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就快到了,哪里还等得住。

    一时间,剩下的多半玩家都上了祭台。

    崔玖临和花宝降倒是沉得住气,拉着还没上祭坛的玩家硬聊,眼瞅着只剩下几分钟了,祭坛上终于有了动静。

    “有用!我还当你们说笑话呢,谁知时限还真的延长了!”

    “是啊!足足三天呢!”

    “谁能想到游戏里还有这么个刷新点。”

    跳过祈福舞的玩家们人手一朵嫣红大花,喜不自胜。

    花宝降看了眼他们手上的花,同前一批领的并无差别。

    崔玖临不知想到什么,耳根不由得爬上了血色,偏头看花宝降。他跟她都清楚,眼下进度条九成九是无法刷满的,这舞必然要跳。

    不仅要跳,还要尽快跳。

    只是跟福神做交易的代价两人都清楚,在不确定能不能避免的情况下,他不能牵头上去,不然总归有些迫人之意。

    崔玖临思量了不过数秒,就听花宝降道:“走,我们也上。”

    他转眼间就被牵起手,插空站上了祭坛。

    崔玖临心下一松,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恰巧新一曲祈福舞曲奏响,两人熟门熟路地跳起舞来。

    也是奇怪,这祈福舞不算特别简单,众人练习的时间也不长,但跳起舞来竟都没有半点差错。

    翩然起舞间,花宝降只觉得在这祭坛跳舞,动作都比之前更标准有韵律。

    一舞毕,距离倒计时结束仅剩半分钟。

    一朵格外繁盛的大花伸到两人跟前,两人一起抬手摘下。

    【叮,检测游戏时长更新,当前倒计时72:00:29】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松了一口气。

    脚下地砖震动,继而缓缓升起。

    两人许的愿望都是延长游戏时间,但是“福神”却额外给了他们一个篮子,里头放的正是一把钥匙和一张图纸。

    下了祭坛再看其他玩家,果然也都提了篮子。

    关于前不久看到的场面,崔玖临和花宝降也都告诉了其他玩家,只保留了一些自己猜测出来的部分。

    众人重新聚在一起,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篮子里的东西。

    “想要避免那些事发生,干脆就不进入树屋。”有玩家认为这样便能够掐灭源头。

    “对。还有这花,不是说有古怪吗,扔掉得了。”有玩家一边附和,一边将手上的花远远抛掉,却没有人注意到,花朵里头的花粉已经消失一空。

    “其实按我说,春宵一刻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嘛……”说话之人是个男玩家,他见场中剩下的男玩家居多,便有些口无忌惮。

    竟也有几人附和:“哈哈哈,是这个道理!”

    花宝降和另外一位女玩家交换了一下眼神。

    对方也对此话表现出不屑,只听她一阵见血道:“未必没有影响,说不定做那事的时候,男人受的影响还更多些。”

    “嘁,莫不是你怕了。”

    她重重一哼:“小头控制大头的蠢货,到时候怕是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这话攻击范围不小,一时间双方唇枪舌战,好不热闹。

    花宝降本想帮衬两句,但那位女玩家披挂上阵好不威风,局势一片大好,一时间倒没了她的用武之地。

    那位口无遮拦的男玩家瞥见崔玖临和花宝降沉着脸一言不发,很是不爽。

    “喂,你们俩倒是也说句话,站旁边看热闹呢?”

    花宝降看了眼崔玖临,见他扶额摇头:“我觉得这位女士说的不错,大家可别忘了,我们还在副本之中,且不论会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只说深陷其中失去理智,其后果就不堪设想。”

    像是怕有人听不懂,崔玖临又强调道:“若想通关,占据主动权才是正道。”

    他这一番话十分中肯,也算是给双方递了台阶,众人总算是敛旗息鼓,正经商讨起对策来。

    由于同一对舞伴不能申请两套树屋,所以无法实现一人一屋分开住宿。

    为了避免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众人决定同性一起同住。

    这办法妥当,毕竟玩家们与舞伴不熟,大多是在宴会厅结识的临时跳舞搭子。当时选舞伴不过是应付舞会,只是没想到进了庄园后还会遇上这档子事。

    虽然非玩家不晓得这些事,但是比起跟陌生异性同住,还是同性更容易让人接受些。

    花宝降是玩家,自然是分到跟那位女玩家一屋。崔玖临和另一位男玩家就住在她们隔壁树屋。

    分配结束后,祭坛小广场也几乎空了,人人都完成了今晚的祈福,各自回屋歇息。

    众人也不免感到疲乏,活动了一晚上,各位玩家都未进食水,体力值掉了不少,迫切需要休息。

    花宝降和崔玖临的初始属性不低,虽掉了些数值,但并无大碍。

    眼下看来,树屋附近那股奇怪的香气才真的对他们有影响。尤其是花宝降,体力值好不容易回复了一点,暂时还是远着些为好。

    两人跟舍友打了声招呼留门,然后便单独探索庄园去了。

    庄园面积不小,他们先前找祭坛就搜罗过,只剩下小屋往后的部分林地没看了。

    仔细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除了树木和草丛石像,就只有一片小池塘值得留意。

    夜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一团厚云,将月光遮得严严实实。

    花宝降这才发现照亮庄园的微弱光华,不是来自天上皎洁的银盘,而是来自草丛之下和枝叶之间。

    “这草里有灯?”崔玖临也注意到这一点,拨开草丛一看,才发现不是灯,而是叶下藏的小花在发光。

    花宝降凑近一看,神色凛然:“原来庄园里处处都是这花,与祭坛附近的花相比,只是更小些、更黯淡些罢了。”

    崔玖临神色凝重:“这么说,就算没跟福神做过交易,只要在此地多住一段时间,也难以躲过那事?”

    “说不准。”

    “看来要更小心些才是,你可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花宝降一滞,缓缓摇头:“不仅没有,我还觉得精力十分充沛。”

    “那花香呢?可还闻到。”

    花宝降耸了耸鼻子,他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花香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太对劲。”花宝降摇摇头,“我的五感似乎被削弱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花宝降几乎下意识就道出了关键。

    “会不会是太累了,今天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倒也不急于一时,先回去休息吧。”崔玖临一开始就没闻到什么花香,因此也没法感同身受,只想出了这么个注意。

    花宝降点头:“也好。你频频打呵欠,估计也困了。”

    “我?打呵欠?”崔玖临话音未落,又打了一个呵欠。

    意识到自己不太对劲,他硬生生顿住。

    花宝降看了眼时间,严肃道:“十分钟内,你打了十二个呵欠。”

    天上飘下细雨,转瞬间便是烟雨蒙蒙。细雨洒在裸露的皮肤上,又迎来一阵夜风。

    “阿嚏!”花宝降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她虽穿着长袖礼服,但肩头却是裸露在外,此时被细雨冷风一吹,便起了鸡皮疙瘩。

    崔玖临连忙脱下礼服外套,铺开盖在她头上:“别生病了,好歹还要停留三天。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他说着便隔着衣服搂住她,顺手又将人提了起来,快步跑向两人的住处。

    花宝降贴着他的胸膛,薄薄的衬衫微湿,传来暖意和熟悉的气息,身周的寒意渐渐驱散。

    扑通扑通,不知谁的心跳乱了,又或是两个心跳声交织在一处,响亮得可怕。

    花宝降深吸一口气,神情竟有些迷醉。

    崔玖临双腿抡得飞快,到了目的地附近,脚步一顿。

    胸膛传来柔软的触感,是什么?

    他倒吸一口凉气,扣住花宝降的后脑勺:“宝降,你在做什么。”

    花宝降被他按得鼻子发疼,闷闷地出了几声,勉强将鼻子露出来透气。

    她不过是觉得嘴唇有点干,润了润唇,怎么惹到他了?

    崔玖临听不清花宝降的话,还以为她发作了,心底突然窜起一团火,一时间整个人僵住不敢动弹。

    花宝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但也不敢动弹,于是两人愣是站着淋了会儿雨。

    崔玖临将醒来后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尤其着重回忆了一下血肉模糊的大门,好歹才控制住自己。

    雨越发大了,淅淅沥沥地打在叶片上。

    崔玖临将欲念压下,把花宝降送到树屋前,才放下她。

    花宝降把身上披的外套还他,下意识打量了一下:“你这样……没事吧?”

    崔玖临抬手捂住她眼睛:“别看。”话音出口,才发觉嗓音沙哑得厉害。

    花宝降依言闭上眼睛:“好,我不看。”

    崔玖临手心发痒,他蓦地收回手,握住花宝降的肩将她转过去,催促道:“回去吧。”

    花宝降也不敢再回头看他,抬手敲了敲门。

    他们没离开太久,跟她同住的女玩家应当还没睡。

    里头很快开了门,花宝降闪身进屋,同崔玖临挥了挥手算作道别。

    崔玖临不放心叮嘱道:“记得锁门。”

    “好。”

    随即传来咔哒的声音。

    崔玖临这才转身回到相隔十数米的树屋。

    “你情郎?”

    花宝降一进屋,便见那位女玩家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花宝降沉默片刻,摇摇头,进了门边的洗手间里:“不是。”

    洗手间有水龙头,她打开水龙头,里头流出清水,色透无味,花宝降洗了把脸,抬头才见镜子里的人儿双眼水汪汪的,眼尾的红云蔓延到了双颊。

    花宝降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脸是她的脸,但这情态看着却十分陌生。

    “小脸红扑扑的,没发生点什么?”女玩家又靠在门边笑道。

    前不久她靠着花宝降二人的消息拉了不少进度,又延长了游戏期限,于是对他们二人自有好感,也存了交好的心思,想多聊两句。

    花宝降没回答她,反而问道:“你进屋以后没发生什么吧?”

    女玩家双手一摊:“好得很,就是有点困,要不是等你,我就睡了。对了,柜子里有浴巾和浴袍,洗手间有热水,可以洗个澡再睡。”

    花宝降点点头:“好,谢谢。”

    女玩家见她不怎么说话,顿感无趣:“我今天睡床,你就睡下面沙发吧,我先上去了。”

    花宝降看了眼所谓的沙发,那不过是个单人沙发椅,根本没法躺下一人。

    她看了眼上方的双人大床,抿了抿唇。

    女玩家不等她答话,自顾自爬上了床,又补充道:“我建议你晚上还是不要爬床,毕竟那事不仅男女能做,同性也能做。”

    这……话糙理不糙。

    “今晚归你,明天归我。”花宝降从柜子里拿出浴巾。

    女玩家一盘算,按照这个规律,第三天这床也归她,这倒是不亏,便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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