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一年后的下午。

    “我说过我是可以好好洗澡的,你不要不相信我嘛。”

    徐伦紧闭着眼睛,正在不情愿地接受玛丽安娜的搓澡洗头一条龙服务。她的脑袋小巧浑圆,额头上有湿嗒嗒的不整齐的胎毛,紧贴着头皮。

    玛丽安娜对她的嚎叫视若无睹,拿来粉色毛巾把她的湿发裹成一个粽子,再取出一只搓澡手套戴上。

    “好了,转个身,我要搓后背了。”

    “妈咪,身上的泥巴是保护身体不受病菌侵害的,是好东西呢,不可以搓掉。”

    “胡说八道。只有懒鬼会说这个借口。”

    玛丽安娜挠了挠她后颈上的星星胎记。徐伦赶紧缩起脖子,嘻嘻哈哈地叫起来:“啊,痒死了!”

    电话铃响。

    “你先一个人洗吧。”

    玛丽安娜身穿短袖短裤,擦了擦汗就跑去接了电话。

    “喂,空条博士今天不在家,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东方仗助。请问您是承太郎先生的太太吧?”对方有礼貌地问道。

    “仗助?”玛丽安娜愣住了。

    仗助?纯爱男高东方仗助!

    仗助的来意,她心里已经隐约猜出来了。可玛丽安娜忽然陷入忧伤的思绪之中,她想:先前我和系统大大谈条件之时,本应被安排和牛排头仗助谈恋爱的人,本来就应该是我啊。现在,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了。

    “抱歉,我不是哦。”她言简意赅地解释,“其实我不是他名义上的伴侣...严格来说,只是这里的一名保姆。”

    “哦,我懂您的意思,对不起。”

    “呐,仗助,不用一个劲地道歉啦,又不是你的错。”

    她觉得这个小伙子实在是拘谨。对于空条博士的家事,她说自己所知甚少。

    短暂感伤过后,玛丽安娜问:“仗助,你有什么事吗?”

    虽说承太郎长期不在家,但关于他家族里的私事属于敏感问题,所以她一向不关心那么多。

    “说到乔瑟夫先生,去年他来过这里,单独找承太郎谈过话。什么?原来你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吗?”

    “唉,本来我从来不会多想这件事,我一度很讨厌他。可自从承太郎先生对我亲口提过后,又觉得自己是否过于冷漠了。那人(乔瑟夫)也许有我不知道的一面,现在他也表达了想和我谈谈的愿望。我现在就挺纠结的。“

    “仗助,如果你是真的深思熟虑后,你不妨去...”

    “妈咪,我的沐浴露在哪里?我眼睛进水了,睁不开啦!”这时,徐伦推开浴室大门呼喊道。

    “好的,马上来啦!”

    “您现在很忙吗?那要不我先...”

    “无需在意,你先别挂,我马上就回来了。”

    徐伦坐在浴桶里,正在用泡澡水吹成一个个泡泡,试图用嘴巴吃掉。

    玛丽安娜用喷头冲洗掉她身上的肥皂泡,拍了拍她的屁股蛋,随即把用剩的沐浴露和香皂束之高阁。

    “还有什么缺的东西没有?好了,不洗的干净点,我可是会生气的。”

    搞定完徐伦,她回到电话机旁边。

    “刚才说话的那孩子是徐伦吗?我听承太郎先生提起过。”

    “是的。”

    “原来她还管你叫妈妈呢。”

    “哦,这孩子比较黏人,我也很喜欢她。”

    关于徐伦的话题似乎牵动了仗助的心绪,他说话语气也明朗起来了。

    “我认为,你不妨去问问你母亲,听听她的意见是什么样的。如果她对此表示反对,那自然要尊重她的态度了。当然,就像你之前想的那样,见与不见其实都没关系。”

    “好,好,我会考虑的。”

    他还透露,以往他也没细想过父母一方缺失带来的影响,现在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又不是你的错,仗助。”

    “谢谢。那我不打搅您了,关于这次冒昧来电,您能不能先对承太郎先生保密呢?”

    “我一定会的。”

    “那就多谢您啦。”

    嗯,仗助身上还是很有几分年轻乔瑟夫的影子的。

    玛丽安娜心想:“仗助应该回归乔斯达家吗?我看,这孩子现在在杜王町过得还不错,真的没有必要去打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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