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白杳杳很快否认了虫子这个选项，昆虫的眼睛构造和哺乳动物完全不一样。她小时候跟妈妈去参观了一位老师的昆虫馆，近距离看到了各种昆虫，在那位老师讲解的各类溢美之词中，神游了半天，什么也没记住，倒是数清楚了一只大蜘蛛标本到底有多少颗眼睛。
她此时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掐着鸡，一动不敢动。
要不把它甩地上？
或者轻轻放下？
它不蹬腿了，不会死了吧？
一楼又有人跑了出来，也捞了根竹竿，“哪呢哪呢，你把她赶走不就行了？”
出了门，看见白杳杳这动作，也愣住了。
白杳杳就看着一楼叔叔阿姨两个人，双双举着竹竿直愣愣站在那里。
她反而是先反应过来的，扯出个尴尬的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表情，走过去把鸡递给对方，“那个，王伯伯。实在对不住，不知道怎么的就抓住了。”
王伯伯下意识把鸡接过去，刚才还半死不活的鸡，脱离了白杳杳的掌控，三五秒钟缓了过来，翅膀一扇跳到了地上，小碎步跑回了院子。
一楼叔叔阿姨加起来超过一百岁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个，都有点懵圈，看着细胳膊细腿的白杳杳进了单元门，然后门合上了。
阿姨忽然想起来：“你拍照了吗？”
王伯伯摸了摸口袋，“你一喊我就赶紧出来了，手机都没带。”
阿姨喃喃：“要是拍个照，还能发朋友圈。”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阿姨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忽然又恢复了大嗓门，“不是，我说了多少次了，把鸡炖了给儿媳妇补补，你非不让，你还说它就是喜欢闹着玩。蛋也不下，汤也不炖，什么时候真咬了人，我看你怎么赔人家。”
气咻咻地进去，竹竿往地上一扔，回屋了。
王伯伯跟进去关上院门，看见那只花母鸡站在院子边上望着这边，手指着它，“再这样，哪天炖了你。”就是这威胁也不怎么有气势罢了。
白杳杳回到家里，先扶了扶墨镜，还好还好，好好戴着。
哎眼睛好之前还是先别出门吧，戴个大墨镜也挺奇怪的，尤其是穿珊瑚绒居家服穿的时候戴。
把出门装备都取下来，外卖到了，白杳杳先干了饭，于是屋里又多了一堆垃圾。吃完了，她摸着肚子，心里隐约不安。连续这么吃了好几天，多吃不动的，也不知道长了多少肥肉出来。
当即找了软尺出来量腰围，没想到还比平时小了半厘米。白杳杳放松肚子，确实小了。
她愣了会儿，随即狂喜。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多吃不胖啊。
这就是进化的好处吗？
普天之下，试问哪个女孩不想要这种基因。既不需要减肥，还能胡吃海塞。
这以后要是打造吃货人设，她可没什么怕的了。完全可以真吃啊，还能吃很多。
等她有粉丝了，粉丝送了生日蛋糕，她都不用偷摸扔掉，当着各位的面全吃下去都没问题。
就是这么宠！
白杳杳把软尺丢到一边，跟语音助手点了首《倍儿爽》，一边听歌一边继续工作。
这次她不只翻剧本，她开始在网上找和大小姐有关的所有信息。虽然这种行为听起来多少有点像个偷窥狂，但确实有效。网络上能留下的痕迹太多了，很快她就把大小姐的官方大号和私人小号都找了出来，于是知道了她大部分公开行程和私人小情绪。
白杳杳很认真，用Excel表格清晰分类记录，最后终于给她找出点蛛丝马迹。
原来大小姐怀疑她妈妈的抑郁症和一个女的有关系，那个女的是圈外人，长得很漂亮，美艳挂的。以至于大小姐以为自己老爸的审美就在这里，于是她迁怒所有走近的这类型美女。
这也是至娱这些年没签过类似款的原因所在，毕竟是铁板钉钉的未来继承人，没人愿意得罪。再加上近几年市场反馈，美艳这款吃的人不多，就是真的艳，也会加点别的中和，比如冷艳。
“所以，茜姐知道这情况吗？”
白杳杳出道以后，王茜给她的设定，一直在强调“艳”这个字。但其实她私底下试过别的妆容，她这张脸属于浓颜系，可塑性还是有的，走古典风就是雍容，走御姐风就是成熟感，她甚至尝试稍微修饰，扮作美而不自知的呆萌，反差太大，确实有点出戏。
她跟茜姐谈过这件事，茜姐给出的回答是，始终如一的设定才有记忆点，红了才有资格转型。
白杳杳打出“茜姐”两个字。
她开始做茜姐的人物小像，将剧本里和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写出来。
……
一直过了一个星期，白杳杳眼睛的变化才恢复。
她翻了翻眼皮，没觉得不对劲。松开手试图感受一下，发现自己能控制眼部肌肉。她试着动了动那块能控制的肌肉，从镜子里看到瞳孔在一点点收缩。她放松，瞳孔恢复了。
再动，她感觉到瞳孔在聚焦，下意识转头，视线穿过客厅的窗户，看清楚了对面那栋楼窗户里挂的衣服——本命年色的大红内裤。
白杳杳赶紧收回视线，揉了揉眼，感觉有点疼呢，别长针眼啊。
她不再往外看，专注于屋子里的东西。坐在现在的位置，看卧室化妆桌上的瓶子标签。
似乎需要对焦一会儿才行。
花了一会儿时进行肌肉精准控制，她看清了那行字：有效期至2023年12月1日。
过期了？
白杳杳走过去再看，确实是这个日期，还真过期了。
随手丢到垃圾桶里，她继续体验进化后的眼睛，有种开箱新设备后的新鲜感。在多次尝试之后，白杳杳基本上发现了规律，室内的范围内，她能看清远处的文字，按照她推测，距离很可能在10米以上。
看室外也能看很远，但就没那么清楚了。比如她能看清楚几十米外那棵树上的鸟的形态、颜色，但更细节还是不行。
这已经足以令她格外兴奋了，这能力，出去当个什么间谍刺客的，一定好用。
根本不会暴露自己，就能把敌人看个一清二楚了。
可惜了，她就是真演这样的角色，也根本不需要她真有这能力。
直到玩累了，白杳杳才给胡伯裘打电话，对方接电话时打了个哈欠，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兴奋的意思：“是又有什么变化了？”
白杳杳：“……我眼睛，好了。”
“哦！”胡伯裘明显惊讶，“还真用了一星期啊。”
白杳杳听他语调有点黏糊暗哑，“大白天的，你就睡了？”
“嗯……”胡伯裘停顿半晌，才说，“你要不考虑下看看时间？”
白杳杳抬头看时钟，“快3点了。”
“……好吧。要不你看看窗外，人是不是少了，马路上的车是不是也少了，还有路灯是不是都打开了？”胡伯裘提醒她。
白杳杳依言往外看，确实是这样没错。
小区花园里平时总有一些小孩玩耍时的吵闹声，现在安安静静的，完全没有人。
路灯亮了，对面几栋房子里的灯却都暗了。
白杳杳眨眨眼，这才注意到此时看到的外面和白天区别还是很大的，就像是自然风光和借助技术成像拍摄的那种。
她这才反应过来，打开手机上的时间，看清楚上面写的，不是14时，而是2：48。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白杳杳知道自己犯傻了，她端着手机一时无语，眼睛看着窗外，忽然和树上的大橘对视了。
大橘眼睛里金光闪烁，有种目光灼灼的逼视感。
也不知道它蹲那里多久了。
刚才的囧状没被它看去吧……
电话那头的胡伯裘体谅白杳杳的尴尬，帮她解围：“你现在还没适应，是会这样的。还有一个可能是，你的进化影响了生物钟，会带来间歇性的时间感知紊乱。直白地说，就是你可能晚上不会困，白天睡不醒。”
白杳杳：“……”
这不就是她的常态吗，用得着进化来影响吗？
还是说，你老人家早睡早起，作息健康？
白杳杳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问出了更关键的问题：“除了能看得远还能夜视，进化后的眼睛还有别的功能吗？”
“嗯……”胡伯裘开始思考。
白杳杳：“？”
别吵，他在思考吗？
过了一会儿，胡伯裘说：“这种探索过程，还得是你自己来。”
白杳杳叹气，真难为你了，愣是什么也没编出来。
胡伯裘补充：“还是那句话，进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不过我建议你，现在眼睛刚进化完成，你应该及时增加远视储备，保持坐姿，注意用眼卫生。”
“行吧。”白杳杳说，“今天确实感觉眼睛有点酸涩。”
“没出门，看手机看电视了？”
“不是，写了一天读书笔记。”
胡伯裘顿住，似乎在回忆自己手里的资料，这位学渣保持者，业余时间居然在读书？人设崩了吧。
白杳杳：“我现在眼睛没事了，是不是约大花卷影业和剧组的人见个面聊聊，把角色确定下来？”
闷了这么多天，她迫不及待想出门了。
她此时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掐着鸡，一动不敢动。
要不把它甩地上？
或者轻轻放下？
它不蹬腿了，不会死了吧？
一楼又有人跑了出来，也捞了根竹竿，“哪呢哪呢，你把她赶走不就行了？”
出了门，看见白杳杳这动作，也愣住了。
白杳杳就看着一楼叔叔阿姨两个人，双双举着竹竿直愣愣站在那里。
她反而是先反应过来的，扯出个尴尬的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表情，走过去把鸡递给对方，“那个，王伯伯。实在对不住，不知道怎么的就抓住了。”
王伯伯下意识把鸡接过去，刚才还半死不活的鸡，脱离了白杳杳的掌控，三五秒钟缓了过来，翅膀一扇跳到了地上，小碎步跑回了院子。
一楼叔叔阿姨加起来超过一百岁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个，都有点懵圈，看着细胳膊细腿的白杳杳进了单元门，然后门合上了。
阿姨忽然想起来：“你拍照了吗？”
王伯伯摸了摸口袋，“你一喊我就赶紧出来了，手机都没带。”
阿姨喃喃：“要是拍个照，还能发朋友圈。”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阿姨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忽然又恢复了大嗓门，“不是，我说了多少次了，把鸡炖了给儿媳妇补补，你非不让，你还说它就是喜欢闹着玩。蛋也不下，汤也不炖，什么时候真咬了人，我看你怎么赔人家。”
气咻咻地进去，竹竿往地上一扔，回屋了。
王伯伯跟进去关上院门，看见那只花母鸡站在院子边上望着这边，手指着它，“再这样，哪天炖了你。”就是这威胁也不怎么有气势罢了。
白杳杳回到家里，先扶了扶墨镜，还好还好，好好戴着。
哎眼睛好之前还是先别出门吧，戴个大墨镜也挺奇怪的，尤其是穿珊瑚绒居家服穿的时候戴。
把出门装备都取下来，外卖到了，白杳杳先干了饭，于是屋里又多了一堆垃圾。吃完了，她摸着肚子，心里隐约不安。连续这么吃了好几天，多吃不动的，也不知道长了多少肥肉出来。
当即找了软尺出来量腰围，没想到还比平时小了半厘米。白杳杳放松肚子，确实小了。
她愣了会儿，随即狂喜。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多吃不胖啊。
这就是进化的好处吗？
普天之下，试问哪个女孩不想要这种基因。既不需要减肥，还能胡吃海塞。
这以后要是打造吃货人设，她可没什么怕的了。完全可以真吃啊，还能吃很多。
等她有粉丝了，粉丝送了生日蛋糕，她都不用偷摸扔掉，当着各位的面全吃下去都没问题。
就是这么宠！
白杳杳把软尺丢到一边，跟语音助手点了首《倍儿爽》，一边听歌一边继续工作。
这次她不只翻剧本，她开始在网上找和大小姐有关的所有信息。虽然这种行为听起来多少有点像个偷窥狂，但确实有效。网络上能留下的痕迹太多了，很快她就把大小姐的官方大号和私人小号都找了出来，于是知道了她大部分公开行程和私人小情绪。
白杳杳很认真，用Excel表格清晰分类记录，最后终于给她找出点蛛丝马迹。
原来大小姐怀疑她妈妈的抑郁症和一个女的有关系，那个女的是圈外人，长得很漂亮，美艳挂的。以至于大小姐以为自己老爸的审美就在这里，于是她迁怒所有走近的这类型美女。
这也是至娱这些年没签过类似款的原因所在，毕竟是铁板钉钉的未来继承人，没人愿意得罪。再加上近几年市场反馈，美艳这款吃的人不多，就是真的艳，也会加点别的中和，比如冷艳。
“所以，茜姐知道这情况吗？”
白杳杳出道以后，王茜给她的设定，一直在强调“艳”这个字。但其实她私底下试过别的妆容，她这张脸属于浓颜系，可塑性还是有的，走古典风就是雍容，走御姐风就是成熟感，她甚至尝试稍微修饰，扮作美而不自知的呆萌，反差太大，确实有点出戏。
她跟茜姐谈过这件事，茜姐给出的回答是，始终如一的设定才有记忆点，红了才有资格转型。
白杳杳打出“茜姐”两个字。
她开始做茜姐的人物小像，将剧本里和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写出来。
……
一直过了一个星期，白杳杳眼睛的变化才恢复。
她翻了翻眼皮，没觉得不对劲。松开手试图感受一下，发现自己能控制眼部肌肉。她试着动了动那块能控制的肌肉，从镜子里看到瞳孔在一点点收缩。她放松，瞳孔恢复了。
再动，她感觉到瞳孔在聚焦，下意识转头，视线穿过客厅的窗户，看清楚了对面那栋楼窗户里挂的衣服——本命年色的大红内裤。
白杳杳赶紧收回视线，揉了揉眼，感觉有点疼呢，别长针眼啊。
她不再往外看，专注于屋子里的东西。坐在现在的位置，看卧室化妆桌上的瓶子标签。
似乎需要对焦一会儿才行。
花了一会儿时进行肌肉精准控制，她看清了那行字：有效期至2023年12月1日。
过期了？
白杳杳走过去再看，确实是这个日期，还真过期了。
随手丢到垃圾桶里，她继续体验进化后的眼睛，有种开箱新设备后的新鲜感。在多次尝试之后，白杳杳基本上发现了规律，室内的范围内，她能看清远处的文字，按照她推测，距离很可能在10米以上。
看室外也能看很远，但就没那么清楚了。比如她能看清楚几十米外那棵树上的鸟的形态、颜色，但更细节还是不行。
这已经足以令她格外兴奋了，这能力，出去当个什么间谍刺客的，一定好用。
根本不会暴露自己，就能把敌人看个一清二楚了。
可惜了，她就是真演这样的角色，也根本不需要她真有这能力。
直到玩累了，白杳杳才给胡伯裘打电话，对方接电话时打了个哈欠，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兴奋的意思：“是又有什么变化了？”
白杳杳：“……我眼睛，好了。”
“哦！”胡伯裘明显惊讶，“还真用了一星期啊。”
白杳杳听他语调有点黏糊暗哑，“大白天的，你就睡了？”
“嗯……”胡伯裘停顿半晌，才说，“你要不考虑下看看时间？”
白杳杳抬头看时钟，“快3点了。”
“……好吧。要不你看看窗外，人是不是少了，马路上的车是不是也少了，还有路灯是不是都打开了？”胡伯裘提醒她。
白杳杳依言往外看，确实是这样没错。
小区花园里平时总有一些小孩玩耍时的吵闹声，现在安安静静的，完全没有人。
路灯亮了，对面几栋房子里的灯却都暗了。
白杳杳眨眨眼，这才注意到此时看到的外面和白天区别还是很大的，就像是自然风光和借助技术成像拍摄的那种。
她这才反应过来，打开手机上的时间，看清楚上面写的，不是14时，而是2：48。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白杳杳知道自己犯傻了，她端着手机一时无语，眼睛看着窗外，忽然和树上的大橘对视了。
大橘眼睛里金光闪烁，有种目光灼灼的逼视感。
也不知道它蹲那里多久了。
刚才的囧状没被它看去吧……
电话那头的胡伯裘体谅白杳杳的尴尬，帮她解围：“你现在还没适应，是会这样的。还有一个可能是，你的进化影响了生物钟，会带来间歇性的时间感知紊乱。直白地说，就是你可能晚上不会困，白天睡不醒。”
白杳杳：“……”
这不就是她的常态吗，用得着进化来影响吗？
还是说，你老人家早睡早起，作息健康？
白杳杳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问出了更关键的问题：“除了能看得远还能夜视，进化后的眼睛还有别的功能吗？”
“嗯……”胡伯裘开始思考。
白杳杳：“？”
别吵，他在思考吗？
过了一会儿，胡伯裘说：“这种探索过程，还得是你自己来。”
白杳杳叹气，真难为你了，愣是什么也没编出来。
胡伯裘补充：“还是那句话，进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不过我建议你，现在眼睛刚进化完成，你应该及时增加远视储备，保持坐姿，注意用眼卫生。”
“行吧。”白杳杳说，“今天确实感觉眼睛有点酸涩。”
“没出门，看手机看电视了？”
“不是，写了一天读书笔记。”
胡伯裘顿住，似乎在回忆自己手里的资料，这位学渣保持者，业余时间居然在读书？人设崩了吧。
白杳杳：“我现在眼睛没事了，是不是约大花卷影业和剧组的人见个面聊聊，把角色确定下来？”
闷了这么多天，她迫不及待想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