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镜城市（45）
钢琴演奏的乐符飘过眼前的酒杯，红酒荡漾在杯中倒影出两人西装红裙，漆雕檀跟随陈讼坐在身旁，沈鱼殊跟其他人交谈，也离陈讼较近。
陈讼是很不满萝图没有杀了他，更加不满乔高管跟他儿子联手送萝图进监狱。现在要跟董事会汇报，他也只能在其中找机会。
大门开启，众人能看见董事会成员，他们一律由碎裂镜片构成，高耸的衣领遮掩不住脸庞的棱镜沟壑，与周围人类相比，他们只是异类，舞会众人对此秘而不宣。
他们没有眼睛却能看清，没有嘴巴却能发声，滋滋电流声蕴含古怪嗓音，没有人敢质疑与嘲笑，他们象征着万花筒公司的真正核心，或者说原本的万花筒迎来这几位客人，如今客人成为了主人，鸠占鹊巢。
知道有人不愿意，但他们不在乎，朝陈讼走去。
“现在情况如何，陈讼，我要知道最新结果，包括舆论事件如何解决。”两米高的身躯没有暖意，他们在凝视陈讼。
“萝图已经出来，”陈讼起身，“至于一中事情我们都会处理完毕，请董事会放心。”
“嗯，但是你儿子我很不放心。”
陈讼不动声色，“长大了，我控制不住他。”
“……”
在陈讼等待董事会成员的讨论，他们必须选择出服从的继承人，而不是跟着其他高管一同严重损害万花筒利益。
他们低下了头，“放心，他不会再是。”
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移出，漆雕檀看到陈讼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用余光寻找孟楠筱的下落。她没想到陈讼跟费削有联系。
孟楠筱被绑架陈百川也曾向她问，她当时预感不对，但身处监狱也无法去探究，论坛上也无消息，顶多是目前舆论的趋向，吃瓜群众的特爱。
【[楼主|脑残]:吃瓜吃瓜[图片][图片][图片][图片]等
#棱镜城市##吃瓜#】
下面就有人反应几张图看的脑壳疼，直接发链接过来，楼主也迅速扔给他们，漆雕檀立刻点击跳转。
【我不太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样？】
【楼上，这次不是万花筒自导自演，孟楠筱都被绑架了，目前的视频录音证据都能够证明一中四人组是真该死啊，他们背后有万花筒的势力！】
【假不了，有博主分析过了，四人组他们搞了水军，还有一中的学生发现这群人在他们学校都被称为‘癫人四人组’。】
【接上，他们选人很‘聪明’，专门找没有什么势力的人欺负，你不信去看看那些受害者的背景？更别提还有班主任都出场了。】
有曾经遭受暴力的学生献身说法：
【我也是作为曾经受害者一员，看着施暴者高高在上我就感到恶心，他们根本就没把人当作人，我们只是他们玩乐的工具，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乔郝这群人从初中就开始了，当时还搞死一条人命，是的没错，又搞死一条人命，根本没把法律放在眼中！】
【！！！】
【我靠我靠，我记得他们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八岁吧？刑事责任他们必须得受！】
【我去，上次是高中同学，这次初中同学出来捶了？虽然我是看乐子，但这种校园暴力我绝不可能忍受，必须让施暴者遭受到该有的报应！】
【其实对于孟敢于剥开伤痕展现在舆论面前，我很佩服，我小时候被霸凌过，我并不敢发声，当时霸凌我的人也没遭受到报应，旁人在想我怎么这么多事认为我活该，我没有这股勇气努力捅出，也对自己产生了埋怨……】
【抱抱，楼上这不是你的错。】
【抱抱楼上，拒绝受害者有错论，是他们霸凌你又不是你的问题，再说你已经很勇敢了啊，努力活下去也是需要勇敢。】
【是啊，活着就是勇气本身。】
还有其他遭受过暴力的学生陆陆续续发言，他们都经过过校园暴力，哪怕过去很久，这种伤痛也一直无法忘记。
这种声音汇成一条麻绳坚韧，有人发现自己的言论被删了更加愤怒血洗万花筒账号，愈演愈烈看不到停止的尽头。
漆雕檀给的证据包括引导派上用场了，只还需要一把火将体育宫事件与漫展迷宫烧在一起，再架高点就能让整座白塔燃为灰。
她关闭界面，假装需要上厕所离开座位，此时刚洗完手的柯淮与她对视一眼，两人笑着点头，在外人看来没有发生什么。
而靠墙的沈鱼殊挑眉，上前拉住漆雕檀，也用这副表情说道：“哟，不熟啊，我可是跟你很熟啊。”
这话一出，她能感觉到周围人都在揶揄，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接下这个话茬，“确实，不过你确定要在厕所门口说吗？”
待会的舞会还需要他们出场，她过来也是脱身去找孟楠筱，会撞见柯淮意料之中，对方也在找陈百川，他们都必须确定这两人是否还活着。
陈百川确实发来消息，他也在宴会上，但那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现在对方对任何资料都没有，就连原本出现在舆论场合都无，他们的几个小伙伴中也没有属于他的记忆。
总结一句话，此人不存在。
经过穿过棱镜以及被沈鱼殊追杀来看陈百川十分关键，或许他本身就是棱镜的唯一切入点，他知道许多事情，甚至董事会都不想放过他。
副卡大白鹅遭受到智力下降问题，但自己控制后勇闯万花筒，在老人的帮助下，董事会的某些事情自己都知道。
“你别害我。”沈鱼殊知道外头就是陈讼。
“怎么会。”
沈鱼殊轻笑一句，“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打消掉我的继承人位置，我要是跟你去，咱们俩不都得死吗？”
“那你还拦我。”她明白这人做事情都有目的。
“被发现了啊……”沈鱼殊一脸无所谓，似乎还想纠缠，见到对方不耐烦开始出现脸上，他就开心。
不过他还是提醒一句，“别去了，孟楠筱你找不到的。”
“在舞会？”漆雕檀立刻反应。
“嗯。”
“……”这下确实是找不到了，没想到陈讼狗死了。
他们边聊天边走，嘈杂人群逐渐散去，地上也过渡到毯子，隐藏暗处的服务员显出身影，低头朝他们询问是否需要进入。
身后棱镜早已藏在大理石的边缝中照出影子，影子无限拉长满爬雕塑人形沉思的脸庞。
棱镜碎片也参加了这一次割裂沉思者的行动，让红金色门两边位置的它们退居，正是祷告棱镜才是天下，整座白塔都是它的。
鎏金灯烛照射下，沈鱼殊微微的点头带有别一番暖调，西装夹子紧扣领带，这并不是舞会该有的衣服，可这场舞会本来就不是单纯社交，不用太正式。
与他同行的漆雕檀一袭红裙搭配珍珠耳饰，大波浪卷已变为最初的黑色，红高跟鞋倒是为她增高不少。
服务员开门，这一刻钢琴声沉闷转化为轻快萦绕周围，是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的第二乐章。
他们踏入门中，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停下，周围人早已起舞，其余宾客都在堆满红酒与美食的桌旁攀聊，顺便透过玻璃见识到巨型棱镜，感叹白塔里的高端华贵，棱镜在他们手中发挥出应尽的能力。
感叹归感叹，心里想见到万花筒彻底一蹶不振，这样自己才能出头，成为下一个万花筒或者吞下一部分的财权，都是对狼犬的最好佳肴。
打着如意算盘，并没注意到一个角落正在发出哄闹。
角落灯光昏暗，略显倾颓沉寂，比较之下靠边幕布厚重层层如绸缎面料制作，光洁绚丽，但这些都沦无法阻挡跳舞者即落的肆意。
沈鱼殊弯下腰，伸手臂张开掌心，另一只手放在身后，眉眼弯弯看向她，“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他还拉长尾音，玩味喊道：“……萝图？”
见斑驳碎影都阻挡不了他眸中酿有明意，漆雕檀冷僻的脸庞顿时沾上几分轻笑，。
“荣幸之至。”她伸手，也回了一句。
奏乐随时会改变，两人与狼共舞却没给对方一丝错误。
“这不是继承人江临琛吗？我看到他竟然跟萝图在一起跳舞……我靠。”
“我们还在猜萝图跟谁跳舞，江临琛跟谁跳舞，没想到这两位破次元在一起跳了，难不成这两人有戏？掌权人也有意撮合他们？”
“陈CEO不在，不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啧啧啧。”
……
众人分析不断，这些传闻自然转到漆雕檀耳中，她下意识去寻找陈讼，同时有一道猜想开始浮出水面。
很有可能，陈讼是找孟楠筱，他一直都想借由舞会结束这件事情好彻底压垮乔高管，同时灭掉一些藏在暗处的蚂蚁们。
舞会有直播展示，很大程度为了张扬万花筒的地位跟收集情绪。
万花筒不能因为棱镜失控而暂停喂养，自己清楚无论哪种都是严重损害利益，至于这套能玩多久？那便不得而知，但产生的利润短期也足以眯眼。
万花筒必须通过舞会解决完负面影响，同时又爱上这种愤恨的肥料。
旋转时刻，漆雕檀没想到看到陈百川成了服务员与医生柯淮在交谈，同时玻璃外巨型棱镜不断冲击而来，她眨了一下眼睛，又消失了。
“还走神？”沈鱼殊声音在耳旁响起，“快到下个步骤了。”
漆雕檀注意到他们躯体差点紧贴，旋律的小高潮同众人哄闹一同落在他们身上，仿佛下一秒心跳就能隔着皮肤传导，这些行动在外人看来亲密。
“下个步骤出神的话，代价很可能是头身分离。”他用最有礼的表情，吐出柔和语气，话语中蕴含轻佻。
她轻微踏步，“一起死还挺浪漫的。”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说。”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懂，”漆雕檀笑说，“老师没教。”
“……”
他盯着她，“[图书馆]可以看，没教我给你看。”
突然提起技能，她觉得对方已经发现身份暴露的原因了，只是他没有多余神情裸露，永远是那一副笑意，充斥着距离感。
“你知道了？”
“是啊。”
他并没解释，漆雕檀猜到一二，但也只是兴趣，并无多大用处，也不再深究。
沈鱼殊作为执政官还在棱镜模组作为守秘人，自然是比调查员更能掌控骰子，只要守秘人还能联系界面，他们的骰子便不会失效，这也是漆雕檀的猜想证据。
她闲得无聊翻论坛，翻到远古字数才找到这一条消息，似乎还是在古建筑的模组中，前辈死后发掘。
根据规则，调查员不会作为守秘人，除非特殊原因经过教务处教授下允许才可以，也仅是一个模组，限制诸多。
漆雕檀见他在棱镜失控状态、骰子被严重干扰还能利用，才有了这一番想法。可当时她说出守秘人后，对方看样子在想其他原因。
委员的调性就是怀疑内奸，他们的内斗严重，就连这次当守秘人她充满怀疑，成为了守秘人还用调查员身份？
有秘密。规则上说是守秘人不能变为调查员，而不是任职守秘人的调查员不能重新当守秘人，语言空子可以钻，可平常人谁想到？
两人趁着舞会氛围逐步攀升随意聊，针锋相对遍布，只是一副好好相谈模样，倒是给了别人产生误会，旋律逐渐攀升中，舞会中心的两人拉近又远离，拉扯感配上他们本身莫名的羁绊感更带劲。
“哎，你儿子竟然跟萝图一起跳舞，你儿子一向不喜欢舞会，怎么这次就来了，有情况啊？”
肥胖中年男子举酒杯对着刚回来的陈讼，指了指那对舞伴，见他神色不佳，更加来趣了。
“不知道，但我这个儿子从来不学无术，所以不太可能。”陈讼并不想他人在这一点打趣。
刚才执法队说有人溜进来，并且一直往真正的棱镜控制室走，陈讼感到不对劲，除了他跟已经被抓的调查员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不想最后关头被破坏，他立刻找人。
要是调查员他不怕，他发现这些调查员精神很容易控制。
另一位高管没听到话中含义，“怎么不可能，萝图是你得力干将，更难的是董事会也认可的存在，而你的儿子将来会继承你的位置，到时候成就一番事业。”
“对对对，公司内部的人也更加放心。”肥胖中年男子是这个意思。
乔高管此时看过来，讽刺说道：“成不成是你们能说的吗？倒不如想想该如何抱住自己的身份。”
这话明显是恶心陈讼，其他人心知肚明不敢说话，连忙撤离战场。
“跟我儿子联手？”陈讼见没人，也就放开来讲，“我倒是没见过敢跟董事会对着干，怎么惩罚还不够？”
“你绑了孟楠筱我也没见过，至于惩罚……反正董事会那群棱镜人不会在乎的，我又没干什么，一点小惩罚不足为据。”
乔高管的确有资本跟陈讼对着干，他能力甚至比陈讼还好，风评也比陈讼好多了，董事会经常表扬他，还会赋予一部分的实权。
他见陈讼吃瘪，主动将话题移到孟楠筱，“那件事情处理好了？还来讽刺我。”
“很快了。”陈讼眼神暗示执法队去处理。
乔高管注意到这一幕，喝酒，揣摩出一中事件处理很棘手，不然陈讼应该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
“很快？说法不准确啊，到时候董事会追责起来啊……”他盯着执法队的方向。
孟楠筱被绑是费家那小子干的，他脱离行动始终让自己不爽。
如今舆论完全发酵，他们的公关无法占据上风，万花筒公司的直播也是一边倒，棱镜无法摄取这种积极方面的愤怒，逐渐枯竭癫狂。
本来趁最后洗牌的机会换取控制棱镜，可惜已经失控，实在不行操控局面，收割的粮食喂给棱镜。这是万花筒高层不言的计划。
只是他们忘记了，群体情绪这种东西从来不能够控制，也别妄想凌驾于人类之上。
“那又关你什么事情？”陈讼正在头疼处理孟楠筱。
费削早点绑了孟楠筱就好，现在绑来孟楠筱是个愚蠢的选择，舆论都推导出他绑的。
一中那边在抗议自己，大部分老师跟领导都要求还学生一个公平。这些人对这四人代表的势力积怨已久。
唯一的办法是利用棱镜重启，这些问题迎刃而解。
他视线转移到舞会上，见到乔郝跟陈茜森，先扫去烦恼，能嘲笑乔高管就必须嘲笑：
“这不是你儿子跟陈家女儿吗？”
他明白乔高管是不满他儿子带人出现在舞会上，尤其是现场直播，即便只直播一小处，也很有可能把他们录进去。
说好听点叫没头脑，说坏处是脑残，他家就培养出这种孩子，说出来都笑话。
以及费削是他儿子的朋友，还坏了好事，简直没用。
“待会我去管教管教，”乔高管整理着装，准备离开，“直播那块就不让它录到。”
陈讼大致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看了一眼茶水中的倒影，上面泡着一只饥肠辘辘的怪物，很快就要掀翻水面，破裂杯壁。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他们不为人知中打造了争夺大赛，为了共同利益。
另一边，陆陆续续有人晕倒，柯淮很忙。
当然做坏事他也干，乔郝跟陈茜森的跳舞就是他派李撤做的，这人做事情到很快，柯淮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促使他们两人跳舞，但结果呈现就好。
“医生，医生我现在头好晕，但是我感觉又没怎么晕了。”
“医生我感觉我腿断了，但是我腿没断是怎么一回事？”
“医生我梦到我怀孕了可是我是男的啊，你说男的也可以怀孕吗？那我为什么会做怀孕梦啊？”
……
柯淮：“……”
此时十分希望我是庸医被抓去监狱，而不是在这里听你们叽里呱啦。
不过他的确算半个庸医，骰子没用，凭借本能处理，严重点他可能把对方治死，问题方面他也从来不回答，大家都叫他哑巴医生。
这样挺好，起码他不会被怀疑内奸赶出去。
没有病人时，柯淮偷摸溜走，走廊被执法队抓住询问，他利用那嘴直接拿下执法大哥的信任。转角处遇见特别熟悉的大鹅，绿豆般的小眼搭配歪头。
柯淮：“……”
大鹅：“……”
真是巧了。
柯淮立刻抓鹅头，“去哪？”
“关你屁事，快把我放下来。”
柯淮不放被啄了一口，疼得叫声贯穿云端，执法队大哥探头，说自己撞墙才躲过事情败露。
“看来你进化了。”他说了一句就走。
突然转过身子看到大鹅不停走，脑子不太好，成了一个转圈圈的傻鹅。
“果然，我就说她也有副作用，”他是记忆力不好，用便签才能记住，“智障鹅哈哈哈哈哈哈。”
哈太高兴，给鹅听到了，大红尖嘴朝着他的腿咬，疼到柯淮从来没用跑过这么快的速度，一下子到达目的地。
打开盒子，黑斗篷盖着孟楠筱的脸庞，她身上的绳子没有松绑，整个身躯挤在狭小区间。
见到光明后，她动了，慢慢张开眼睛，看到是熟悉的人松了一口气。
费削绑架自己时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怕自己彻底出不了，见到是万花筒后更加死心。她听说过万花筒私底下参与贩卖人口，前段时间的沙漠小镇就是爆出这类事件。
安心的是，万花筒并没有对自己怎么样，费削绑架是计划上的失败，自己被耽搁在此。
好的是她见到了姐姐的朋友，她得救了。
柯淮扶起摇摇晃晃的孟楠筱，她脸色苍白，走路都不稳，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精神状态萎靡。
他一开始没找到，这条路是第二次来，通过漆雕檀的提醒才发现这个盒子。其实陈百川也有提醒，很模糊，他找到孟楠筱才知道其中的含义。
柯淮想说，提醒的好，下次别提醒了。
过一会，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人多。柯淮猜很可能是陈百川，敢在舞会进行中到处跑，还没被抓住，也只有上了黑名单的陈百川。
果不其然，陈百川跑过来，撞到柯淮背影后疑惑一瞬间消失，他跟着柯淮脚步，而柯淮带着孟楠筱去找厕所。
遇事不决找厕所，调查员的安心之地。
有非常大的可能遇到同行在翻找垃圾堆，同行们主打一个尊老爱幼，逮到中间往死了打，遇到孟楠筱很有可能会怜悯的帮助对方。
陈百川气喘吁吁趴着墙壁来到厕所，他后面已经没人了，盯着柯淮，“你医生不用回舞会？时间这么久了，你不怕被那人打成叛徒绞死？”
柯淮却是关注这人在万花筒到处跑都没被抓住。
“没事，我回不回去都没事。”
“什么？”陈百川没反应过来，眉头一皱。
柯淮意有所指，冷汗与黑影碎碎念无法阻碍他眼中趣味，食指紧贴嘴唇，让他闭嘴聆听，“你听，肖邦《幻想即兴曲》开始了。”
“天太黑了，亮一点，再亮一点才能看到鲜血在流。”
陈讼是很不满萝图没有杀了他，更加不满乔高管跟他儿子联手送萝图进监狱。现在要跟董事会汇报，他也只能在其中找机会。
大门开启，众人能看见董事会成员，他们一律由碎裂镜片构成，高耸的衣领遮掩不住脸庞的棱镜沟壑，与周围人类相比，他们只是异类，舞会众人对此秘而不宣。
他们没有眼睛却能看清，没有嘴巴却能发声，滋滋电流声蕴含古怪嗓音，没有人敢质疑与嘲笑，他们象征着万花筒公司的真正核心，或者说原本的万花筒迎来这几位客人，如今客人成为了主人，鸠占鹊巢。
知道有人不愿意，但他们不在乎，朝陈讼走去。
“现在情况如何，陈讼，我要知道最新结果，包括舆论事件如何解决。”两米高的身躯没有暖意，他们在凝视陈讼。
“萝图已经出来，”陈讼起身，“至于一中事情我们都会处理完毕，请董事会放心。”
“嗯，但是你儿子我很不放心。”
陈讼不动声色，“长大了，我控制不住他。”
“……”
在陈讼等待董事会成员的讨论，他们必须选择出服从的继承人，而不是跟着其他高管一同严重损害万花筒利益。
他们低下了头，“放心，他不会再是。”
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移出，漆雕檀看到陈讼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用余光寻找孟楠筱的下落。她没想到陈讼跟费削有联系。
孟楠筱被绑架陈百川也曾向她问，她当时预感不对，但身处监狱也无法去探究，论坛上也无消息，顶多是目前舆论的趋向，吃瓜群众的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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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样？】
【楼上，这次不是万花筒自导自演，孟楠筱都被绑架了，目前的视频录音证据都能够证明一中四人组是真该死啊，他们背后有万花筒的势力！】
【假不了，有博主分析过了，四人组他们搞了水军，还有一中的学生发现这群人在他们学校都被称为‘癫人四人组’。】
【接上，他们选人很‘聪明’，专门找没有什么势力的人欺负，你不信去看看那些受害者的背景？更别提还有班主任都出场了。】
有曾经遭受暴力的学生献身说法：
【我也是作为曾经受害者一员，看着施暴者高高在上我就感到恶心，他们根本就没把人当作人，我们只是他们玩乐的工具，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乔郝这群人从初中就开始了，当时还搞死一条人命，是的没错，又搞死一条人命，根本没把法律放在眼中！】
【！！！】
【我靠我靠，我记得他们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八岁吧？刑事责任他们必须得受！】
【我去，上次是高中同学，这次初中同学出来捶了？虽然我是看乐子，但这种校园暴力我绝不可能忍受，必须让施暴者遭受到该有的报应！】
【其实对于孟敢于剥开伤痕展现在舆论面前，我很佩服，我小时候被霸凌过，我并不敢发声，当时霸凌我的人也没遭受到报应，旁人在想我怎么这么多事认为我活该，我没有这股勇气努力捅出，也对自己产生了埋怨……】
【抱抱，楼上这不是你的错。】
【抱抱楼上，拒绝受害者有错论，是他们霸凌你又不是你的问题，再说你已经很勇敢了啊，努力活下去也是需要勇敢。】
【是啊，活着就是勇气本身。】
还有其他遭受过暴力的学生陆陆续续发言，他们都经过过校园暴力，哪怕过去很久，这种伤痛也一直无法忘记。
这种声音汇成一条麻绳坚韧，有人发现自己的言论被删了更加愤怒血洗万花筒账号，愈演愈烈看不到停止的尽头。
漆雕檀给的证据包括引导派上用场了，只还需要一把火将体育宫事件与漫展迷宫烧在一起，再架高点就能让整座白塔燃为灰。
她关闭界面，假装需要上厕所离开座位，此时刚洗完手的柯淮与她对视一眼，两人笑着点头，在外人看来没有发生什么。
而靠墙的沈鱼殊挑眉，上前拉住漆雕檀，也用这副表情说道：“哟，不熟啊，我可是跟你很熟啊。”
这话一出，她能感觉到周围人都在揶揄，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接下这个话茬，“确实，不过你确定要在厕所门口说吗？”
待会的舞会还需要他们出场，她过来也是脱身去找孟楠筱，会撞见柯淮意料之中，对方也在找陈百川，他们都必须确定这两人是否还活着。
陈百川确实发来消息，他也在宴会上，但那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现在对方对任何资料都没有，就连原本出现在舆论场合都无，他们的几个小伙伴中也没有属于他的记忆。
总结一句话，此人不存在。
经过穿过棱镜以及被沈鱼殊追杀来看陈百川十分关键，或许他本身就是棱镜的唯一切入点，他知道许多事情，甚至董事会都不想放过他。
副卡大白鹅遭受到智力下降问题，但自己控制后勇闯万花筒，在老人的帮助下，董事会的某些事情自己都知道。
“你别害我。”沈鱼殊知道外头就是陈讼。
“怎么会。”
沈鱼殊轻笑一句，“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打消掉我的继承人位置，我要是跟你去，咱们俩不都得死吗？”
“那你还拦我。”她明白这人做事情都有目的。
“被发现了啊……”沈鱼殊一脸无所谓，似乎还想纠缠，见到对方不耐烦开始出现脸上，他就开心。
不过他还是提醒一句，“别去了，孟楠筱你找不到的。”
“在舞会？”漆雕檀立刻反应。
“嗯。”
“……”这下确实是找不到了，没想到陈讼狗死了。
他们边聊天边走，嘈杂人群逐渐散去，地上也过渡到毯子，隐藏暗处的服务员显出身影，低头朝他们询问是否需要进入。
身后棱镜早已藏在大理石的边缝中照出影子，影子无限拉长满爬雕塑人形沉思的脸庞。
棱镜碎片也参加了这一次割裂沉思者的行动，让红金色门两边位置的它们退居，正是祷告棱镜才是天下，整座白塔都是它的。
鎏金灯烛照射下，沈鱼殊微微的点头带有别一番暖调，西装夹子紧扣领带，这并不是舞会该有的衣服，可这场舞会本来就不是单纯社交，不用太正式。
与他同行的漆雕檀一袭红裙搭配珍珠耳饰，大波浪卷已变为最初的黑色，红高跟鞋倒是为她增高不少。
服务员开门，这一刻钢琴声沉闷转化为轻快萦绕周围，是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的第二乐章。
他们踏入门中，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停下，周围人早已起舞，其余宾客都在堆满红酒与美食的桌旁攀聊，顺便透过玻璃见识到巨型棱镜，感叹白塔里的高端华贵，棱镜在他们手中发挥出应尽的能力。
感叹归感叹，心里想见到万花筒彻底一蹶不振，这样自己才能出头，成为下一个万花筒或者吞下一部分的财权，都是对狼犬的最好佳肴。
打着如意算盘，并没注意到一个角落正在发出哄闹。
角落灯光昏暗，略显倾颓沉寂，比较之下靠边幕布厚重层层如绸缎面料制作，光洁绚丽，但这些都沦无法阻挡跳舞者即落的肆意。
沈鱼殊弯下腰，伸手臂张开掌心，另一只手放在身后，眉眼弯弯看向她，“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他还拉长尾音，玩味喊道：“……萝图？”
见斑驳碎影都阻挡不了他眸中酿有明意，漆雕檀冷僻的脸庞顿时沾上几分轻笑，。
“荣幸之至。”她伸手，也回了一句。
奏乐随时会改变，两人与狼共舞却没给对方一丝错误。
“这不是继承人江临琛吗？我看到他竟然跟萝图在一起跳舞……我靠。”
“我们还在猜萝图跟谁跳舞，江临琛跟谁跳舞，没想到这两位破次元在一起跳了，难不成这两人有戏？掌权人也有意撮合他们？”
“陈CEO不在，不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啧啧啧。”
……
众人分析不断，这些传闻自然转到漆雕檀耳中，她下意识去寻找陈讼，同时有一道猜想开始浮出水面。
很有可能，陈讼是找孟楠筱，他一直都想借由舞会结束这件事情好彻底压垮乔高管，同时灭掉一些藏在暗处的蚂蚁们。
舞会有直播展示，很大程度为了张扬万花筒的地位跟收集情绪。
万花筒不能因为棱镜失控而暂停喂养，自己清楚无论哪种都是严重损害利益，至于这套能玩多久？那便不得而知，但产生的利润短期也足以眯眼。
万花筒必须通过舞会解决完负面影响，同时又爱上这种愤恨的肥料。
旋转时刻，漆雕檀没想到看到陈百川成了服务员与医生柯淮在交谈，同时玻璃外巨型棱镜不断冲击而来，她眨了一下眼睛，又消失了。
“还走神？”沈鱼殊声音在耳旁响起，“快到下个步骤了。”
漆雕檀注意到他们躯体差点紧贴，旋律的小高潮同众人哄闹一同落在他们身上，仿佛下一秒心跳就能隔着皮肤传导，这些行动在外人看来亲密。
“下个步骤出神的话，代价很可能是头身分离。”他用最有礼的表情，吐出柔和语气，话语中蕴含轻佻。
她轻微踏步，“一起死还挺浪漫的。”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说。”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懂，”漆雕檀笑说，“老师没教。”
“……”
他盯着她，“[图书馆]可以看，没教我给你看。”
突然提起技能，她觉得对方已经发现身份暴露的原因了，只是他没有多余神情裸露，永远是那一副笑意，充斥着距离感。
“你知道了？”
“是啊。”
他并没解释，漆雕檀猜到一二，但也只是兴趣，并无多大用处，也不再深究。
沈鱼殊作为执政官还在棱镜模组作为守秘人，自然是比调查员更能掌控骰子，只要守秘人还能联系界面，他们的骰子便不会失效，这也是漆雕檀的猜想证据。
她闲得无聊翻论坛，翻到远古字数才找到这一条消息，似乎还是在古建筑的模组中，前辈死后发掘。
根据规则，调查员不会作为守秘人，除非特殊原因经过教务处教授下允许才可以，也仅是一个模组，限制诸多。
漆雕檀见他在棱镜失控状态、骰子被严重干扰还能利用，才有了这一番想法。可当时她说出守秘人后，对方看样子在想其他原因。
委员的调性就是怀疑内奸，他们的内斗严重，就连这次当守秘人她充满怀疑，成为了守秘人还用调查员身份？
有秘密。规则上说是守秘人不能变为调查员，而不是任职守秘人的调查员不能重新当守秘人，语言空子可以钻，可平常人谁想到？
两人趁着舞会氛围逐步攀升随意聊，针锋相对遍布，只是一副好好相谈模样，倒是给了别人产生误会，旋律逐渐攀升中，舞会中心的两人拉近又远离，拉扯感配上他们本身莫名的羁绊感更带劲。
“哎，你儿子竟然跟萝图一起跳舞，你儿子一向不喜欢舞会，怎么这次就来了，有情况啊？”
肥胖中年男子举酒杯对着刚回来的陈讼，指了指那对舞伴，见他神色不佳，更加来趣了。
“不知道，但我这个儿子从来不学无术，所以不太可能。”陈讼并不想他人在这一点打趣。
刚才执法队说有人溜进来，并且一直往真正的棱镜控制室走，陈讼感到不对劲，除了他跟已经被抓的调查员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不想最后关头被破坏，他立刻找人。
要是调查员他不怕，他发现这些调查员精神很容易控制。
另一位高管没听到话中含义，“怎么不可能，萝图是你得力干将，更难的是董事会也认可的存在，而你的儿子将来会继承你的位置，到时候成就一番事业。”
“对对对，公司内部的人也更加放心。”肥胖中年男子是这个意思。
乔高管此时看过来，讽刺说道：“成不成是你们能说的吗？倒不如想想该如何抱住自己的身份。”
这话明显是恶心陈讼，其他人心知肚明不敢说话，连忙撤离战场。
“跟我儿子联手？”陈讼见没人，也就放开来讲，“我倒是没见过敢跟董事会对着干，怎么惩罚还不够？”
“你绑了孟楠筱我也没见过，至于惩罚……反正董事会那群棱镜人不会在乎的，我又没干什么，一点小惩罚不足为据。”
乔高管的确有资本跟陈讼对着干，他能力甚至比陈讼还好，风评也比陈讼好多了，董事会经常表扬他，还会赋予一部分的实权。
他见陈讼吃瘪，主动将话题移到孟楠筱，“那件事情处理好了？还来讽刺我。”
“很快了。”陈讼眼神暗示执法队去处理。
乔高管注意到这一幕，喝酒，揣摩出一中事件处理很棘手，不然陈讼应该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
“很快？说法不准确啊，到时候董事会追责起来啊……”他盯着执法队的方向。
孟楠筱被绑是费家那小子干的，他脱离行动始终让自己不爽。
如今舆论完全发酵，他们的公关无法占据上风，万花筒公司的直播也是一边倒，棱镜无法摄取这种积极方面的愤怒，逐渐枯竭癫狂。
本来趁最后洗牌的机会换取控制棱镜，可惜已经失控，实在不行操控局面，收割的粮食喂给棱镜。这是万花筒高层不言的计划。
只是他们忘记了，群体情绪这种东西从来不能够控制，也别妄想凌驾于人类之上。
“那又关你什么事情？”陈讼正在头疼处理孟楠筱。
费削早点绑了孟楠筱就好，现在绑来孟楠筱是个愚蠢的选择，舆论都推导出他绑的。
一中那边在抗议自己，大部分老师跟领导都要求还学生一个公平。这些人对这四人代表的势力积怨已久。
唯一的办法是利用棱镜重启，这些问题迎刃而解。
他视线转移到舞会上，见到乔郝跟陈茜森，先扫去烦恼，能嘲笑乔高管就必须嘲笑：
“这不是你儿子跟陈家女儿吗？”
他明白乔高管是不满他儿子带人出现在舞会上，尤其是现场直播，即便只直播一小处，也很有可能把他们录进去。
说好听点叫没头脑，说坏处是脑残，他家就培养出这种孩子，说出来都笑话。
以及费削是他儿子的朋友，还坏了好事，简直没用。
“待会我去管教管教，”乔高管整理着装，准备离开，“直播那块就不让它录到。”
陈讼大致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看了一眼茶水中的倒影，上面泡着一只饥肠辘辘的怪物，很快就要掀翻水面，破裂杯壁。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他们不为人知中打造了争夺大赛，为了共同利益。
另一边，陆陆续续有人晕倒，柯淮很忙。
当然做坏事他也干，乔郝跟陈茜森的跳舞就是他派李撤做的，这人做事情到很快，柯淮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促使他们两人跳舞，但结果呈现就好。
“医生，医生我现在头好晕，但是我感觉又没怎么晕了。”
“医生我感觉我腿断了，但是我腿没断是怎么一回事？”
“医生我梦到我怀孕了可是我是男的啊，你说男的也可以怀孕吗？那我为什么会做怀孕梦啊？”
……
柯淮：“……”
此时十分希望我是庸医被抓去监狱，而不是在这里听你们叽里呱啦。
不过他的确算半个庸医，骰子没用，凭借本能处理，严重点他可能把对方治死，问题方面他也从来不回答，大家都叫他哑巴医生。
这样挺好，起码他不会被怀疑内奸赶出去。
没有病人时，柯淮偷摸溜走，走廊被执法队抓住询问，他利用那嘴直接拿下执法大哥的信任。转角处遇见特别熟悉的大鹅，绿豆般的小眼搭配歪头。
柯淮：“……”
大鹅：“……”
真是巧了。
柯淮立刻抓鹅头，“去哪？”
“关你屁事，快把我放下来。”
柯淮不放被啄了一口，疼得叫声贯穿云端，执法队大哥探头，说自己撞墙才躲过事情败露。
“看来你进化了。”他说了一句就走。
突然转过身子看到大鹅不停走，脑子不太好，成了一个转圈圈的傻鹅。
“果然，我就说她也有副作用，”他是记忆力不好，用便签才能记住，“智障鹅哈哈哈哈哈哈。”
哈太高兴，给鹅听到了，大红尖嘴朝着他的腿咬，疼到柯淮从来没用跑过这么快的速度，一下子到达目的地。
打开盒子，黑斗篷盖着孟楠筱的脸庞，她身上的绳子没有松绑，整个身躯挤在狭小区间。
见到光明后，她动了，慢慢张开眼睛，看到是熟悉的人松了一口气。
费削绑架自己时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怕自己彻底出不了，见到是万花筒后更加死心。她听说过万花筒私底下参与贩卖人口，前段时间的沙漠小镇就是爆出这类事件。
安心的是，万花筒并没有对自己怎么样，费削绑架是计划上的失败，自己被耽搁在此。
好的是她见到了姐姐的朋友，她得救了。
柯淮扶起摇摇晃晃的孟楠筱，她脸色苍白，走路都不稳，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精神状态萎靡。
他一开始没找到，这条路是第二次来，通过漆雕檀的提醒才发现这个盒子。其实陈百川也有提醒，很模糊，他找到孟楠筱才知道其中的含义。
柯淮想说，提醒的好，下次别提醒了。
过一会，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人多。柯淮猜很可能是陈百川，敢在舞会进行中到处跑，还没被抓住，也只有上了黑名单的陈百川。
果不其然，陈百川跑过来，撞到柯淮背影后疑惑一瞬间消失，他跟着柯淮脚步，而柯淮带着孟楠筱去找厕所。
遇事不决找厕所，调查员的安心之地。
有非常大的可能遇到同行在翻找垃圾堆，同行们主打一个尊老爱幼，逮到中间往死了打，遇到孟楠筱很有可能会怜悯的帮助对方。
陈百川气喘吁吁趴着墙壁来到厕所，他后面已经没人了，盯着柯淮，“你医生不用回舞会？时间这么久了，你不怕被那人打成叛徒绞死？”
柯淮却是关注这人在万花筒到处跑都没被抓住。
“没事，我回不回去都没事。”
“什么？”陈百川没反应过来，眉头一皱。
柯淮意有所指，冷汗与黑影碎碎念无法阻碍他眼中趣味，食指紧贴嘴唇，让他闭嘴聆听，“你听，肖邦《幻想即兴曲》开始了。”
“天太黑了，亮一点，再亮一点才能看到鲜血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