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旁的立交桥上车潮涌动，路旁的绿植在疯狂生长。
公司的员工敲了一下会议室的门：“陆哥，人到了。”
站在窗旁的陆齐飞转身，礼貌性地伸手，笑脸相迎：“谭总，久仰大名。”
谭杰握住陆齐飞的手：“陆总，客气了。”
“咱们坐下来谈吧！”陆齐飞招呼谭杰坐在他的对面。
谭杰坐下，抬手扶了一下镜框：“陆总，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拐弯抹角，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谭总，不用紧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陆齐飞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
“这次我想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你们奇哩咕，并且我想带着我的团队一起加入，”谭杰从文件夹里拿出资料放在陆齐飞面前，“除了我，我的团队还有四个人，共同参与制作《十三日的永夜》。”
陆齐飞低头翻看纸质材料，看完最后一页后合上：“关于你的要求，我需要和其他合伙人商议一下，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第一次为什么拒绝我们的邀请。”
“一方面是汪总当时提出让我以游戏策划的身份加入，说实话，我是无法接受的，另一方面是我舍不得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团队，虽然现在只是寥寥几人，但是他们的专业能力一点都不差。”
《废土之上》的成功让谭杰尝到了胜利的滋味，那些不被家人认可、不被同学理解的时光仿佛就像是过眼烟云。可是，这种胜利终究是短暂的。《废土之上》作为一款买断制游戏，其销量达到顶峰后开始断崖式下降。彼时，国内游戏市场盗版横行，没多少人愿意花几百块买一个游戏。谭杰曾一度陷入迷茫，开始断网，经过一番思考后，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研发新游戏。
功夫不负有心人。游戏《十三日的永夜》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和《废土之上》一样是冒险解密类游戏，不同的是加入了一些悬疑恐怖的元素，采取的是章节收费。但以《十三日的永夜》目前的情况，很难达到《废土之上》创下的成绩。真心诚意在研发游戏的团队没钱，有钱的团队基本都在做一些所谓的换皮游戏，这几乎快成了游戏圈的基本现象。
谭杰知道自己不能完全靠游戏情怀做游戏，赚钱才是硬道理。当奇哩咕向他发起邀请时，他兴奋到没来得及换下拖鞋就去见汪哲昱。但期待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为了省钱，谭杰直接在家里放几台电脑和团队一起工作。为了省事，他和汪哲昱约在他家见面。那天团队其他成员放假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汪总，你们奇哩咕开出的条件无法达到我心里的期许。”谭杰双手相握抵在鼻尖，手指时不时摩擦手背。
汪哲昱眼神扫视这混乱的办公环境，不想多呆一秒。但陆齐飞叫他来和谭杰谈，他总得挽留一下：“谭总，我们奇哩咕成立没多久，这是我们目前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虽然可能比不上其他的大厂，但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一下。”
客套话说完，汪哲昱走出门口时拍了一下西装上不小心沾到的饼干碎，真的想不到他们怎么能忍受在这么糟糕的环境工作。
房间只有谭杰一个人，他脱掉西装外套，回归最舒服的状态。
*
许念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起床，然后去王莎莎家蹭午饭。
“莎莎，你做的太好吃了！”许念不由赞叹。
王莎莎正在对着镜子画眼线，画完一侧的眼妆问她：“那是我做的好吃还是你家那个陆少爷做的好吃？”
“嗯……”许念停下筷子，还认真分析起来，“你们做的都比我做的好吃，但是我的胃这两年被你养习惯了，还是你做的好吃一点。”
“呵，等你被他拐跑，胃也会跟着他走了。”王莎莎和许念实习的时候住在一起，碰到一起休假，基本都是她做菜，许念打下手。
许念对吃没太多挑剔的地方，只要比她做的好吃，基本都能接受。等她吃习惯了，就会一直想吃，一点都不会觉得腻。
“才不会呢！他平时也挺忙的，做饭的机会应该不多。”许念吃完了饭，主动承担洗碗和收拾餐桌的工作。
王莎莎化完妆，在杂货架上翻找卷发棒。
“他不是陆家少爷吗？再忙有我们这些打工人忙吗？”
许念坐在沙发上，摇摇头：“他出来和朋友开了一家游戏公司，但陆家好像不是很支持他出来干。”
“富三代竟然不去集团养老，自己开公司，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王莎莎一直在杂乱无章的抽屉里翻找，合上抽屉的时候，书架上的一张照片掉到地上。
许念拾起那张照片，是毕业拍集体照那天，她帮王莎莎和她男朋友陈嘉麟拍下的合照。照片中的陈嘉麟手臂勒住王莎莎的脖子，另一只手在镜头前比了个剪刀手，露出白皙的牙齿，而王莎莎没有看镜头，上挑眼看着陈嘉麟。
那时的王莎莎还在宿舍期待着毕业就结婚，然而毕业一年多，结婚的事一直搁浅。
许念把照片放在原来的位置，问王莎莎：“话说，你和陈嘉麟什么时候结婚？”
王莎莎耸耸肩：“不知道，他都没有向我求婚，就算求婚了也没用。”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着早点结婚吗？”
王莎莎从大二开始和陈嘉麟在一起，交往了四年。虽然许念对陈嘉麟的了解不多，但是在王莎莎的描述中，他们彼此相爱。
“前段时间他朋友向他借了一笔钱，现在穷得连彩礼钱都拿不出，更重要的是，我的家人到现在都不接受他，”王莎莎侧身倚靠在椅子上，和许念对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最后还得要靠我们自己。”
许念怔了一下。她总是觉得王莎莎活得比她清醒。可这种清醒，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她无法分辨。
她们下午看完电影，在商场的餐厅吃完晚饭就去陈嘉麟驻唱的酒吧。
这是一间音乐酒吧。从酒吧的门进去，有一条走廊，墙壁上挂满了乐队的海报和涂鸦。酒吧的音乐不像夜场那么炸裂劲爆，反而很舒缓。许念缓缓听着，身体也能随着音乐的节拍晃动起来。
王莎莎坐了一会，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陈嘉麟，来之前打了他的电话，他也没接。
“念念，我先去后面找一下我男朋友，你在这坐会。”
许念点头：“好，你去吧。”
王莎莎走后没多久，一个男人坐在王莎莎离开的位置上。
“美女，第一次来？”
许念上下打量，这个男的穿着花衬衫，领口开了一半，露出脖子上的大金链，头上绑着和衣服同一色系的头巾，让她联想到一下手术室医生戴的手术帽。
“没有，来过好几次了。”许念对这个男的没有兴趣，撇开眼看台上的歌手演唱。
花衬衫男的没有放弃，故意向许念靠近：“我第一次来，冥冥之中觉得我和你有缘分。”
好低级的撩妹伎俩。
许念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正好借机离开。
混乱中，她连名字都没看就接听了。电话的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念念，你还在外面？”陆齐飞知道许念今晚在外面，但是没想到加班到九点回家没有看到她。
台上的歌手正要唱到高潮，全场的呼喊声震耳欲聋。许念捂着耳朵往门口走。
“对，我现在还在酒吧，有点吵。”许念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陆齐飞的手指扣在领带结上，停下了拉扯的动作。客厅的灯开了又关上。
“把酒吧的地址发给我，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这么麻烦，待会我和朋友一起打车回去。”
“我刚好下班，可能可以顺路。”陆齐飞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许念后面发了一个定位给陆齐飞。她回去看了一眼，台上的歌手换了另一个人，那个花衬衫的男的走了，但是王莎莎还没有回来。
王莎莎在后面的休息室没有看到陈嘉麟，问他的朋友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她想先去洗手间一趟，然后回到许念的身边。
巧的是，她在洗手间的门口看到陈嘉麟从一个走廊拐出来。当她正要叫陈嘉麟的名字，随后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子挽着他的手臂。
王莎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呼吸变得不畅通，仿佛周围的空气被逐渐抽干。她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孩。
冷静思考后，她拿出手机，小心翼翼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走进男厕，陈嘉麟从里面拿出清扫的牌子放在门口。王莎莎躲进旁边的女厕，等他们进去后，她也跟着进去了。
陈嘉麟关上门，直接脱掉裤子，把女孩压在门上，甩开她的短裙。
女孩娇羞地说着：“哥哥，你也太着急了吧！”
“我马上就要上台了，就做几分钟结束，” 陈嘉麟喘着粗气。
王莎莎未曾想过以抓奸的方式进男厕。她一进来就听到“啪”的一声，一扇门在振动，门里面传来女孩的娇喘声夹杂着男性重重的呼吸声。
她刚刚已经做好了让陈嘉麟身败名裂的准备。她拿拖把放在门把手上，然后踮起脚举起手机，将手机摄像头对准里面，录下来。
公司的员工敲了一下会议室的门：“陆哥，人到了。”
站在窗旁的陆齐飞转身，礼貌性地伸手，笑脸相迎：“谭总，久仰大名。”
谭杰握住陆齐飞的手：“陆总，客气了。”
“咱们坐下来谈吧！”陆齐飞招呼谭杰坐在他的对面。
谭杰坐下，抬手扶了一下镜框：“陆总，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拐弯抹角，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谭总，不用紧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陆齐飞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
“这次我想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你们奇哩咕，并且我想带着我的团队一起加入，”谭杰从文件夹里拿出资料放在陆齐飞面前，“除了我，我的团队还有四个人，共同参与制作《十三日的永夜》。”
陆齐飞低头翻看纸质材料，看完最后一页后合上：“关于你的要求，我需要和其他合伙人商议一下，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第一次为什么拒绝我们的邀请。”
“一方面是汪总当时提出让我以游戏策划的身份加入，说实话，我是无法接受的，另一方面是我舍不得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团队，虽然现在只是寥寥几人，但是他们的专业能力一点都不差。”
《废土之上》的成功让谭杰尝到了胜利的滋味，那些不被家人认可、不被同学理解的时光仿佛就像是过眼烟云。可是，这种胜利终究是短暂的。《废土之上》作为一款买断制游戏，其销量达到顶峰后开始断崖式下降。彼时，国内游戏市场盗版横行，没多少人愿意花几百块买一个游戏。谭杰曾一度陷入迷茫，开始断网，经过一番思考后，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研发新游戏。
功夫不负有心人。游戏《十三日的永夜》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和《废土之上》一样是冒险解密类游戏，不同的是加入了一些悬疑恐怖的元素，采取的是章节收费。但以《十三日的永夜》目前的情况，很难达到《废土之上》创下的成绩。真心诚意在研发游戏的团队没钱，有钱的团队基本都在做一些所谓的换皮游戏，这几乎快成了游戏圈的基本现象。
谭杰知道自己不能完全靠游戏情怀做游戏，赚钱才是硬道理。当奇哩咕向他发起邀请时，他兴奋到没来得及换下拖鞋就去见汪哲昱。但期待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为了省钱，谭杰直接在家里放几台电脑和团队一起工作。为了省事，他和汪哲昱约在他家见面。那天团队其他成员放假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汪总，你们奇哩咕开出的条件无法达到我心里的期许。”谭杰双手相握抵在鼻尖，手指时不时摩擦手背。
汪哲昱眼神扫视这混乱的办公环境，不想多呆一秒。但陆齐飞叫他来和谭杰谈，他总得挽留一下：“谭总，我们奇哩咕成立没多久，这是我们目前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虽然可能比不上其他的大厂，但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一下。”
客套话说完，汪哲昱走出门口时拍了一下西装上不小心沾到的饼干碎，真的想不到他们怎么能忍受在这么糟糕的环境工作。
房间只有谭杰一个人，他脱掉西装外套，回归最舒服的状态。
*
许念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起床，然后去王莎莎家蹭午饭。
“莎莎，你做的太好吃了！”许念不由赞叹。
王莎莎正在对着镜子画眼线，画完一侧的眼妆问她：“那是我做的好吃还是你家那个陆少爷做的好吃？”
“嗯……”许念停下筷子，还认真分析起来，“你们做的都比我做的好吃，但是我的胃这两年被你养习惯了，还是你做的好吃一点。”
“呵，等你被他拐跑，胃也会跟着他走了。”王莎莎和许念实习的时候住在一起，碰到一起休假，基本都是她做菜，许念打下手。
许念对吃没太多挑剔的地方，只要比她做的好吃，基本都能接受。等她吃习惯了，就会一直想吃，一点都不会觉得腻。
“才不会呢！他平时也挺忙的，做饭的机会应该不多。”许念吃完了饭，主动承担洗碗和收拾餐桌的工作。
王莎莎化完妆，在杂货架上翻找卷发棒。
“他不是陆家少爷吗？再忙有我们这些打工人忙吗？”
许念坐在沙发上，摇摇头：“他出来和朋友开了一家游戏公司，但陆家好像不是很支持他出来干。”
“富三代竟然不去集团养老，自己开公司，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王莎莎一直在杂乱无章的抽屉里翻找，合上抽屉的时候，书架上的一张照片掉到地上。
许念拾起那张照片，是毕业拍集体照那天，她帮王莎莎和她男朋友陈嘉麟拍下的合照。照片中的陈嘉麟手臂勒住王莎莎的脖子，另一只手在镜头前比了个剪刀手，露出白皙的牙齿，而王莎莎没有看镜头，上挑眼看着陈嘉麟。
那时的王莎莎还在宿舍期待着毕业就结婚，然而毕业一年多，结婚的事一直搁浅。
许念把照片放在原来的位置，问王莎莎：“话说，你和陈嘉麟什么时候结婚？”
王莎莎耸耸肩：“不知道，他都没有向我求婚，就算求婚了也没用。”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着早点结婚吗？”
王莎莎从大二开始和陈嘉麟在一起，交往了四年。虽然许念对陈嘉麟的了解不多，但是在王莎莎的描述中，他们彼此相爱。
“前段时间他朋友向他借了一笔钱，现在穷得连彩礼钱都拿不出，更重要的是，我的家人到现在都不接受他，”王莎莎侧身倚靠在椅子上，和许念对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最后还得要靠我们自己。”
许念怔了一下。她总是觉得王莎莎活得比她清醒。可这种清醒，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她无法分辨。
她们下午看完电影，在商场的餐厅吃完晚饭就去陈嘉麟驻唱的酒吧。
这是一间音乐酒吧。从酒吧的门进去，有一条走廊，墙壁上挂满了乐队的海报和涂鸦。酒吧的音乐不像夜场那么炸裂劲爆，反而很舒缓。许念缓缓听着，身体也能随着音乐的节拍晃动起来。
王莎莎坐了一会，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陈嘉麟，来之前打了他的电话，他也没接。
“念念，我先去后面找一下我男朋友，你在这坐会。”
许念点头：“好，你去吧。”
王莎莎走后没多久，一个男人坐在王莎莎离开的位置上。
“美女，第一次来？”
许念上下打量，这个男的穿着花衬衫，领口开了一半，露出脖子上的大金链，头上绑着和衣服同一色系的头巾，让她联想到一下手术室医生戴的手术帽。
“没有，来过好几次了。”许念对这个男的没有兴趣，撇开眼看台上的歌手演唱。
花衬衫男的没有放弃，故意向许念靠近：“我第一次来，冥冥之中觉得我和你有缘分。”
好低级的撩妹伎俩。
许念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正好借机离开。
混乱中，她连名字都没看就接听了。电话的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念念，你还在外面？”陆齐飞知道许念今晚在外面，但是没想到加班到九点回家没有看到她。
台上的歌手正要唱到高潮，全场的呼喊声震耳欲聋。许念捂着耳朵往门口走。
“对，我现在还在酒吧，有点吵。”许念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陆齐飞的手指扣在领带结上，停下了拉扯的动作。客厅的灯开了又关上。
“把酒吧的地址发给我，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这么麻烦，待会我和朋友一起打车回去。”
“我刚好下班，可能可以顺路。”陆齐飞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许念后面发了一个定位给陆齐飞。她回去看了一眼，台上的歌手换了另一个人，那个花衬衫的男的走了，但是王莎莎还没有回来。
王莎莎在后面的休息室没有看到陈嘉麟，问他的朋友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她想先去洗手间一趟，然后回到许念的身边。
巧的是，她在洗手间的门口看到陈嘉麟从一个走廊拐出来。当她正要叫陈嘉麟的名字，随后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子挽着他的手臂。
王莎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呼吸变得不畅通，仿佛周围的空气被逐渐抽干。她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孩。
冷静思考后，她拿出手机，小心翼翼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走进男厕，陈嘉麟从里面拿出清扫的牌子放在门口。王莎莎躲进旁边的女厕，等他们进去后，她也跟着进去了。
陈嘉麟关上门，直接脱掉裤子，把女孩压在门上，甩开她的短裙。
女孩娇羞地说着：“哥哥，你也太着急了吧！”
“我马上就要上台了，就做几分钟结束，” 陈嘉麟喘着粗气。
王莎莎未曾想过以抓奸的方式进男厕。她一进来就听到“啪”的一声，一扇门在振动，门里面传来女孩的娇喘声夹杂着男性重重的呼吸声。
她刚刚已经做好了让陈嘉麟身败名裂的准备。她拿拖把放在门把手上，然后踮起脚举起手机，将手机摄像头对准里面，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