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听她讲完一字一句。
对许是语来说，的确没有料到江霖口中重要的事，竟是她自己的事情。
话落，许是语再次以自己勉强不以为然的微笑去回应他的沉默。
空气继续凝结了几秒钟。
“许是语。”
她抬眼对上他的眸光。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语气轻松，听不出来任何波澜。
许是语有些不明就里，却也点了头。
“1+1等于几？”
“2啊。”
“那你如何证明1加1等于2？”
许是语一瞬间被问住了，她的数学虽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可也绝不是出类拔萃到能头头是道，即便她知道这是陈景润先生证明出来的，但此时此刻也无法说出一二。
他的嘴边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我再换个问题吧。”
许是语不信邪，再一次默认。
“德语只能加三格的介词有哪些？”
“seit, zu, mit, nach, von, aus......”
“好，不用再说了。”男孩轻声笑了笑打断她。
气氛沉静下来，许是语这才意识到什么，有些惊讶地盯着他。
“许是语，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
许是语又想开口为自己当时的难堪辩解两句，江霖却丝毫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不管助教那天问了你什么，也不管你回答的怎么样，跟你的能力好坏没有关系。”他一向喜欢开门见山。
“我能明白你想弄清问题的执着，也相信你有足够的实力，但我还是想说，你是组长没错，可我们是一个团队。你有责任，我也有。”他语气缓下，顿了一顿，“还是那句话，有不会的问题可以来找我。”
“当然，我也不是说，我对这门课学得有多么厉害，而是我希望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能一起解决。”
许是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在意和他的距离，所以时刻害怕和他的差距，这样只会更加放大自己的缺点和自卑，到头来无非是与自我较劲罢了。
或许江霖是个骄傲的人，可他不是一个在她面前骄傲的人。
江霖伸出的手，从来不是出于他的傲慢和炫耀。
许是语眼眶有些发热。
“说明白了？那现在说说你为什么躲着我？”他语气变得有些强势。
许是语承认此时在他面前像一个透明人。
可面对他莫名的盘问，她还是撑着胆子冲锋陷阵，“我没有。”
“那为什么中午不和我吃饭？”
“我今天满课太忙了。”
“这不该是你躲着我的理由。”
“我没有躲你。”
“你今天第一天来A大上周三的课吗？”
她绝不能投降。
“如果我真的躲着你，晚上我就不会来了。”
江霖闭嘴了。
许是语坦白是坦白，但仍然理直气壮，摆出一种理所应当的高尚姿态。
他闭住眼睛深叹了一口气。
“那是我求着你，你才来的。”
话已至此，江霖的态度就像是仁慈义尽，她上一秒还天真地认为她赢了。
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许是语目光里带着些无奈，游走在他被路灯照亮俊俏的脸。
江霖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听听你想怎么样？”
“明天陪我吃饭。”
……
随着比赛临近，每日早中晚校篮球队都被安排了训练。
许是语为了早日解决掉霸王条款，只好下了课在体育馆门口等江霖。
她不是孤单一个人，门口也有一些其他队员的“家属”等候。
约莫三两分钟，有人陆续从门里走出来，她身边的女孩，一两个洋溢地迎接上去，男生也热情回应，不是摸摸头就是搂搂腰，许是语见状有些尴尬，只好低头假装玩手机。
江霖终于出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李世周。
“哟，小弟妹，你又来啦？”李世周一整个不认生。
什么？弟妹？
许是语尴尬笑笑，庆幸自己脑子反应快，“哪有啊，我是来找江霖要作业的。”
江霖斜睨她一眼没说话。
“江霖，你怎么让人家姑娘大中午不吃饭找你要作业啊。”
被点到的人没吭声，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那行咯，你们聊，我先走了。”李世周识相的很，随即扬长而去。
留下了相见沉默的两个人。
“你怎么不说话？”许是语按耐不住性子，反问道。
“什么作业啊？”江霖顺势而为装疯卖傻起来。
“我那不是解释咱们之间……”
他突然低头弯下腰靠近她脸颊，许是语耳边一热，瞬间静音。
江霖眉眼一弯，慢慢说道，“怎么？当弟妹就这么丢人？”
许是语僵住了身子，站在原地，呼吸好像都变得混乱不清。
“不……不是……”
“既然不丢人，有什么好撒谎的。”
怎么越和他说话越被他牵着走呢！
“江霖！”许是语反应过来喊了他名字一声。
只见他扯唇一笑，起身捏走一跟落在她头发上的彩丝线，随风飘散而去。
有些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
许是语很早赶到了晚课的教室。
江霖那阵给许是语发了消息，表面上说因为自己训练可能会迟到求组长担待一下，实际上为了提供自己与某人的不在场证明。
许是语见到蒋露的那一刻，确实如此。
她正忙着用电脑修改什么，许是语走过去的时候头都没抬一下。
小组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这样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你来了？”蒋露竟然破天荒地打招呼，边说话，边把放在桌上的包拿走，似乎是为许是语的出现挪出空地方。
许是语真的不知道此情此景该说些什么。
“我把PPT发群里了，你看一下。”蒋露面无表情地在电脑上做收尾工作。
“好。”
许是语从群里点开她的文件。
PPT内容精炼，每一部分清晰易懂，排版也美观大方。
蒋露除了为人高调让许是语敬而远之以外，许是语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其他任何的偏见，蒋露的专业课能力在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
“你做的挺好的，很厉害，”许是语又想起之前江霖给她补充过的框架，“不过我觉得可以加一点名词解释。”
在蒋露眼里，许是语的夸奖也同样破天荒。听到建议合理后，蒋露默认了，把自己的座位和电脑都挪到离许是语较近的位置，开始重新修改。
她突然的靠近让许是语有些茫然。
没两分钟她盯着电脑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中午见你们了。”
“啊？”许是语并没听懂。
“你和江霖，汤味居。”
她的话像是引爆炸药的火焰，许是语皮肤一紧，头脑瞬间有些空白。
“你也在？没看见你啊？”许是语抿起微笑，却僵在脸上。
蒋露自然地撩了撩头发，头也不回地看着屏幕，轻描淡写地说道：“嗯，我跟我朋友吃饭，中午食堂人太多了。”
她好像只是看见了很平常很平常的事情。
许是语清楚知道此刻自己言多必失。
“你们俩谈了？”
许是语呼吸一滞，“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们俩在一起了，也是，以江霖那种性格，在一起会官宣的。”她嘴角挑了挑，干脆地关掉ppt编辑，“好了，我把重改的发群里了。”
“没别的意思，我就问问。”说完，她付诸一笑。
椅子再次挪回了原位。
像一阵莅临的雷声。
而后蒋露起身拿着杯子往教室后面走去，身影越来越远。
许是语不懂蒋露的话是什么意思。
早听安朵说过，蒋露无论是在艺术团还是在学院里，性格开朗，人缘一直很好。可她对蒋露的了解少之又少，甚至算不上同学，如果不是这次选修课的机会，恐怕这辈子也只是听过名字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了。
她更不知道蒋露和江霖平日的渊源又是如何，也始终不明白蒋露试探她的意义。
刚才简短的对话里许是语还是紧张了。
她深知自己不该紧张，甚至没有任何理由紧张。
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蒋露的疑问都不是一种礼貌对待，许是语的愤懑来得有些后知后觉。
“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许是语还没反应过来，套着一件黑色牛仔外套的江霖放下手里的东西已经坐到了她旁边。
“别关心我了，我好得很。”不知为何，许是语见到他的一面起，心里泛出一丝幽怨。
“我还以为我来的挺晚了，怎么咱小组都没人。”
“我不是人？”
江霖被逗笑。
“不是，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是语也被气笑了，逐渐放松下来。
约莫五分钟，周教授进班后点开黑板上的屏幕，蒋露回来了，朝江霖打招呼的脸上挂着微笑，而宋南知临近上课才风尘仆仆地赶来。
许是语也打了个招呼。
一堂课平安无事，期间江霖也没有和她说任何悄悄话，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
课后，宋南知似乎有个人的私事，提前给许是语在微信上发了消息后，再次早早离开。
江霖收拾东西的动作却很慢，他在等她。
而显然蒋露在等他。
许是语见状，先发制人。
“蒋露，今天老师讲了新东西，咱们也加进ppt里吧。你着急回宿舍吗？”
江霖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许是语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没有轻举妄动，仍赖在座位上，假装手机里有事，忙着低头打字。
蒋露满是疑惑，于是瞥了一眼一动未动的江霖，“江霖，今天讲得很重要？需要写吗？”
他被问傻眼了，一时拿不定主意，迅速扫了一眼面露坚定的许是语后，朝蒋露点点头，“写呗。”
蒋露不情愿地从包里再次拿出了电脑。
“江霖，你要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回去之后记得把今天内容纲要整理出来，发给我。”
许是语赶人的理由正常且无可厚非，让人一时无法辩驳。
江霖心里清楚，许是语从来没有这堂课后整理笔记的习惯，但他还是收拾了东西。
蒋露没想到江霖那么听话，眼下许是语已把话说满，如果这时也着急地走反而倒显得她过于主动。
她无奈只好留下来了。
蒋露打开电脑，甚至都没有坐下，半弯着身子支在桌子上，似乎想快点完事。
许是语对着今天所记录的笔记，一手指在屏幕上跟她商量起来。
教室里逐渐人越来越少。
加完最后一句话，蒋露把PPT点了保存。
许是语也低头整理桌子上自己的笔记和平板。
“你好像很了解他？”
蒋露的动作慢下来，似乎被许是语开展的话题勾起了兴致，她没有选择回避。
“我跟他呀，老朋友了。”
她嘴角一提继续揶揄道，“怎么？你对他感兴趣？我听说在咱们学校，追他的人可不少。”
许是语没有回应。
蒋露却以为是许是语露了怯。
“我上个月刚参加完咱们市马拉松青年组采访，好多人都对自己成绩不满意。”
许是语继续沉默。
“我也能理解，毕竟最后的赢家只是凤毛麟角。”
她见许是语没有吭声，对牛弹琴一般，自觉无趣，之后谁都没再说话。
许是语最后拉上挎包的拉链，与她对视了一眼。
“我觉得不是所有人参加比赛都是为了获奖的。”
对许是语来说，的确没有料到江霖口中重要的事，竟是她自己的事情。
话落，许是语再次以自己勉强不以为然的微笑去回应他的沉默。
空气继续凝结了几秒钟。
“许是语。”
她抬眼对上他的眸光。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语气轻松，听不出来任何波澜。
许是语有些不明就里，却也点了头。
“1+1等于几？”
“2啊。”
“那你如何证明1加1等于2？”
许是语一瞬间被问住了，她的数学虽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可也绝不是出类拔萃到能头头是道，即便她知道这是陈景润先生证明出来的，但此时此刻也无法说出一二。
他的嘴边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我再换个问题吧。”
许是语不信邪，再一次默认。
“德语只能加三格的介词有哪些？”
“seit, zu, mit, nach, von, aus......”
“好，不用再说了。”男孩轻声笑了笑打断她。
气氛沉静下来，许是语这才意识到什么，有些惊讶地盯着他。
“许是语，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
许是语又想开口为自己当时的难堪辩解两句，江霖却丝毫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不管助教那天问了你什么，也不管你回答的怎么样，跟你的能力好坏没有关系。”他一向喜欢开门见山。
“我能明白你想弄清问题的执着，也相信你有足够的实力，但我还是想说，你是组长没错，可我们是一个团队。你有责任，我也有。”他语气缓下，顿了一顿，“还是那句话，有不会的问题可以来找我。”
“当然，我也不是说，我对这门课学得有多么厉害，而是我希望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能一起解决。”
许是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在意和他的距离，所以时刻害怕和他的差距，这样只会更加放大自己的缺点和自卑，到头来无非是与自我较劲罢了。
或许江霖是个骄傲的人，可他不是一个在她面前骄傲的人。
江霖伸出的手，从来不是出于他的傲慢和炫耀。
许是语眼眶有些发热。
“说明白了？那现在说说你为什么躲着我？”他语气变得有些强势。
许是语承认此时在他面前像一个透明人。
可面对他莫名的盘问，她还是撑着胆子冲锋陷阵，“我没有。”
“那为什么中午不和我吃饭？”
“我今天满课太忙了。”
“这不该是你躲着我的理由。”
“我没有躲你。”
“你今天第一天来A大上周三的课吗？”
她绝不能投降。
“如果我真的躲着你，晚上我就不会来了。”
江霖闭嘴了。
许是语坦白是坦白，但仍然理直气壮，摆出一种理所应当的高尚姿态。
他闭住眼睛深叹了一口气。
“那是我求着你，你才来的。”
话已至此，江霖的态度就像是仁慈义尽，她上一秒还天真地认为她赢了。
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许是语目光里带着些无奈，游走在他被路灯照亮俊俏的脸。
江霖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听听你想怎么样？”
“明天陪我吃饭。”
……
随着比赛临近，每日早中晚校篮球队都被安排了训练。
许是语为了早日解决掉霸王条款，只好下了课在体育馆门口等江霖。
她不是孤单一个人，门口也有一些其他队员的“家属”等候。
约莫三两分钟，有人陆续从门里走出来，她身边的女孩，一两个洋溢地迎接上去，男生也热情回应，不是摸摸头就是搂搂腰，许是语见状有些尴尬，只好低头假装玩手机。
江霖终于出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李世周。
“哟，小弟妹，你又来啦？”李世周一整个不认生。
什么？弟妹？
许是语尴尬笑笑，庆幸自己脑子反应快，“哪有啊，我是来找江霖要作业的。”
江霖斜睨她一眼没说话。
“江霖，你怎么让人家姑娘大中午不吃饭找你要作业啊。”
被点到的人没吭声，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那行咯，你们聊，我先走了。”李世周识相的很，随即扬长而去。
留下了相见沉默的两个人。
“你怎么不说话？”许是语按耐不住性子，反问道。
“什么作业啊？”江霖顺势而为装疯卖傻起来。
“我那不是解释咱们之间……”
他突然低头弯下腰靠近她脸颊，许是语耳边一热，瞬间静音。
江霖眉眼一弯，慢慢说道，“怎么？当弟妹就这么丢人？”
许是语僵住了身子，站在原地，呼吸好像都变得混乱不清。
“不……不是……”
“既然不丢人，有什么好撒谎的。”
怎么越和他说话越被他牵着走呢！
“江霖！”许是语反应过来喊了他名字一声。
只见他扯唇一笑，起身捏走一跟落在她头发上的彩丝线，随风飘散而去。
有些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
许是语很早赶到了晚课的教室。
江霖那阵给许是语发了消息，表面上说因为自己训练可能会迟到求组长担待一下，实际上为了提供自己与某人的不在场证明。
许是语见到蒋露的那一刻，确实如此。
她正忙着用电脑修改什么，许是语走过去的时候头都没抬一下。
小组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这样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你来了？”蒋露竟然破天荒地打招呼，边说话，边把放在桌上的包拿走，似乎是为许是语的出现挪出空地方。
许是语真的不知道此情此景该说些什么。
“我把PPT发群里了，你看一下。”蒋露面无表情地在电脑上做收尾工作。
“好。”
许是语从群里点开她的文件。
PPT内容精炼，每一部分清晰易懂，排版也美观大方。
蒋露除了为人高调让许是语敬而远之以外，许是语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其他任何的偏见，蒋露的专业课能力在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
“你做的挺好的，很厉害，”许是语又想起之前江霖给她补充过的框架，“不过我觉得可以加一点名词解释。”
在蒋露眼里，许是语的夸奖也同样破天荒。听到建议合理后，蒋露默认了，把自己的座位和电脑都挪到离许是语较近的位置，开始重新修改。
她突然的靠近让许是语有些茫然。
没两分钟她盯着电脑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中午见你们了。”
“啊？”许是语并没听懂。
“你和江霖，汤味居。”
她的话像是引爆炸药的火焰，许是语皮肤一紧，头脑瞬间有些空白。
“你也在？没看见你啊？”许是语抿起微笑，却僵在脸上。
蒋露自然地撩了撩头发，头也不回地看着屏幕，轻描淡写地说道：“嗯，我跟我朋友吃饭，中午食堂人太多了。”
她好像只是看见了很平常很平常的事情。
许是语清楚知道此刻自己言多必失。
“你们俩谈了？”
许是语呼吸一滞，“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们俩在一起了，也是，以江霖那种性格，在一起会官宣的。”她嘴角挑了挑，干脆地关掉ppt编辑，“好了，我把重改的发群里了。”
“没别的意思，我就问问。”说完，她付诸一笑。
椅子再次挪回了原位。
像一阵莅临的雷声。
而后蒋露起身拿着杯子往教室后面走去，身影越来越远。
许是语不懂蒋露的话是什么意思。
早听安朵说过，蒋露无论是在艺术团还是在学院里，性格开朗，人缘一直很好。可她对蒋露的了解少之又少，甚至算不上同学，如果不是这次选修课的机会，恐怕这辈子也只是听过名字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了。
她更不知道蒋露和江霖平日的渊源又是如何，也始终不明白蒋露试探她的意义。
刚才简短的对话里许是语还是紧张了。
她深知自己不该紧张，甚至没有任何理由紧张。
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蒋露的疑问都不是一种礼貌对待，许是语的愤懑来得有些后知后觉。
“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许是语还没反应过来，套着一件黑色牛仔外套的江霖放下手里的东西已经坐到了她旁边。
“别关心我了，我好得很。”不知为何，许是语见到他的一面起，心里泛出一丝幽怨。
“我还以为我来的挺晚了，怎么咱小组都没人。”
“我不是人？”
江霖被逗笑。
“不是，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是语也被气笑了，逐渐放松下来。
约莫五分钟，周教授进班后点开黑板上的屏幕，蒋露回来了，朝江霖打招呼的脸上挂着微笑，而宋南知临近上课才风尘仆仆地赶来。
许是语也打了个招呼。
一堂课平安无事，期间江霖也没有和她说任何悄悄话，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
课后，宋南知似乎有个人的私事，提前给许是语在微信上发了消息后，再次早早离开。
江霖收拾东西的动作却很慢，他在等她。
而显然蒋露在等他。
许是语见状，先发制人。
“蒋露，今天老师讲了新东西，咱们也加进ppt里吧。你着急回宿舍吗？”
江霖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许是语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没有轻举妄动，仍赖在座位上，假装手机里有事，忙着低头打字。
蒋露满是疑惑，于是瞥了一眼一动未动的江霖，“江霖，今天讲得很重要？需要写吗？”
他被问傻眼了，一时拿不定主意，迅速扫了一眼面露坚定的许是语后，朝蒋露点点头，“写呗。”
蒋露不情愿地从包里再次拿出了电脑。
“江霖，你要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回去之后记得把今天内容纲要整理出来，发给我。”
许是语赶人的理由正常且无可厚非，让人一时无法辩驳。
江霖心里清楚，许是语从来没有这堂课后整理笔记的习惯，但他还是收拾了东西。
蒋露没想到江霖那么听话，眼下许是语已把话说满，如果这时也着急地走反而倒显得她过于主动。
她无奈只好留下来了。
蒋露打开电脑，甚至都没有坐下，半弯着身子支在桌子上，似乎想快点完事。
许是语对着今天所记录的笔记，一手指在屏幕上跟她商量起来。
教室里逐渐人越来越少。
加完最后一句话，蒋露把PPT点了保存。
许是语也低头整理桌子上自己的笔记和平板。
“你好像很了解他？”
蒋露的动作慢下来，似乎被许是语开展的话题勾起了兴致，她没有选择回避。
“我跟他呀，老朋友了。”
她嘴角一提继续揶揄道，“怎么？你对他感兴趣？我听说在咱们学校，追他的人可不少。”
许是语没有回应。
蒋露却以为是许是语露了怯。
“我上个月刚参加完咱们市马拉松青年组采访，好多人都对自己成绩不满意。”
许是语继续沉默。
“我也能理解，毕竟最后的赢家只是凤毛麟角。”
她见许是语没有吭声，对牛弹琴一般，自觉无趣，之后谁都没再说话。
许是语最后拉上挎包的拉链，与她对视了一眼。
“我觉得不是所有人参加比赛都是为了获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