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吃饱了撑的。

    芹泽多摩雄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像魔怔了一样,眼睛里,脑子里全是那家伙的背影,又矮又小。

    “再打架的话,记得叫我。”芹泽说完后,心里的小人就蹦出来给了他一击爆栗,好像打晚了。

    谢花怜也长这么大,没几个人愿意管她,出手相救的戏码更是屈指可数,像芹泽那样的也就两次。

    一次是自己被那喝醉酒的父亲拎出去暴打,那天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雨下的很大。被打成血泥球的怜也没昏也没晕,清楚的记得父亲突然收回踢自己的脚,用她陌生的恭敬语气向一个人说着话,好像提到什么会,什么老大…雨声太大她听不清。

    怜也最后的目光放在那人蹲下来的阴影中,不同于父亲冰冷的声音,而是带着无所谓的口吻,轻声在她耳边说着类似芹泽的话:

    “再被人打,记得学会自己反击,拳头可不是留给你自掘坟地的。”

    话是这么说,长大后的怜也却觉得那人脑子有病,我能打得过用你说。不过当时也多亏那人的出现,她才没被继续打下去,而那句无关紧要的话,总是动不动出现在她脑海里。

    第二次,就是芹泽多摩雄的突然出现。

    “再打架的话,记得叫我。”

    “叫芹泽同学来观战吗?”

    谢花怜也一根筋的回问道,其实她一直是和平主义者,要不是现实所逼,她绝对不会来铃兰,更不会为了求得一时安稳弄什么掰手腕。

    “谁要观战了?我意思是你现在手腕应该用不上太大力吧,这段时间就消停会儿,要是有人非要打就让他找我。”

    芹泽说完皱着眉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问题,赶紧又补充道:“你别多想啊,跟你说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不想我的饭票中途夭折。”

    他越说眼神就越飘移不定,脚在地上来回碾着,他才不是要帮她,只是祸从口出,他必须找点理由搪塞过去,那么让人遐想的话也亏他说得出口,他后悔了成吗。

    怜也起初以为是什么不良少年良心大觉醒发誓要当仗义人士拯救社会呢,结果就是想从她这套现钱嘛这家伙!

    “不需要哦,芹泽同学。”怜也淡淡的说道。就算作为饭票我也是个铁饭票,她想。

    或许是过于安静的气氛,也或许是怜也太过淡然的口吻,芹泽停止了脚下的骚动,眉头紧蹙着,慢慢的又将双手插进了兜里。

    “是我多嘴了,不过,铃兰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一只单独的乌鸦可是活不下去的。”

    弱的要命还死要面子?芹泽突然有点不爽,觉得自己高估这家伙了,今天要不是他路过,这家伙明天就不用来上学,在床上躺个几天都不是事儿,现在还给他装高冷范。

    “活不活得下去,还要看我的命够不够硬啊。”

    感觉到芹泽的不高兴,怜也搞不懂这个强到炸天的男人在想什么,他又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么多,只是因为自己是他饭票?那么不高兴是因为她说不需要?还是他觉得自己自视清高了?

    当然,如果这个人愿意帮自己处理掉多余的麻烦,她也算是烧高香了,但是芹泽多摩雄是谁啊,他可是A班的领头人,就连三上兄弟都不敌的老大啊,让这样的人来出苦力,她是不要命了吗?说出去她自己是芹泽的饭票,谁他妈都会笑死了好嘛。

    听到怜也那句“还要看我的命够不够硬啊”,芹泽明显听出了一丝执拗和不屈,这家伙是真的不怕死,是初生牛犊无知呢还是她本来就有这份自信。

    这让芹泽不禁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她她那不服输的模样和掰弯手连续一周挑战多人的事实,看来他没有高估,这小子确实有股劲儿。

    看着一脸沉思的芹泽,怜也不由自主的解释道:“命硬是一回事,但幸运也是有的。比如芹泽同学的出手相助,我真的很感谢,多亏了你我这个乌鸦雏才没夭折。”

    芹泽对于怜也来说,是感恩大于吐槽,毕竟是救命恩人,人家怼你两句受着就好了,犟什么犟,谁让你这么菜,强者为尊怜也还是懂得。

    更何况彼此身份不同,她所属于三上兄弟B班阵营,跟芹泽有过分联系的话岂不是成了叛变者了,她可是正直少年郎,才不当什么奸细倭寇。

    “有点好奇,你这个菜鸦能在铃兰成长成什么样子,别叫人失望就好。”

    芹泽心情变化的快,这家伙总是勇于承认自己的弱小,不管是掰手腕的时候主动认输还是现在心安理得的接受质疑,都让他觉得这个人很有趣,真的是很有趣。

    “其实我力气挺大的,好好锻炼下说不定可以赢过芹泽同学你哦。”

    “噗哈哈,目标上来就这么大,我看你是飘了。况且你以为谁都愿意陪你玩手腕啊。”芹泽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怜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心想,你力气大是挺大,但铃兰可从来没有以掰手腕决胜负的规则啊,这家伙未免也太天真了,当真以为没人敢揍她吗?

    “那除了力气大,其实我也挺抗揍的。”怜也像是会读心术似的说道。怕芹泽不相信,还拼命的抬头瞪着无辜大眼,想要从眼神中传递出,我是小强谁也打不死我的精神。

    “切。”芹泽翘着嘴角嗤笑一声,不怪他笑,实在是怜也的样子太过滑稽。小个子的短发乱糟糟的,刘海随着仰头的姿势向两侧分开,露出来那微皱的眉心,似乎只专注于睁大眼睛,以至于没发现自己悄悄向前迈了好几步,而芹泽低头便能触碰到她的气息。

    “我倒是期待你抗揍的样子,要不我先试一下?”

    怜也一瞬间愣住,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芹泽痞笑着突然后退,也不打招呼的迎面打过一拳,稳准狠的节奏。

    这是一拳超人吗?来不及闭眼的怜也脑海中闪过自己被一拳打上天的场景,要不要再配上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

    “阿勒?”然而并没有飞上天,芹泽的拳头带着劲风停在怜也头上,在她还发愣的时候,拳头倜然张开,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拍了下她的脑袋。

    “哈哈哈哈,瞧把你吓得,头上粘东西了笨蛋,就这样还抗揍呢?果然是个乌鸦雏啊。”

    芹泽笑得放肆,跳开几步远摇了摇手里的草叶,看向懵逼树下的懵逼怜也。嗯,这样子他喜欢。

    他……他是不是脑子有泡?怜也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脑袋上粘东西都粘好几个钟头了,现在才提醒我头上有草叶?早干嘛去了!

    啊呸!关注点不在这里啊!

    你一个要制霸铃兰的男人要杀要剐随便你好了,你拍个头算什么意思啊?要不是你这手劲儿下的重我挺得住,我会以为是纯情恋爱少年的宠溺一拍啊!

    不过怜也看着心情骤然变好的芹泽,决定还是不要怼他了。

    “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打趴下的,所以就算没有芹泽同学的刻意照顾,我也会替你自保好饭票的,放心吧。”

    芹泽听到怜也又提起自己口误这事儿,刚好一点的心情又有点郁闷了,我也不是闲的要帮你,还不是穷疯了。你就自己找你们班那俩菜鸡老大好了,菜鸡配菜鸡,省事儿。

    “但是芹泽同学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没钱了我也可以偶尔请吃饭的,你是铃兰的前辈,就当作是我孝敬好了。”

    怜也说出这话就想起之前自己吐槽请吃饭撩妹的梗,她现在算不算就是硬撩啊捂脸,庆幸那家伙不知道自己性别。

    芹泽没想到都这样了她还愿意请自己吃饭,本来以为刚刚那顿就是他这个月最后一次饱饭了,要等这家伙手腕好了他也快饿得半死了,看来他撞大运不是白说的。

    “呐,这是你说的。”

    怜也捣蒜般疯狂点头,她发现只要控制住这家伙饮食,简直比训练柯基还顺手。

    “那么,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芹泽同学。”

    明天应该就不会见了,怜也准备好好在班里蜗居一天。

    “哦,你在学校,多少还是小心点吧,不是饭票,是作为前辈的忠告。”

    哎哟卧槽,芹泽兄弟不要用这么酥麻的嗓音说出这么关心人的话啊,明明刚才还在怼我,外冷内热嘛小伙子。

    芹泽望着呆楞的怜也,自己也觉得多嘴多舌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而怜也的心里更是炸了锅,我的天啊,不要低头,我会以为你是在害羞啊!你这个老大怎么回事,除了打架难不成是个情感小白?对我这么个假带把小矮个都能产生保护欲吗?

    怜也呐喊,铃兰的孩子们啊!这个家伙对弱者没有抵抗力!你们快装作菜得一比分分钟攻略啊。

    “嗯好,你也注意安全。”

    怜也强忍着揉一揉芹泽脑袋的冲动,故作镇静的摆了摆手。

    赶快再见,芹泽多摩雄这人有毒,他会让我破功,我要维持好自己的人设,不能崩。

    然而俩人好像约定好了似的,像两尊雕塑傻傻互望,都在等着对方先转身走人。

    如果此处响起一段应景的bgm,我想下一秒就是俩人喊着对方的名字,然后拥抱,接吻,全剧终。

    谢花怜也率先打破僵局,朝芹泽笑了一下后转身就走。不能回头不能回头不能回头,谢花怜也嘴里嘀咕着心里默念着脑子放空着,总之绝对不能回头,要做一个潇洒的人是没有理由的。

    芹泽看着她的背影以及路灯下逐渐拉长的影子,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慢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怜也那挺直腰杆的背影却总是在眼前晃动,他还是有些过度关心那家伙了,好像没什么理由这样做,一定是最近太闲了,吃饱了就找不到乐趣才这样,嗯。(是爱呀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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