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老人恍惚了一下,突然"呵"的笑出了声。

    "又是他……又是他……"老人反反复复念叨着,呵呵笑个不停,形似疯癫。

    徐家爷爷看着他,担心他会疯过去。

    站在徐家爷爷身后的少年悄悄往徐家爷爷身边靠了靠,微微发着抖。

    徐家爷爷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以示安慰。

    "明明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阴魂不散?"卧榻被捶的"砰砰"作响,刚才尚且虚弱的老人此刻却如此有力,"徐柏谦,你告诉我,他是真的死了吗?"

    徐家爷爷脸色发青,缓缓道:"家师已然仙去。"

    "罢了罢了,"老人摆摆手,平复了一会心情,这才接着说道,"除了将这石头扔沙漠里,还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徐家爷爷毫不犹豫。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神情莫测,只拿起那个盒子放到眼前,似乎在仔细观察:"徐柏谦,你怕死吗?"

    "嗯?"徐家爷爷不明所以。

    "你怕死吗?"老人抬起眼睛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怕,怎么会不怕?不怕死,我还活着干什么?"徐家爷爷戏谑道。

    老人盯着徐家爷爷,无奈的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先出去吧。"

    赤日当空,正值午时。

    "呸,不吉利啊……"

    徐家爷爷刚推开被烤的滚烫的木门,便被一个大汉吐了一口唾沫。

    幸好,徐家爷爷避开得及时。

    那个大汉似乎没有想到歪歪扭扭破破烂烂的木屋里居然还有人,一时之间,尴尬无比。

    "老哥老哥,你别介意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屋子里有人啊……这……这……"大汉看徐家爷爷气度不凡,顿时慌了起来,手忙脚乱地道着歉。

    徐家爷爷拂了拂衣袖,摆摆手,说道:"无妨。"

    大汉还在不停的道歉,把刚从破屋子里出来的少年吓了一跳。

    徐家爷爷轻叹了口气,扶住大汉:"你也是无心的,不能怪你。"

    大汉暗暗松了口气。

    徐家爷爷环顾四周,只觉得此处残破不堪,与藏宝坊相差甚远。

    "这位小哥,你可知藏宝市怎么走?"徐家爷爷想起爷孙俩早上分别时,徐沧提到过要去逛藏宝市。

    大汉听到藏宝市,一脸晦气,连连摆手又左右四顾确定周边无人才道:"老哥,可别去那个地方,晦气啊。"

    "怎么说?"徐家爷爷心中一紧,忙问。

    "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那条街接二连三地出现问题。"大汉往徐家爷爷身边凑了凑,神神秘秘道,"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小侍女,去了那条街后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着。

    接着是一个提前过来预定摊位的富商,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藏宝坊的人怎么说?"总不能连个解释都没有。

    大汉咽了咽口水,说道:"藏宝坊说那个侍女私逃,已经被……"大汉用手指在脖子上虚虚一划,少年吓得躲到徐家爷爷身后。"至于那个富商,只是摊位价格谈不拢,气急离开了,没有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说法。"

    徐家爷爷点点头,又问道,"那为何还说藏宝市晦气?"

    大汉看了看徐家爷爷,又看了看好奇又害怕的少年,压低了声音道:"之前那两个人,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消失的,藏宝坊又这么说,大家都不敢再提。而这一次……"

    "又有人消失了?"徐家爷爷奇道。

    "那倒不是。"大汉摇摇头,"是有人被袭击了,被一个……呃……装满虫子的人给袭击了。"

    少年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徐家爷爷,终究忍住了没有说什么。

    徐家爷爷眉头紧皱:"装满虫子的……人?"

    "是啊,"大汉咂咂嘴,一脸嫌恶,"某的摊位正好在那附近,当时是亲眼看到了。那个人袭击人之后,便化为一堆虫子,可恶心了。"

    徐家爷爷蓦地想到一事,心中警铃大作:"被袭击的是谁?"

    大汉道"是一个极其美貌的少年,那个少年也是冤枉,我看他只是过去问了问价而已……"

    "那个少年现在在哪?"徐家爷爷一把抓住大汉。

    大汉心中讪讪,道"被藏宝坊的人带走了,那个少年似乎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藏宝坊怎么走?"

    大汉伸手往徐家爷爷身后一指:"往那个方向过去便是了,只是有点远。"

    "多谢。"徐家爷爷扔下这句话后,挟着少年往藏宝坊奔去。

    藏宝坊中秩序井然,各人干着自己的事,看起来一片祥和。只是有几个守卫看到徐家爷爷后,脸色变了变,其中一个还悄悄遛走了。

    徐家爷爷没有理会他们,不过很快,便有人迎了出来。

    "我家沧儿在哪?"徐家爷爷直奔主题。

    对方态度十分恭敬,也似乎很能体会徐家爷爷的心情,一脸担忧的说道:"徐公子正在厢房……"

    "带我过去。"徐家爷爷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也不等他说完,手一挥便要他带路。

    对方愣了愣,十分意外。不过很快,他便收拾了心情,恭敬地将徐家爷爷带往厢房。

    厢房中早已坐着几个大夫,老的少的都有,不过这几人中有的神态自若,有的冷汗连连。

    "如何?"徐家爷爷问道。

    老大夫连连摇头,又拈着胡子故作镇定:"这孩子只是受到惊吓,一时之间神思游离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待我开……"

    "非也非也,这孩子呼吸平缓,脉搏平稳,应当不是惊吓所致……"一个没那么老的大夫摆了摆手,抓起毛笔,似乎想要开方子。

    徐家爷爷眉头皱的更紧,拨开他们来到床前。

    床上的徐沧双目紧闭,睡的十分安稳,徐家爷爷把了把徐沧的脉搏,的确如那位大夫所言,十分平稳。但徐家爷爷感受得到,徐沧的体温在缓慢下降,徐沧的呼吸也正以一种难以察觉的速度逐渐变弱。

    徐沧的伤口早已处理过了,缠覆其上的绷带十分干净,没有一点血迹。

    徐家爷爷缓缓揭开绷带,绷带下的伤口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只有成片的红点。

    "噫?"床边的大夫倒吸一口凉气,"这伤口怎么那么像一只蝴蝶?而且它跟之前相比似乎长大了不少。"

    各位大夫看了看伤口,纷纷点头。

    "蝴蝶?"徐家爷爷眉心一跳,顿觉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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