    你想知道当时的事吗?”

    “那你愿意说吗?”

    “我原本是行枫国的死士,按照家主的计划,应该在八年前的行动中死去。

    追我的人一路追到了莫周境内,那时候我身上中了十八刀。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包括我都以为自己死了。

    这时候就有个人过来了,他就是武蛮燕。

    那时候他一身白衣,我就以为是白无常来接我了。

    他与传闻中的不同,他是那样风光霁月。

    后来我的伤好了,还跟他拜了把子。

    可我却没做到与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他死了。

    他从未信奉鬼煞,相反,整个迁愚道只有他一个人不信奉这些东西。

    被人剥了皮,骨头被做成了祭祀的手杖,头被做成了器皿。最令人发指,是在他头被砍下之前他一直都活着。

    后来,我找到机会,用有毒的饭菜和一条白绫灭掉了迁愚道,临走时点上了武蛮燕活着时送我的花烛灯,他说那是要等我成亲时点的。

    然后我就又去做了杀手,最近才金盆洗手。”

    关霜听他把话说完:“你这些年有没有杀过一个叫江旧丞的人?”

    “江旧丞?有点印象,他是不是有两个师兄?江旧丰,江旧年?”

    关霜思考片刻:“我只知道一个江旧年,是谁让你杀他的?”

    “我记不清了,但我当时是在小舂岭杀得他,把他埋在哪里了。或许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但这件事情与吾妻方氏没有任何关系。”

    正说着,他的手中却提前准备好了毒针,正准备杀死关霜而逃走。

    一支暗箭却抢先刺破了他的喉咙。

    林不知收了暗器,走进来。

    看着关霜,渴望她能说些什么。

    关霜摊开手,手中是她自己的针。

    “你说这两支针哪支更快?”

    林不知看到针,不免有些失落。

    关霜收了针:“毕竟江湖册排名比你提前四个以上。我做事,自然有我自己的分寸。”

    “你生气了。”

    “以前只知道你薄情寡义,却不知你做事全凭以暴制暴。”

    “这与你何干?”

    “那我生不生气又与你何干?”

    “他要杀你,你还替他说话?”

    “他是恶人,不是你行恶事的理由。”

    在林不知的印象里,这是关霜第一次生气,只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做。

    关霜拿出笔纸,写下“小舂岭”三个字,绕开林不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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