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觉得人生就像一场电影,上演的戏码总是老套俗气。
感情问题里,永远都是公主与穷小子,王子与灰姑娘。明明早知道是俗气的布局,也定要看到结局。
有时真是天意弄人,命运如此。
南外公说南妈妈是在上海读书认识的南爸爸,说来也是戏剧,两家人一见面,说起来居然相识。
据说和平到来时,人民如同日落时那群久久盘旋在钟鼓大楼上欢鸣的鸽。
那个时候杜若的祖爷杜仲达,从美国回到南风祖爷南行之的家中。
他穿着上等的羊毛棕色大衣,踩着亮堂堂的黑色真皮鞋,打扮十分讲究的出现在南行之的面前。
故人重逢,泪潸然而下。
那时久违的他不光带来了和平的讯息,还带来了绿油油的美金。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加上自然的馈赠,杜仲达便劝南行之筹划开矿。
杜仲达对未来经济的发展趋势明显有着超前犀利的眼光,南行之对此深信不疑,于是共同创办了宏国煤矿。
而在后来的生活印证中,仿佛都在说他们当初正确的选择,足够改写这个两个家族后代的诞生与篇章。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南行之原是个有赌瘾的人,挣的多赌的更少,劝也劝不住,最终失望透顶的杜仲达去到了香港。
南家的落败全靠一场场乐此不疲的豪赌。逢赌必衰,十有九败。
宏国煤矿日渐衰败,在南境出生后,宏国煤矿只剩下空壳,到了辗转倒卖的局面。在南风出生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要是说南爸爸当时能靠什么骗到南妈妈,那可能是一张蛊惑人心的脸和当时他那能言善辩的嘴巴。
不过人真的会变,能言善辩一点也不像他。
当时,南妈妈的爷爷健在,强烈的反对,南外公南外婆更是恨不得冲到南妈妈身边将人绑回来。
南外公在家急得快疯了。写信骗南妈妈回来,索性将人锁在家里。
那个时候家里被搞的乌烟瘴气,南妈妈更是自杀了很多次,哪怕失去生命,哪怕断绝父母关系也要义无反顾的离开。
她从二楼窗子边爬上大树,径直落下,拉着行李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南外婆追着她哭着劝说:“他会害了你一辈子的。”
南妈妈毅然决然的往前走。她说:“妈妈,如果他是骗我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我认了。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南妈妈在那个乡镇里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日子一天一天的磨平了她的温和。
她在颠沛流离的阴影下,胆战心惊地为了他们的生计,来同南爸爸歇斯底里的抗衡。
为了那个日日醉生梦死的男人,从那个温和恬静的女孩,变成了时刻歇斯底里的女人。
南风记得,无数次她会看着南爸爸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道:“别逼我,你信不信我带着你一起死。”
因为那么一个臭名昭著的人,她毁掉了自己的人生。又或者说她毁掉了许多人的人生。
南外公是声名赫赫的医生,南外婆又是知名作家,家庭优渥。这样人家的女儿,如果遇见一个温润善良的人,不敢想象她该过的多么幸福。
南风呢?这个从出生就是一场错误的人,她的血液里有了一种传承,所以,南外婆总是冷冰冰的对着她。
一切都得到了解释,可是为什么难过的想要哭呢?
相反杜若她是一个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女孩,幸福的有些过份。
她会画画,钢琴,舞蹈她上着各式各样的培训班,得到着最好的教育。
南家把她捧在手心珍若珠宝。
南外婆,严肃的脸也总会为她露出一丝笑颜。
可是如果能选择相信不会有人愿意过着南风的生活,贫穷的生活里,总有人来横在她的人生中,让她无比清晰的知道人与人的距离。
这些人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审视自己,没人能懂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所以你妈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把身躯埋在沙发里的南外公,泪终是溢出了眼眶,脸上的皱纹清晰的让人知道在岁月里他无比的难过。
这个在他乡唯一一个让她体会到温暖的老人,却哭的像个孩子。
南风觉得南妈妈苦,可是苦的又何止她一个,南妈妈的这一生仿佛就像断了线被放飞的风筝。漂浮,日渐衰败,风吹雨打的流落。
南风悄然的红了眼,顺手抹掉了南外公脸上的眼泪。
她的眼睛温柔明净,软糯的声音无比的认真:“外公,妈妈会回来的。”
南风泪不断的涌出来,唇畔不停地颤抖着溢出很多语无伦次安慰人心的话。
南外公心疼不已:“你真像你妈妈,是个善良的孩子。”
每日坐在餐厅吃晚饭时,南风坐的端正俨然一副规规矩矩地模样,显得拘谨生疏。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杜家没有刻板的家教,也不忌讳餐桌上交谈。
杜若会和南外婆交谈,南外公会和她有说有笑,但是到了南风这,话题都是很安静。除去南外婆有时会望着南风出神像是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
杜若唤了几声她才恍然回神,南外公轻轻放下汤勺,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南外婆皱紧了眉。 “时间眼看着就要回到祖国了,倒时我们去大陆接她回来吧!”南外公语气轻柔,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要是想回来,早就一起回来了。”南外婆神色落寞,目光却扫过南风。
杜若漫不经心地咀嚼着饭粒,对于她那位姑姑的故事,她从小到大听的不厌其烦,她睁着黝黑的眼睛说道: “爷爷,她不愿意回来,你又何必在意,这种人你就真当她死了吧!”
“你住嘴!”南外婆怒容满面地将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杜若惊吓的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她抬着震惊地眼眸,有些委屈地看着南外婆。
南外公一动不动,因为杜若的话,随和的眉却皱成山丘,耿耿于心。
四周硝烟弥漫,南风将手中的筷子小心翼翼的放下,悄悄的垂着头。
许久,南外婆又让陈妈拿来一副新的筷子,低头道:“都吃饭吧!吃完饭都去房里试试新衣服。”
南风看着自己不合身的衣服,一脸的窘迫。
她从家中带来的那些陈旧衣服,她从来没有挂出来过。总是换洗完折叠的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装在书包里,干干净净的如同来时一样。如今挂上了名贵的衣服,怎么看都和她相斥。
南外婆的目光投向南风,看不出一丝情绪。
南风低着头很想开口,说我不需要。
她只想知道她还要待多久,但又生怕南外婆发怒,她悄悄地看南外婆一眼,一口气仿佛卡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
南外婆轻叹了口气,对于这个低眉顺眼安静的有些过份的孩子,心中也有些难受。“南风,钢琴学的怎么样,喜欢吗?”她语气难得地轻缓的看着南风说道。
“喜……喜欢。”南风有些受宠若惊,磕磕绊绊的说完。
“你要多加练习,不懂的就让杜若和沈知意教你。”
瞬间,杜若的脸色变得扭曲起来。
南风软糯出声说:“好”。
杜若抿着唇,扔掉手里的筷子,垂在身侧的手却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她豁然起身,死死的盯着南风:“好什么好,不可能,你别做梦了。”
她噔噔噔的跑上楼,慌乱的脚步,像是被人追赶着,自然无暇顾及南风的感受。
很快杜若又换了衣服从房间里跑出来,摔门而去。
她莫名其妙的怒火,扰的人心里烦闷。南外公让南风跟着她,只见她跑到沈知意家楼下,不断的按响门铃,屋内脚步声缓缓走来 ,拉开了房门。
杜若难过的说:“沈知意,我奶奶说要让你教南风钢琴。”
沈知意一脸懒散无关紧要的回了一个:“噢。”
“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答应了吗?”杜若指尖慢慢收紧,脸色苍白。
沈知意懒得回答,神色极其不耐烦:“说完了没,说完了你就回去。”
杜若眼圈慢慢红了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答应了?”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那人眯着凤眼,言语凌厉。
“我就想让你不要答应。”杜若委屈的哭出来。
沈知意极是不耐:“你他妈有病。”
话落便重重的甩上门,将门口惹人心烦的面容连带偷偷站在角落的南风一块挡在了门外。眼不见心不烦,省得造化弄人。
自那晚过后,南风与杜若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她来的那一天。
南风还会跟在杜若身后,还会坐到乐理班,依然穿着她那过于陈旧朴素的衣服。
她安安静静的样子确实不能讨每个人的喜欢,一句话装腔作势听起来也算是形容词。
同杜若交好的几个学生看向她时总是横眉怒眼,有时唇边的笑意每每带着怜悯的不屑,不加以隐藏地直接和好友对视,用眼神交流,指指点点,偷偷的给她的背后贴上小纸条,上面写着:“乡巴佬。”
那些人总是带着嘲笑用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尽可能的做出鄙夷。
因为那看起来及其伤人的鄙夷,南风几乎完全沉默着。
是的,不可忽视的沉默,又不可否认他们鄙夷的是事实。可是事实就是一把利器,直插人心脏。其实没有人真的了解南风,她的性格不是只有温和更多的是同南妈妈一样的执拗。
有些事她不是不想去叛逆,只是怕为难的人更多。
木蓝,不懂女生之间的暗涌,可是又对众人的势利看在眼里,心中也认为没有多大的事,小打小闹就像女生莫名其妙的情绪,他索性不理会,完全还是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会围着南风问:“你和杜若怎么回事,你得罪她了。南风我告诉你她这个人最记仇了,如果是你的错你就给她道个歉就完了。”
南风同木蓝交集不多,面对这个好言相劝的人。她没有回答只是安安静静的盯着他。盯到木蓝心里发毛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不过他内心却无比的希望南风会因为众人的孤立而伤心难过,这样自己也有了到他身边的合理解释。
可惜,自始至终,面对这一切种种,南风一次都没有开口,像颗野草一样有着坚韧不拔的勇气。
枯木都有欣欣向荣的勇气,更何况是一朵淤泥里的花。
感情问题里,永远都是公主与穷小子,王子与灰姑娘。明明早知道是俗气的布局,也定要看到结局。
有时真是天意弄人,命运如此。
南外公说南妈妈是在上海读书认识的南爸爸,说来也是戏剧,两家人一见面,说起来居然相识。
据说和平到来时,人民如同日落时那群久久盘旋在钟鼓大楼上欢鸣的鸽。
那个时候杜若的祖爷杜仲达,从美国回到南风祖爷南行之的家中。
他穿着上等的羊毛棕色大衣,踩着亮堂堂的黑色真皮鞋,打扮十分讲究的出现在南行之的面前。
故人重逢,泪潸然而下。
那时久违的他不光带来了和平的讯息,还带来了绿油油的美金。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加上自然的馈赠,杜仲达便劝南行之筹划开矿。
杜仲达对未来经济的发展趋势明显有着超前犀利的眼光,南行之对此深信不疑,于是共同创办了宏国煤矿。
而在后来的生活印证中,仿佛都在说他们当初正确的选择,足够改写这个两个家族后代的诞生与篇章。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南行之原是个有赌瘾的人,挣的多赌的更少,劝也劝不住,最终失望透顶的杜仲达去到了香港。
南家的落败全靠一场场乐此不疲的豪赌。逢赌必衰,十有九败。
宏国煤矿日渐衰败,在南境出生后,宏国煤矿只剩下空壳,到了辗转倒卖的局面。在南风出生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要是说南爸爸当时能靠什么骗到南妈妈,那可能是一张蛊惑人心的脸和当时他那能言善辩的嘴巴。
不过人真的会变,能言善辩一点也不像他。
当时,南妈妈的爷爷健在,强烈的反对,南外公南外婆更是恨不得冲到南妈妈身边将人绑回来。
南外公在家急得快疯了。写信骗南妈妈回来,索性将人锁在家里。
那个时候家里被搞的乌烟瘴气,南妈妈更是自杀了很多次,哪怕失去生命,哪怕断绝父母关系也要义无反顾的离开。
她从二楼窗子边爬上大树,径直落下,拉着行李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南外婆追着她哭着劝说:“他会害了你一辈子的。”
南妈妈毅然决然的往前走。她说:“妈妈,如果他是骗我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我认了。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南妈妈在那个乡镇里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日子一天一天的磨平了她的温和。
她在颠沛流离的阴影下,胆战心惊地为了他们的生计,来同南爸爸歇斯底里的抗衡。
为了那个日日醉生梦死的男人,从那个温和恬静的女孩,变成了时刻歇斯底里的女人。
南风记得,无数次她会看着南爸爸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道:“别逼我,你信不信我带着你一起死。”
因为那么一个臭名昭著的人,她毁掉了自己的人生。又或者说她毁掉了许多人的人生。
南外公是声名赫赫的医生,南外婆又是知名作家,家庭优渥。这样人家的女儿,如果遇见一个温润善良的人,不敢想象她该过的多么幸福。
南风呢?这个从出生就是一场错误的人,她的血液里有了一种传承,所以,南外婆总是冷冰冰的对着她。
一切都得到了解释,可是为什么难过的想要哭呢?
相反杜若她是一个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女孩,幸福的有些过份。
她会画画,钢琴,舞蹈她上着各式各样的培训班,得到着最好的教育。
南家把她捧在手心珍若珠宝。
南外婆,严肃的脸也总会为她露出一丝笑颜。
可是如果能选择相信不会有人愿意过着南风的生活,贫穷的生活里,总有人来横在她的人生中,让她无比清晰的知道人与人的距离。
这些人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审视自己,没人能懂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所以你妈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把身躯埋在沙发里的南外公,泪终是溢出了眼眶,脸上的皱纹清晰的让人知道在岁月里他无比的难过。
这个在他乡唯一一个让她体会到温暖的老人,却哭的像个孩子。
南风觉得南妈妈苦,可是苦的又何止她一个,南妈妈的这一生仿佛就像断了线被放飞的风筝。漂浮,日渐衰败,风吹雨打的流落。
南风悄然的红了眼,顺手抹掉了南外公脸上的眼泪。
她的眼睛温柔明净,软糯的声音无比的认真:“外公,妈妈会回来的。”
南风泪不断的涌出来,唇畔不停地颤抖着溢出很多语无伦次安慰人心的话。
南外公心疼不已:“你真像你妈妈,是个善良的孩子。”
每日坐在餐厅吃晚饭时,南风坐的端正俨然一副规规矩矩地模样,显得拘谨生疏。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杜家没有刻板的家教,也不忌讳餐桌上交谈。
杜若会和南外婆交谈,南外公会和她有说有笑,但是到了南风这,话题都是很安静。除去南外婆有时会望着南风出神像是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
杜若唤了几声她才恍然回神,南外公轻轻放下汤勺,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南外婆皱紧了眉。 “时间眼看着就要回到祖国了,倒时我们去大陆接她回来吧!”南外公语气轻柔,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要是想回来,早就一起回来了。”南外婆神色落寞,目光却扫过南风。
杜若漫不经心地咀嚼着饭粒,对于她那位姑姑的故事,她从小到大听的不厌其烦,她睁着黝黑的眼睛说道: “爷爷,她不愿意回来,你又何必在意,这种人你就真当她死了吧!”
“你住嘴!”南外婆怒容满面地将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杜若惊吓的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她抬着震惊地眼眸,有些委屈地看着南外婆。
南外公一动不动,因为杜若的话,随和的眉却皱成山丘,耿耿于心。
四周硝烟弥漫,南风将手中的筷子小心翼翼的放下,悄悄的垂着头。
许久,南外婆又让陈妈拿来一副新的筷子,低头道:“都吃饭吧!吃完饭都去房里试试新衣服。”
南风看着自己不合身的衣服,一脸的窘迫。
她从家中带来的那些陈旧衣服,她从来没有挂出来过。总是换洗完折叠的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装在书包里,干干净净的如同来时一样。如今挂上了名贵的衣服,怎么看都和她相斥。
南外婆的目光投向南风,看不出一丝情绪。
南风低着头很想开口,说我不需要。
她只想知道她还要待多久,但又生怕南外婆发怒,她悄悄地看南外婆一眼,一口气仿佛卡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
南外婆轻叹了口气,对于这个低眉顺眼安静的有些过份的孩子,心中也有些难受。“南风,钢琴学的怎么样,喜欢吗?”她语气难得地轻缓的看着南风说道。
“喜……喜欢。”南风有些受宠若惊,磕磕绊绊的说完。
“你要多加练习,不懂的就让杜若和沈知意教你。”
瞬间,杜若的脸色变得扭曲起来。
南风软糯出声说:“好”。
杜若抿着唇,扔掉手里的筷子,垂在身侧的手却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她豁然起身,死死的盯着南风:“好什么好,不可能,你别做梦了。”
她噔噔噔的跑上楼,慌乱的脚步,像是被人追赶着,自然无暇顾及南风的感受。
很快杜若又换了衣服从房间里跑出来,摔门而去。
她莫名其妙的怒火,扰的人心里烦闷。南外公让南风跟着她,只见她跑到沈知意家楼下,不断的按响门铃,屋内脚步声缓缓走来 ,拉开了房门。
杜若难过的说:“沈知意,我奶奶说要让你教南风钢琴。”
沈知意一脸懒散无关紧要的回了一个:“噢。”
“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答应了吗?”杜若指尖慢慢收紧,脸色苍白。
沈知意懒得回答,神色极其不耐烦:“说完了没,说完了你就回去。”
杜若眼圈慢慢红了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答应了?”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那人眯着凤眼,言语凌厉。
“我就想让你不要答应。”杜若委屈的哭出来。
沈知意极是不耐:“你他妈有病。”
话落便重重的甩上门,将门口惹人心烦的面容连带偷偷站在角落的南风一块挡在了门外。眼不见心不烦,省得造化弄人。
自那晚过后,南风与杜若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她来的那一天。
南风还会跟在杜若身后,还会坐到乐理班,依然穿着她那过于陈旧朴素的衣服。
她安安静静的样子确实不能讨每个人的喜欢,一句话装腔作势听起来也算是形容词。
同杜若交好的几个学生看向她时总是横眉怒眼,有时唇边的笑意每每带着怜悯的不屑,不加以隐藏地直接和好友对视,用眼神交流,指指点点,偷偷的给她的背后贴上小纸条,上面写着:“乡巴佬。”
那些人总是带着嘲笑用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尽可能的做出鄙夷。
因为那看起来及其伤人的鄙夷,南风几乎完全沉默着。
是的,不可忽视的沉默,又不可否认他们鄙夷的是事实。可是事实就是一把利器,直插人心脏。其实没有人真的了解南风,她的性格不是只有温和更多的是同南妈妈一样的执拗。
有些事她不是不想去叛逆,只是怕为难的人更多。
木蓝,不懂女生之间的暗涌,可是又对众人的势利看在眼里,心中也认为没有多大的事,小打小闹就像女生莫名其妙的情绪,他索性不理会,完全还是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会围着南风问:“你和杜若怎么回事,你得罪她了。南风我告诉你她这个人最记仇了,如果是你的错你就给她道个歉就完了。”
南风同木蓝交集不多,面对这个好言相劝的人。她没有回答只是安安静静的盯着他。盯到木蓝心里发毛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不过他内心却无比的希望南风会因为众人的孤立而伤心难过,这样自己也有了到他身边的合理解释。
可惜,自始至终,面对这一切种种,南风一次都没有开口,像颗野草一样有着坚韧不拔的勇气。
枯木都有欣欣向荣的勇气,更何况是一朵淤泥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