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著名明氏集团董事长的妹妹明歌已经确认失踪,明氏集团董事长表示,愿意花重金感谢知情者,警方也在全力寻找中。”
电视上的新闻正在播报这条消息,破败的小屋内,一个人按了按遥控器,新闻被强制中断。
电视机前,一个女孩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就是明歌,那位下落不明的明氏集团千金。
她觉得很奇怪,现在的绑架犯竟然都这么猖狂了吗,只不过是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下班走了条小路而已,就被绑架了,还差点儿被打死,想起那绑架犯穷凶极恶的嘴脸,还真有些后怕。
明歌从被他们打晕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绳子捆住了,嘴也被胶布粘住。
后脑勺突突地疼,她才回忆起来自己是被人一棍子打晕的。
明歌抬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很高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和随意的牛仔裤,卫衣帽子遮住他小半张脸,还戴着黑色的口罩,只有一双凌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明歌隐约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现在又实在想不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这应该是某个废弃的小作坊,门窗紧闭,可还是有一束阳光从窗缝钻进来,天都亮了。
面前那人见明歌出神,平淡地说道:“让你哥哥送钱来,不然,我会杀了你。”
他语气冰冷,神态自若,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明歌害怕极了,只能胡乱地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人说的是叫她哥哥送钱来,那么就说明他之前就了解过她,绑架她这件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预谋的。
正在明歌细思极恐时,另一个人推开门进来了,那个人戴着个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
明歌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清了他的脸,他左脸上有道大概五厘米长的狰狞的疤,是竖着的,活像一个会动的“1”。
这时明歌才突然意识到,她可能真的摊上事了,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就被绑架了呢?难道是哥哥生意场上的宿敌?
刀疤脸走到绑架犯身边,耳语了几句。
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要做什么好事,明歌害怕得只能乖乖在地上躺好,闭着眼认命般说着:“要杀要剐,请便吧。”
他们半天不动手,明歌的内心十分煎熬,只好壮着胆子悄悄眯眼,然后就看见他们竟然在一张小桌子上泡面,绑架犯正在慢条斯理地打开泡面,放调料包,并没有理她。
因为嘴被胶布粘住,明歌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然后不停地哼哼唧唧。
好吧,事实证明,还是得保持沉默。
刀疤脸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铁棍起身向她走过来,现在的她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先是踢了明歌的小腿一脚,然后又骂道:“这么吵,赶着去死吗?那就成全你。”
在他手上的铁棍即将靠近她的脑袋的时候,明歌害怕地紧紧闭上了眼。
放好调料的绑架犯拍拍手,对刀疤脸不咸不淡地说道:“刀疤,别弄死了。”
真叫刀疤?!
明歌震惊之余,奋力地冲刀疤摇着头。
刀疤哥嘿嘿一笑,呸了一声道:“真TM怂。”
她是挺怂,没敢再看他们,没敢再说话,纵使一会儿他们的泡面真的香到她了,但为人的骨气,还是要有的。
可是肚子是没有骨气的啊。
看着绑架犯们一口接一口吃得贼香的泡面,明歌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他吃一口,她肚子叫一声,别说了,她的胃想让她死。
绑架犯抬眼望着明歌,他已经取下了口罩,这个男人的五官十分俊俏,眼睛是少见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山根左侧有一颗痣,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嘴唇很薄,有自带的红艳唇色,只是他眉宇间似乎有散不去的阴郁。
明歌不禁纳闷,长这么好看干嘛不靠脸吃饭,非要用实力吃泡面?
她只能面色扭曲地对绑架犯笑了一下,掩饰一下尴尬,虽然自己知道这笑比哭还难看。
他站起来,端上泡面,对坐在旁边的刀疤哥说道:“走,去外面吃。”
……
明歌看着他们的背影,灵光一现。
她环视一周,看见旁边的方形柱子,现在看来,只有它能救自己的命,她艰难地往柱子边移动,手不停地往棱角处移。
她把手放在那儿轻轻一勾,磨蹭磨蹭,很快绳子就断了,之后她撕掉了嘴上的胶布,又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明歌慢慢地站起来,看了看正对着自己敞开的大门。
明歌觉得,根据肥皂剧和多年来的生活常识,是绝对不能走大门的,即使大门向她敞开着。
但是她又错了。
正常人谁在窗边吃面啊?
好吧,他们不是正常人。
当明歌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窗户有两边,她动作特别轻地推开左边那扇,它却还是“吱呀”一声,然后,六目相对。
两个绑架犯蹲在窗边,端着桶装方便面,望着窗前的她,刀疤脸的面还含在嘴里没吞。
真倒霉。
明歌佯装镇定,不慌不忙地扯出一个笑容,跟他们挥挥手说道:“大哥们好,有缘再也不见。”
说完她就迅速地关上窗朝大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事关生死存亡,明歌发誓,跑一百米都没这么拼命过。
可是更绝望的是,她跑出去才发现,外面都是山,只有一条公路,她不敢停下,只好沿着公路向山下跑去,但是她似乎又忘了,他们有车。
明歌还是被他们抓了回去,刀疤脸揍了她一顿,她嘴角出了血,膝盖也在跑的时候摔破了皮,他一脚一脚往明歌的小腹上踢,然后他抓着明歌的头发叫嚣着什么,明歌只觉得头皮都快被他扯掉了。
他恶狠狠地对她说道:“跑,看你跑。”
说完,他突然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嘿嘿一笑说道:“送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他就拖着她往外走。
他们走过绑架犯身边时,他正在吸烟,他吐出一口烟雾说道:“等等,刀疤。”
明歌被揍得鼻青脸肿,绑架犯用怜惜的眼神看了她一瞬,然后就用手上的烟头往她右肩上狠狠地一摁。
她疼得呲牙咧嘴,他却阴冷地笑了,然后他嫌恶地丢掉烟头,挥了挥手,刀疤脸就把明歌带走了。
明歌实在没了力气,半眯着眼睛只看见一个地窖似的地方,刀疤打开它。
刀疤把明歌推了下去,“噗通”一声,那里面居然全是水,她呛了水浮起来,清醒了不少,之后是全身剧烈地痛感传来,她觉得过不了多久,可能自己会被饿死,淹死,或者是被他们整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歌缓缓闭上了眼,等她醒来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还感觉天旋地转,更离谱的是她还在水里泡着。
她竟然在水里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歌的头顶上突然一亮,她仰头看着上面,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眯眼,刀疤脸探出头讥笑地看着明歌说道:“哟,还没死,命还挺硬。”
另一个声音传来,“把她弄上来。”
刀疤脸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刀疤脸把明歌拽了上去。
明歌浑身都湿漉漉的,在水里已经麻木了,在地上风一吹,她觉得好冷,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她看见绑架犯眉头明显皱了皱,刀疤一脸不耐烦地说:“他的妹妹都成这个德行了,我倒要看看在他的心里,这个妹妹值多少钱,这还不让他把老大的钱都吐出来。”
他们让明歌坐在一把木椅上,她已经没力气动了。
他们随便一拍,明歌的状况极惨,刀疤把视频拿到她面前给她看,他啧了几声说道:“瞧瞧你这副鬼样子。”
视频里的她嘴唇干裂,嘴角紫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一些碎发贴在脸上,长发和白裙耷拉在身上,右肩那块触目惊心的烫伤疤更显得骇人。
绑架犯弯腰看着明歌,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歌努力打起精神,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疯子。”
她看见绑架犯盯着她的眼睛时有一瞬间的失神。
接着绑架犯眼神狠厉地看着明歌,他突然用虎口捏住她的脸,他另一只手握住椅子的靠背,警告似的问明歌道:“你再说一遍。”
明歌发觉自己的脸被他捏得生疼。
但是她仍然不服输般不带情绪地复述一遍道:“我说,你就是个疯子。”
明歌一字一顿,声音很小,但说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摇了摇头,然后笑了。
最后他一把甩开明歌的脸,自嘲似的笑笑说:“是啊,我是疯子。”
明歌也无力地笑了。
她闭上眼,觉得好累。
明歌觉得自己大概快死了,刀疤脸愤怒的声音传来,他重重地一脚踢在椅子腿上,她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疤脸焦急地对那个绑架犯说:“明懿竟然报警了,警察正在往这儿赶。”
明歌试着用手撑着地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认命般地趴在地上,刀疤脸走过来,踢了她小腹一脚,说道:“别装死,要死也得我弄死你。”
他一边说一遍四处张望,最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那根铁棍,他一棍棍重重地落在她的背上。
明歌闷哼几声,真的好疼啊。
明歌看见,自始至终,那个绑架犯在旁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望着她。
明歌疲惫地闭上眼。
大门突然被踢开,有光照进来,分外刺眼,她费力地睁开眼,紧接着又听见郑离阳的声音:“别动,警察。”
而后又有一堆人的脚步声传来。
他还说:“林算,你还没疯够吗?束手就擒吧。”
原来,那个疯子是林算啊。
明歌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医院纯白的天花板,第二眼,是那眼里有光的郑离阳。
他一身蓝黑色的警察制服,一只手拿着笔,另一只手上是一个文件夹,正在写着什么。
明歌出神地盯着他,郑离阳自带一种书卷气,她其实一直都觉得,他更适合做一名教师,他就坐在那里,她就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期喜欢着他的那段日子。
郑离阳见明歌醒了,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明小姐,你哥哥我们已经联系过了,他正在来的路上。”
她点了点头。
她突然有点想哭,可又想到什么,就又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她想抬手,可是根本动不了。
明歌只好对郑离阳说了一声:“警官。”
她的声音小小的,有些干涩。
他收好手上的东西,问道:“明小姐,怎么了?”
“我想喝水。”明歌声音沙哑,显得有些委屈。
他安抚似地说:“好,我给你倒,你先别慌。”
她看着他倒水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道:“警官,你叫什么名字?”
明歌当然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她想亲口听他告诉自己。
他一边倒水一边回答她:“我叫郑离阳,离开的离,阳光的阳。”
他走到明歌身旁,摇高她的病床,之后他把杯子递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喂她。
明歌大口地喝了几口之后对他说道:“谢谢你,郑警官。”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再次和郑离阳相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从高中起,明歌就开始喜欢他,可是却连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有。
明歌还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泪,然后一滴接着一滴,郑离阳扯了一张纸巾,想到她的手不方便,就亲自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明歌抬起头,看见郑离阳眼中有一丝明显的错愕。
明歌的头部也受了一些伤,但还好不严重,额头缠了几圈纱布,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睛与郑离阳目光相撞。
郑离阳一瞬间失神。
明歌知道,很像她吧。
林算和郑离阳,明歌都认识。
还有,陈若佳。
郑离阳,林算和陈若佳三人,在高中的时候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校花校草加上校霸。
他们比明歌大一届,所以她只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观看他们的故事。
陈若佳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她成绩优异,确实也很漂亮,还会跳芭蕾舞。
郑离阳是校草,学习成绩也好,对人都很温柔友好,学校的荣誉榜上一直有他的照片,而陈若佳的照片就在他的照片旁边。
两个人看起来很是般配。
明歌对他的喜欢,起源于一个下午,他抱着她的狗准备回家,他误以为明歌的狗是只流浪狗,她看到那只玩了一下午后变得脏兮兮的小狗,可能换了别人,大概也会觉得它是流浪狗。
那时他抱着明歌的狗正准备离开公园,幸好她及时拦住他的去路,“你好,这是我的狗。”
他疑惑又尴尬地看着明歌,“真的吗?我还以为它是流浪狗呢。”
明歌对他笑了笑:“它叫团子,我每天都会带它来公园溜达一圈,它比较贪玩,身上就脏了一点。”
郑离阳把团子还给明歌,然后开玩笑地说道:“你可得看住它了,下次再遇见,我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还给你了。”
他们都笑了。
后来明歌才知道,他经常在附近喂养流浪猫狗,特别有爱心,明歌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样子的他。
明歌经常和他一起喂养流浪猫狗,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名字,所以她连在他面前做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明歌经过打听才知道,他是学校高一级的学长,是学霸,是明歌遥不可及的人。
等到他们高三的时候,整个高三就换了一栋教学楼,她没有机会再下课就看见他了。
去喂养流浪猫和流浪狗的时候,明歌也常常和他时间错开。
终于,她有机会可以再次见到他,是学校的文艺汇演,明歌从小就开始练习钢琴,可是那段时间她练得更加勤快了,她想要把隐晦的爱意藏在琴键里。
但是到了文艺汇演那天,老师让明歌的节目压轴,而排在明歌前面的一个节目,就是陈若佳的芭蕾舞,她在后台看见陈若佳,真像白天鹅,她在发光啊。
那天,也是他们三人正式见面。
林算喜欢陈若佳,他趁着陈若佳文艺汇演结束就去后台找她,他和郑离阳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就带上了郑离阳。
明歌在后台看见林算腼腆地给陈若佳送花,然后介绍自己,郑离阳则大大方方地在一边看戏。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陈若佳先离开了,林算追了出去,郑离阳也准备跟着走。
明歌鼓起勇气叫住了他,郑离阳看见后台还有个人,表现得很诧异。
“学长!”明歌站到他面前大声叫住他。
他看见明歌那双眼睛的时候好像有点愣住了,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是因为她的眼睛最像陈若佳,只是里面发出的光不同。
“有什么事吗?”他疑惑地看着明歌,纯然一副把她忘了的样子。
明歌很诧异为什么一起喂了那么长时间的流浪小动物,现在却要假装不认识。
明歌也没有提之前的事情,她以为是郑离阳压根就不想认识自己。
所以她回过神来,只是小声地询问:“你可以留下来听我弹钢琴吗?”
他看了眼陈若佳和林算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对明歌说道:“我还有事,下次吧,加油。”
他对她抱歉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他不知道,明歌这首钢琴曲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明歌也不知怎的,在台上表演时,眼泪竟然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还好舞台上打的光只在琴键上,没人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后来陈若佳的芭蕾舞惊艳四座,但是明歌的钢琴曲更是深入人心。
郑离阳似乎并不知道。
至于林算,他从小就不务正业,不爱读书上学,迟到、旷课、约架,样样都干。
林算喜欢陈若佳的原因更是简单至极,是有一次他在校外打完架,翻墙回学校的时候,刚好被陈若佳撞见。
陈若佳看见林算脸上的伤口,就给了他一个创可贴,上面还带有一个卡通图案,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对她情根深种了。
明歌忍不住会打听郑离阳的消息。
他们三人从那以后就形影不离,陈若佳知道了郑离阳想要考警校,她就也定了警校为目标。
林算为爱疯狂,天天发了疯一样学习,后面三人都考上了市里的警校。
明歌听说他们上大学以后,林算还是在坚持不懈地追求陈若佳,陈若佳一直拒绝他。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林算喜欢陈若佳,陈若佳喜欢郑离阳。
明歌也上了大学,关于他们的消息越来越少,只知道他们大三以后,陈若佳就和郑离阳在一起了。
本来那天,林算约了陈若佳在天台上准备告白,可是还没有等林算说出来,陈若佳就先告诉了林算自己喜欢郑离阳,还希望林算可以帮她。
这件事对林算打击不小,他退出了三人组,谁知道命运弄人,他们三人毕业后进了一个支队工作。
林算和他们在支队见面的第一天,就得到了他们的结婚请柬,林算气得和郑离阳打了一架,其实算得上是他单方面宣泄。
他拎着郑离阳的领子,声音难过又克制,“你明明知道,我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她。”
但是林算不知道的是,郑离阳从来就不喜欢陈若佳,奈何陈若佳一直极端追求他,而他也一直没有喜欢的人。
毕业后郑离阳再次遇到林算之后,就对陈若佳提出了分手,陈若佳不同意,闹出了自杀,最后陈若佳的妈妈在病房外苦苦哀求郑离阳娶陈若佳,郑离阳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
明歌不知道的是,其实郑离阳并没有忘记她,只是他有脸盲症,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谁是谁,更奇怪的是,他每次都会忘记问明歌的名字,明歌也从来不主动说,两人就一直保持着神秘感。
后来林算还是没有对郑离阳怎么样,第二天他就递了辞呈。
命运有时候就是爱作弄人,陈若佳在她要和郑离阳结婚的前一天去世了。
陈若佳回老家去安排婚前事项,在街上看见两个抢劫的人,就单枪匹马追了上去,她没有武器,但好在身手敏捷,但没想到两个人还有团伙,几人抓住她,她好不容易逃出来。
陈若佳一个人躲在林子里,本来马上几个人就要离开了,却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
是林算打给她的。
林算是想给她打电话道别的,接通电话后,却听到了陈若佳痛苦的声音。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只看见一身白裙倒在血泊里的陈若佳。
郑离阳一口咬定是林算害死了陈若佳,因为郑离阳到的时候,只看见抱着陈若佳的林算,而且陈若佳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林算的。
可是这并不是证据。
林算则一直打听杀害陈若佳那几个人的下落,最后发现他们是贩毒团伙的人,还阴差阳错地进了那个团伙。
都觉得他是弃明投暗。
他们工作以后的事情,明歌就再也不知道了。
郑离阳歉意地对明歌说:“抱歉,明小姐,我们没有抓住他。”
明歌摇摇头,“没事的,我相信你们。”
明歌的哥哥来了医院,他最见不得妹妹受委屈,两兄妹自从父母去世,哥哥明懿就接手了公司的工作。
明歌本来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后来和明懿吵了一架赌气跑了出去,去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超市工作。
他下了车,匆匆跑着来了病房,他站在明歌的病床前,伸出手想要碰她却又舍不得。
明懿眼神里充满了怜惜,还有隐隐的愤怒。
“疼不疼啊,妹妹。”明懿心疼地低声问道。
明歌对明懿摇摇头。
明懿心里自责极了。
绑架明歌的那伙人就是冲明懿来的。
郑离阳说有一些事情想要让明懿出去核实一下,他们就出去了。
郑离阳看着眼前穿着高定西服的气质男人问道:“明先生,请问你认识绑架明小姐的这伙人吗?”
“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打我妹妹的主意。”明懿谈吐也很儒雅,根本看不出是在撒谎。
明懿表面上是做正经生意,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董事长,实际上,他和贩毒团伙联合在卖那些害人的玩意。
这次因为从国外运一批货到国内,但是他得到的利益比他们老大的多一些。
那人自然气不过,就绑架了他的妹妹想让他把多的钱吐出来,没想到明懿竟然敢报警。
医生说明歌需要再住半个月的院,这半个多月,她每天大多的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到了出院的那天,郑离阳也来了,他告诉明歌,林算有可能会再来找她,让她小心一点。
他还给了明歌自己的联系方式,让明歌有事一定要联系他,她笑着和他点头说谢谢。
之后明歌辞去了超市的工作,在家当了一阵子咸鱼,休息了一段时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觉得该出去找个工作,就开始了她的求职之路。
明歌并不想跟家里的集团有什么关系,怕被人说成走后门,所以总是自己出去找工作,为此和明懿单方面闹了不少别扭。
明懿只想让明歌好好在家里待着,什么都不用做就好。
这次明懿终于同意了明歌做自由摄影师。
明歌很高兴,小心翼翼地给郑离阳发了个信息:我有工作了。
他回了个恭喜。
这是明歌出院之后第一次给郑离阳发消息,因为一直都没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上次被绑架,在明歌眼里就是个意外,说起来,她觉得还是要好好感谢郑离阳,所以决定第二天去找他。
明歌并不知道郑离阳家住在哪里,所以干脆提着一些礼品去了警察局,可是,她遇见了林算。
林算又一次被抓进警察局,因为证据不足,二十四个小时就被放了。
看样子,他是刚刚被放出来,明歌躲在门口,不敢进去,直到林算出来看见了她,他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就跟着领他的人一起走了。
林算把手揣在裤兜里,仍戴着卫衣帽子,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
明歌害怕地几乎背贴着墙根,看着他越走越远,才长舒一口气。
林算心里嗤笑。
明歌跌跌撞撞去到警察局里找到郑离阳,生气地问他为什么不把林算抓起来。
郑离阳眼底的情绪明歌看不明白,但是好像很难过,他说:“证据不够,只能关押二十四小时。”
明歌反问道:“难道我身上的这些伤还不算证据吗?”
郑离阳没有回答,失魂落魄地走了,跟他同行的警察见明歌愣在原地,对她说:“他比任何人都想抓住林算。”
明歌起初听不明白,后来才从他们口中知道陈若佳去世的事情。
他们又叫她早点回家,注意安全,明歌也知道自己的失态,把手上的礼品递给他们,请他们转交给郑离阳,就离开了。
……这个小故事实在是写不出来结尾。
电视上的新闻正在播报这条消息,破败的小屋内,一个人按了按遥控器,新闻被强制中断。
电视机前,一个女孩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就是明歌,那位下落不明的明氏集团千金。
她觉得很奇怪,现在的绑架犯竟然都这么猖狂了吗,只不过是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下班走了条小路而已,就被绑架了,还差点儿被打死,想起那绑架犯穷凶极恶的嘴脸,还真有些后怕。
明歌从被他们打晕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绳子捆住了,嘴也被胶布粘住。
后脑勺突突地疼,她才回忆起来自己是被人一棍子打晕的。
明歌抬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很高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和随意的牛仔裤,卫衣帽子遮住他小半张脸,还戴着黑色的口罩,只有一双凌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明歌隐约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现在又实在想不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这应该是某个废弃的小作坊,门窗紧闭,可还是有一束阳光从窗缝钻进来,天都亮了。
面前那人见明歌出神,平淡地说道:“让你哥哥送钱来,不然,我会杀了你。”
他语气冰冷,神态自若,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明歌害怕极了,只能胡乱地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人说的是叫她哥哥送钱来,那么就说明他之前就了解过她,绑架她这件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预谋的。
正在明歌细思极恐时,另一个人推开门进来了,那个人戴着个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
明歌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清了他的脸,他左脸上有道大概五厘米长的狰狞的疤,是竖着的,活像一个会动的“1”。
这时明歌才突然意识到,她可能真的摊上事了,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就被绑架了呢?难道是哥哥生意场上的宿敌?
刀疤脸走到绑架犯身边,耳语了几句。
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要做什么好事,明歌害怕得只能乖乖在地上躺好,闭着眼认命般说着:“要杀要剐,请便吧。”
他们半天不动手,明歌的内心十分煎熬,只好壮着胆子悄悄眯眼,然后就看见他们竟然在一张小桌子上泡面,绑架犯正在慢条斯理地打开泡面,放调料包,并没有理她。
因为嘴被胶布粘住,明歌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然后不停地哼哼唧唧。
好吧,事实证明,还是得保持沉默。
刀疤脸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铁棍起身向她走过来,现在的她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先是踢了明歌的小腿一脚,然后又骂道:“这么吵,赶着去死吗?那就成全你。”
在他手上的铁棍即将靠近她的脑袋的时候,明歌害怕地紧紧闭上了眼。
放好调料的绑架犯拍拍手,对刀疤脸不咸不淡地说道:“刀疤,别弄死了。”
真叫刀疤?!
明歌震惊之余,奋力地冲刀疤摇着头。
刀疤哥嘿嘿一笑,呸了一声道:“真TM怂。”
她是挺怂,没敢再看他们,没敢再说话,纵使一会儿他们的泡面真的香到她了,但为人的骨气,还是要有的。
可是肚子是没有骨气的啊。
看着绑架犯们一口接一口吃得贼香的泡面,明歌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他吃一口,她肚子叫一声,别说了,她的胃想让她死。
绑架犯抬眼望着明歌,他已经取下了口罩,这个男人的五官十分俊俏,眼睛是少见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山根左侧有一颗痣,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嘴唇很薄,有自带的红艳唇色,只是他眉宇间似乎有散不去的阴郁。
明歌不禁纳闷,长这么好看干嘛不靠脸吃饭,非要用实力吃泡面?
她只能面色扭曲地对绑架犯笑了一下,掩饰一下尴尬,虽然自己知道这笑比哭还难看。
他站起来,端上泡面,对坐在旁边的刀疤哥说道:“走,去外面吃。”
……
明歌看着他们的背影,灵光一现。
她环视一周,看见旁边的方形柱子,现在看来,只有它能救自己的命,她艰难地往柱子边移动,手不停地往棱角处移。
她把手放在那儿轻轻一勾,磨蹭磨蹭,很快绳子就断了,之后她撕掉了嘴上的胶布,又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明歌慢慢地站起来,看了看正对着自己敞开的大门。
明歌觉得,根据肥皂剧和多年来的生活常识,是绝对不能走大门的,即使大门向她敞开着。
但是她又错了。
正常人谁在窗边吃面啊?
好吧,他们不是正常人。
当明歌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窗户有两边,她动作特别轻地推开左边那扇,它却还是“吱呀”一声,然后,六目相对。
两个绑架犯蹲在窗边,端着桶装方便面,望着窗前的她,刀疤脸的面还含在嘴里没吞。
真倒霉。
明歌佯装镇定,不慌不忙地扯出一个笑容,跟他们挥挥手说道:“大哥们好,有缘再也不见。”
说完她就迅速地关上窗朝大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事关生死存亡,明歌发誓,跑一百米都没这么拼命过。
可是更绝望的是,她跑出去才发现,外面都是山,只有一条公路,她不敢停下,只好沿着公路向山下跑去,但是她似乎又忘了,他们有车。
明歌还是被他们抓了回去,刀疤脸揍了她一顿,她嘴角出了血,膝盖也在跑的时候摔破了皮,他一脚一脚往明歌的小腹上踢,然后他抓着明歌的头发叫嚣着什么,明歌只觉得头皮都快被他扯掉了。
他恶狠狠地对她说道:“跑,看你跑。”
说完,他突然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嘿嘿一笑说道:“送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他就拖着她往外走。
他们走过绑架犯身边时,他正在吸烟,他吐出一口烟雾说道:“等等,刀疤。”
明歌被揍得鼻青脸肿,绑架犯用怜惜的眼神看了她一瞬,然后就用手上的烟头往她右肩上狠狠地一摁。
她疼得呲牙咧嘴,他却阴冷地笑了,然后他嫌恶地丢掉烟头,挥了挥手,刀疤脸就把明歌带走了。
明歌实在没了力气,半眯着眼睛只看见一个地窖似的地方,刀疤打开它。
刀疤把明歌推了下去,“噗通”一声,那里面居然全是水,她呛了水浮起来,清醒了不少,之后是全身剧烈地痛感传来,她觉得过不了多久,可能自己会被饿死,淹死,或者是被他们整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歌缓缓闭上了眼,等她醒来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还感觉天旋地转,更离谱的是她还在水里泡着。
她竟然在水里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歌的头顶上突然一亮,她仰头看着上面,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眯眼,刀疤脸探出头讥笑地看着明歌说道:“哟,还没死,命还挺硬。”
另一个声音传来,“把她弄上来。”
刀疤脸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刀疤脸把明歌拽了上去。
明歌浑身都湿漉漉的,在水里已经麻木了,在地上风一吹,她觉得好冷,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她看见绑架犯眉头明显皱了皱,刀疤一脸不耐烦地说:“他的妹妹都成这个德行了,我倒要看看在他的心里,这个妹妹值多少钱,这还不让他把老大的钱都吐出来。”
他们让明歌坐在一把木椅上,她已经没力气动了。
他们随便一拍,明歌的状况极惨,刀疤把视频拿到她面前给她看,他啧了几声说道:“瞧瞧你这副鬼样子。”
视频里的她嘴唇干裂,嘴角紫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一些碎发贴在脸上,长发和白裙耷拉在身上,右肩那块触目惊心的烫伤疤更显得骇人。
绑架犯弯腰看着明歌,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歌努力打起精神,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疯子。”
她看见绑架犯盯着她的眼睛时有一瞬间的失神。
接着绑架犯眼神狠厉地看着明歌,他突然用虎口捏住她的脸,他另一只手握住椅子的靠背,警告似的问明歌道:“你再说一遍。”
明歌发觉自己的脸被他捏得生疼。
但是她仍然不服输般不带情绪地复述一遍道:“我说,你就是个疯子。”
明歌一字一顿,声音很小,但说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摇了摇头,然后笑了。
最后他一把甩开明歌的脸,自嘲似的笑笑说:“是啊,我是疯子。”
明歌也无力地笑了。
她闭上眼,觉得好累。
明歌觉得自己大概快死了,刀疤脸愤怒的声音传来,他重重地一脚踢在椅子腿上,她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疤脸焦急地对那个绑架犯说:“明懿竟然报警了,警察正在往这儿赶。”
明歌试着用手撑着地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认命般地趴在地上,刀疤脸走过来,踢了她小腹一脚,说道:“别装死,要死也得我弄死你。”
他一边说一遍四处张望,最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那根铁棍,他一棍棍重重地落在她的背上。
明歌闷哼几声,真的好疼啊。
明歌看见,自始至终,那个绑架犯在旁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望着她。
明歌疲惫地闭上眼。
大门突然被踢开,有光照进来,分外刺眼,她费力地睁开眼,紧接着又听见郑离阳的声音:“别动,警察。”
而后又有一堆人的脚步声传来。
他还说:“林算,你还没疯够吗?束手就擒吧。”
原来,那个疯子是林算啊。
明歌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医院纯白的天花板,第二眼,是那眼里有光的郑离阳。
他一身蓝黑色的警察制服,一只手拿着笔,另一只手上是一个文件夹,正在写着什么。
明歌出神地盯着他,郑离阳自带一种书卷气,她其实一直都觉得,他更适合做一名教师,他就坐在那里,她就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期喜欢着他的那段日子。
郑离阳见明歌醒了,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明小姐,你哥哥我们已经联系过了,他正在来的路上。”
她点了点头。
她突然有点想哭,可又想到什么,就又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她想抬手,可是根本动不了。
明歌只好对郑离阳说了一声:“警官。”
她的声音小小的,有些干涩。
他收好手上的东西,问道:“明小姐,怎么了?”
“我想喝水。”明歌声音沙哑,显得有些委屈。
他安抚似地说:“好,我给你倒,你先别慌。”
她看着他倒水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道:“警官,你叫什么名字?”
明歌当然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她想亲口听他告诉自己。
他一边倒水一边回答她:“我叫郑离阳,离开的离,阳光的阳。”
他走到明歌身旁,摇高她的病床,之后他把杯子递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喂她。
明歌大口地喝了几口之后对他说道:“谢谢你,郑警官。”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再次和郑离阳相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从高中起,明歌就开始喜欢他,可是却连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有。
明歌还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泪,然后一滴接着一滴,郑离阳扯了一张纸巾,想到她的手不方便,就亲自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明歌抬起头,看见郑离阳眼中有一丝明显的错愕。
明歌的头部也受了一些伤,但还好不严重,额头缠了几圈纱布,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睛与郑离阳目光相撞。
郑离阳一瞬间失神。
明歌知道,很像她吧。
林算和郑离阳,明歌都认识。
还有,陈若佳。
郑离阳,林算和陈若佳三人,在高中的时候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校花校草加上校霸。
他们比明歌大一届,所以她只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观看他们的故事。
陈若佳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她成绩优异,确实也很漂亮,还会跳芭蕾舞。
郑离阳是校草,学习成绩也好,对人都很温柔友好,学校的荣誉榜上一直有他的照片,而陈若佳的照片就在他的照片旁边。
两个人看起来很是般配。
明歌对他的喜欢,起源于一个下午,他抱着她的狗准备回家,他误以为明歌的狗是只流浪狗,她看到那只玩了一下午后变得脏兮兮的小狗,可能换了别人,大概也会觉得它是流浪狗。
那时他抱着明歌的狗正准备离开公园,幸好她及时拦住他的去路,“你好,这是我的狗。”
他疑惑又尴尬地看着明歌,“真的吗?我还以为它是流浪狗呢。”
明歌对他笑了笑:“它叫团子,我每天都会带它来公园溜达一圈,它比较贪玩,身上就脏了一点。”
郑离阳把团子还给明歌,然后开玩笑地说道:“你可得看住它了,下次再遇见,我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还给你了。”
他们都笑了。
后来明歌才知道,他经常在附近喂养流浪猫狗,特别有爱心,明歌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样子的他。
明歌经常和他一起喂养流浪猫狗,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名字,所以她连在他面前做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明歌经过打听才知道,他是学校高一级的学长,是学霸,是明歌遥不可及的人。
等到他们高三的时候,整个高三就换了一栋教学楼,她没有机会再下课就看见他了。
去喂养流浪猫和流浪狗的时候,明歌也常常和他时间错开。
终于,她有机会可以再次见到他,是学校的文艺汇演,明歌从小就开始练习钢琴,可是那段时间她练得更加勤快了,她想要把隐晦的爱意藏在琴键里。
但是到了文艺汇演那天,老师让明歌的节目压轴,而排在明歌前面的一个节目,就是陈若佳的芭蕾舞,她在后台看见陈若佳,真像白天鹅,她在发光啊。
那天,也是他们三人正式见面。
林算喜欢陈若佳,他趁着陈若佳文艺汇演结束就去后台找她,他和郑离阳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就带上了郑离阳。
明歌在后台看见林算腼腆地给陈若佳送花,然后介绍自己,郑离阳则大大方方地在一边看戏。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陈若佳先离开了,林算追了出去,郑离阳也准备跟着走。
明歌鼓起勇气叫住了他,郑离阳看见后台还有个人,表现得很诧异。
“学长!”明歌站到他面前大声叫住他。
他看见明歌那双眼睛的时候好像有点愣住了,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是因为她的眼睛最像陈若佳,只是里面发出的光不同。
“有什么事吗?”他疑惑地看着明歌,纯然一副把她忘了的样子。
明歌很诧异为什么一起喂了那么长时间的流浪小动物,现在却要假装不认识。
明歌也没有提之前的事情,她以为是郑离阳压根就不想认识自己。
所以她回过神来,只是小声地询问:“你可以留下来听我弹钢琴吗?”
他看了眼陈若佳和林算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对明歌说道:“我还有事,下次吧,加油。”
他对她抱歉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他不知道,明歌这首钢琴曲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明歌也不知怎的,在台上表演时,眼泪竟然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还好舞台上打的光只在琴键上,没人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后来陈若佳的芭蕾舞惊艳四座,但是明歌的钢琴曲更是深入人心。
郑离阳似乎并不知道。
至于林算,他从小就不务正业,不爱读书上学,迟到、旷课、约架,样样都干。
林算喜欢陈若佳的原因更是简单至极,是有一次他在校外打完架,翻墙回学校的时候,刚好被陈若佳撞见。
陈若佳看见林算脸上的伤口,就给了他一个创可贴,上面还带有一个卡通图案,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对她情根深种了。
明歌忍不住会打听郑离阳的消息。
他们三人从那以后就形影不离,陈若佳知道了郑离阳想要考警校,她就也定了警校为目标。
林算为爱疯狂,天天发了疯一样学习,后面三人都考上了市里的警校。
明歌听说他们上大学以后,林算还是在坚持不懈地追求陈若佳,陈若佳一直拒绝他。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林算喜欢陈若佳,陈若佳喜欢郑离阳。
明歌也上了大学,关于他们的消息越来越少,只知道他们大三以后,陈若佳就和郑离阳在一起了。
本来那天,林算约了陈若佳在天台上准备告白,可是还没有等林算说出来,陈若佳就先告诉了林算自己喜欢郑离阳,还希望林算可以帮她。
这件事对林算打击不小,他退出了三人组,谁知道命运弄人,他们三人毕业后进了一个支队工作。
林算和他们在支队见面的第一天,就得到了他们的结婚请柬,林算气得和郑离阳打了一架,其实算得上是他单方面宣泄。
他拎着郑离阳的领子,声音难过又克制,“你明明知道,我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她。”
但是林算不知道的是,郑离阳从来就不喜欢陈若佳,奈何陈若佳一直极端追求他,而他也一直没有喜欢的人。
毕业后郑离阳再次遇到林算之后,就对陈若佳提出了分手,陈若佳不同意,闹出了自杀,最后陈若佳的妈妈在病房外苦苦哀求郑离阳娶陈若佳,郑离阳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
明歌不知道的是,其实郑离阳并没有忘记她,只是他有脸盲症,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谁是谁,更奇怪的是,他每次都会忘记问明歌的名字,明歌也从来不主动说,两人就一直保持着神秘感。
后来林算还是没有对郑离阳怎么样,第二天他就递了辞呈。
命运有时候就是爱作弄人,陈若佳在她要和郑离阳结婚的前一天去世了。
陈若佳回老家去安排婚前事项,在街上看见两个抢劫的人,就单枪匹马追了上去,她没有武器,但好在身手敏捷,但没想到两个人还有团伙,几人抓住她,她好不容易逃出来。
陈若佳一个人躲在林子里,本来马上几个人就要离开了,却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
是林算打给她的。
林算是想给她打电话道别的,接通电话后,却听到了陈若佳痛苦的声音。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只看见一身白裙倒在血泊里的陈若佳。
郑离阳一口咬定是林算害死了陈若佳,因为郑离阳到的时候,只看见抱着陈若佳的林算,而且陈若佳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林算的。
可是这并不是证据。
林算则一直打听杀害陈若佳那几个人的下落,最后发现他们是贩毒团伙的人,还阴差阳错地进了那个团伙。
都觉得他是弃明投暗。
他们工作以后的事情,明歌就再也不知道了。
郑离阳歉意地对明歌说:“抱歉,明小姐,我们没有抓住他。”
明歌摇摇头,“没事的,我相信你们。”
明歌的哥哥来了医院,他最见不得妹妹受委屈,两兄妹自从父母去世,哥哥明懿就接手了公司的工作。
明歌本来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后来和明懿吵了一架赌气跑了出去,去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超市工作。
他下了车,匆匆跑着来了病房,他站在明歌的病床前,伸出手想要碰她却又舍不得。
明懿眼神里充满了怜惜,还有隐隐的愤怒。
“疼不疼啊,妹妹。”明懿心疼地低声问道。
明歌对明懿摇摇头。
明懿心里自责极了。
绑架明歌的那伙人就是冲明懿来的。
郑离阳说有一些事情想要让明懿出去核实一下,他们就出去了。
郑离阳看着眼前穿着高定西服的气质男人问道:“明先生,请问你认识绑架明小姐的这伙人吗?”
“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打我妹妹的主意。”明懿谈吐也很儒雅,根本看不出是在撒谎。
明懿表面上是做正经生意,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董事长,实际上,他和贩毒团伙联合在卖那些害人的玩意。
这次因为从国外运一批货到国内,但是他得到的利益比他们老大的多一些。
那人自然气不过,就绑架了他的妹妹想让他把多的钱吐出来,没想到明懿竟然敢报警。
医生说明歌需要再住半个月的院,这半个多月,她每天大多的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到了出院的那天,郑离阳也来了,他告诉明歌,林算有可能会再来找她,让她小心一点。
他还给了明歌自己的联系方式,让明歌有事一定要联系他,她笑着和他点头说谢谢。
之后明歌辞去了超市的工作,在家当了一阵子咸鱼,休息了一段时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觉得该出去找个工作,就开始了她的求职之路。
明歌并不想跟家里的集团有什么关系,怕被人说成走后门,所以总是自己出去找工作,为此和明懿单方面闹了不少别扭。
明懿只想让明歌好好在家里待着,什么都不用做就好。
这次明懿终于同意了明歌做自由摄影师。
明歌很高兴,小心翼翼地给郑离阳发了个信息:我有工作了。
他回了个恭喜。
这是明歌出院之后第一次给郑离阳发消息,因为一直都没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上次被绑架,在明歌眼里就是个意外,说起来,她觉得还是要好好感谢郑离阳,所以决定第二天去找他。
明歌并不知道郑离阳家住在哪里,所以干脆提着一些礼品去了警察局,可是,她遇见了林算。
林算又一次被抓进警察局,因为证据不足,二十四个小时就被放了。
看样子,他是刚刚被放出来,明歌躲在门口,不敢进去,直到林算出来看见了她,他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就跟着领他的人一起走了。
林算把手揣在裤兜里,仍戴着卫衣帽子,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
明歌害怕地几乎背贴着墙根,看着他越走越远,才长舒一口气。
林算心里嗤笑。
明歌跌跌撞撞去到警察局里找到郑离阳,生气地问他为什么不把林算抓起来。
郑离阳眼底的情绪明歌看不明白,但是好像很难过,他说:“证据不够,只能关押二十四小时。”
明歌反问道:“难道我身上的这些伤还不算证据吗?”
郑离阳没有回答,失魂落魄地走了,跟他同行的警察见明歌愣在原地,对她说:“他比任何人都想抓住林算。”
明歌起初听不明白,后来才从他们口中知道陈若佳去世的事情。
他们又叫她早点回家,注意安全,明歌也知道自己的失态,把手上的礼品递给他们,请他们转交给郑离阳,就离开了。
……这个小故事实在是写不出来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