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像是风叶葬。”落长看着几具尸体的身上已是没了一块好肉,七具尸体里还有缺胳膊少腿的。

    悬月上前:“风族禁术。”

    落长点头,心道不妙:“入风叶葬者,法力全无,且若是施术者不收手,便不可出,最终为叶刀所杀,且修风叶葬需得以血为阵眼,在其中者越多,施术者所流的血也越多,七人,这施术者还真是血多啊。”

    止随在一旁站着,没靠近尸体:“那为啥是这七人,听这竹林镇的鬼说,竹林每日是有许多镇里鬼去的,只不过出了此事后,竹林得了血竹林的名,才没鬼敢近身了。”

    落长没转头,应答着他:“不知,或许是这七个男子太过不幸,或许,是有意为之。”

    悬月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手轻轻举起:“诶,那晚与这七个去了竹林的,不是还有三个吗?”

    ……

    “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三个大男的抱着扎堆在屋里,见着落长他们就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谁回来了?”还好悬月有个好耐性,耐着性子去问。

    “他们回来了……”

    “是白仃他们家的一双儿女。”屋子里头还聚了其父其母,显得有些拥挤。

    七嘴八舌的声音开始向前。

    “怎么可能,神鬼邪不过是寿数不为所缚,却非是不死不灭啊!”

    “那我们家哥儿不是说见着了他们家女儿的发带了嘛。”

    “那发带怎的就不能是一样的了?”

    那三个瑟瑟发抖的男子终于不再念叨了:“就是她!那个发带,上头被缝了几片红竹叶吊着,我不会忘的!”

    落长看向了那个说话的男子:“你是怎么这么确定的?”

    “我们……”他正要回答,被他的父亲抢了话口:“都死了,怎么可能复生呢?孩儿受了惊,胡言乱语,阁主恕罪。”

    落长微微觉得他被隐瞒了些事,然是照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告诉他?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还是那个男子:“我们十个约好了,每月的那一日都是要进竹林里头吃酒聚聚的,这个月也是如此。然是我们仨半路上有些内急,就到林子深处去了,他们就顺着路进去,我们出来要去找他们的时候,还未见到他们身影,却是见了一个女子,身形很像他们家女儿,又带着红绳发带,我们当时就从林子后面跑了!”

    “行了行了,你啊,就是眼花了,看错了,四界众生,生死有命,不可逆之啊!”

    止随听着那句“四界众生,生死有命,不可逆之”,心中呵笑,原来都是知道的啊,那死的时候怎么一个个还叭叭叭地在那儿冲着我叫啊!

    ……

    出了屋子,止随回头看了一眼:“绝对有事儿瞒着。”

    落长点头:“你好聪明,这都知道。”

    止随转头与落长对视:“诶不是,你……算了,案子重要,我不跟你计较,我心胸宽广。”

    悬月马上就把他们的思绪都拉回来:“这三个鬼,应该是当时的施术者还未停阵,顾不得他们,才让他们跑了。”

    落长思考着:“我总觉得,不像只有一个施术者,若是说他们原打算杀十鬼,那要放的血可是要够让一鬼当时死亡的量,怎么会还能让三个漏网之鱼看到她还活着?但若是两人一起,或是更多,那就说得过去了。”

    止随没转过弯来:“那那三个漏网之鱼怎么就没见着另一个施术者呢?”

    悬月叹气:“月黑风高夜,若其身着深色,那三个鬼又离的远,目光还被女子吸引,未尝不可。”

    落长将手一背:“那就替那三个鬼去看看吧。”

    悬月有些惊讶:“风叶葬啊!执法堂未曾结案,定是被这禁术吓着了,你要去?”

    落长笑着,全然不觉危险:“那就不查了?放心,我一人分身易容前去。”

    “我也要去。”止随的眉眼间极是坚定,“来了就要查出个因果,我不想无功而返,阿月你先回去悬湖吧。”

    悬月见止随如此坚定,横下心来:“那好,我便陪你们闯这一遭。”

    止随不乐意了:“不行!你自己也知晓,风叶葬何其凶险,你不能去!”

    落长道:“是啊,你们就都别去了,我孤身前去无甚牵挂,还好施展些。”

    止随又不乐意了:“为什么?我能帮忙的!”

    落长不允:“我说不行就不行!”

    悬月在一旁也劝说着:“让我们去嘛,真不会添乱。”

    止随又不许了:“你去什么?”

    悬月插起了腰,气呼呼地:“你要去我怎么不能去啦!”

    落长替止随回答:“禁术之险,你们可有概念?你们都不许去!”

    很好,进死胡同了。

    最后,落长听悬月和止随在一旁很是吵闹地叫着,吵的烦了,只得应允:“行行行,去去去,你们真是……”

    止随又不乐意了:“不行,阿月不能去!”

    悬月又面向止随,大喊道:“你怎么这么事儿呢?”

    止随刚要说话,落长就没什么好气儿地开口:“可以了!再吵都别去!禁术之地这么争着去呢?!”

    止随不吵了,打算当晚给悬月迷晕了,然后再走。

    ……

    这边,初婵进来了希和的书房,云锦正在一边研墨。

    “阁主”初婵施礼,“小主今在风界竹林镇,与风族族长还有悬月姑娘一道查案,具体不知。”

    希和放下了手中的卷轴:“嗯,他总要自己经历些什么的,不必再看着了,还有引风观主护着,不必我忧心了。”

    初婵称是退下。

    云锦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坐到一边:“唉,生活不易啊。”

    希和撇嘴笑笑:“师父现在可是侍从。”

    云锦也开玩笑道:“真把我当侍从了?!”

    希和摆手:“那可不敢,师父请便。”

    云锦又撑起了身子,又研起了墨:“行吧行吧,我就屈个尊,毕竟你是主子嘛。”

    希和又捧起来手卷,一张案,两个身影,一执卷,一研墨。窗边的阳光照射进来,为灯烛的火光再添一抹亮色,希和侧头看向云锦,乌发扎起成高马尾,白衣如雪,是美好,似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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