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妤上下打量他,见他一身绯红官服,眉目舒展,一晃神有些惊,“久闻薛大人盛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薛霁不愿多理她,见她这张和容芊妤几分相似的脸,总忍不住想与她客气客气,可此人一言语,有立即打消了客气的想法。

    此人长得好看,性子却和崔如眉不相上下,一样的胡搅蛮缠。

    薛霁礼貌问道:“不知娘娘听了什么,怎么臣还有盛名?”

    容若妤一双含情眼静静看向薛霁,小步上前靠近,做出为难的样子,略带娇羞地企口。

    “若妤初到宫中,若大人不弃,可否照应一二,听说姐姐与大人关系匪浅。这次姐姐病重,多亏了大人照应,若妤本该好好感谢薛大人的,只可惜陛下命我侍寝,我得早做准备。”

    薛霁是听出了里面的门道,这实在是太看得起他这个阉人,他如何照应得了。

    她如何能与容芊妤比较,他听她偶然提起过这位妹妹,加之打探来的消息,也知此人绝非善类。

    可不知她是小聪明过甚还是太蠢,竟当做不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次寻他,她这张漂亮脸蛋的确比容芊妤精致多了,可性情天差地别,实在不知她哪来的胆量。

    还没等她说完,薛霁便一口回绝,打断了她的话,“那娘娘自便吧。”

    “大人!”容若妤又叫住了他,别别扭扭走近“我刚刚说的还望大人斟酌。”抬眼间摸上他袖口的刺绣。

    薛霁见状赶忙后退,恭恭敬敬得行了个礼,这若是在过去,他非得把这疯婆娘抓到刑部受罪,如今他人也平和多了,也没那么急躁了。

    从前对这种人是不屑一顾的,现在对她倒是多了几分和颜悦色,咬着牙根也要和她谈笑风生。

    今日非记下这笔,来日,来日一定让她好好偿还。

    “娘娘抬举,臣一个阉人能做什么,当条陛下的哈巴狗罢了,娘娘与其指望臣,不如盼盼陛下的恩宠。”

    他年岁渐长,逐渐没了几年前那么锋芒毕露,一个劲撇清关系,也不想为此留下话柄让容芊妤为难。

    容若妤装做是听不懂,十分震惊的样子,“这个自然,可姐姐与大人关系这么近,不会被猜忌阉人后宫串通图谋皇位吗?”

    薛霁闻言目光一聚,这算是听出她言下之意了,这才第一日就按捺不住。看来她来大周的目的并不简单,恐有取而代之之嫌啊。

    薛霁付之一笑,“这话是娘娘说的,可不是臣说的,这天下,和我个阉人有何关系。”

    容若妤叫走身边的陪嫁侍女,甬道上只剩下她与薛霁两人,“和您无关,可和姐姐有关,事关姐姐,不就和大人有关了吗?”

    她句句都在挑衅,薛霁懒得理会,“皇后娘娘是正宫,臣理应鞠躬尽瘁,娘娘您也是主子,主子所系都与臣有关,娘娘有恩宠在身,何必把眼光放在我个阉人身上。”

    两人说了几句不欢而散,薛霁也丝毫没让着她,若不是看在容芊妤的份上,恐怕说话更加难听。

    容若妤的心思昭然若揭,对自己的亲姐姐如此算计,薛霁对从前两人的相处如何并不知情,可也能从她身上略略看出,继后对容芊妤一定很差。

    不然何以至年纪相仿的两姐妹关系水火不容,定少不了继后从中规划,死了亲娘,近十年都在这种偏见忽视中长大,想想她少时也一定不容易。

    翌日夜间,容若妤沐浴更衣,被锦缎花被包裹着,从自己的宫室搬到了符桦的寝宫。

    符桦穿着双龙戏珠的金黄色寝衣,侧躺在龙床上,等着小太监们把人抬进来,他的贴身太监来通报,“陛下,敏妃来了。”

    大周对这个和亲公主十分重视,为了这次圆房,寝宫特意装饰了一番,并不比当年太子成亲时的寒酸。

    容若妤虽是和亲公主,可毕竟不是正妻,可该有的排场一点也不少。昏暗柔和的灯光下,龙床周围铺满花瓣,容若妤被小太监们抬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沁人的香气。

    下人们离开,帷幔放下,符桦缓缓扯下被子,他轻轻抱住被中的小人,看着她这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就更加喜爱了。’

    他对容芊妤并非无情,只是容芊妤桀骜难驯,这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像容若妤这样的就刚刚还,长相是他喜欢的,性格又软,如此盘弄起来才有趣。

    容芊妤就是太不知趣。

    这种矛盾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漩涡中。他作为至尊之身渴望得到她,却又对她厌烦至极。

    他深谙自己的占有欲是一种可耻的欢愉,他试图控制自己的欲望,却又难以抗拒内心的想法,故而把床上的人干脆当成容芊妤。

    他紧紧搂住她的腰肢时,修长有力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她身上,他感受着她的温暖,心跳加速得像奔腾的马。

    “陛下……”容若妤表情娇羞地探出头。

    符桦猛然间呆住了,立即抽回了手。

    “你长得的确像你姐姐,”他磕磕巴巴说道,“不过你比你姐姐更娇艳,真喜欢。”

    她羞涩地回避着他的目光,却在躲避中又不自主地向他靠近,“陛下有那么多喜爱的姐妹,对我有何不同吗?”

    符桦沉浸在这张熟悉的面孔中难以自拔,昏暗中窥见她明亮的眼睛,让他忍不住靠近去嗅她颈肩的香气,“你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朕当然对你们每个人都宠爱了。”

    他的手在她肌肤上轻轻抚过,容若妤身为皇室公主,这第一次云雨居然丝毫不慌,反倒是反客为主牵起符桦的手放在近前亲吻。

    美人如此主动,这是符桦在容芊妤身上从未享受过的愉悦。

    “那姐姐呢?”容若妤问,

    “她?”一提到他,刚刚脑海中幻想的旖旎风光尽被冲散,“她是朕不能缺了的人,最敬重的人。”

    容芊妤为他做的不可谓不多,可也只换来一句敬重而已。

    实则这话不过是装饰过的谎话罢了,他对容芊妤何来敬重可言。

    容若妤表现出一派天真模样,“最敬重,有敬无爱吗?”

    “她的性子,朕驯服不了。”符桦隐忍说道。

    “陛下喜欢驯兽吗?”

    “哦?”符桦对她此话倒是又几分兴趣。

    “猛兽再凶猛那鞭子也在您手中,陛下是天下之主,想要什么不是信手拈来的呢?”说罢伸出手,从符桦寝衣的领口向下顺,摸到亵裤角继续向下,符桦全程躺在床上,任凭她上下其手。

    容若妤停了下来,从被子里爬出来匐在符桦胯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小衣,样子十分惹眼。

    容若妤探出头,不住地亲吻他,床上的人有了反应,符桦见她如此主动无奈调笑道;“你可比你姐姐识趣儿多了。”

    容若妤温声细语道:“那陛下可要拭目以待啊。”

    第二日晨起,是容若妤侍寝后的第一日,按理该来向中宫请安,又赶上后宫大封,妃子们都来了凤仪宫,却迟迟没等来容若妤。

    容芊妤知道,这大抵是给她下马威呢,承宠第一日都不来向皇后请安,她的心思着实有些大。

    可再怎么也要等下去。

    “柳修仪,宇儿最近还好吗?”

    柳春烟一向懂规矩重尊卑,每每问话她都要起身应答,“宇儿很好,这会御花园花开得正好,宫女带他去赏花了。”

    “本宫给宇儿做了几件新衣,记得给他。”

    对后宫的孩子们,容芊妤每一个都十分照顾,这一点她早早就清楚了,皇帝是皇帝,孩子是孩子。

    皇帝与她感情不睦,可这些孩子都要叫她一声母后,为了这声母后,她也一定要好好看顾这些孩子。

    “多谢娘娘垂爱。”

    崔如眉坐在一边,抚着肚子说:“本宫近来也学着做了几件衣服,不如也一起送给柳昭仪,让大殿下也试试我的手艺?”

    柳春烟与她也是面和心不和,冷言冷语讥讽她:“娘娘抬举,恐累坏了娘娘就不必了。”

    可崔如眉向来无所为,只当是没听懂,“这怎么成呢,按理说本宫也是殿下的母亲,你这个当娘的别这么小气嘛。”

    容芊妤见状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崔昭仪月份愈发大了,身体还好吗?”

    这算是正中崔如眉下怀,正愁没辙提起这肚子,可巧就被问了。

    她立刻做出很是难受的样子,“哎呦,臣妾身体是大大的不好啊,夜深起夜睡不着,如今是更难受了。不过皇后娘娘放心,这诞育皇嗣的辛苦也不是人人受得了的,臣妾有陛下龙气庇佑,一定会平安产下皇子的。”

    这话如今已经气不着容芊妤了,她早对符桦没了感情,任凭她怎么说。

    大约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容若妤出现,“敏妃还没到吗?”

    渊清出去询问,回来答:“回娘娘,敏妃说初次侍寝实在疲惫,说是起不来床,不能给皇后请安了,请娘娘见谅。”

    第一日……就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日后怕是难相与啊。

    在坐众人都看出了容芊妤不高兴,谁也不敢劝,崔如眉倒是不怕,偏偏就要火上浇油,“见谅见谅,侍寝可是很辛苦的,娘娘您可千万别怪罪自家妹妹啊!”

    容芊妤愤愤瞪了她一眼,“无事今日就先散了吧。”

    刚才当着众人的面渊清没说全,又在私下单独跟容芊妤说:“娘娘,陛下赏了敏妃好多稀奇东西和绫罗绸缎,这会正往她宫殿送呢!”

    “不急,”眼下万事不能急,她心中虽然不是滋味,可她这个妹妹若真的不顾一丁点姐妹情分,她也是容她不得的。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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