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她说到她好后悔当日,在她失明的时候,推开了他。他当时知道她的这分心思,便有意藏隐自己,不让她知道他了解她的有意。

    当她扯着他衣袖哭泣的时候,他说:“ 在你看不到我的地方,其实我都在。你在病房里,我在病房外守着;你摸索着去行路,我在后方守着;纵使你去到美丽国,我也在屏幕前守着,一旦获得你的定位,我也即刻飞去。

    “这么说来,我一点都不亏,对不?”她恍然大悟般瞪目,从他怀里坐起,“难怪我当时总觉得自己做什么,你都知!”她哭红了眼,竟见他今天已无法看见她,不由悲从中来。

    “我不做手术了,我就陪着你。”他的脸贴着她的,呢喃不已。“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有你陪着我呢。”

    “不可以!”她叫起来,“你知道你因我不让你做手术而病倒,我有多后悔吗?”

    他拉住她,亲吻她。

    “我在你床边祈祷,你快醒过来;我在你深睡的时候祈祷,你不要再睡了!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同你争吵,只要你醒来!”嘉尔一口气释放内心的挣扎,“我现在最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再也不要耽误时间,自以为是地给对方最需要的,谁知却是最伤害对方。”

    纵然只能依靠助听器来辨识嘉尔发音的天赐,困乏已极,直想摘了耳机继续去睡,但依然□□地“听”着她的絮叨。

    “你知道吗?伊凡手术后,由于牵扯到第八节脊椎神经,她胸部以下几乎都失去知觉了,她父母也来了,琼斯哭得比伊凡还凶!”嘉尔起身,看见窗外明媚的阳光,拉开窗帘将整间病房都照得亮堂堂的。

    “后来呢?”他开口。

    “后来啊……”但她发现他眼眶再次湿润,于是连忙吻上去,半哄着:“不哭,别哭!她正在康复中,你再睡一觉嘛,待会我再讲给你听。”

    他低头含饴,迅速寻着她的梅花,拨开她的发丝,在发丝间来回婆娑,反复探寻,终于甜甜蜜蜜地,醉了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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