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的一个夜晚,正道中一位终云六境的修士飞升渡劫,一扇由灵力汇聚成的紧闭的门在空中若隐若现。

    伴随着乌云密布中的最后一道雷劫砰的一声落下,所有无论是正在睡觉还是打坐的境界在和神以上的修士神海中都听到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

    那声音飘渺又仿佛近在眼前,它从这些修士的神海深处传开:“上界之主有令,由于近百年下界灵力积压,控制飞升之门的修罗之眼裂开。只有预占之人集齐修罗之眼的五个碎片,才能重启飞升之门。”

    这惊骇世俗的一番话说完,正在渡劫的那名终云六境的修士也从天台倒下,周围有的围观的人纷纷上前。

    渡劫失败了。

    与此同时,所有和神以上的修士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又最后说道:“一念皆从本心,开启后,所有到境修士皆有机会飞升。”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到境修士皆有机会飞升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原本只有正道弟子可以飞升的禁制被打破了,魔界那些恶事做尽的怪物也能飞升了?

    这天晚上,临属大陆的修士一夜无眠,那个渡劫失败的修士也传遍了整个大陆。第二天一早,各大世家和各大宗门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开会。

    也是从这天之后,人们发现,家里出生的孩子有的身上出现了从未被记载过的先天技能。一些修士把这称作,神赋武技。

    ——

    也是一百年后的某一天,灵山长老余仅在一个深夜中突然大病吐血。不久之后他预言道,传说中的预占之人会带着一样东西在这两年降世,就闭关了。

    作为这百年内最有天赋的卜修,他也曾预言过,神赋武技的出现。于是,人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就在这预言放出的一个月前,北城隐居山林的一对夫妇生下了家中第二个孩子。

    衣着朴素的男人,看着虚弱的坐在床铺上的妻子眼中流露出一些心疼,但看着妻子怀中小小的蜷缩在一起的婴儿又带上点父亲的慈爱。

    唇色发白的女人看着怀中的婴儿,又看向旁边正在爬的刚满一岁的男孩,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她温柔的声音如流水拂过心间轻轻道:“哥哥既叫斐俞,那我们妹妹就单字一个悦好了,凑一对‘愉悦’二字。”

    男人点点头,似乎也觉得不错。他轻轻接过妻子怀中的小女儿,又用灵力围住在床上乱爬的大儿子,防止打扰到了妻子休息。温润的声音轻轻回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你先好好睡一下,等会做好饭我再叫你。这两个小家伙,我现在先抱出去。”

    男人轻轻关上门,便走到另一个房间,把两个孩子放在四周都被围住的柔软的床上,便出门劈柴了。他和妻子真的担心爬来爬去的大儿子哪天会从床上掉下来。

    刚满一岁的男婴,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在这张床上爬来爬去,但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过了会他看着旁边的女婴,好像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他刚出生的妹妹,于是他停下了,眨巴着圆溜溜的双眼饶有兴趣的开始打量眼前紧闭着眼的人。

    此时紧闭双眼的女婴置身于自己的精神海,这时的她却是五六岁的大小。

    这里广阔无垠,好像没有尽头。姹紫嫣红的花海布满了整个世界,女孩在花海中走来走去,头上是一片星空。

    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随着心中的想法,灵力随她所愿运动。时间缓缓流逝,她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突然,她周身的灵力不受控制的溢起,灵动的光撞击着头顶上的一颗最亮的星星。

    原本在空中发光的星星从空中坠下,直直的朝女孩飞来。一张五六岁的脸上一片懵懂,她灵动的双眸惊奇地看着那颗最亮的星星,从远处而来,直到离她越来越近。她不躲也不动,就这么迎接着还张开怀抱。

    就在那颗星星与她接触,将她淹没的一刹那,星光突然消失。

    身着白衣的女人怀中的女婴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隐隐有一颗星星闪过。此时,女婴的胸口突然刺痛了一下,一颗有半个小拇指大的星星图案的图腾,出现在了她的右胸口。

    疼痛出现的一刹那,女人怀中的女婴啊的一下,眼泪就布满了整个眼眶从眼角流下,她开始哇哇大哭。

    一滴泪水从脸颊流下滴在女人抱着她的手上 ,一颗痣在泪水流淌过的瞬间在女婴眼角突然出现。

    但穿着白衣的女人未发觉这个变化。因为这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灵力的涌动。

    “乖宝宝,不哭不哭,阿娘在这,阿娘在这。”怀中的女儿突然睁开眼哇哇大哭,女人也心中一紧,她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背,一边温柔的哄道。

    “怎么了娘子?是悦悦哭了吗?”在外面的高挑男人右手还拿着一颗白菜走进屋内疑惑的问道。

    “是阿悦,许是先前睡太久了,这会饿了。你快接着做饭吧。”女人温柔的转过身,看着怀中刚出生就睡了三天的小女儿以为是饿得哭醒了很是心疼,她葱白的玉指拉开衣襟。

    听到妻子这么说,男人才放心,抓过这几天已经不爬了开始发呆的斐俞便回了厨房。

    -

    时间如流水淌过,一眨眼,斐悦六岁,斐俞七岁。随着年龄的增长,夫妇二人也发现了两个孩子身上的神赋武技。

    神赋武技这个词,只是对这先天之力的一个统称。这其中还可以拆开分成两个词。

    神赋和武技。

    一般来说,觉醒神赋武技是很小的概率,就算有,也只是占了二者其一。

    但两个小家伙资质却意外的好。其中,斐悦觉醒的是神赋预知和武技归反。斐俞则是神赋读心和武技清风。

    六岁的小女孩穿着淡粉色的裙子,头发被红绳扎成两个小揪揪,垂落在肩头。她的额前没有留头发,整个扎起来,只有两边微微带着点碎发,淡淡的弯眉下是两个圆溜溜的杏眼眼角轻轻翘起,显得越发可爱。

    斐悦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她悄悄地走在斐俞身后。

    正在看书的斐俞视线突然被两只小手遮住。

    “猜猜我是谁。”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身后的人的传音。听着这古板机械的声音,他突然有些后悔教斐悦变声术法。

    “阿悦,别闹了。”那身着白衣面色冷淡的男孩无奈道。

    “啊!我都用了变声术法,你怎么还知道我是谁?”这回是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点懊恼和幽怨。斐悦把遮着斐俞视线的手放下。

    “说!你是不是用了读心?”没等斐俞张口,斐悦又接着道,“啊!哥哥你耍赖!阿娘说了,不能随便读心的。”五次了,整整五次!斐俞就没有一次猜错过!这显得她很蠢诶。

    斐俞只好转过身,把手中的书放下。看着眼前炸毛的妹妹。

    他神色淡然的摇摇头,解释:“没有,我的神赋现在只有看着对方的脸,才有效。”

    “这样吗,那你怎么猜出是我的?”斐悦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但她还是疑惑。

    斐俞笑了,他揉着斐悦软萌的脸。无奈:“家中还有第二个人跟我玩这种,猜猜我是谁的把戏吗?”

    斐悦一听,挑了挑眉。女孩转过身就往屋内跑,两个小啾啾在空中荡秋千。

    于是同样转过身的斐俞刚拿起书,就听见后面那人清脆的声音娇蛮中又带着点撒娇:“阿娘!斐俞他欺负我,我和他玩游戏从来就没有赢过。你可不可以再生个弟弟或妹妹陪我玩,团结就是力量,我要结盟!”

    斐俞手里拿着的书又差点掉下。

    随着年龄的增长,斐俞手中常年的书变做一把木剑,这是他九岁的生辰时,外出的爹爹送给他和斐悦一人一把的。

    如今他已经十岁了,他从书中的世界走出,一步步到了书外。虽然他们家隐居山林,但也不是与世隔绝,对这大陆从爹娘口中和书里的介绍他也有了些了解。他想探索这个世界,与手中的剑作伴,去到更远的地方。

    一片桂花树下,头发被梳成高马尾的白衣少年正在舞剑。虽然手中的木剑有些笨拙,但他却毫无影响。随着剑的挥出,灵力的阵阵波动化作强劲的风。这是武技清风最基础的招式。

    漫天的淡黄色与点点白色随着风像是乘着降落伞被送到各个地方,空气中桂花的香味也随着这风飘到远方。

    “不错,俞儿!十岁就已经开元三境了。舞剑很好看哦。”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有我当年的风范。”

    “哼,少来。”

    轻柔妩媚的声音与那温润的声音一人一句从斐俞旁边经过道。

    娘亲赞赏的看了下他,同时无语的白了爹爹一眼。二人便回了屋内。

    门外,眉眼清俊的少年在点点黄白中依旧神色淡漠。握着木剑的细长的手一刻不停。

    ——

    年纪大了点,斐悦就不再总喜欢缠着斐俞玩。面对一个在象棋,五子棋等各种游戏中总能赢她且打得她哑口无言的人,斐悦大喊受伤。

    九岁的小女孩,一身湖蓝色的衣裙,头发被扎着低麻花辫在左边。

    斐悦静静的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看眼前的一片落日黄昏,她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一片星空,还有那个星星的图腾。但是当她大了点会说话,想要探究的时候又发现胸口的那个图腾早已消失。这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讲,包括爹爹娘亲。她本能的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或者说了之后总会麻烦点。

    但她对星星的感受却从未消失。好奇的,懵懂的,想要靠近触摸的。

    斐悦发现,夜晚时她的心总会异常平静。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在这恬静的山林间,便好像拥有了一切。她静静的感受,无欲无求,只是做自己。

    她修炼的时间和斐俞是一同开始的,只晚了一个月,如今她也是开元二境了,只比斐俞少一境。

    但斐悦觉得这绝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无非就是她是大天才,而斐俞是大大天才的区别。被生活打压惯了,她已经能躺平接受了。再说了,她可比斐俞小,境界比他弱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尚小的女孩以简短的一句话终结了与兄长的比较。

    黄昏日落,月亮渐渐从头上升起。静静地看着头顶上那一片星空的出现,女孩站起身,也拿出一柄木剑。

    月光照着那蓝色的身影,在榕树下一遍遍练着她的武技——归反。

    自丹田发出的青色的灵力和那一点蓝色在空中交融,月光照着树下的少女。她的衣裙在空中自由的舞动,层层衣裙是蓝色的花在月光下盛开。

    空中,星星也好像眨了眨眼。胸口处微弱的星星图腾闪动,四周的灵力也往这边靠。

    与此同时那星星图腾亮了,保持了好一会才突然消失不见。

    女孩毫无所觉。今天娘亲给她用的同色系的蓝色发绳在麻花辫靠尾处被系成蝴蝶结,多余的绳子一直到腰那。

    现在是秋天的尾声。十一月,高大的榕树下,秋风也徐徐吹过。身着白衣的少年,看着月光下的女孩像蝴蝶般翩翩起舞,没有打扰,而是等她武完那一套武技。

    可这时斐悦明亮的眸子却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年,她停下来,清脆的声音喊道:“斐俞!”便向少年奔去,一把跳在他的背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桂花香。

    斐俞稳稳地背着可爱的妹妹。少年冷淡的声音夹杂点笑意:“没礼貌,叫哥哥。”他面对斐悦总是耐心十足。

    “哦,那好哥哥,爹爹今日做饭不是会晚点吗?你怎么这么快叫我回去?”

    “嗯,太晚不安全,你境界太低了。”

    “……”

    原本听到斐俞说太晚不安全,斐悦还觉得心中一暖,但听到后半句又瞬间炸毛:“!你又欺负我,居然嘲讽我!我还以为是我的预占不准了。”

    九岁的斐悦嘟囔着嘴,把头埋在斐悦颈窝。带着点肉肉的小手环着斐俞细长的脖子。年纪小的她对修炼一事向来是有些在意,要强,和不服输的。

    斐俞不回答也不说话,常年冷着的唇角只是轻轻的笑起来。一瞬间,好像天地间最昳丽的花也黯然失色。

    最后要回家时,少年清冷的声音只是轻轻道:“预知一事并不代表看其他事时就万无一失,凡是总有失手的时候,或许有时只是一些小事,但若有一天当大事真正来临时,对某一事实坚定的信任也会造成其他的忽略。影响判断。”

    “嗯,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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