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奚的计谋,她不相信所有的巧合都会都会一时间全部发生在自己的周围。

    几位组长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

    压根不在乎几人交流了一些什么,林奚的声音从办公的房间里传了出来:“都傻站在外面干什么,一个个排队进来。不要交头接耳的。”

    一组组长刚想进来就看见了林奚指了指那个后勤组的组长。

    其他人给他使眼色他也没注意到,老老实实地听了林奚的命令。

    林奚指了指桌子前的椅子,让他坐下。

    其他几人被林奚打发到较远的地方去了。

    然后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按理说这么多东西没了,总不可能是凭空消失的。只要不是凭空消失的就应该有动静,为什么昨天晚上一个人都没察觉到不对劲。”

    她这话说的又急又快,压根没有给男人太多的思索空间。

    也正是这样,男人脱口而出的话才更有真实性,“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平时我跟我家那口子就负责搞洗洗刷刷的东西也不是很累。但是昨天晚上却睡得很死。”

    这就是林奚的私心了,如果说这几个人中间谁最有可能是无辜的话那一定是眼前的人。

    出身与难民,被提拔也是因为事情做得好。再加上一直隐隐约约地融入不了那几个人。

    所以就算难民所里面有老鼠,后勤组组长也是可能性最小的那个。

    “这是你没发现不对劲的原因,别人呢?你想想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奚循循善诱,恩威并施。

    那人紧张的开始咬指甲。

    林奚继续施压,“这个时候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你检举了别人有不对劲的地方。出了这个房间也没人知道你说了什么。你可以不说,但是不能保证别人不说些什么。”

    想要说服他还是很容易的。

    很快,他就松口了,“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今天有不少人都起迟了。比平时迟了不少。”

    他边说边喘着粗气,膝盖也无意识地抖动着。

    “原本我想敲打敲打大家的。但是一组组长说最近大家都忙着收割,睡得迟了一点也很正常。让我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果然和林奚想的差不多,这事并不像表面上的看到的那么简单。

    在她要专心调查黑衣人的关头发生这样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交代完了一切的后勤组组长很快就出去了,后面进来的就是一组组长。

    “坐吧,也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一组组长还算比较放松,脸上也有焦急的神色,但是这股焦急不达眼底。

    “林姑娘,你有什么就直接问。我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奚抛出的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昨晚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劲。就连守夜的官兵也没发现异常。”

    一组组长给出的答案也非常合理,就像试卷上的参考答案一样。

    “最近忙着搞小龙虾和收获那些粮食。下面的人和兄弟们都累得不行,半夜睡得很死。”

    他这么一说,林奚也就这么一听。至于到底有没有相信,就没人知道了。

    然后胡扯了几句以后就打发了一组组长。

    后面进来的几个人回答的答案也都大差不差,就像是提前对过一样。

    标准答案当然就是一组组长那份答案。

    也不知道到底谁把谁当傻子。

    既然各种突发情况都接踵而至了,她林奚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都以为她就是个只会种地的老实人是吧。

    还想找几个难民问问情况,佐证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

    一组组长就着急忙慌地进来打断了她的打算,这个时候倒是看起来比刚刚着急多了。

    “林姑娘,县令已经知道了难民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是雷霆震怒啊,派人过来让你去衙门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每次都是这样,恰到好处地打断她要做的事情。

    不过这次的插曲正好就在林奚的计划之内,这种种的证据都在把事情推向衙门。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她丝毫不慌,甚至看起来还很放松。还有闲心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急,等我喝口水。正好我也找县令有点事呢。”

    她的语气意味深长,那种好像看穿了什么的样子也是够折磨人的。

    一组组长都不太敢直视她。

    林奚终于玩够了,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走吧。带路。”

    两人周围还跟着三四个官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押送什么犯人呢。

    上路之前林奚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直到看到暗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才安心了不少。

    路上还遇到了一些望山村的村民。

    大家们都看见林奚突然这个待遇,心里还有点犯嘀咕。

    直到林奚主动跟他们打招呼,甚至还委托眼熟的人给林母捎信,说自己有点事。

    围在林奚身边的人一直到进了衙门的大门以后才开始散去。

    县令已经等候多时,原本以为他会很生气。

    没想到看到林奚的时候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搞得像那会儿着急把她传换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虚伪得很。

    等到林奚站到县令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自顾自地干着手里的事情。

    林奚瞟了一眼,在练大字。

    应该是有意晾着林奚,想让林奚自乱阵脚。

    在这里的要真的是什么普通的十几岁的女孩可能真的会因为他得刻意而惴惴不安。

    但林奚绝对不会。

    她就在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县令练大字。

    还有闲情逸致在心里点评县令那字呢。

    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一直维持到一滴墨水不受控制地滴到了原本干净整洁的白纸上。

    林奚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好家伙,搞了半天对她压根没有什么影响。

    估计县令也算是看明白了,指望能给林奚施加压力估计是够呛。

    所以他终于装模作样的放下了手里的笔。

    “我听说难民所出大事了?”

    “也不算什么大事吧,就丢了点东西。县令能不能派人去找找??”

    林奚把包袱又丢了回去。

    “收的粮食养的东西被偷完了,这也能说不算什么大事?”

    县令还是选择拿这件事开刀。

    “我正好还有些线索要和县令你禀报呢。”

    两人一个赛一个滑泥鳅。

    这句话终于打断了县令进攻的节奏。

    “哦,你有什么线索可以说说看?”

    他以为林奚嘴里的线索无非是给自己开脱,所以当听到林奚说的内容以后不受控制的站起来。

    “我觉得难民所有人监守自盗,昨晚给所有人下了药。”

    一向淡定的县令终于不淡定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后知后觉的雷霆大怒。

    “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消息?如果是玩笑的话,可随便开不得。”

    这话可是挖了一个大坑。

    “我当然没开玩笑,我提议把那几个组长关到牢里严刑逼供一下。肯定会有人说实话的。”

    现在现在她的状态简直是反派中的反派,坏人中的坏人。

    她越是这样,局面就越是失控。

    县令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奚,好像企图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你不是这种人。”

    最后他下了定论。

    林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群人就是见钱眼开,该审问就审问,该处罚就处罚。总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堪比刚刚的县令。

    “这不只是断我的财路,更是不把县令你放在眼里呀!”

    县令还是看着林奚,甚至连上原本笑眯眯的表情都已经消失不见。

    好像在审判些什么。

    林奚压根不担心眼前这人真的会把这个罪名按到自己身上。

    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不管背后之人到底是谁都不会轻而易举的威胁到她的生命。

    这也是林奚大胆开麦的底气。

    “我这从去年忙前忙后到今年。又不是真的做慈善的,好不容易眼见着要赚了点钱,又被人断了财路。”

    林奚现在表演真的堪比奥斯卡影后。

    “我都到了这种程度,这几个没用的废物,当然也别想好过。”

    县令当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没有因为一两句话就放松警惕,完全相信林奚。

    不过倒是不再像那会子一样咄咄逼人了。

    甚至两个人的角色颠倒了过来。

    他安抚着林奚,“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只要够机灵的赚钱的机会,遍地都是。”

    他的话带着别样的意味,“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赚钱的机会。”

    林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然后又像是突然顿悟了。

    立马就给县令行了一个大礼,“求县令大人指点迷津。”

    县令当然不可能直接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装神弄鬼的绕弯子才是他擅长的,“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扶起林奚以后他重重地拍了拍林奚的肩膀,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官这个人别的不说,对于林小姐这样的人才,最是欣赏。最不愿意看到有才之人被埋没。”

    林奚心里直翻白眼,当然脸上肯定不能表现出来。

    接下来,县令终于开始露出了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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