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家主
往生堂，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人走到人生的终章时，生于他方世界前总要经历的事情。这里主要负责操办人的丧仪，让人走的体面的地方。
“这一代的堂主是我好友的孙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你不用紧张。”白文州捏了捏许一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紧张。
可是她在这个环境下，又怎么能不紧张？
宽敞又明亮的大厅在夜里也依旧耀眼，大厅中点着不知名的熏香。味道有些好闻，这可惜许一壹不懂制香，叫不出这香的名字。
但她却能感觉到，她在闻了这个香之后，整个人的肩膀，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硬提了起来。
胸口处被一团莫名的气堵住，整个人憋屈的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诶，他来了。”白文州说着，指向不远处向着他们缓缓走来的小孩子。
他真的就是个字面意义上的小孩子，身高比变成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高不了多少，那稚嫩的脸庞任谁看了都会把他当成个小娃娃。
“胡树宝宝～”白文州说着就要往那小孩身上扑，却被那孩子一脸嫌弃的闪开。
“文州爷爷，你每次过来的时候就不能正经一些吗？”胡树在面对白文州时的脸上满是嫌弃，但在他看向许一壹时却很好的掩盖住了这些情绪。
“你好，许一壹小姐。我是往生堂的新一任堂主，胡树。很高兴能认识你，望您节哀。”小男孩的脸上的稚气倏地褪去了几分，他明明还是小小的一只，但现在看起来却比实际的年龄成熟了不少。
“你好。”许一壹握上他的手，从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原本悲痛的心得到了一丝缓解。
往生堂一直在承办璃月人的丧仪，许皓文的尸体虽然丢失但该办的丧仪一个也没有拉下。
“那么我们直接步入主题？还是您准备在和我寒暄两句？”
胡树说话时的语气不算友善，但总的来说也算是公事公办，许一壹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有什么可寒暄的话，只想早点见到我哥哥。”
“恕我直言，可能您的哥哥并不想见你。”胡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许一壹身后，仿佛哪里站着什么人一样。
他的视线盯的许一壹浑身发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她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往生堂的大门。
夜色透过窗棂纸，在室内呈现出淡淡的哀伤。
“如果，我就是要见呢？”许一壹转头看向胡树，原本的疑惑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那就见喽。”胡树摊开手掌，颇有一副你执意如此，我也无可奈何的架势。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去无妄坡。”
*
在璃月的传说中有许多灵异又诡谲的事件，其中这种事件发生最多的地方就属无妄坡最多。
伴随着科技的发展和人口的不断增多，不能说所有地方都遍布了璃月人的足迹，那也是大半地区被人们探索了个遍。
但无妄坡这个地方，却是其中的例外。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无妄坡是个未被开发出来的宝地，也没有人敢去开发这里。
“啊，毕竟往生堂的每一任堂主都爱往这边跑嘛。”胡树说着从白文州的怀里跳到地上，他好像根本不怕无妄坡这个地界。
风吹过枯树的枝丫，发出凄惨的嚎叫。常年被乌云笼罩的山头弥漫着一股潮湿与植物腐败的气息，到处都吐露着死亡的味道。
“接下来要前往的地方需要您遮住眼睛，等从这里出去以后绝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今天的经历。”胡树拿出一条黑色的缎带，将它递到白文州和许一壹的面前。
白文州接过缎带，将它系到眼睛上。许一壹也和他一样，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在一片漆黑中，她能感觉到胡树牵住了自己的手。小男孩温热的手攥着她的手指，带着自己向前进发。
最开始，许一壹能感觉到，她脚下踩着的还是无妄坡上普通的土地。泥土以及稀疏的青草被踩在她的脚下，无论是触感还是空气中味道，都在告诉她现在他们仍旧处在无妄坡上。
可这里不过是吹过了一阵风，场景就好像发生了变化。
脚下的土地不再是松软的草地与泥土，它的触感更像是石头。硕大的一整块石头，像是石阶又或是石台。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单纯泥土与草地的味道，它闻起来更像是湿掉的纸灰夹杂着大量的青苔。
“我们到了。”胡树说着晃了晃许一壹的手，示意她已经可以摘掉缎带。
这个地方比想象中的要明亮，许一壹在摘掉缎带后下意识抬手遮挡住了面前的光。当眼睛适应了光线后，许一壹觉得这个地方给她的感觉很是熟悉。但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这里是哪里。
“劳烦先生，我是往生堂新任堂主，想要求见一个人。”胡树不知道在对着什么讲话，许一壹看着他的背影满脸好奇。
“这里改规矩了？我上次来的时候那些家伙还是随处可见的啊？”白文州站在许一壹的身旁，一脸疑惑的嘟囔着。
刚回到这边的胡树叉着腰站在他们面前，像是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大人，时代总是在变化的，你总不能只让这个世界停滞不前吧。”
“诶，比起这个，你们要见的人马上就到了。”
胡树说着一甩袖子，就把手背到了身后。向后一个退步，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旁，单留许一壹和白文州继续站在原地。
他们也没有等多久，就见一个人从前方闷闷不乐的飘了过来。
许皓文还穿着生前那身白色的短袖，人从外观看起来还是完好的，身上丝毫伤口都没有。
许一壹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又见面了，一壹。”许皓文挠了挠鬓角，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胡树见许一壹半天不说一句话，便好心催促道：“你们最好抓紧时间哦，生者与亡者见面本就有悖因果。为了不影响现世，你们就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沟通，过了这个时候谁也没办法再让你们见面了。”
许一壹也想说话，但是她心里的愧疚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压住了她的脑袋。她缓缓低下头，完全没脸面对被自己害死的许皓文。
“呀，几天不见了小皓文。最近在亡者的世界过得怎么样？”白文州向许皓文询问着近况，就像是好久不见的老友那般稀疏平常。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悲伤，反而带着丝丝笑意。
“也还好吧，我其实还挺意外的。没想到自己死后还能跟活着时那样和你们见面。”
“这多亏了往生堂的堂主。”白文州说着看向胡树，却得到了对方示意他们抓紧时间的表达。
“我也不和你寒暄了，今天来找你就是问你的死因。我提问，你负责回答就是。”白文州说着看向许皓文，在得到他的回应后急忙问道。
“是羂索杀了你吗？”
“是。”
“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他带走我的尸体，让我的家人们平安。”
许皓文说着看向许一壹，眼里满是担忧和歉意。他对着许一壹的方向说道：“一壹，我的死和你无关。就算你不限制他们使用咒术，我也是会死在那场比赛上的。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许一壹猛地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许皓文。眼里含着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她颤抖着嗓音对许皓文问道：“你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许皓文？当初我寻死觅活的时候，你是怎么劝我的？说要我坚强，多看看身边爱我的人。这话怎么到了你这你就忘了？”
“我如果不死，那他要害死的人就会是你。他的实力我很清楚，白文州被他设计立下束缚。迪奥掠夺风神的能力，都是出自他的手笔。我们想要对抗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许皓文说着苦笑一下，将手伸向许一壹的脸庞。可死者的灵体却无法抽碰到活人的身躯，手指径直穿过了她的脸。
“但是我的死却可以为你换来不少时间，你现在可以用我为你换来的时间去调查他。那家伙不止是在稻妻，他好像与各国的咒术界都有所联系。如果要根除掉那个家伙，你不止行动要快还要隐蔽。”
白文州说着将手枕在脑后，打量着许皓文和许一壹。好奇地问道：“皓文啊，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英格兰帝的史摩基·布朗，是他和我沟通时使用的身体。”许皓文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白文州给他一种早就知道羂索信息的感觉。
这家伙在他们的契约作废后还跟在一壹身边，要是说他们又重新签订了契约那道还好。他现在最怕的是许一壹没有和白文州签订契约，反而还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我得提醒一下一壹才对。’他掐着自己的下巴，刚想张口说话。就被恍然大悟的许一壹打断了。
“史摩基·布朗！那家伙究竟多变态啊，他不是英格兰帝才刚死去不久的术士吗？”
“嗯。”许皓文点了点头：“话说一壹，你和白文州有在签订契约吗？”
他也不避讳，直接当着白文州的面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没有诶。”许一壹瞟了眼白文州，这家伙自从和她回到璃月后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影。要不是今天来往生堂，自己怕是到现在都见不到这家伙的影子。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皓文。”白文州说着向前迈进一步，他无视了生死的边界，径直牵住了许皓文的手。
“我用自己的性命起誓，永远不会做出伤害许一壹的事。如有违背，即刻泯灭在这片天地之间。”
金黄色的眸子在许皓文面前闪了闪，原本已经死去的许皓文灵体上突然多出了一个手镯。
胡树见到这一幕，立刻气冲冲的走上前，对白文州凶道：“文州爷爷！我不愿意带你来这里就是害怕你会这样瞎搞！当时雷电真的意识你是不是就这样带走的！”
许一壹和许皓文听后都愣在原地，可能是因为时间也到了的原因。
许皓文的身子正在逐渐变得透明，他意识到身上的变化时焦急得对着许一壹说道：“一壹，不要活在过去。我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悲伤也不要再抓着这件事不放。你未来的日子还长，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才是我想见到的。你要记住。”
许皓文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许一壹看到了他消失前留下的口型。
哥哥爱你，这句话许皓文说了无数遍，也是许一壹谨记了一生的话。
*
当他们几人再次站到无妄坡的土地上时，天空难得的放晴了一瞬。
阳光透过乌云照在他们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温度却也足够让许一壹心情开朗。
“白文州，你有没有办法把许皓文的意识偷出来？”
胡树听到她这话立刻警觉了起来。
“没有哦，皓文和曾经的神明相比意识还是微薄了一些。”他说着用手比量了一下，许一壹笑着应了一声。
胡树见白文州没有那么做，便轻松的吐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白文州挑了挑眉，笑着对许一壹说道。
“许皓文的仇，我一定会报。但是我对羂索的了解不多，首先我需要你所有掌握的，有关那家伙的信息。其次是我们要去一趟英格兰帝，找乔纳森先生他们了解一下有关史摩基·布朗的消息。”
许一壹看着天上逐渐被乌云遮挡住的阳光，眼神中也不见最初的迷茫和悲伤。坚定的信念一旦在人的心中产生，它就会化作一股不可控的力量，促使着人前进。
“话说回来，你妹妹现在这么看起来还真有股家主的风范在啊许皓文先生。”史摩基·布朗站在许皓文身边，看着许一壹笑得一脸欣慰。
“只要是那丫头想做，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许皓文看着自家妹妹逐渐消失在山坡尽头的身影，心中是说不出的感慨。
胡树回头望向无妄坡上，他没有告诉许一壹，直到她离开无妄坡前，他的哥哥都一直跟在她身边。
“人生则处于世，身亡则归于坡上。爷爷你说的话，真的很对。”胡树看着走远的许一壹和白文州两人，忍不住小声嘟囔：“可是，能超脱于生死两界的东西...不是只有神么？”
“为什么身为非人之物的文州爷爷，也能超脱于生死？”
“这一代的堂主是我好友的孙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你不用紧张。”白文州捏了捏许一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紧张。
可是她在这个环境下，又怎么能不紧张？
宽敞又明亮的大厅在夜里也依旧耀眼，大厅中点着不知名的熏香。味道有些好闻，这可惜许一壹不懂制香，叫不出这香的名字。
但她却能感觉到，她在闻了这个香之后，整个人的肩膀，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硬提了起来。
胸口处被一团莫名的气堵住，整个人憋屈的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诶，他来了。”白文州说着，指向不远处向着他们缓缓走来的小孩子。
他真的就是个字面意义上的小孩子，身高比变成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高不了多少，那稚嫩的脸庞任谁看了都会把他当成个小娃娃。
“胡树宝宝～”白文州说着就要往那小孩身上扑，却被那孩子一脸嫌弃的闪开。
“文州爷爷，你每次过来的时候就不能正经一些吗？”胡树在面对白文州时的脸上满是嫌弃，但在他看向许一壹时却很好的掩盖住了这些情绪。
“你好，许一壹小姐。我是往生堂的新一任堂主，胡树。很高兴能认识你，望您节哀。”小男孩的脸上的稚气倏地褪去了几分，他明明还是小小的一只，但现在看起来却比实际的年龄成熟了不少。
“你好。”许一壹握上他的手，从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原本悲痛的心得到了一丝缓解。
往生堂一直在承办璃月人的丧仪，许皓文的尸体虽然丢失但该办的丧仪一个也没有拉下。
“那么我们直接步入主题？还是您准备在和我寒暄两句？”
胡树说话时的语气不算友善，但总的来说也算是公事公办，许一壹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有什么可寒暄的话，只想早点见到我哥哥。”
“恕我直言，可能您的哥哥并不想见你。”胡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许一壹身后，仿佛哪里站着什么人一样。
他的视线盯的许一壹浑身发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她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往生堂的大门。
夜色透过窗棂纸，在室内呈现出淡淡的哀伤。
“如果，我就是要见呢？”许一壹转头看向胡树，原本的疑惑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那就见喽。”胡树摊开手掌，颇有一副你执意如此，我也无可奈何的架势。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去无妄坡。”
*
在璃月的传说中有许多灵异又诡谲的事件，其中这种事件发生最多的地方就属无妄坡最多。
伴随着科技的发展和人口的不断增多，不能说所有地方都遍布了璃月人的足迹，那也是大半地区被人们探索了个遍。
但无妄坡这个地方，却是其中的例外。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无妄坡是个未被开发出来的宝地，也没有人敢去开发这里。
“啊，毕竟往生堂的每一任堂主都爱往这边跑嘛。”胡树说着从白文州的怀里跳到地上，他好像根本不怕无妄坡这个地界。
风吹过枯树的枝丫，发出凄惨的嚎叫。常年被乌云笼罩的山头弥漫着一股潮湿与植物腐败的气息，到处都吐露着死亡的味道。
“接下来要前往的地方需要您遮住眼睛，等从这里出去以后绝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今天的经历。”胡树拿出一条黑色的缎带，将它递到白文州和许一壹的面前。
白文州接过缎带，将它系到眼睛上。许一壹也和他一样，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在一片漆黑中，她能感觉到胡树牵住了自己的手。小男孩温热的手攥着她的手指，带着自己向前进发。
最开始，许一壹能感觉到，她脚下踩着的还是无妄坡上普通的土地。泥土以及稀疏的青草被踩在她的脚下，无论是触感还是空气中味道，都在告诉她现在他们仍旧处在无妄坡上。
可这里不过是吹过了一阵风，场景就好像发生了变化。
脚下的土地不再是松软的草地与泥土，它的触感更像是石头。硕大的一整块石头，像是石阶又或是石台。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单纯泥土与草地的味道，它闻起来更像是湿掉的纸灰夹杂着大量的青苔。
“我们到了。”胡树说着晃了晃许一壹的手，示意她已经可以摘掉缎带。
这个地方比想象中的要明亮，许一壹在摘掉缎带后下意识抬手遮挡住了面前的光。当眼睛适应了光线后，许一壹觉得这个地方给她的感觉很是熟悉。但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这里是哪里。
“劳烦先生，我是往生堂新任堂主，想要求见一个人。”胡树不知道在对着什么讲话，许一壹看着他的背影满脸好奇。
“这里改规矩了？我上次来的时候那些家伙还是随处可见的啊？”白文州站在许一壹的身旁，一脸疑惑的嘟囔着。
刚回到这边的胡树叉着腰站在他们面前，像是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大人，时代总是在变化的，你总不能只让这个世界停滞不前吧。”
“诶，比起这个，你们要见的人马上就到了。”
胡树说着一甩袖子，就把手背到了身后。向后一个退步，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旁，单留许一壹和白文州继续站在原地。
他们也没有等多久，就见一个人从前方闷闷不乐的飘了过来。
许皓文还穿着生前那身白色的短袖，人从外观看起来还是完好的，身上丝毫伤口都没有。
许一壹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又见面了，一壹。”许皓文挠了挠鬓角，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胡树见许一壹半天不说一句话，便好心催促道：“你们最好抓紧时间哦，生者与亡者见面本就有悖因果。为了不影响现世，你们就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沟通，过了这个时候谁也没办法再让你们见面了。”
许一壹也想说话，但是她心里的愧疚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压住了她的脑袋。她缓缓低下头，完全没脸面对被自己害死的许皓文。
“呀，几天不见了小皓文。最近在亡者的世界过得怎么样？”白文州向许皓文询问着近况，就像是好久不见的老友那般稀疏平常。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悲伤，反而带着丝丝笑意。
“也还好吧，我其实还挺意外的。没想到自己死后还能跟活着时那样和你们见面。”
“这多亏了往生堂的堂主。”白文州说着看向胡树，却得到了对方示意他们抓紧时间的表达。
“我也不和你寒暄了，今天来找你就是问你的死因。我提问，你负责回答就是。”白文州说着看向许皓文，在得到他的回应后急忙问道。
“是羂索杀了你吗？”
“是。”
“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他带走我的尸体，让我的家人们平安。”
许皓文说着看向许一壹，眼里满是担忧和歉意。他对着许一壹的方向说道：“一壹，我的死和你无关。就算你不限制他们使用咒术，我也是会死在那场比赛上的。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许一壹猛地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许皓文。眼里含着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她颤抖着嗓音对许皓文问道：“你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许皓文？当初我寻死觅活的时候，你是怎么劝我的？说要我坚强，多看看身边爱我的人。这话怎么到了你这你就忘了？”
“我如果不死，那他要害死的人就会是你。他的实力我很清楚，白文州被他设计立下束缚。迪奥掠夺风神的能力，都是出自他的手笔。我们想要对抗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许皓文说着苦笑一下，将手伸向许一壹的脸庞。可死者的灵体却无法抽碰到活人的身躯，手指径直穿过了她的脸。
“但是我的死却可以为你换来不少时间，你现在可以用我为你换来的时间去调查他。那家伙不止是在稻妻，他好像与各国的咒术界都有所联系。如果要根除掉那个家伙，你不止行动要快还要隐蔽。”
白文州说着将手枕在脑后，打量着许皓文和许一壹。好奇地问道：“皓文啊，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英格兰帝的史摩基·布朗，是他和我沟通时使用的身体。”许皓文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白文州给他一种早就知道羂索信息的感觉。
这家伙在他们的契约作废后还跟在一壹身边，要是说他们又重新签订了契约那道还好。他现在最怕的是许一壹没有和白文州签订契约，反而还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我得提醒一下一壹才对。’他掐着自己的下巴，刚想张口说话。就被恍然大悟的许一壹打断了。
“史摩基·布朗！那家伙究竟多变态啊，他不是英格兰帝才刚死去不久的术士吗？”
“嗯。”许皓文点了点头：“话说一壹，你和白文州有在签订契约吗？”
他也不避讳，直接当着白文州的面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没有诶。”许一壹瞟了眼白文州，这家伙自从和她回到璃月后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影。要不是今天来往生堂，自己怕是到现在都见不到这家伙的影子。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皓文。”白文州说着向前迈进一步，他无视了生死的边界，径直牵住了许皓文的手。
“我用自己的性命起誓，永远不会做出伤害许一壹的事。如有违背，即刻泯灭在这片天地之间。”
金黄色的眸子在许皓文面前闪了闪，原本已经死去的许皓文灵体上突然多出了一个手镯。
胡树见到这一幕，立刻气冲冲的走上前，对白文州凶道：“文州爷爷！我不愿意带你来这里就是害怕你会这样瞎搞！当时雷电真的意识你是不是就这样带走的！”
许一壹和许皓文听后都愣在原地，可能是因为时间也到了的原因。
许皓文的身子正在逐渐变得透明，他意识到身上的变化时焦急得对着许一壹说道：“一壹，不要活在过去。我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悲伤也不要再抓着这件事不放。你未来的日子还长，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才是我想见到的。你要记住。”
许皓文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许一壹看到了他消失前留下的口型。
哥哥爱你，这句话许皓文说了无数遍，也是许一壹谨记了一生的话。
*
当他们几人再次站到无妄坡的土地上时，天空难得的放晴了一瞬。
阳光透过乌云照在他们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温度却也足够让许一壹心情开朗。
“白文州，你有没有办法把许皓文的意识偷出来？”
胡树听到她这话立刻警觉了起来。
“没有哦，皓文和曾经的神明相比意识还是微薄了一些。”他说着用手比量了一下，许一壹笑着应了一声。
胡树见白文州没有那么做，便轻松的吐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白文州挑了挑眉，笑着对许一壹说道。
“许皓文的仇，我一定会报。但是我对羂索的了解不多，首先我需要你所有掌握的，有关那家伙的信息。其次是我们要去一趟英格兰帝，找乔纳森先生他们了解一下有关史摩基·布朗的消息。”
许一壹看着天上逐渐被乌云遮挡住的阳光，眼神中也不见最初的迷茫和悲伤。坚定的信念一旦在人的心中产生，它就会化作一股不可控的力量，促使着人前进。
“话说回来，你妹妹现在这么看起来还真有股家主的风范在啊许皓文先生。”史摩基·布朗站在许皓文身边，看着许一壹笑得一脸欣慰。
“只要是那丫头想做，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许皓文看着自家妹妹逐渐消失在山坡尽头的身影，心中是说不出的感慨。
胡树回头望向无妄坡上，他没有告诉许一壹，直到她离开无妄坡前，他的哥哥都一直跟在她身边。
“人生则处于世，身亡则归于坡上。爷爷你说的话，真的很对。”胡树看着走远的许一壹和白文州两人，忍不住小声嘟囔：“可是，能超脱于生死两界的东西...不是只有神么？”
“为什么身为非人之物的文州爷爷，也能超脱于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