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顾楠冰揉揉眼睛，半迷糊地说道：“姐姐，到家了啊。”
“那我也先走了。我妹妹弟弟都困得不行了。”顾楠清对周建红微微点头，也准备走了。
周建红跺脚道：“我害怕，而且我忘了怎么回去了。所以……”
这……
顾楠清看着已经走到半山上的李中华，揉揉眉头，将小林子交给顾楠冰，吩咐她：“抱着小林子回家，先睡觉，我送周知青回去，就回来。”
顾楠冰打个哈欠接过小林子。
顾楠清看她走远，转身问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这次来寨子，还因为我妈说小时候就给我和李中华哥哥定了娃娃亲，我想来看看他。但是，你看他总不理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周建红低了头，扭着衣服角，一脸害羞状。
娃娃亲？
顾楠清心里咯噔一声，随即她冷笑道：“那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李中华吧。”
“但是我发现寨子里的姑娘，他只跟你说话。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但是寨子里人都说你……”
周建红忽然抬起了头，眼泪汪汪。
顾楠清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清白的。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真是妄自她还想着看在陈知青的份上，送她回去。这下，她也不想理她了。
四周安静下来。顾楠清忽然听见大树后有人的呼吸声，她冷笑两声，扭头就走。
这周建红很茶。
周建红看着顾楠清远去的背影，跺跺脚，回头对大树后面的人说道：“你说的是对的。”
小胖子和顾楠玉走出来。
顾楠玉咬牙切齿说道：“她很凶的。谁敢说她就会被打。我都挨过她两巴掌，她还打过我奶、我爸……”
那么凶悍啊……
那就一辈子都留在这个山寨里吧。
明年我们都走了，问题也就解决了。回到京市，见不着面了，李中华自然就忘了她。现在她要做的，只是给李中华留下好的印象。
周建红望着顾楠清背影若有所思。
顾楠清一门心思在想明天的拖车，在纸上画了好几个图，又重新计算了比例，算正确后才停下笔来。
第二天一早，她把小林子背在身上，带着顾楠冰就去了神庙。
放下小林子，她拿出图纸给李文礼看。
李文礼递给刘景山，刘景山递给彭莫兰。大家只见图纸干干净净，计算正确不说，画的结构非常到位，和一个工程师画的不相上下。
“你学过？”刘景山拿出笔试着推算，发现都是正确的。
在数学上，他是十分相信顾楠清的能力。但是没人教她画工程图啊。
“我这几个月见李爷爷和刘叔你们画的图，我回家比划着画过。这图也就是上下左右四面结构剖析，然后把数据标准清楚，很简单的。”
很简单的……
可是很多大学生都未必有她画的好啊。
“我姐可是寨子里的天才。”顾楠冰伸头来一句。
惹得大家都笑了，天才过目不忘，动手能力强，这不是很正常吗？加上他们时不时给她开一下小灶……
“那里，还是李爷爷、刘叔、彭阿姨教授的好，我学的多一点而已。我每天回家睡前都会回想今天学过的东西，第二天早上都会再记忆一遍。”顾楠清谦虚地说道。
“阿清能那么厉害，除了十分的勤奋，不是你们三位的功劳不是？”刘东升逗着小林子，接过话来。
“就是，爷爷你教过的学生中没她那么勤奋的吧。”李中华在白背心外面套上一件白衬衫，问道，“爷爷，你的信还要加什么不？”
李文礼乐的笑开了花，决定在信中也提一下顾楠清。
“有有有。等我加一句话。”李文礼走回桌子，拿起钢笔加了一句话后封了信封，交给了李中华，“你给陈敬民说，我发现了一个人才，写在信里了，让他想想办法。”
李中华挑了挑眉，小声道：“爷爷，阿清负担很重的。除非彭敏阿姨肯帮忙。”
李文礼皱了眉头，都写信里了，先提一下再说吧：“是我思虑不周。不过先这样，没那么快有消息的。我们再看看。”
“嗯。”李中华嗯了一声，却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李中华和顾楠清赶到寨子的大坝子的时候，族长、队长、周建红和陈知青都在等他们了。
周建红看了一眼两人，故意小声问陈知青：“他们两什么关系啊？每天都在一起。”
声音虽小，但是大家都听见了。
这几个月以来，大家光顾想着小林子小，挺可怜，倒是没想别的方面。这会被周知青一提，顿时也觉得有几分不妥当来。
这人是不长记性的吗？
顾楠清有些生气看过去。
好犀利的目光，根本不像一个村姑所有。
周建红心里疙瘩一下，再看向李中华。
不看还好点，一看李中华，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将她冻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说错话了，看来以后还要小心才是。
陈知青有意帮顾楠清说话，所以笑了：“彭老师帮阿清照看小林子，阿清每天总得去接送一下，是正常的。”
“彭阿姨说她喜欢小林子，准备收为义子，还想请哈尼族长、李队长到时候去做个见证。”李中华对族长微微弯腰敬礼。
这倒是好事。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顾老宅那边又不管顾二家这几个孩子，靠顾楠清一个大姑娘，总是很难的。
哈尼族长捋着仅有的几根白胡子，点头。
队长却皱着眉头：“只怕顾家不同意啊。”
“队长，我们家户口都是单独的。”顾楠清忽然说道。
当初顾老二被赶出来的时候，单独修了屋子，寨子里统计的时候是按照单独一户人家一户人家报的户口。
所以顾楠清在给她阿妈销户的时候，看见是单独的户口，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了。
她其实也有这种打算，本来想等一段时间，再看看的。没想到李中华忽然提出来。
周建红的脸顿时就黑了。
“这主意不错。我们也都很喜欢小林子。有人收养，阿清也能减少点负担。”陈知青高兴起来。
他们几个知青私下都讨论过，阿清都十六了，这样带着小林子，还有顾楠冰，肯定没人敢娶她。大家都非常惋惜这么一个女孩子。
为什么大家都帮着顾楠清说话？一个村姑而已。周建红想不明白。
几个人坐在马车上，摇啊摇，说着话。
顾楠清有意岔开这个话题，便拿出图纸说道：“我们加一个这样的斗车，就可以把铁牛变成拉货物的。”
陈知青早在电话里就联系好了机械厂，一下车就直奔机械厂。
机械厂厂长亲自接待了他们，谈好价格，把他们带到厂里扔给了主任。
而哈尼族长和队长则去农机站领取已经学会怎么开铁牛的哈尼的孙子哈强。
在机械厂里，顾楠清看见熟悉的零件忍住激动，将图纸暂开给主任他们讲解起来。
“我的天啦，你们请的这个工程师真的很牛。这图纸画的真心不错。”车间主任夸着。
“我们那几个老师画的。我们是他们的学生。”顾楠清不敢说是自己画的，这年头枪打出头鸟她还是懂得。
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维持着身份。
大家都知道威安县城出来“五//七干校”外，下面的几个乡还有几个特别有本事的京市教授拖家带口地在牛棚呆了十来年了。
如果说这几张图纸出自那几位，自然是可信的。
于是，主任根本没有怀疑，直接就让干。
顾楠清用笔飞快在钢板上画出图形，用切割机切开钢板和角钢，指挥李中华和厂里派给他们帮忙的一个焊接工人，先做出一个三角架做底座，加上一根长轴，设计成可靠坚固的底盘，再这样那样的做着。
顾楠清虽然没操作过这些顾老的机器，但是她理论知识学得不错，加上以前都是亲手制作机甲，在这些上面举一反三运用起来非常熟稔。
主任来看了好几次，只是感叹果然不一样，就算是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人家依然带出来了这么厉害年轻的徒弟。
本来还看的兴致勃勃的周建红，心里很不是滋味，脸越来越黑。
陈知青只当她记着去探望外公，她们还有买轮胎的任务，便拉着她先走了。
一路上，周建红不停追问起来。
“堂姐，那个顾楠清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周建红问道。
“她身世可怜，是寨子里最勤奋的天才。大家都喜欢她，除了顾老宅那边。”陈知青说道。
“也不知道是真天才还是假天才。”周建红嘀咕着。
“哪还有假的。我们亲自教她的。”陈知青说道。
陈知青忽然又看向周建红说：“你还是离顾家老宅那边的人远点好点，他们思想狭隘，心胸也不开豁。连小林子那么小的孩子都容不下，可想而知。”
“可是，堂姐，我怎么听说顾楠清以前不是这个性格。是她阿妈去世后才变成这样的。你不觉得奇怪吗？”周建红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说，“会不会是被人附身了？”
陈知青上下打量周建红一番，才说道：“但凡家中经历过大的变故，人的性格多多少少会受到一点影响。这都是正常的。周建红，你是我唯一的堂妹，你好歹也是京市来的人，思想觉悟要高过大家才对啊。*主席说过，破除封建迷信，改变命运。你这都是想的什么啊。这次是跟我说就行了，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了啊。”
“那我也先走了。我妹妹弟弟都困得不行了。”顾楠清对周建红微微点头，也准备走了。
周建红跺脚道：“我害怕，而且我忘了怎么回去了。所以……”
这……
顾楠清看着已经走到半山上的李中华，揉揉眉头，将小林子交给顾楠冰，吩咐她：“抱着小林子回家，先睡觉，我送周知青回去，就回来。”
顾楠冰打个哈欠接过小林子。
顾楠清看她走远，转身问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这次来寨子，还因为我妈说小时候就给我和李中华哥哥定了娃娃亲，我想来看看他。但是，你看他总不理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周建红低了头，扭着衣服角，一脸害羞状。
娃娃亲？
顾楠清心里咯噔一声，随即她冷笑道：“那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李中华吧。”
“但是我发现寨子里的姑娘，他只跟你说话。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但是寨子里人都说你……”
周建红忽然抬起了头，眼泪汪汪。
顾楠清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清白的。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真是妄自她还想着看在陈知青的份上，送她回去。这下，她也不想理她了。
四周安静下来。顾楠清忽然听见大树后有人的呼吸声，她冷笑两声，扭头就走。
这周建红很茶。
周建红看着顾楠清远去的背影，跺跺脚，回头对大树后面的人说道：“你说的是对的。”
小胖子和顾楠玉走出来。
顾楠玉咬牙切齿说道：“她很凶的。谁敢说她就会被打。我都挨过她两巴掌，她还打过我奶、我爸……”
那么凶悍啊……
那就一辈子都留在这个山寨里吧。
明年我们都走了，问题也就解决了。回到京市，见不着面了，李中华自然就忘了她。现在她要做的，只是给李中华留下好的印象。
周建红望着顾楠清背影若有所思。
顾楠清一门心思在想明天的拖车，在纸上画了好几个图，又重新计算了比例，算正确后才停下笔来。
第二天一早，她把小林子背在身上，带着顾楠冰就去了神庙。
放下小林子，她拿出图纸给李文礼看。
李文礼递给刘景山，刘景山递给彭莫兰。大家只见图纸干干净净，计算正确不说，画的结构非常到位，和一个工程师画的不相上下。
“你学过？”刘景山拿出笔试着推算，发现都是正确的。
在数学上，他是十分相信顾楠清的能力。但是没人教她画工程图啊。
“我这几个月见李爷爷和刘叔你们画的图，我回家比划着画过。这图也就是上下左右四面结构剖析，然后把数据标准清楚，很简单的。”
很简单的……
可是很多大学生都未必有她画的好啊。
“我姐可是寨子里的天才。”顾楠冰伸头来一句。
惹得大家都笑了，天才过目不忘，动手能力强，这不是很正常吗？加上他们时不时给她开一下小灶……
“那里，还是李爷爷、刘叔、彭阿姨教授的好，我学的多一点而已。我每天回家睡前都会回想今天学过的东西，第二天早上都会再记忆一遍。”顾楠清谦虚地说道。
“阿清能那么厉害，除了十分的勤奋，不是你们三位的功劳不是？”刘东升逗着小林子，接过话来。
“就是，爷爷你教过的学生中没她那么勤奋的吧。”李中华在白背心外面套上一件白衬衫，问道，“爷爷，你的信还要加什么不？”
李文礼乐的笑开了花，决定在信中也提一下顾楠清。
“有有有。等我加一句话。”李文礼走回桌子，拿起钢笔加了一句话后封了信封，交给了李中华，“你给陈敬民说，我发现了一个人才，写在信里了，让他想想办法。”
李中华挑了挑眉，小声道：“爷爷，阿清负担很重的。除非彭敏阿姨肯帮忙。”
李文礼皱了眉头，都写信里了，先提一下再说吧：“是我思虑不周。不过先这样，没那么快有消息的。我们再看看。”
“嗯。”李中华嗯了一声，却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李中华和顾楠清赶到寨子的大坝子的时候，族长、队长、周建红和陈知青都在等他们了。
周建红看了一眼两人，故意小声问陈知青：“他们两什么关系啊？每天都在一起。”
声音虽小，但是大家都听见了。
这几个月以来，大家光顾想着小林子小，挺可怜，倒是没想别的方面。这会被周知青一提，顿时也觉得有几分不妥当来。
这人是不长记性的吗？
顾楠清有些生气看过去。
好犀利的目光，根本不像一个村姑所有。
周建红心里疙瘩一下，再看向李中华。
不看还好点，一看李中华，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将她冻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说错话了，看来以后还要小心才是。
陈知青有意帮顾楠清说话，所以笑了：“彭老师帮阿清照看小林子，阿清每天总得去接送一下，是正常的。”
“彭阿姨说她喜欢小林子，准备收为义子，还想请哈尼族长、李队长到时候去做个见证。”李中华对族长微微弯腰敬礼。
这倒是好事。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顾老宅那边又不管顾二家这几个孩子，靠顾楠清一个大姑娘，总是很难的。
哈尼族长捋着仅有的几根白胡子，点头。
队长却皱着眉头：“只怕顾家不同意啊。”
“队长，我们家户口都是单独的。”顾楠清忽然说道。
当初顾老二被赶出来的时候，单独修了屋子，寨子里统计的时候是按照单独一户人家一户人家报的户口。
所以顾楠清在给她阿妈销户的时候，看见是单独的户口，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了。
她其实也有这种打算，本来想等一段时间，再看看的。没想到李中华忽然提出来。
周建红的脸顿时就黑了。
“这主意不错。我们也都很喜欢小林子。有人收养，阿清也能减少点负担。”陈知青高兴起来。
他们几个知青私下都讨论过，阿清都十六了，这样带着小林子，还有顾楠冰，肯定没人敢娶她。大家都非常惋惜这么一个女孩子。
为什么大家都帮着顾楠清说话？一个村姑而已。周建红想不明白。
几个人坐在马车上，摇啊摇，说着话。
顾楠清有意岔开这个话题，便拿出图纸说道：“我们加一个这样的斗车，就可以把铁牛变成拉货物的。”
陈知青早在电话里就联系好了机械厂，一下车就直奔机械厂。
机械厂厂长亲自接待了他们，谈好价格，把他们带到厂里扔给了主任。
而哈尼族长和队长则去农机站领取已经学会怎么开铁牛的哈尼的孙子哈强。
在机械厂里，顾楠清看见熟悉的零件忍住激动，将图纸暂开给主任他们讲解起来。
“我的天啦，你们请的这个工程师真的很牛。这图纸画的真心不错。”车间主任夸着。
“我们那几个老师画的。我们是他们的学生。”顾楠清不敢说是自己画的，这年头枪打出头鸟她还是懂得。
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维持着身份。
大家都知道威安县城出来“五//七干校”外，下面的几个乡还有几个特别有本事的京市教授拖家带口地在牛棚呆了十来年了。
如果说这几张图纸出自那几位，自然是可信的。
于是，主任根本没有怀疑，直接就让干。
顾楠清用笔飞快在钢板上画出图形，用切割机切开钢板和角钢，指挥李中华和厂里派给他们帮忙的一个焊接工人，先做出一个三角架做底座，加上一根长轴，设计成可靠坚固的底盘，再这样那样的做着。
顾楠清虽然没操作过这些顾老的机器，但是她理论知识学得不错，加上以前都是亲手制作机甲，在这些上面举一反三运用起来非常熟稔。
主任来看了好几次，只是感叹果然不一样，就算是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人家依然带出来了这么厉害年轻的徒弟。
本来还看的兴致勃勃的周建红，心里很不是滋味，脸越来越黑。
陈知青只当她记着去探望外公，她们还有买轮胎的任务，便拉着她先走了。
一路上，周建红不停追问起来。
“堂姐，那个顾楠清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周建红问道。
“她身世可怜，是寨子里最勤奋的天才。大家都喜欢她，除了顾老宅那边。”陈知青说道。
“也不知道是真天才还是假天才。”周建红嘀咕着。
“哪还有假的。我们亲自教她的。”陈知青说道。
陈知青忽然又看向周建红说：“你还是离顾家老宅那边的人远点好点，他们思想狭隘，心胸也不开豁。连小林子那么小的孩子都容不下，可想而知。”
“可是，堂姐，我怎么听说顾楠清以前不是这个性格。是她阿妈去世后才变成这样的。你不觉得奇怪吗？”周建红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说，“会不会是被人附身了？”
陈知青上下打量周建红一番，才说道：“但凡家中经历过大的变故，人的性格多多少少会受到一点影响。这都是正常的。周建红，你是我唯一的堂妹，你好歹也是京市来的人，思想觉悟要高过大家才对啊。*主席说过，破除封建迷信，改变命运。你这都是想的什么啊。这次是跟我说就行了，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