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之际,皇宫已不再是往日辉煌。

    这是云不可在宫中生活的第十二个春天,与其说生活,不如苟活这个词更适合于她。

    正如观星大臣所说的那样,不可出生的那一年,宫中发生大变。

    本是健康的王上在夏天得了怪病,至此卧床不起,朝政一直由他唯一的儿子希和执管。

    直到转年夏日,药物无法再维持王上的生命,终归于尘土。

    那年不可两岁,先帝驾崩。

    大皇子希和理所当然的继承了皇位,被众臣拥护为曦国新的希望。

    先帝英明一世,却只有一名男性子嗣,希和年幼之时就身受万千宠爱,自然有些娇生惯养。世人本以为他能延续先帝的仁和之道,怎料事与愿违。

    骄横、嚣张、□□变成了新的王上的处世之道,众人人怕他恨他,但无人敢站出来稍加反驳,无不怀念先帝在位的安和盛况。

    没有人明白,希和能有今日之举,都要归功于先帝。

    先帝曾秘密训练过希和,兴许是希望希和能像自己一样背地手段众多,表面却施以温和。

    不料这样反而害了希和,他骨子里的桀骜与自负铸成现在的曦国,这里民不聊生,随时可能受到来自中原的战火。

    但云不可满不在乎,这个从小长大的宫中,于她来讲毫无感情可言。

    一个婢女生出的野丫头,虽然先帝承认,但其余的妃子和皇权贵族可从没把她们母女当成人来看。从小做着下人的工作,睡过马厩,挨过鞭打,清洗过连下人都不愿多看一眼的脏物,乃至被人推进河里差点淹死,哪件事情没经历过。更甚是先帝驾崩后,连婢女奴才们都尝试欺负她们母女。

    云谷一直也未曾抱怨,总是努力替不可抵挡着一切灾难,并教导着她不要心怀仇恨。

    如此一来,日子虽苦,但母女二人相互陪伴,日子同样过的有滋有味。

    不过好景不长,云谷在不可十岁的时候去世了,由于伤寒过重无人医治。

    云不可当时没有哭,只是好好埋葬了阿娘,便又回去干活,从此以后,她身上又落下了“不孝之子”这一称呼。

    不可也不与之争辩,平日在宫中极少说话,言多必失,这是阿娘告诫的。人在屋檐下,吩咐什么就去做什么,才能不落得一身皮肉之苦。

    她倒是蛮喜欢这样,这样的生活虽很辛苦但却不累,每日后宫的尔虞我诈看腻了,就觉得自己的生活也挺无忧美好。

    而今十二岁的云不可已经有了几分女人的模样,身形高挑修长,皮肤吹弹可破,柳眉明眸,变成美人也是指日可待。

    这日庭院浣衣,倒是引来了希和的目光。

    “希瑶妹妹,可是在洗孤的衣物?”轻佻的语气令不可十分不爽。

    云不可不搭话,继续狠狠揉搓着手里的绸质衣物。

    咣的一声,希和踢翻了水盆,几近怒吼:“希瑶!孤在问话!你还真要继续装哑巴?你都装了十二年,你累不累!”

    “我不知王上您所唤何人,若是对我所说还望王上记清了,我叫云不可。”她话语冷静从容,显然并未被激怒。

    希瑶这个名字确实太陌生,那是先帝赐给她的,皇家的姓氏,但她不喜欢,也没人喜欢这么喊她。

    “妹妹可真会说笑,看妹妹现在的身型还是挺迷人的,要不是孤的妹妹,早就把你娶了。”希和饶有兴致的继续挑衅道,“不过最近中原那狗皇帝想攻打曦国,兵力自知比不上,但狗皇帝年老好色,女人孤这有的是,更何况你存在的意义不就如此。”

    云不可表情片刻凝重,这十几年里希和陆续送走身边的亲妹妹,远嫁到诸多好战的民族,得得以维持曦国片刻的安宁。

    希和面露邪笑继续称道:“孤已经派人跟狗皇帝提出了和亲的请求,自是十有八九。我的好妹妹,你该为这个国家做出点贡献了。”

    不可冷笑,若不是他身边的家人都被利用殆尽,恐怕也不会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个妹妹吧。

    无可奈何被迫起身,优雅地向希和作揖,挑眉笑道:“那妹妹谢过王上,全凭王上做主。”

    希和真是恨透了她的处变不惊,每次激怒她都会无功而返,让他身为一个男人失了自尊。

    话音刚落,不可还来得及欣赏希和愤恨的表情,侍卫就从远处飞奔过来说有要事相禀。

    由于离得很近,不可听得一清二楚。

    樊家军已经突破了曦国的边界!

    希和听闻神色慌张,用力的推开了云不可,赶忙召集了大臣商讨对策。

    樊国皇帝的四皇子带领的樊家军是樊国的主力军,此次攻打曦城也是众人难以预料之事。由于樊国势力和中原王朝势均力敌,樊国深处沙漠的边缘对中原不构成威胁,所以两国并无直接冲突。

    但如今,樊国比中原先行攻打了曦国这一要塞之地,不可有些担忧,曦国的命运到底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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