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关于金主是个邪恶的香菜派这点暂且不提，陈导叫了剧组统筹过来，将排期表拿来看看，翻了翻：“花妖的戏正好在下星期，一周拍完，你时间行吗，不行还能调。”
统筹“啊”的一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憋屈：“可是……”
陈导制止了他。
白杳杳拿手机看日历，这个时间段可以，拍完了就放寒假了，正好可以回家和父母聚聚。
她当然觉得好，顺便问了下另一个小妖怪的拍摄时间。
“这角色演员还没找到呢。经纪公司都不乐意给艺人接拍纯粹的坏人，怕戏路走窄了。我还得在群演里物色一个。”陈导说着，翻了翻表格，“年后了，排在了正月十五以后，2月18号。”
三言两语把事情谈妥，陈导邀请她们一起看看拍摄现场。今天拍的是女主断剑受伤的打戏，演女主的是一线小花时雨，从草根一步步走上来的，出道近十年，现在也坐稳了小花的位置。
女主是举世罕见的灵剑，人人都想得到她，为自己实力添砖加瓦。她此时已遍体鳞伤，被逼到绝境，当着众人的面绝然触撞高山，山被削去一半，灵剑断折，众人散去。
剑乃是剑灵本体，本体折断，她自己也是重伤。狼狈地找回两节断剑，挖了个坑，将自己埋进去，然后闭上眼，安详地等死。
白杳杳旁观了一会儿，这段剧情很难拍，又是动作又是情绪，时雨体力能一直跟上，也着实令人佩服。白杳杳拿自己对比一番，有点汗颜，她可能在重复第三次的时候就倒地不起了。
她想起一句话：比我有才华的人，没有我努力。比我努力的人，没有我有才华。既比我有才华，又比我努力的人，没有我能熬。
这句话的平替版本是：光看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
白杳杳以前站在聚光灯之外看娱乐圈，觉得这圈子实在光鲜亮丽。她还曾经不平过，不需要多有脑子就能如此闪亮。但陈夏韵那种学霸，却要努力再努力，在钻研的路上走不到头。进圈一年以后她才发现，赚大钱要么吃大苦要么运气爆棚，后者实在是小概率事件，单纯只靠运气实在无法持久。
但即使是每天看着这些的圈内人，依然内心无法平衡。有太多自认为怀揣梦想的人，将自己的不成功归因到差了点运气、时机不那么对，甚至是早知当初、缺了点内幕。
拍摄现场的时雨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坚韧：“是，我是剑灵，但我凭什么要成为你的剑灵？”
“我不愿意。就算你是天下第一剑修，我也不愿意！”
“我给自己挖的这个坟墓，小是小了点，总算是合心意。”
“没人吵了，真好，睡一觉吧。”
白杳杳浑身一颤，摸了摸鸡皮疙瘩，这情绪也太到位了吧，她被带进去了。
黎舒刚打了个电话回来，看看里面乱七八糟的女主演时雨，胳膊肘捅捅白杳杳，低声说：“何必呢，你那么有钱，还要来受这个罪？”
“啊？”白杳杳扭头看她，注意力一时还没回来。
黎舒：“有意思还不用为难脑细胞的工作多的是，你要是感兴趣，我给你介绍介绍。”
白杳杳这才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虽然没说明白，但显然这位黎董不怎么瞧得上拍戏这个行当。
她扭头继续看：“你不觉得挺有意思吗？”
明明那不是自己的情绪，却可以传递出来。
明明不是自己的人生，却仿佛体验了一把似的。
黎舒倒也不是很喜欢给人当爹，听她明确拒绝就不再多说，反而理解地笑了笑，“以后公司收到的剧本，我都让人拿一份给你。”
白杳杳：“那就多谢了。”
她摸摸肚子，“饿了，去吃饭？”
“行啊，走着，地方早就订好了。”
白杳杳闻言好奇：“你真就一整天都跟我玩？公司不忙？”
黎舒：“我这不是正在工作吗？陪股东了解公司业务，也是我的工作内容。”
……
两人前脚走，流言就起来了。
塞角色进组这事儿不罕见，但这个实在太漂亮了。都是陈导的老班底，见多识广的，依然忍不住讨论这位的美貌。
副导演拍着陈导的肩膀：“行啊老陈，资方都上阵给你找演员了。”
陈导：“什么演员，那是爷，进组以后供着吧。”
副导演倒是不在乎：“就是爷，那也是漂亮的爷啊。你敢说你不满意？花妖那角色，我给你挑了十几个演员，你要么说气质不够要么说脸不行，反正是没一个满意，挑的比女主还难。你就是典型的要求一大堆，一问工资两千五。这会儿不偷着乐，居然还臭屁上了。”
被卷了一顿的陈导：“……”
抹了把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他说，“跟我没关系，是剧本挑人。你要么去找编剧说理去吧。还有那几个角色，那些签了经纪公司的都不想演，你找找群演里有没有好苗子。”
“哎你这怂，就会给我添事儿。”副导演骂骂咧咧地走开了，精神状态和备受折磨的社畜如出一辙。
陈导看着他的背景，忽然跟旁边的助理说：“你看看他，是不是和剧本里那个得了痔疮还天天吃辣的厨子有点像？”
助理头都没抬：“导，你又要打副导的主意？上次你骗他演精神病患者，他一星期没理你。”
陈导：“我那是给他一个可以堂堂正正发泄情绪的窗口，他爽着呢。”
……
王茜面前堆了好几个试镜剧本，她这个资质的经纪人，资源和人脉都积累的很丰富，把艺人捧起来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茜姐。”谢落微敲门进来，看看那些剧本，“给杳杳挑剧？”
王茜“嗯”了一声，“那些培训课你俩一起上，她长得比你好看，面对的诱惑也多，自己也没什么规划，你多带带她。”
谢落微笑着说：“我当然会，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呢。”
王茜：“嗯。”
将剧本挑出来一个递给她：“你看看，年后进组，戏份不多，但很合适她。”
谢落微翻开看，剧本很薄，很快就看完了，“很会撩人的小妖精，长得又好看，确实很适合杳杳。我想她应该会很高兴。”
她合上剧本，双手合十，“好茜姐，你也给我挑个好本子吧，我也想演点好玩的角色。”
王茜手指点了点她，“你啊惯会撒娇。”
将剧本收好，王茜捋了捋她汗湿的头发，“等拿下这个角色，就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谢落微用力点头：“嗯我知道。”
她一向乖巧，王茜并不担心，鼓励了几句，想了想还是加上一句：“也别太拼，注意休息。”
等谢落微出去，王茜联系剧组，给白杳杳定下了这个角色，她还亲自去见了制片，请对方吃了个饭，拜托帮忙照应白杳杳，“我家艺人好看，就是不太能吃苦，有点脾气。各位请担待一些。小孩子嘛，得吃点苦头才能长大。”
忙完这些，她才联系白杳杳：“你一直想要个大剧组大制作，我给你找来了。男女主都是一线，资方也是业内顶尖。咱们公司有两个名额，我给你抢来一个。”
顿了顿，又说，“那什么暴富的话就别说了，这圈子里神话很多，今天籍籍无名，明天就能红遍大江南北的例子不少。但更多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上去，你只要每一步都走稳了，即使不能大红大紫，也能在圈子里混口饭吃。”
“年后进组，我给你约一些课，提前练着，到时会好好表现。表现好了，才能有更好的机会。”
这番话，放在以前，白杳杳得觉得是经纪人肺腑之言，字字珠玑。现在听着，却感觉爹味儿十足。
她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剧本：“所以，你给我挑了个什么角色，让我往上迈？”
“陈树明导演的剧组，《犟犟联合》。你的外形和里面一个角色比较匹配，到时候配合一些营销，热度就有了。”
“《犟犟联合》啊。”白杳杳翻到剧本封面，也写着四个大字：犟犟联合。她一派天真地问，“但是剧组通知我这几天就进组啊，不是年后。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王茜明显不知道这个情况，但也绝对想不到白杳杳能自己拿到角色，顿了顿才说：“那你听剧组安排。杳杳，这机会来之不易，我也是拖了熟人才想办法进组的。陈导的水平有口皆碑，你在他这里待上一阵，肯定能很好的提升。你别犟，先好好拍戏。”
“我没犟啊。”白杳杳说，看看剧本名字，又改口，“不是，必须得犟，不然这剧可拍不了。”
王茜揉揉眉心，“总之你好自为之。”
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孩子是个驴脾气呢。
不过，反正也不会再很久了，这一两句乐意说就说吧。
……
副导演本来听说这个没人愿意演的角色有人接了，他高兴坏了。
拿到对方资料，一对比名字，心里茫然极了。
白杳杳这么生僻的名字，也会有重名吗？
没办法，只能去问导演。
陈导想了想，虽然猜不透具体情况，但这道选择题谁不会啊，当然是选金主啊。王茜是谁，反正他不认识。
于是说：“反正是同一个人，安排进来也只能拍一个角色，按剧组需要安排最好。”
统筹“啊”的一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憋屈：“可是……”
陈导制止了他。
白杳杳拿手机看日历，这个时间段可以，拍完了就放寒假了，正好可以回家和父母聚聚。
她当然觉得好，顺便问了下另一个小妖怪的拍摄时间。
“这角色演员还没找到呢。经纪公司都不乐意给艺人接拍纯粹的坏人，怕戏路走窄了。我还得在群演里物色一个。”陈导说着，翻了翻表格，“年后了，排在了正月十五以后，2月18号。”
三言两语把事情谈妥，陈导邀请她们一起看看拍摄现场。今天拍的是女主断剑受伤的打戏，演女主的是一线小花时雨，从草根一步步走上来的，出道近十年，现在也坐稳了小花的位置。
女主是举世罕见的灵剑，人人都想得到她，为自己实力添砖加瓦。她此时已遍体鳞伤，被逼到绝境，当着众人的面绝然触撞高山，山被削去一半，灵剑断折，众人散去。
剑乃是剑灵本体，本体折断，她自己也是重伤。狼狈地找回两节断剑，挖了个坑，将自己埋进去，然后闭上眼，安详地等死。
白杳杳旁观了一会儿，这段剧情很难拍，又是动作又是情绪，时雨体力能一直跟上，也着实令人佩服。白杳杳拿自己对比一番，有点汗颜，她可能在重复第三次的时候就倒地不起了。
她想起一句话：比我有才华的人，没有我努力。比我努力的人，没有我有才华。既比我有才华，又比我努力的人，没有我能熬。
这句话的平替版本是：光看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
白杳杳以前站在聚光灯之外看娱乐圈，觉得这圈子实在光鲜亮丽。她还曾经不平过，不需要多有脑子就能如此闪亮。但陈夏韵那种学霸，却要努力再努力，在钻研的路上走不到头。进圈一年以后她才发现，赚大钱要么吃大苦要么运气爆棚，后者实在是小概率事件，单纯只靠运气实在无法持久。
但即使是每天看着这些的圈内人，依然内心无法平衡。有太多自认为怀揣梦想的人，将自己的不成功归因到差了点运气、时机不那么对，甚至是早知当初、缺了点内幕。
拍摄现场的时雨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坚韧：“是，我是剑灵，但我凭什么要成为你的剑灵？”
“我不愿意。就算你是天下第一剑修，我也不愿意！”
“我给自己挖的这个坟墓，小是小了点，总算是合心意。”
“没人吵了，真好，睡一觉吧。”
白杳杳浑身一颤，摸了摸鸡皮疙瘩，这情绪也太到位了吧，她被带进去了。
黎舒刚打了个电话回来，看看里面乱七八糟的女主演时雨，胳膊肘捅捅白杳杳，低声说：“何必呢，你那么有钱，还要来受这个罪？”
“啊？”白杳杳扭头看她，注意力一时还没回来。
黎舒：“有意思还不用为难脑细胞的工作多的是，你要是感兴趣，我给你介绍介绍。”
白杳杳这才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虽然没说明白，但显然这位黎董不怎么瞧得上拍戏这个行当。
她扭头继续看：“你不觉得挺有意思吗？”
明明那不是自己的情绪，却可以传递出来。
明明不是自己的人生，却仿佛体验了一把似的。
黎舒倒也不是很喜欢给人当爹，听她明确拒绝就不再多说，反而理解地笑了笑，“以后公司收到的剧本，我都让人拿一份给你。”
白杳杳：“那就多谢了。”
她摸摸肚子，“饿了，去吃饭？”
“行啊，走着，地方早就订好了。”
白杳杳闻言好奇：“你真就一整天都跟我玩？公司不忙？”
黎舒：“我这不是正在工作吗？陪股东了解公司业务，也是我的工作内容。”
……
两人前脚走，流言就起来了。
塞角色进组这事儿不罕见，但这个实在太漂亮了。都是陈导的老班底，见多识广的，依然忍不住讨论这位的美貌。
副导演拍着陈导的肩膀：“行啊老陈，资方都上阵给你找演员了。”
陈导：“什么演员，那是爷，进组以后供着吧。”
副导演倒是不在乎：“就是爷，那也是漂亮的爷啊。你敢说你不满意？花妖那角色，我给你挑了十几个演员，你要么说气质不够要么说脸不行，反正是没一个满意，挑的比女主还难。你就是典型的要求一大堆，一问工资两千五。这会儿不偷着乐，居然还臭屁上了。”
被卷了一顿的陈导：“……”
抹了把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他说，“跟我没关系，是剧本挑人。你要么去找编剧说理去吧。还有那几个角色，那些签了经纪公司的都不想演，你找找群演里有没有好苗子。”
“哎你这怂，就会给我添事儿。”副导演骂骂咧咧地走开了，精神状态和备受折磨的社畜如出一辙。
陈导看着他的背景，忽然跟旁边的助理说：“你看看他，是不是和剧本里那个得了痔疮还天天吃辣的厨子有点像？”
助理头都没抬：“导，你又要打副导的主意？上次你骗他演精神病患者，他一星期没理你。”
陈导：“我那是给他一个可以堂堂正正发泄情绪的窗口，他爽着呢。”
……
王茜面前堆了好几个试镜剧本，她这个资质的经纪人，资源和人脉都积累的很丰富，把艺人捧起来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茜姐。”谢落微敲门进来，看看那些剧本，“给杳杳挑剧？”
王茜“嗯”了一声，“那些培训课你俩一起上，她长得比你好看，面对的诱惑也多，自己也没什么规划，你多带带她。”
谢落微笑着说：“我当然会，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呢。”
王茜：“嗯。”
将剧本挑出来一个递给她：“你看看，年后进组，戏份不多，但很合适她。”
谢落微翻开看，剧本很薄，很快就看完了，“很会撩人的小妖精，长得又好看，确实很适合杳杳。我想她应该会很高兴。”
她合上剧本，双手合十，“好茜姐，你也给我挑个好本子吧，我也想演点好玩的角色。”
王茜手指点了点她，“你啊惯会撒娇。”
将剧本收好，王茜捋了捋她汗湿的头发，“等拿下这个角色，就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谢落微用力点头：“嗯我知道。”
她一向乖巧，王茜并不担心，鼓励了几句，想了想还是加上一句：“也别太拼，注意休息。”
等谢落微出去，王茜联系剧组，给白杳杳定下了这个角色，她还亲自去见了制片，请对方吃了个饭，拜托帮忙照应白杳杳，“我家艺人好看，就是不太能吃苦，有点脾气。各位请担待一些。小孩子嘛，得吃点苦头才能长大。”
忙完这些，她才联系白杳杳：“你一直想要个大剧组大制作，我给你找来了。男女主都是一线，资方也是业内顶尖。咱们公司有两个名额，我给你抢来一个。”
顿了顿，又说，“那什么暴富的话就别说了，这圈子里神话很多，今天籍籍无名，明天就能红遍大江南北的例子不少。但更多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上去，你只要每一步都走稳了，即使不能大红大紫，也能在圈子里混口饭吃。”
“年后进组，我给你约一些课，提前练着，到时会好好表现。表现好了，才能有更好的机会。”
这番话，放在以前，白杳杳得觉得是经纪人肺腑之言，字字珠玑。现在听着，却感觉爹味儿十足。
她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剧本：“所以，你给我挑了个什么角色，让我往上迈？”
“陈树明导演的剧组，《犟犟联合》。你的外形和里面一个角色比较匹配，到时候配合一些营销，热度就有了。”
“《犟犟联合》啊。”白杳杳翻到剧本封面，也写着四个大字：犟犟联合。她一派天真地问，“但是剧组通知我这几天就进组啊，不是年后。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王茜明显不知道这个情况，但也绝对想不到白杳杳能自己拿到角色，顿了顿才说：“那你听剧组安排。杳杳，这机会来之不易，我也是拖了熟人才想办法进组的。陈导的水平有口皆碑，你在他这里待上一阵，肯定能很好的提升。你别犟，先好好拍戏。”
“我没犟啊。”白杳杳说，看看剧本名字，又改口，“不是，必须得犟，不然这剧可拍不了。”
王茜揉揉眉心，“总之你好自为之。”
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孩子是个驴脾气呢。
不过，反正也不会再很久了，这一两句乐意说就说吧。
……
副导演本来听说这个没人愿意演的角色有人接了，他高兴坏了。
拿到对方资料，一对比名字，心里茫然极了。
白杳杳这么生僻的名字，也会有重名吗？
没办法，只能去问导演。
陈导想了想，虽然猜不透具体情况，但这道选择题谁不会啊，当然是选金主啊。王茜是谁，反正他不认识。
于是说：“反正是同一个人，安排进来也只能拍一个角色，按剧组需要安排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