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肉人,到底什么才算顶点?”

    “你不是老早就把名字写在上面了吗。”

    芹泽面对泷谷源治的白痴疑问撇嘴一笑,“怎么?天台都让给你了还不够吗?”

    “不是这个!”源治突然提高音量,却一瞬间又降下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现在的老大是你,有问题就自己解决。”芹泽扔下一句便不再管,继续嘻嘻哈哈的吃肉喝酒。

    见此,谢花怜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有个不算好却一定是坏透了的主意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她扬起奸笑,用酒瓶怼了怼依旧发呆的泷谷源治,“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个鬼,泷谷源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现在是铃兰的老大没错,但又有多少人能心甘情愿的跟随你呢?论资历和名声你还远不如多摩雄。”

    “切…”小到不能再小的不屑从源治的牙缝里挤出来,他不服,却也明白这是实话。

    怜也瞧他并没有打断自己,心知有戏,便继续说道:

    “如今已经是高三,你不可能像多摩雄一样靠三年来的日积月累增加人气,与其没日没夜的跟那些人打斗来拉帮入伙,你倒不如趁着现在气势正旺,好好坐稳你铃兰老大的位置,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第一。”

    不得不说,怜也诚恳的语气加上将心比心的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尽管忽悠成分居多。

    怜也等了片刻,没有反驳、没有排斥,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将声音拉的老长。

    “所以嘛——”

    “所以什么?”

    明知是故意的,却也勾得泷谷源治心痒痒的,倒不是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实际有用的,就是单纯急性子受不了她这慢吞吞的节奏。

    看他耐不住的样子,怜也简直在心里乐到不行,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子哄骗起来可太简单了。

    她攥拳掩在嘴边轻咳,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你要直接一步到位,打败铃兰的最强。”

    “我已经跟芹泽打过了。”源治怕她忘,又强调一遍,“是我赢了。”

    谁不知道是你赢了,用得着反复挂在嘴边吗,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怜也绷住打人的爪,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哦,多摩雄虽然在我这里是最强的,但在整个铃兰里却不是。”她顿了一下,故作神秘的凑近他耳语,“你刚转学那会儿,应该有听说过吧,那个传说中,最强的男人。”

    “最强的,男人?”泷谷源治并未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带跑偏,反而在脑海里不断的进行搜索,或许是酒喝多了,迟钝的他一时竟想不起。

    是谁?是谁来着?最强的那家伙,比芹泽还强的存在……

    “是林大妈。”

    “林田惠,二年级的。”

    怜也说完,在心里默默做了一番祷告,对不起了林田大哥,不是有意拉您老干坏事的,实在是孩子没那实力捣乱,只能全靠您了。

    龙谷源治想起来了,当初时生让他先去挑战林田惠再去找芹泽,结果经田村忠太给他分析铃兰局势后,说林田惠一直处于置身事外的状态,既然不参与内部的争斗,他也就没再在意过,只是……

    “那家伙,不是芹泽的徒弟吗?”

    怜也太阳穴一跳。

    徒弟你个香蕉banana个鬼啊!你们gps的人那么多,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你真相的吗?!快醒醒大傻子!你这个老大被人蒙蔽啦!况且……

    你丫连人都没记住,光记住个瞎编乱造的莫须有徒弟!该说不说你记性可真棒!

    怜也一贯吐槽完,面上保持着微笑,一手拍在源治的肩上,“忘了吧,那是时生骗你的。”

    “骗我?”

    源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感到肩上的那只小手压的他肩膀有些疼。

    “少年,重点不在这里,林田惠不是芹泽的徒弟,拜托你记住不要四处乱说。”

    “知道了。”

    “原来,那家伙才是最强的。”

    怜也看他深思的模样,暗自拍掌,这不就成了嘛乖乖。

    “泷谷同学,你想想啊,如果你连传说中最强的男人都给打败了,那么铃兰还有谁会去质疑你的实力,你的level直接被抬到最高点啊,别说多摩雄了,一二三年级都给你统帅也不是不可能的。”

    “倘若一直有人在你上面,你就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第一。”

    怜也的声音在吵闹的环境里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一层一层地扒开他直至内心深处,那里一片混沌。

    他来到铃兰的那天起,就只有一个目的——称霸铃兰。他跟他老爹约定好,只要他能够称霸铃兰,老爹便认可他的实力,将组织交到他手上。

    可如今,他耗尽浑身解数终于赢了芹泽,站在天台的顶点上,却被人告知他还不是最强的那个。

    ‘倘若一直有人在你上面,你就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第一。’

    谢花怜也无足轻重的话,让他的那点自以为是瞬间化作尘埃飘散,他哪怕聚集了三年级的大部分势力,可依旧敌不过芹泽的声望,众人只会感叹他牛逼打败了芹泽,却不会心甘情愿的认他为老大。

    看来,只有打趴下林田惠,我才能成为铃兰的霸主。

    “考虑得怎么样?”怜也一直注意着他的变化,担心他拒绝,赶紧主动起来,“别想那么多了,我跟林田惠也算是旧识,改天帮你们约个日子可好?不用觉得麻烦我,我也是看你不甘于此,更不想赢了多摩雄的人还被指指点点啥也不是,那我们多摩雄该多掉价啊,你说是不是?”

    意识到越说越不对劲的怜也赶紧闭嘴,傻笑着喝了口酒。

    另一边,芹泽一扭头就看到不知何时凑在一起的俩人,挨得那么近,还笑得那么开心,他二话不说举起两个酒瓶径直走了过去。

    “多摩雄?”怜也见状吓了一跳,觉得他手里拿的哪里是酒瓶啊,分明像是两把电锯。

    她起身作势要阻止发生血案,还没等她开口就被芹泽推到一边。

    “喂,喝一个?”

    泷谷源治看着放(砸)在自己面前的酒,没有拒绝,而是抬头对怜也说道,“那拜托你了。”

    芹泽耳朵一抖,直接将酒瓶对准桌边一磕,瓶盖应声落地。

    “等下你也会拜托我的。”

    “拜托我把你给抬回去的。”

    “手下败将。”

    源治不客气的一把接过,咕咚几下就灌了个精光。

    “该你了。”

    芹泽眉尾挑起,同样也是一口喝光。

    好家伙,这也能比起来?怜也有点无语,坐回去边吃着肉边跟时生一块观赏这俩人。

    “真好啊。”

    怜也不解的看向时生,这有啥好的,一会儿喝多了就该耍酒疯了。

    时生轻轻摇了摇头,“我原本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成为朋友。”

    “是带酒精的橙汁吗?”怜也低头仔细检查道,“不是啊,那时生你怎么糊涂了,他们可做不成朋友的。”

    在她看来,这俩人顶多是不会再大打出手的关系,但上升到盆友,应该还不至于吧。

    “怜也酱还是不够了解他们啊。”时生笑得呲出一排小白牙,“你应该是猜不到,其实源治很喜欢你的。”

    “!”谢花怜也整个一震惊的大动作。

    瓦塔??打住打住!咱可不兴这么说话的啊!祸从口出我的好哥哥!要是让多摩雄听到!你跟我,哦不,你跟我还有泷谷源治都是要遭殃的!

    “这个‘喜欢’可不能乱讲的啊,时生。”怜也小心注意着芹泽,生怕他听到什么,不过还好,他还沉浸在谁更能喝的比赛中。

    时生侧拄着头,视线刚好落在源治身上,身为多年的好友,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源治。

    “或许你没有发现,你跟源治很像。”

    时生的这个想法也是后来逐渐熟悉了怜也才有的,倒也不是说他们的性格有多相似,就是觉得两人身上所带的那股劲儿如出一辙,要具体说也举不出什么例子,但若是接触久了,会发现他们俩在单纯的外表下都格外的执着。

    看似一根筋横冲直撞,但在他们眼里,只要是认定的事就绝不会改变,哪怕是条荆棘丛生的路,也会不知痛的向前追逐,比如一个梦想、比如一份感情……

    正是因为如此,gps和芹泽军团才能呈现出现在和谐共处的时光吧。

    “我怎么没觉得像。”怜也一脸嫌弃的看着泷谷源治跟个小学生似的一手拿一个酒瓶,先是左右换着喝,最后俩一起塞进嘴里喝,她抗拒的泼浪鼓式摇头。

    “时生你喝醉了,我们一点都不像。”她表情严肃,坚决不接受这个结论。

    只是刚说完,她又突然想起,阿拳,似乎也曾经说在泷谷源治身上看到过自己的影子……

    “不至于这么讨厌源治吧。”时生看她突然低落的情绪,好笑的拍了拍她肩膀。

    “不讨厌。”

    嗯,不讨厌,因为那是阿拳给予了全部希望和寄托的人,既然是阿拳认可的人,我又怎么会讨厌呢?

    “源治就是性子太直了,实际上人不赖的……”

    时生在耳边絮叨起泷谷源治的种种优点,怜也点头听着,心里却在想其他。

    阿拳,你的梦想有人在替你一步步实现,你不是一直很想看看顶点的风景嘛,难道真要等我把照片给你烧过去吗?你就不想自己亲眼看到梦想成真的那一刻?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躲起来了?

    她猛地又灌了一瓶,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想开一些。

    如果还没有消息,我是不是该去找那个叫中野郎的人寻些线索了。矢崎组,只有找到矢崎组的据点,我才能见到丈治先生,只有见到他本人,我才能知道阿拳的下落,阿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怜也对矢崎组的记忆少之又少,那个当年只见过几面的矢崎丈治更是除了名字什么都记不清了,就算如此,她亦选择了坚信矢崎丈治这个男人不会真的杀了片桐拳,要问为什么,她只能天真愚蠢的回答,她在赌。

    赌一个能保她性命及半生的男人,也能保得住片桐拳,仅此而已。

    时生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得打了两句哈哈便去找筒本几人聊天,他总觉得怜也身上背负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想开口宽慰点也不知说什么。

    “好烦。”而怜也不知不觉又喝了不少的酒,她试图用酒精麻痹转个不停的脑袋,但效果却不佳。

    “没看出来啊你,这么能喝。”

    她看向有意坐在自己对面的伊崎瞬,头一次没有嫌弃他,而是举杯相邀。

    “来一个?”

    ‘砰’

    “你是酒精免疫体质吗?”早已上头的伊崎瞬难得笑得真实,“若是以比酒拼顶点,我们还真赢不了你。”

    刚好想转换思路的怜也,看着此刻微醺的伊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却没机会问出口的问题。

    “你,为什么选择跟了源治啊?”

    “为什么?”

    伊崎从烟盒里倒出根烟,不小心多掉出来一根,他有些迷糊的没多想就自然而然的递给怜也。

    怜也客气的接过,夹在食指与无名指之间,动作行云流水。

    “因为他打不死。”

    伊崎说完给自己点上火,又顺便将打火机举到怜也跟前。

    打不死??这算什么理由?

    愣怔的透过蓝黄的火焰,她直直的盯了伊崎半晌,无果,才凑前把烟点燃,熟练得像个吸烟无数的烟鬼。

    “是啊,也许正是这点我们很像。”怜也吐出带些苦涩的烟。

    “但他那家伙,头脑太简单了。”伊崎皱眉,自己的老大哪都挺好,就是脑子令人堪忧。

    “何止。”怜也一想到有好戏看,就止不住的兴奋,甚至暂时忘记了那些烦闷的苦恼。

    我真是变坏了。

    众人喝到餐馆的老板出来赶人,这才你搀着我我扶着你的离开,一个个晃晃悠悠的在路边东倒西歪。

    “我叫车送他们回去。”唯一喝果汁清醒的时生对着酒量成谜的怜也说。

    “可是这么多人呢,去哪里叫车?”怜也其实也喝得晕乎乎,但风一吹思路却是清晰的,回头看向身后抱在一起的俩大哥,更是觉得不妥。

    “要不我送多摩雄回去,其他人……”她突然瞪向源治,箭步上前粗鲁的使劲一拽,将人丢在一旁,“就随便吧。”

    时生无奈的接过源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以免摔倒,一手揽肩,一手掏出电话。

    “嗯?”手里一空,芹泽踉跄了两步,很快又被人稳稳托住,他两臂搭在那人手上,神志不清得歪着头,眼睛强睁着看向面前的人脸,语气嚣张。

    “你谁啊?”

    ‘咚!’

    怜也额角突地蹦出红色井字,抽出手朝他脑袋打了一下。

    “啊……”芹泽吃疼的呼出声,眼神跟着清澈了一点,立马憨笑起来,“嘿嘿,是怜也你啊。”

    “不是我难道是泷谷源治那傻子嘛?喝不过就别喝,丢死人了,我还没醉你倒是先耍上了,也没见你赢过那家伙啊!”喝多了酒明显脾气变得不好,怜也嘴里嘀咕骂着,身体却下意识的架起芹泽,让他倚靠得更舒适些。

    “车来了。”时生一通电话过去,没过多久便见路口处射出两道车灯。

    “这么晚居然还有车,我们能坐……”怜也目瞪口呆的张着大嘴,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眼前缓缓驶来的几辆车在黑夜里仍然散发着光亮的漆面,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开始出现幻觉了,或者这根本已经是在做梦。

    等车辆停稳后,像是一键开门似的,齐刷刷从驾驶侧下来几人,如同复制粘贴般统一穿着黑色西装带着白色手套,站定后,又整齐划一的向一个方向鞠躬,大声的喊道:

    “少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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