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助护士给他喂药;她帮助护士给他擦身;她配合护工给他翻身;她学着医护的动作,给他抠便。起初她的汗水总是一颗一颗地往下砸,及至她的动作熟能生巧了,她的汗水才没有白流。

    瘫痪不仅仅造成人体的运动机能失调,也在于人体的五脏六腑乃至器官运作,逐渐衰败以至失却效能。

    她也陪着他去公司,当她推着坐轮椅的他出现在公司走道,接受所有人或惊讶或怜惜或悲悯的注目礼时,她精致妆容的脸上的神情,是淡定的。

    明哲坚持趁着自己的手脚还有轻微活动能力的时候,来公司尽己所能地处理一些事务性工作。

    梓晴帮助他铺设好文件架,打开资料卷宗,一页一页地替他翻阅着。他的手举不起来,她会牵着他的手抚到文件架上;他的手拿不动笔,她会扶着他的手去握笔留书,哪怕字很难看。

    “根本不是我以前的风格,与我之前简直天壤之别嘛。”明哲不住地自嘲,同时他的脑袋摇动得像个拨浪鼓。

    “那是大哥你生病了呀!等你康复了,就回到原先健步如飞也挥毫遒劲的状态了,好不好!”她不断地安慰他,同时不停地帮助他按摩日渐僵硬的肢体。

    明哲的语言功能在ALS确诊三个月后越发倒退,发音含混不清之外,无法表达出一句完整的语句。梓晴成为他与整个世界沟通的唯一桥梁,因为只有她懂他。

    那日,梓晴刚给明哲衬了围嘴、准备喂饭的时候,突然瞥见一团火红的影儿窜进来,扑进明哲怀里,她的双臂有力地穿过他绷着的背脊,紧紧抱着放声大哭。

    “二哥,你病成这样,怎么都不告诉我……”

    他认出来人,惊喜地笑且流泪:“嘉……尔,你……能看见啦!太……好……了!我……二哥没事,只是现在有些无力,抱不了你……”

    梓晴看见她,亦惊喜落泪,抱着她又叫又跳:“嘉尔你终于看见啦!太好了!你失明这段日子,不知大家多为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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