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他侄女专门看着她不给出威安县的。
再说了，顾楠清户口还在这里呢，弟弟妹妹也在这个县城，也就只能在这个县城蹦跶。
这话当然不能给机械厂厂长说了。
而且妹子交代的事也总算有了眉目。
他呵呵笑笑，露出黄黄的牙齿，说道：“我下这里啦。你今天心不在这里啊。”
机械厂厂长回过神来，赶紧撤回刚下的棋说道：“我下错了。张老头，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再赢你一盘才行。”
“来来来。今晚也别走了。我家婆娘烧了牛肉，我们小喝一杯。”张老头此时此刻心情格外愉快，平时从不请客的他也邀请机械厂厂长去了。
今天张老头家很热闹。
不仅仅是红烧了牛肉，还炖了一只鸡。这让机械厂厂长非常满意，也觉得张老头家重视他，特有面子。
而今天张老头在石门寨当知青的儿子张勇也回来了，张老头的妹子一家人也都来了。
顾楠玉得知一会就可以去看看哪些模型，她的任务竟然那么快就能完成。
她高兴地也敬了机械厂厂长两杯酒。
机械厂厂长喝的微熏，眯着眼看了一眼顾楠玉，拍拍张老头的肩膀，笑道：“张老头子，没想到你家还藏了一个大美人啊。”
顾楠玉正是姑娘十八一朵花的年龄，本来就长得不赖，在寨子里就是一朵花。而这一年多在县城工作，不用风吹日晒，加上开始用上雅霜和百雀羚护肤品，脸上的高原红渐渐褪去，变得白嫩了不少。
她有着彝黎族人特有的高鼻梁、深眼窝，长得有几分野性的大眼镜，穿着红色的外套风衣，看起来也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漂亮大姑娘。
张大花心头一动，凑过去说道：“厂长啊，这是我家阿玉，今年刚十八，在供销社工作。有好的小伙子记得介绍介绍。”
顾楠玉听得娇羞地埋了头：“妈！”
自从进了城，顾楠玉便开始学着城里的叫法，不再叫张大花“阿妈”，而是叫“妈”了。
机械厂厂长笑道：“好说好说。我有个侄子在京市读大学呢，改天给你介绍介绍。”
张老头一家人听得目瞪口呆。
张大花顿时摆手：“哎哟喂，我们读书少，那里高攀的上。”
说这话，顾楠玉就有些不高兴了。
在寨子里，知青们和李老师他们上课的时候，她考试也是前几名来的。只是被顾楠清这种天才绝对性压制，显得不突出罢了。
那可是京市啊！京市懂不懂？
想着，她都替她妈着急。
她翘着小嘴不高兴说道：“妈，之前补课的时候，我成绩都不错，可是前几名。”
机械厂厂长听见这个，左右看了看，凑近去神秘兮兮笑道：“你们不知道吧。今年可能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了。我侄子说上面在讨论要恢复高考了。这个机会可不多了。”
大家都知道通过上大学，是进京的最好的机会。会转户口，剩下的就靠自己了。
对于自己的相貌，这一年来，顾楠玉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去京市，她想都不敢想。
忽然就有了机会。
她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双手在桌下使劲抓住了她妈的手。
“这机会估计大家都在抢吧。”张大花被顾楠玉掐的手疼，始终还是有点理智在。
张大兵对这事就清楚多了。
他摆摆手说道：“我可是听说了。就算去了大学，考试一年都起不来的，被退回来的也是大把大把的啊。”
还要考试啊。
顾楠玉有些沮丧。
机械厂厂长打了一个酒嗝，拍拍张大兵的肩膀：“我说张老头。只要孩子不傻，之前成绩不差，这边好好学几个月，进了京市多少机会啊。在学校努力补起来就行了。再说了，进了京市，又不是只有学习一条路。”
对啊！
又不是只有学习一条路！
关键是怎么能进京市不是？
张大兵心头咯的一下，心头计算开了。
这真是一条路啊。到时候说不定全家都能再爬一层楼上去。
只不过这可要多少钱才能搞定啊。
他热情地给机械厂厂长倒了一杯酒，说道：“我们山里人笨，老哥给指条明路。多少钱说说，让我们琢磨琢磨。”
“这事儿啊，说起来就巧了。要说要钱吧，没有几百上千的搞不定。但是，呃……今年就巧了，上面说我们县发明多，能力强。多给了我们县名额。京市四个大学，一个学校一个名额。现在就变成一个大学两个名额。呃……”机械厂厂长这杯酒下肚就彻底有点晕了头。
他摇摇手：“张老头，我们不喝了。”
“对对对！不喝了。我们吃饭吃菜。”张大兵也怕他喝醉了，不好谈事。
吃饭喝酒说事情，自然是要刚刚好就行。
吃完饭，机械厂厂长酒也醒了大半，只觉得还微微有点头晕，不过比起刚才好多了。
张大兵看了一眼顾楠玉，使了个眼神。
顾楠玉摸了摸包里的微型照相机，点点头。
张大兵说道：“这天都快黑了。我送您先回去，那个飞机啥的我们改天再去看。”
机械厂厂长想到之前答应的事情，站起来摇了摇身子，挥着手：“走！今天去！”
不就是看一下模型嘛。
顾楠玉也怕人多太过引人注目。
最后只有张大兵，张勇和顾楠玉跟着过去。
顾楠玉十分谨慎，一路上都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
好在这会大多数人都在家吃饭，或者吃了饭去散步，没人在机械厂里加班。
一行人来到顾楠清他们在机械厂的小加工房里，开门灯一亮，张勇的眼睛也亮了。
我的乖乖！
这就像一个小型的航空模型展厅啊。
他奔过去，站在一架飞机前想伸手摸一下又不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张勇是军事迷。
他从小零花钱可都买手枪模型、书籍去了。
他对着一架五米长三米多高的飞机模型，看来看去，说道：“老爸，这个好像是报纸上说的漂亮国刚做出来的那个隐形战斗机啊。”
张大勇虽然当的是坦克兵，但是对战斗机却并不陌生。国外新型的武器，他在杂志上看过，就是没亲眼见过。
忽然看见一个相似的，一下激动地舍不得离开了。
这什么好像是，这就是！
机械厂厂长得意洋洋地带着张大兵来到一个四米高的火箭模型面前，打个酒嗝说道：“呃……张老头，我没骗你吧。你说那个梁永煌就是睁眼瞎。这么大的火箭，他居然说没有。”
张大兵是当过兵的人，这觉悟高了很多。
他赶紧拉着机械厂厂长出门，然后小声说道：“厂长啊，您看看。这几个孩子搞来搞去，捣鼓出了新武器，这才引起上面重视了啊。上面看中的不是那个薄钢板，也不是新材料，应该是这个隐形战斗机。还有那个是火箭炮啊！”
“啊？！”机械厂厂长这一下酒醒了一大半。
“那梁主任肯定不能对外说这个他看见了，所以故意说不是。”张大兵说道，心里更是埋怨这个厂长笨啊，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就对人说。
厂长这觉悟不行啊。
早知道是这些玩意，他有多远跑多远。
机械厂厂长不是笨人，立刻就想明白了。
他一下冷汗淋漓，两只手抓住张大兵的胳膊：“我……我完了。”
“您别急。这件事您就还是当以前那样，就是不知道是啥就对了。以后也别带人来看了。回家也别提了。放心，我们家绝对不会说的。”张大兵也很紧张啊。
“对！对！对！”机械厂厂长这时是彻底醒了。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车间主任高升的原因了。
而他今天居然还带了三个人来看。
幸好张老头嘴紧，不算是外人。
还好！
还好。
还好……
他自我安慰了一阵，赶紧进门说道：“看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张老头，这可真的不能给别人说啊。”
张大兵自然答应道：“这是当然的。我家里还不放心啊。我是退伍老军人，我侄子也是在服役军人。你放心。”
那是，要不然县政府也不会用张老头啊。
机械厂厂长高高挂起的心总算落了地。
幸好……
几人锁好门，慢吞吞从小门出了机械厂大门，围着机械厂慢吞吞散步。
张大兵笑道：“您老帮我们打听一下那个大学的名额的事呗。我这侄女没啥，就是读书还有几分天赋。这距离开学还有几个月，我找人给她补补，应该不会太差的。”
张勇立刻不满地嘟囔道：“老爸你怎么那么偏心。我才是你儿子好吧。”
张大兵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写的字就狗刨一样，还和人家阿玉妹妹比。滚一边去。”
机械厂厂长看了一眼旁边的妙龄少女，想到刚才那一幕，不由自主说道：“我去打听打听。不过这……”
“这中间的花销肯定不会让您出钱的。只不过您看，我们这种家庭钱不多，如果为难的话，就不要搞了。呵呵……”张大兵笑了。
这察言观色的本事，难怪张老头一个退伍的，能稳稳当当在县政府看门看了几十年。
再说了，顾楠清户口还在这里呢，弟弟妹妹也在这个县城，也就只能在这个县城蹦跶。
这话当然不能给机械厂厂长说了。
而且妹子交代的事也总算有了眉目。
他呵呵笑笑，露出黄黄的牙齿，说道：“我下这里啦。你今天心不在这里啊。”
机械厂厂长回过神来，赶紧撤回刚下的棋说道：“我下错了。张老头，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再赢你一盘才行。”
“来来来。今晚也别走了。我家婆娘烧了牛肉，我们小喝一杯。”张老头此时此刻心情格外愉快，平时从不请客的他也邀请机械厂厂长去了。
今天张老头家很热闹。
不仅仅是红烧了牛肉，还炖了一只鸡。这让机械厂厂长非常满意，也觉得张老头家重视他，特有面子。
而今天张老头在石门寨当知青的儿子张勇也回来了，张老头的妹子一家人也都来了。
顾楠玉得知一会就可以去看看哪些模型，她的任务竟然那么快就能完成。
她高兴地也敬了机械厂厂长两杯酒。
机械厂厂长喝的微熏，眯着眼看了一眼顾楠玉，拍拍张老头的肩膀，笑道：“张老头子，没想到你家还藏了一个大美人啊。”
顾楠玉正是姑娘十八一朵花的年龄，本来就长得不赖，在寨子里就是一朵花。而这一年多在县城工作，不用风吹日晒，加上开始用上雅霜和百雀羚护肤品，脸上的高原红渐渐褪去，变得白嫩了不少。
她有着彝黎族人特有的高鼻梁、深眼窝，长得有几分野性的大眼镜，穿着红色的外套风衣，看起来也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漂亮大姑娘。
张大花心头一动，凑过去说道：“厂长啊，这是我家阿玉，今年刚十八，在供销社工作。有好的小伙子记得介绍介绍。”
顾楠玉听得娇羞地埋了头：“妈！”
自从进了城，顾楠玉便开始学着城里的叫法，不再叫张大花“阿妈”，而是叫“妈”了。
机械厂厂长笑道：“好说好说。我有个侄子在京市读大学呢，改天给你介绍介绍。”
张老头一家人听得目瞪口呆。
张大花顿时摆手：“哎哟喂，我们读书少，那里高攀的上。”
说这话，顾楠玉就有些不高兴了。
在寨子里，知青们和李老师他们上课的时候，她考试也是前几名来的。只是被顾楠清这种天才绝对性压制，显得不突出罢了。
那可是京市啊！京市懂不懂？
想着，她都替她妈着急。
她翘着小嘴不高兴说道：“妈，之前补课的时候，我成绩都不错，可是前几名。”
机械厂厂长听见这个，左右看了看，凑近去神秘兮兮笑道：“你们不知道吧。今年可能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了。我侄子说上面在讨论要恢复高考了。这个机会可不多了。”
大家都知道通过上大学，是进京的最好的机会。会转户口，剩下的就靠自己了。
对于自己的相貌，这一年来，顾楠玉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去京市，她想都不敢想。
忽然就有了机会。
她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双手在桌下使劲抓住了她妈的手。
“这机会估计大家都在抢吧。”张大花被顾楠玉掐的手疼，始终还是有点理智在。
张大兵对这事就清楚多了。
他摆摆手说道：“我可是听说了。就算去了大学，考试一年都起不来的，被退回来的也是大把大把的啊。”
还要考试啊。
顾楠玉有些沮丧。
机械厂厂长打了一个酒嗝，拍拍张大兵的肩膀：“我说张老头。只要孩子不傻，之前成绩不差，这边好好学几个月，进了京市多少机会啊。在学校努力补起来就行了。再说了，进了京市，又不是只有学习一条路。”
对啊！
又不是只有学习一条路！
关键是怎么能进京市不是？
张大兵心头咯的一下，心头计算开了。
这真是一条路啊。到时候说不定全家都能再爬一层楼上去。
只不过这可要多少钱才能搞定啊。
他热情地给机械厂厂长倒了一杯酒，说道：“我们山里人笨，老哥给指条明路。多少钱说说，让我们琢磨琢磨。”
“这事儿啊，说起来就巧了。要说要钱吧，没有几百上千的搞不定。但是，呃……今年就巧了，上面说我们县发明多，能力强。多给了我们县名额。京市四个大学，一个学校一个名额。现在就变成一个大学两个名额。呃……”机械厂厂长这杯酒下肚就彻底有点晕了头。
他摇摇手：“张老头，我们不喝了。”
“对对对！不喝了。我们吃饭吃菜。”张大兵也怕他喝醉了，不好谈事。
吃饭喝酒说事情，自然是要刚刚好就行。
吃完饭，机械厂厂长酒也醒了大半，只觉得还微微有点头晕，不过比起刚才好多了。
张大兵看了一眼顾楠玉，使了个眼神。
顾楠玉摸了摸包里的微型照相机，点点头。
张大兵说道：“这天都快黑了。我送您先回去，那个飞机啥的我们改天再去看。”
机械厂厂长想到之前答应的事情，站起来摇了摇身子，挥着手：“走！今天去！”
不就是看一下模型嘛。
顾楠玉也怕人多太过引人注目。
最后只有张大兵，张勇和顾楠玉跟着过去。
顾楠玉十分谨慎，一路上都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
好在这会大多数人都在家吃饭，或者吃了饭去散步，没人在机械厂里加班。
一行人来到顾楠清他们在机械厂的小加工房里，开门灯一亮，张勇的眼睛也亮了。
我的乖乖！
这就像一个小型的航空模型展厅啊。
他奔过去，站在一架飞机前想伸手摸一下又不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张勇是军事迷。
他从小零花钱可都买手枪模型、书籍去了。
他对着一架五米长三米多高的飞机模型，看来看去，说道：“老爸，这个好像是报纸上说的漂亮国刚做出来的那个隐形战斗机啊。”
张大勇虽然当的是坦克兵，但是对战斗机却并不陌生。国外新型的武器，他在杂志上看过，就是没亲眼见过。
忽然看见一个相似的，一下激动地舍不得离开了。
这什么好像是，这就是！
机械厂厂长得意洋洋地带着张大兵来到一个四米高的火箭模型面前，打个酒嗝说道：“呃……张老头，我没骗你吧。你说那个梁永煌就是睁眼瞎。这么大的火箭，他居然说没有。”
张大兵是当过兵的人，这觉悟高了很多。
他赶紧拉着机械厂厂长出门，然后小声说道：“厂长啊，您看看。这几个孩子搞来搞去，捣鼓出了新武器，这才引起上面重视了啊。上面看中的不是那个薄钢板，也不是新材料，应该是这个隐形战斗机。还有那个是火箭炮啊！”
“啊？！”机械厂厂长这一下酒醒了一大半。
“那梁主任肯定不能对外说这个他看见了，所以故意说不是。”张大兵说道，心里更是埋怨这个厂长笨啊，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就对人说。
厂长这觉悟不行啊。
早知道是这些玩意，他有多远跑多远。
机械厂厂长不是笨人，立刻就想明白了。
他一下冷汗淋漓，两只手抓住张大兵的胳膊：“我……我完了。”
“您别急。这件事您就还是当以前那样，就是不知道是啥就对了。以后也别带人来看了。回家也别提了。放心，我们家绝对不会说的。”张大兵也很紧张啊。
“对！对！对！”机械厂厂长这时是彻底醒了。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车间主任高升的原因了。
而他今天居然还带了三个人来看。
幸好张老头嘴紧，不算是外人。
还好！
还好。
还好……
他自我安慰了一阵，赶紧进门说道：“看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张老头，这可真的不能给别人说啊。”
张大兵自然答应道：“这是当然的。我家里还不放心啊。我是退伍老军人，我侄子也是在服役军人。你放心。”
那是，要不然县政府也不会用张老头啊。
机械厂厂长高高挂起的心总算落了地。
幸好……
几人锁好门，慢吞吞从小门出了机械厂大门，围着机械厂慢吞吞散步。
张大兵笑道：“您老帮我们打听一下那个大学的名额的事呗。我这侄女没啥，就是读书还有几分天赋。这距离开学还有几个月，我找人给她补补，应该不会太差的。”
张勇立刻不满地嘟囔道：“老爸你怎么那么偏心。我才是你儿子好吧。”
张大兵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写的字就狗刨一样，还和人家阿玉妹妹比。滚一边去。”
机械厂厂长看了一眼旁边的妙龄少女，想到刚才那一幕，不由自主说道：“我去打听打听。不过这……”
“这中间的花销肯定不会让您出钱的。只不过您看，我们这种家庭钱不多，如果为难的话，就不要搞了。呵呵……”张大兵笑了。
这察言观色的本事，难怪张老头一个退伍的，能稳稳当当在县政府看门看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