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
鉴于斐悦昨日的迷路，今早是傅明行送斐悦上学堂。于是她就很寻常的上了上午的三节课又和柳明月吃了午饭又上了下午的两节课。只是这最后一节课稍有些不寻常。
最后一节是器术一课，师长姚天之是个青年女修，她留了很长的墨发，穿了个束腰的艳色衣裙，最外面披了个沙紫的貂毛披肩。有双对称的狐狸眼，眼尾上挑，听柳明月说，她随身带了个自己练制的鞭子。
斐悦好奇问柳明月是如何得知的。小姑娘蹙眉叹了口气，小声在斐悦身旁道:‘姚师长前两年在宗门时一鞭子把惩戒堂柱子都劈断了，那惩戒堂的鞭子自此就坏了。”
“姚师长当机立断，半个月后制了个新鞭子，随身带手上，去年听说她一道鞭子下去，三个人就能半死不活。”
‘……’看来今后这惩戒堂还是能不进就不要进。
斐悦眼睛不自觉往那鞭子瞄，有一指宽很短，只是上面有很多细小的毛刺。而此时姚天之捧着本书，那鞭子顺手就被她戴在手腕上围起，还自动伸缩成了个金镯子。几乎完全看不出来。当然，注意到姚天之鞭子的不止她们两个。
‘天，可以伸缩的武器！’斐悦隐约听见有人在她附近道。
‘正常，也不看是谁的鞭子’这道声音的主人斐悦倒听出来了，许况恩在她对面懒洋洋道。而显然，中间的姚天之自然也听到了弟子的窃窃私语，她朱唇轻张:
‘说的没错，戒律堂的鞭子自然不是吃素的。’说到这，她眼波一转，语气就变了，
‘所以你们这些新生的小萝卜头，可别想着无视门规，夜半三更干些小偷小摸的事被我发现……’ 她语气停顿，手上的镯子变成鞭子一挥。
一瞬间，那鞭子在空中化作蟒蛇般粗壮，鞭身上一道一道或竖直或弯曲的毛刺愈加显眼，她往斐悦他们这边一挥，那鞭子就绕了个圈。一瞬间，所有人都有意避开，所幸的是无人被这鞭子触及到，但都被那灵力的波动给吓得不敢动弹。
姚天之收回鞭子意有所指地接了上句:‘自有你们好看。’
这下学堂静悄悄了，新生弟子皆不敢讲话。她轻嗤一笑才满意地点了下头。
开始上课——
‘……器修，应承天地之灵气，凭丹田处的金火木三元素之中二者，可改造万物之本，改善修士生活，抵御外来邪祟邪修的攻击。’
‘且不只是像剑，刀，鞭，锤，箭……诸多法宝也算是器的一种。例如百宝谱上的九转银河卷也是器修炼制的。而一般情况下，想做好一门器机关算法就得过关，就像我手中这个法宝——逻徊方。’
姚天之手中那个逻徊方，椭圆形状，横竖的排列大小不一，有的凸起，有的凹进去。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没有一丝灵气的波动。她把这个法宝让众人轮流观摩研究，站立在一边不清不淡道，
‘让它亮起就是今天的课业。’
这下新生中一片唉声叹气，只因他们尝试后发现皆毫无头绪。
‘不过……有两个好消息。’
‘哎！’
姚天之挑眉:‘第一、我下节课在三日后，你们在这三日的中间一日有一个小时尝试时间，除这时间段皆不可。’
众弟子语气难掩兴奋: ‘啊，那第二呢？’
她摆手 :‘第二，成效最佳的三甲可获芙芋一颗，名草一株，填心方阵阵法传教。组队三四人一组。’
当下，众人的唉声叹气化作一阵潮水般涌起的轰动。这些奖头都是些不可多得的，别说普通人，便是世家当中也算少有。如果可以获得其中一样，那这辈子也可以算是安枕无忧了。
在这欢呼声中，有两个人沉默。
良久，陈过扶额:‘你不是说你已经得到芙芋了吗，怎么在你小姨手中？’
许况恩挠了挠头:‘我娘明明已经答应给我了啊……过哥别慌，我问问’他左手捂着脸，右手掏出灵筒，发现他娘在第一节课给他发了个传音，许况恩转文字:
‘况恩，天之需要芙芋作奖头。你爹说的对，凡事都要争取，你既想得芙芋，便在器术得个第一来吧，也好让你爹对你改改观。’——最亲爱的阿娘。
陈过偏了头，不忍心再看下去。他想了想许况恩和他爹那令人窒息的相处方式，和他那令人叹气的炼器技术，只道:‘努力吧。’随后就站起来拍了拍许况恩的肩。
许况恩在原地欲哭无泪，看着姚天之张口就想喊:‘小……’
“哎，”姚天之转过身，斜睨了他一眼，“惊羽门门规第三百二十一条，不可仗血亲关系行便利之事。”说罢就转过身往门后走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小鬼头昨晚干嘛了。’她走时对许况恩传音道。
斐悦和柳明月还未走。
‘看那架势……姚师长应当是许况恩的亲戚。’二人离得近，目睹了全过程。
柳明月点点头:‘好像是。广场上一直都有人说今年的新生弟子有姚师长的侄子。’
斐悦想起她昨夜看的广场上各种买凶杀人:
‘……我们看的广场好像有点不一样。’
柳明月正变戏法地摸出一根不知何时买的油纸包着的烧鸡腿，深褐色的外皮居然还冒着热气，显然施加过术法保温。
她张嘴大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广场会根据灵筒推荐消息，所以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同。’
“啧，这样。”斐悦盯着烧鸡心中思索:
难道和她昨晚在广场上搜索星星图腾有关？
柳明月三两下就解决了。人吃完东西，脑子就有了力气思考。她喃喃自语，疑惑:
“那逻徊方不过是些木石所制，究竟未何会有那种攻击性灵力。”柳明月有些苦恼，她器术那些一向不行，光是看着就已经头大。
斐悦回神叹息:“许是木石被灵气滋养长大，被炼制后就师长的课听着是挺有意思的，不过我没有尝试过，不知水平怎样。但是那个奖头还是挺吸引人的。’
如果可以，斐悦想得到那个填心方阵。她还没接触过阵法，只见过昨日孙崇廉课上使用的灵阵。如果她能有一个方阵的话，想必对于阵法的理解也会更透彻些。毕竟许多东西光靠书是不行的。
柳明月对那奖头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若是得了名次，想必阿姐也会很高兴。不过现在问题就是她们俩对于器术都是小白。
“不过话说回来，三人一组的话，我们还缺一个人。”
柳明月点头:‘是噢，可是，还能找谁呢。’
这会已经下课好一会了，周围的人少了很多。斐悦视线顺着她方才的位置，心念一动。
二人走上前，齐声声开口:“莫道友。”
窗台透进丝丝光斑，一个扎着侧辩子的少女，缓缓睁眼，在光下隐隐带着点琥珀色的眼眸渐渐清明。
她揉了揉眼奇怪:“下课了？”
斐悦捂着嘴遮掩笑意:“对。”
莫霖看着方才垫在头下充血的手有些没回过神:“这么快！”
斐悦抬步坐到莫霖右边，也是她刚才的位置:“咳咳，师长布了个课业作业，需三四人一组。”
柳明月顺势坐在莫霖左边:“我们还差一个人，莫道友，你愿意加入吗？”
莫霖坐在二人中间正试图把翘起的呆毛压下，闻言赶紧点头:“当然！”
斐悦和柳明月相视一笑:“好，那就决定了！”
……
第二日，学堂前，巳时二刻，剑术课。
前面几节课几乎都是基本功，这节课却要开始对战了，众弟子站在一块。大多数新生弟子皆凭着灵根过了入门测试，很多人连家里的鸡都没杀过，更别提与妖兽或是和人对战。故，颇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师长是川台峰峰守翟淆菘的大弟子戴宗，对比长老们算是青葱，入宗门却也有十四哉了。
经过前面几节课，众弟子也发现他是个直接干练的性子，所以一上课，当他说:“觉醒了武技的举手”时也不惊讶。
斐悦数了数，算上她自己，在这百来人之中，也有二十来个，而天灵根的八个人皆抬手。
他淡淡扫了一眼，换了个问法，‘有武技的举手。’
这下有四十来人举起了手。凡是修者，特别是剑修，一般都会有一套武技傍身，无论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娘胎自带的，还是学习秘籍上的。
经过这几日，戴宗心里有了数。他拿出一个三尺灵台，算是一件法器。
‘所有人拿着玉翡进入试玉台’这个法器与玉翡灵力相勾结，不一会，众人就被传输到一个结界中的比武场。
这里有数个太极阵地，在最中间看起来是个多人对战的比试场。
斐悦和其他刚进来的人一样东瞧瞧西瞧瞧，大致的打量了一下。
这就是……试玉台呀。
戴宗一丝不苟地挽了挽贴在手臂上的衣袖，锐利的目光扫向角落中的一个人:‘陈过，你上来。我们先演示一遍。’
这下新生弟子目光都齐刷刷顺着他的视线。
少年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俊逸非凡。不免让人想到有关他的传言。
陈过闻言就站上了太极阵地，一张玉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落地的那一下诧异地挑了挑眉，身旁的许况恩倒是在一旁给他加油打气。
少年提着手上的剑指尖就击向戴宗，戴宗身子一仰，转而踢向他的大腿。
陈过躲了过去，站在试玉台的另一边，握着剑的手腕一转。他手上的剑还是剑术课第一节课的时候给新生弟子统一发的那柄钢剑。
戴宗没有带任何武器，可这么多年来的修炼，毕竟也不是白来的。他速度比陈过快的多，下一秒就闪现在他身后，一把把他踹倒在地。霎时，戴宗所占的太极阵地的位置，就迅速亮起一道黄光。
陈过不动声色地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用想年少成名的天之骄子被师长见都未拿起两招就被击倒，心下肯定也不怎么美丽。
许况恩在这过程中早就已经挤到第一排围观。当下就站在陈过旁:‘嗯，已经不错了，感觉怎么样？’这话倒是寻常，因为他知道戴宗暗地里早怎么也是半步长老的地位，自然是初出茅庐的陈过，比不了的。
陈过扬眉，轻嗤一笑:‘腿痛。’
许况恩当下就狗腿:‘过哥，要我帮你揉两下吗？’
陈过:‘……’那倒不必，这里这么多人。
戴宗看起来却有些遗憾，他还站在太极阵上:‘’看到了吧，你们中比较强的陈过对付你们或许很轻松，在我手下却也过不了几招。‘’
‘’所以，心还是要摆正，虽进了惊羽门，却也不要高兴太早来，能来内门那才是真本事。‘’门派当中不乏有许多一辈子都入不了内门，而在外门打杂的。
这话在其他弟子听起来算不了什么。但在陈过和许况恩耳中听起来就别有深意。戴宗是姚天之的道侣，他们昨夜的事，那戴宗应该也知道。表面上看是演示，实际上却是敲打。
陈过，许况恩默契地往别处看。听见了，但他们不会改。
戴宗盯着他们两个轻哂，才道:‘好，现在比试开始。’
斐悦看向他对面的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那人脸上却有些不屑，他不知道斐悦是天灵根，只觉得斐悦年纪小，肯定不怎么样。
他语气嚣张:‘直接认输吧，你这么小的，我一般下不去手。’
斐悦心中好笑，这人这么狂妄，居然比她还傲？她自认自己有时已经算自负了。
‘噢，是吗？’少女这下连剑也不想拿，带着灵力的手化作个拳头，一下就往他脸上去。
那人堪堪躲过，脸色突就变了。少女可不会给她时间反应，转瞬斐悦就往他胸口踢去，那人登时就飞出八尺远。
随着那人倒下，斐悦脚下太极阵地的白边那一块的位置也亮了下。一道声音响起:‘11号台，斐悦胜。’
这一道响起后，陆续也渐渐有了声音:‘24号台柳明月胜，38号台李子睿胜……27号台莫霖胜……‘’
斐悦打完才开始观战。这时，另外两人比完了多，皆向斐悦走来。三人的玉翡也都闪了一下，见状都一笑。这是获胜的意思。
过了会，所有人都比完了，她们三人凑在一起商讨昨天的逻徊方。
柳明月摸着下巴: ‘我们明日要找个时间去器术一室。
‘要下课了，找两个弟子比一场。’戴宗这时环视着他们也道。
莫霖一只手搭在斐悦一边 ‘好，那先建个群吧’
……
‘那就，陈过……和……斐悦来吧。’
斐悦点头:‘好。’下一秒她感觉不对，目光正与戴宗对上。怎么好像听到了她的名字……
当下，斐悦就收到来自旁边两位同伴的‘兄台，你一路走好’目光。
斐悦:‘……’
她佯装若无其事的走上去，突然想起了，这可是试玉台。既然是对战，那有积分吗？
这么想着，她也就问了。然后就得到戴宗思考了两秒后给出的答案:‘有。’
‘噢，那好。’她还要凭借着积分去藏书阁呢！于是众新生弟子发现斐悦脚步明显没有那么沉重，而是欢快了点。
‘……’少女，那可是陈过啊喂！怎么还看出了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新生甲:‘积分是什么？’
他同伴乙在一旁的道:‘有三种用，一种是可以兑换宝物。一种是可以进入藏书阁的上阶通道。至于最后一个用处……就是食堂加餐。’
他们二人在一边交谈，倒是提醒了旁边的柳明月。
‘是噢，积分可以加餐！想我明月大侠消息渠道那么多，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莫霖疑惑:‘食堂的饭菜好吃？不是说大娘都手抖吗？’
柳明月嘿嘿一笑，灵动的双眼划过一丝狡黠，一副老神在在:‘那是霖你没掌握精髓，我自有妙计，中午带着你和悦见识一下。’
修仙者耳力很好，斐悦自小尤是。听到这话，她刚跳上台的脚底差点打滑。
……其实就是撒娇卖萌打滚三件套，但偏这三件套柳明月组合使出来，对那食堂大姨却十分有效。
少女提剑，顺风的发丝飞起。这回她心里谨慎了点，陈过可比她境界高。
‘赐教。’
‘赐教。’
斐悦清亮的嗓音和少年凌厉的声音同时响起。话音刚落，斐悦手中的钢剑就刺了过去。陈过身子一侧半空中就过来一剑。
这下是斐悦没躲，而是依着乍然袭来的剑气挥剑回击。两道气势不同，但各有澎湃的剑气碰撞在一起，那下面的弟子却遭了殃，一时间站在旁边的人都避开。
这样下去，因为境界差距的原因，斐悦迟早会输。反正武技藏也藏不了一辈子，倒不如试出来。
少女唇齿微动，双手做结印:‘归反！’下一秒周遭的灵力全都汇聚在一块，向过袭去。
‘哇！’底下发出惊叹声。
陈过眉头微皱，目光认真了许多。这些灵力汇聚在一起，他躲不过，只能也使出武技:‘有生！’
紧接着，另一团灵力汇聚成的更大的沙土迅速把那灵团吞没。
看到这，台下的人都觉得陈过赢定了。戴宗认真的瞧着，在没上课前，所有执教师长就在一块，对所有新生弟子，做出了今后会选，哪个峰头和术课方向的研究。其中，所有新生弟子中，即使不按年龄来排成过的境界，也是最高的他只差一阶的斐悦。
刚才他放任陈过不和其他人一样比试就是为了叫这两人对战，他其实也确实想知道，这二人的实力如何。
……
而下一秒，‘归反三阶。’
这下斐悦在空中打出的招式，吞没了一半的沙土，剩下的那另一半尘土转而向陈过去了。
‘天，居然还能反弹！’
‘这是什么武技，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这还用说？神赋武技啊！只有现世才有线索，如果一直不使用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台下的人议论纷纷。许况恩眯了眯眼，这是他没想到的。‘’
但‘’有生‘’只有‘斩竹’能克是注定的。斐悦又比陈过低了一阶，迟早会输。
果不其然。‘有生，第三阶！’就像那风沙汇城的灵力变得更大，这是第三阶的‘’归反‘’，抵抗不了的。斐悦只能主动躲避这一退，她叹了口气，自觉跳下台。
‘我输了。’可恶，这下倒没有了积分！斐悦是知道‘’斩竹‘’能敌过‘’有声‘’，但是暴露‘斩竹’会带来很多麻烦，何况她‘斩竹’才练到第二阶是打不了‘’有声‘’的。
‘你很不错。’陈过点点头，露出了个友好的笑便收回武技。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同龄人中遇到能与他匹敌的。且他只是仗着比斐悦高了一阶，‘’有生‘’同阶内只有‘斩竹’能敌才赢的。
再说从始至终飞跃脸上都没么表情，她应该还有后手。
这一笑宛若三月桃花初开，颇有几分新生春意盎然少年意气的感觉。有没有迷倒新生中不少妙龄女修不好说，但一定迷倒了许况恩。因为他一蹦三尺高的大声喊:‘过哥！’
陈过边给了许况恩一记暴击脑门，一边退回人群:‘嗯。’
戴宗看了看，也没多点评:‘下课。’
莫霖和柳明月两人走到斐悦身旁，这两人刚才还在合计着，若是斐悦赢了，拿了积分正好可以加餐。但是赢不赢的也不重要，柳明月也早已决定要施展她的‘’神功‘’。
柳明月扬眉:‘啊悦，我们给阿霖露一手。’
斐悦压下方才打斗中的思绪，秒懂:‘来。’
……
三时刻后，莫霖看着她旁边同伴多出来的鸡腿，表示叹为观止，扯了下她侧着的小辫子，嘻嘻一笑:‘我也来！
自此，惊羽门食堂又多了一个卖萌撒娇打滚的小女孩。
……
下午下课了，斐悦坐在剑上，难得没讲话。她心中还记挂着上午比试的事。‘斩竹’得继续练，‘’归反‘’也是。
‘斩竹’同阶可以抵‘’有生‘’，‘归反’作为她本命武技要约阶才抵得过‘有生’，可是对于旁的来讲，‘归反’越练到后面才是真的无敌。
‘在想什么？’傅明行高高竖起的发丝精致如瀑墨。他难得发现，今日他的小师妹没有痴迷他的剑，在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斐悦抬头，看着转瞬即逝的云:‘小师兄，你境界是多少？’
傅明行语气静影沉璧:‘天阶二境。’
斐悦数了数，和自己差三阶。没事，虽然她可能打不过成过，但是起码她小师兄可以嘛！
‘那……小师兄，你今年贵庚？’
‘十五。’
这下轮到斐悦讶异，十五岁的天阶二境……好像比斐俞还厉害！
不过要问斐悦如今斐俞是什么境界？
那自然是……不知。
斐俞看起来最近在闭关，她给他发了几条信息，都石沉大海。
回到住处，柳明月已经速度很快的建了个三人小群。
［我们明日什么时辰去？］——立志当个好器修
斐悦思考了下:
［这确实是个问题，人多不仅浪费时间，还抢不到什么位置，观察也不尽兴］——符术学多来，令人不悦
这名字还是当初在斐悦从传承出来改的，还没改回来。
‘’我打探过消息，新生们都是这个想法，想避开人多的时候，这下子反而子时，寅时的多了起来。‘’——明月皎皎
［……］——励志当个好器修
［……］——符术学多了，令人不悦
［那我们课业结束？］——符学多了令人不悦
一般这种时候在平常反而人多。
［好］——明月皎皎
［好］——立志当个好器修
最后一节是器术一课，师长姚天之是个青年女修，她留了很长的墨发，穿了个束腰的艳色衣裙，最外面披了个沙紫的貂毛披肩。有双对称的狐狸眼，眼尾上挑，听柳明月说，她随身带了个自己练制的鞭子。
斐悦好奇问柳明月是如何得知的。小姑娘蹙眉叹了口气，小声在斐悦身旁道:‘姚师长前两年在宗门时一鞭子把惩戒堂柱子都劈断了，那惩戒堂的鞭子自此就坏了。”
“姚师长当机立断，半个月后制了个新鞭子，随身带手上，去年听说她一道鞭子下去，三个人就能半死不活。”
‘……’看来今后这惩戒堂还是能不进就不要进。
斐悦眼睛不自觉往那鞭子瞄，有一指宽很短，只是上面有很多细小的毛刺。而此时姚天之捧着本书，那鞭子顺手就被她戴在手腕上围起，还自动伸缩成了个金镯子。几乎完全看不出来。当然，注意到姚天之鞭子的不止她们两个。
‘天，可以伸缩的武器！’斐悦隐约听见有人在她附近道。
‘正常，也不看是谁的鞭子’这道声音的主人斐悦倒听出来了，许况恩在她对面懒洋洋道。而显然，中间的姚天之自然也听到了弟子的窃窃私语，她朱唇轻张:
‘说的没错，戒律堂的鞭子自然不是吃素的。’说到这，她眼波一转，语气就变了，
‘所以你们这些新生的小萝卜头，可别想着无视门规，夜半三更干些小偷小摸的事被我发现……’ 她语气停顿，手上的镯子变成鞭子一挥。
一瞬间，那鞭子在空中化作蟒蛇般粗壮，鞭身上一道一道或竖直或弯曲的毛刺愈加显眼，她往斐悦他们这边一挥，那鞭子就绕了个圈。一瞬间，所有人都有意避开，所幸的是无人被这鞭子触及到，但都被那灵力的波动给吓得不敢动弹。
姚天之收回鞭子意有所指地接了上句:‘自有你们好看。’
这下学堂静悄悄了，新生弟子皆不敢讲话。她轻嗤一笑才满意地点了下头。
开始上课——
‘……器修，应承天地之灵气，凭丹田处的金火木三元素之中二者，可改造万物之本，改善修士生活，抵御外来邪祟邪修的攻击。’
‘且不只是像剑，刀，鞭，锤，箭……诸多法宝也算是器的一种。例如百宝谱上的九转银河卷也是器修炼制的。而一般情况下，想做好一门器机关算法就得过关，就像我手中这个法宝——逻徊方。’
姚天之手中那个逻徊方，椭圆形状，横竖的排列大小不一，有的凸起，有的凹进去。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没有一丝灵气的波动。她把这个法宝让众人轮流观摩研究，站立在一边不清不淡道，
‘让它亮起就是今天的课业。’
这下新生中一片唉声叹气，只因他们尝试后发现皆毫无头绪。
‘不过……有两个好消息。’
‘哎！’
姚天之挑眉:‘第一、我下节课在三日后，你们在这三日的中间一日有一个小时尝试时间，除这时间段皆不可。’
众弟子语气难掩兴奋: ‘啊，那第二呢？’
她摆手 :‘第二，成效最佳的三甲可获芙芋一颗，名草一株，填心方阵阵法传教。组队三四人一组。’
当下，众人的唉声叹气化作一阵潮水般涌起的轰动。这些奖头都是些不可多得的，别说普通人，便是世家当中也算少有。如果可以获得其中一样，那这辈子也可以算是安枕无忧了。
在这欢呼声中，有两个人沉默。
良久，陈过扶额:‘你不是说你已经得到芙芋了吗，怎么在你小姨手中？’
许况恩挠了挠头:‘我娘明明已经答应给我了啊……过哥别慌，我问问’他左手捂着脸，右手掏出灵筒，发现他娘在第一节课给他发了个传音，许况恩转文字:
‘况恩，天之需要芙芋作奖头。你爹说的对，凡事都要争取，你既想得芙芋，便在器术得个第一来吧，也好让你爹对你改改观。’——最亲爱的阿娘。
陈过偏了头，不忍心再看下去。他想了想许况恩和他爹那令人窒息的相处方式，和他那令人叹气的炼器技术，只道:‘努力吧。’随后就站起来拍了拍许况恩的肩。
许况恩在原地欲哭无泪，看着姚天之张口就想喊:‘小……’
“哎，”姚天之转过身，斜睨了他一眼，“惊羽门门规第三百二十一条，不可仗血亲关系行便利之事。”说罢就转过身往门后走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小鬼头昨晚干嘛了。’她走时对许况恩传音道。
斐悦和柳明月还未走。
‘看那架势……姚师长应当是许况恩的亲戚。’二人离得近，目睹了全过程。
柳明月点点头:‘好像是。广场上一直都有人说今年的新生弟子有姚师长的侄子。’
斐悦想起她昨夜看的广场上各种买凶杀人:
‘……我们看的广场好像有点不一样。’
柳明月正变戏法地摸出一根不知何时买的油纸包着的烧鸡腿，深褐色的外皮居然还冒着热气，显然施加过术法保温。
她张嘴大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广场会根据灵筒推荐消息，所以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同。’
“啧，这样。”斐悦盯着烧鸡心中思索:
难道和她昨晚在广场上搜索星星图腾有关？
柳明月三两下就解决了。人吃完东西，脑子就有了力气思考。她喃喃自语，疑惑:
“那逻徊方不过是些木石所制，究竟未何会有那种攻击性灵力。”柳明月有些苦恼，她器术那些一向不行，光是看着就已经头大。
斐悦回神叹息:“许是木石被灵气滋养长大，被炼制后就师长的课听着是挺有意思的，不过我没有尝试过，不知水平怎样。但是那个奖头还是挺吸引人的。’
如果可以，斐悦想得到那个填心方阵。她还没接触过阵法，只见过昨日孙崇廉课上使用的灵阵。如果她能有一个方阵的话，想必对于阵法的理解也会更透彻些。毕竟许多东西光靠书是不行的。
柳明月对那奖头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若是得了名次，想必阿姐也会很高兴。不过现在问题就是她们俩对于器术都是小白。
“不过话说回来，三人一组的话，我们还缺一个人。”
柳明月点头:‘是噢，可是，还能找谁呢。’
这会已经下课好一会了，周围的人少了很多。斐悦视线顺着她方才的位置，心念一动。
二人走上前，齐声声开口:“莫道友。”
窗台透进丝丝光斑，一个扎着侧辩子的少女，缓缓睁眼，在光下隐隐带着点琥珀色的眼眸渐渐清明。
她揉了揉眼奇怪:“下课了？”
斐悦捂着嘴遮掩笑意:“对。”
莫霖看着方才垫在头下充血的手有些没回过神:“这么快！”
斐悦抬步坐到莫霖右边，也是她刚才的位置:“咳咳，师长布了个课业作业，需三四人一组。”
柳明月顺势坐在莫霖左边:“我们还差一个人，莫道友，你愿意加入吗？”
莫霖坐在二人中间正试图把翘起的呆毛压下，闻言赶紧点头:“当然！”
斐悦和柳明月相视一笑:“好，那就决定了！”
……
第二日，学堂前，巳时二刻，剑术课。
前面几节课几乎都是基本功，这节课却要开始对战了，众弟子站在一块。大多数新生弟子皆凭着灵根过了入门测试，很多人连家里的鸡都没杀过，更别提与妖兽或是和人对战。故，颇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师长是川台峰峰守翟淆菘的大弟子戴宗，对比长老们算是青葱，入宗门却也有十四哉了。
经过前面几节课，众弟子也发现他是个直接干练的性子，所以一上课，当他说:“觉醒了武技的举手”时也不惊讶。
斐悦数了数，算上她自己，在这百来人之中，也有二十来个，而天灵根的八个人皆抬手。
他淡淡扫了一眼，换了个问法，‘有武技的举手。’
这下有四十来人举起了手。凡是修者，特别是剑修，一般都会有一套武技傍身，无论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娘胎自带的，还是学习秘籍上的。
经过这几日，戴宗心里有了数。他拿出一个三尺灵台，算是一件法器。
‘所有人拿着玉翡进入试玉台’这个法器与玉翡灵力相勾结，不一会，众人就被传输到一个结界中的比武场。
这里有数个太极阵地，在最中间看起来是个多人对战的比试场。
斐悦和其他刚进来的人一样东瞧瞧西瞧瞧，大致的打量了一下。
这就是……试玉台呀。
戴宗一丝不苟地挽了挽贴在手臂上的衣袖，锐利的目光扫向角落中的一个人:‘陈过，你上来。我们先演示一遍。’
这下新生弟子目光都齐刷刷顺着他的视线。
少年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俊逸非凡。不免让人想到有关他的传言。
陈过闻言就站上了太极阵地，一张玉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落地的那一下诧异地挑了挑眉，身旁的许况恩倒是在一旁给他加油打气。
少年提着手上的剑指尖就击向戴宗，戴宗身子一仰，转而踢向他的大腿。
陈过躲了过去，站在试玉台的另一边，握着剑的手腕一转。他手上的剑还是剑术课第一节课的时候给新生弟子统一发的那柄钢剑。
戴宗没有带任何武器，可这么多年来的修炼，毕竟也不是白来的。他速度比陈过快的多，下一秒就闪现在他身后，一把把他踹倒在地。霎时，戴宗所占的太极阵地的位置，就迅速亮起一道黄光。
陈过不动声色地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用想年少成名的天之骄子被师长见都未拿起两招就被击倒，心下肯定也不怎么美丽。
许况恩在这过程中早就已经挤到第一排围观。当下就站在陈过旁:‘嗯，已经不错了，感觉怎么样？’这话倒是寻常，因为他知道戴宗暗地里早怎么也是半步长老的地位，自然是初出茅庐的陈过，比不了的。
陈过扬眉，轻嗤一笑:‘腿痛。’
许况恩当下就狗腿:‘过哥，要我帮你揉两下吗？’
陈过:‘……’那倒不必，这里这么多人。
戴宗看起来却有些遗憾，他还站在太极阵上:‘’看到了吧，你们中比较强的陈过对付你们或许很轻松，在我手下却也过不了几招。‘’
‘’所以，心还是要摆正，虽进了惊羽门，却也不要高兴太早来，能来内门那才是真本事。‘’门派当中不乏有许多一辈子都入不了内门，而在外门打杂的。
这话在其他弟子听起来算不了什么。但在陈过和许况恩耳中听起来就别有深意。戴宗是姚天之的道侣，他们昨夜的事，那戴宗应该也知道。表面上看是演示，实际上却是敲打。
陈过，许况恩默契地往别处看。听见了，但他们不会改。
戴宗盯着他们两个轻哂，才道:‘好，现在比试开始。’
斐悦看向他对面的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那人脸上却有些不屑，他不知道斐悦是天灵根，只觉得斐悦年纪小，肯定不怎么样。
他语气嚣张:‘直接认输吧，你这么小的，我一般下不去手。’
斐悦心中好笑，这人这么狂妄，居然比她还傲？她自认自己有时已经算自负了。
‘噢，是吗？’少女这下连剑也不想拿，带着灵力的手化作个拳头，一下就往他脸上去。
那人堪堪躲过，脸色突就变了。少女可不会给她时间反应，转瞬斐悦就往他胸口踢去，那人登时就飞出八尺远。
随着那人倒下，斐悦脚下太极阵地的白边那一块的位置也亮了下。一道声音响起:‘11号台，斐悦胜。’
这一道响起后，陆续也渐渐有了声音:‘24号台柳明月胜，38号台李子睿胜……27号台莫霖胜……‘’
斐悦打完才开始观战。这时，另外两人比完了多，皆向斐悦走来。三人的玉翡也都闪了一下，见状都一笑。这是获胜的意思。
过了会，所有人都比完了，她们三人凑在一起商讨昨天的逻徊方。
柳明月摸着下巴: ‘我们明日要找个时间去器术一室。
‘要下课了，找两个弟子比一场。’戴宗这时环视着他们也道。
莫霖一只手搭在斐悦一边 ‘好，那先建个群吧’
……
‘那就，陈过……和……斐悦来吧。’
斐悦点头:‘好。’下一秒她感觉不对，目光正与戴宗对上。怎么好像听到了她的名字……
当下，斐悦就收到来自旁边两位同伴的‘兄台，你一路走好’目光。
斐悦:‘……’
她佯装若无其事的走上去，突然想起了，这可是试玉台。既然是对战，那有积分吗？
这么想着，她也就问了。然后就得到戴宗思考了两秒后给出的答案:‘有。’
‘噢，那好。’她还要凭借着积分去藏书阁呢！于是众新生弟子发现斐悦脚步明显没有那么沉重，而是欢快了点。
‘……’少女，那可是陈过啊喂！怎么还看出了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新生甲:‘积分是什么？’
他同伴乙在一旁的道:‘有三种用，一种是可以兑换宝物。一种是可以进入藏书阁的上阶通道。至于最后一个用处……就是食堂加餐。’
他们二人在一边交谈，倒是提醒了旁边的柳明月。
‘是噢，积分可以加餐！想我明月大侠消息渠道那么多，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莫霖疑惑:‘食堂的饭菜好吃？不是说大娘都手抖吗？’
柳明月嘿嘿一笑，灵动的双眼划过一丝狡黠，一副老神在在:‘那是霖你没掌握精髓，我自有妙计，中午带着你和悦见识一下。’
修仙者耳力很好，斐悦自小尤是。听到这话，她刚跳上台的脚底差点打滑。
……其实就是撒娇卖萌打滚三件套，但偏这三件套柳明月组合使出来，对那食堂大姨却十分有效。
少女提剑，顺风的发丝飞起。这回她心里谨慎了点，陈过可比她境界高。
‘赐教。’
‘赐教。’
斐悦清亮的嗓音和少年凌厉的声音同时响起。话音刚落，斐悦手中的钢剑就刺了过去。陈过身子一侧半空中就过来一剑。
这下是斐悦没躲，而是依着乍然袭来的剑气挥剑回击。两道气势不同，但各有澎湃的剑气碰撞在一起，那下面的弟子却遭了殃，一时间站在旁边的人都避开。
这样下去，因为境界差距的原因，斐悦迟早会输。反正武技藏也藏不了一辈子，倒不如试出来。
少女唇齿微动，双手做结印:‘归反！’下一秒周遭的灵力全都汇聚在一块，向过袭去。
‘哇！’底下发出惊叹声。
陈过眉头微皱，目光认真了许多。这些灵力汇聚在一起，他躲不过，只能也使出武技:‘有生！’
紧接着，另一团灵力汇聚成的更大的沙土迅速把那灵团吞没。
看到这，台下的人都觉得陈过赢定了。戴宗认真的瞧着，在没上课前，所有执教师长就在一块，对所有新生弟子，做出了今后会选，哪个峰头和术课方向的研究。其中，所有新生弟子中，即使不按年龄来排成过的境界，也是最高的他只差一阶的斐悦。
刚才他放任陈过不和其他人一样比试就是为了叫这两人对战，他其实也确实想知道，这二人的实力如何。
……
而下一秒，‘归反三阶。’
这下斐悦在空中打出的招式，吞没了一半的沙土，剩下的那另一半尘土转而向陈过去了。
‘天，居然还能反弹！’
‘这是什么武技，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这还用说？神赋武技啊！只有现世才有线索，如果一直不使用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台下的人议论纷纷。许况恩眯了眯眼，这是他没想到的。‘’
但‘’有生‘’只有‘斩竹’能克是注定的。斐悦又比陈过低了一阶，迟早会输。
果不其然。‘有生，第三阶！’就像那风沙汇城的灵力变得更大，这是第三阶的‘’归反‘’，抵抗不了的。斐悦只能主动躲避这一退，她叹了口气，自觉跳下台。
‘我输了。’可恶，这下倒没有了积分！斐悦是知道‘’斩竹‘’能敌过‘’有声‘’，但是暴露‘斩竹’会带来很多麻烦，何况她‘斩竹’才练到第二阶是打不了‘’有声‘’的。
‘你很不错。’陈过点点头，露出了个友好的笑便收回武技。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同龄人中遇到能与他匹敌的。且他只是仗着比斐悦高了一阶，‘’有生‘’同阶内只有‘斩竹’能敌才赢的。
再说从始至终飞跃脸上都没么表情，她应该还有后手。
这一笑宛若三月桃花初开，颇有几分新生春意盎然少年意气的感觉。有没有迷倒新生中不少妙龄女修不好说，但一定迷倒了许况恩。因为他一蹦三尺高的大声喊:‘过哥！’
陈过边给了许况恩一记暴击脑门，一边退回人群:‘嗯。’
戴宗看了看，也没多点评:‘下课。’
莫霖和柳明月两人走到斐悦身旁，这两人刚才还在合计着，若是斐悦赢了，拿了积分正好可以加餐。但是赢不赢的也不重要，柳明月也早已决定要施展她的‘’神功‘’。
柳明月扬眉:‘啊悦，我们给阿霖露一手。’
斐悦压下方才打斗中的思绪，秒懂:‘来。’
……
三时刻后，莫霖看着她旁边同伴多出来的鸡腿，表示叹为观止，扯了下她侧着的小辫子，嘻嘻一笑:‘我也来！
自此，惊羽门食堂又多了一个卖萌撒娇打滚的小女孩。
……
下午下课了，斐悦坐在剑上，难得没讲话。她心中还记挂着上午比试的事。‘斩竹’得继续练，‘’归反‘’也是。
‘斩竹’同阶可以抵‘’有生‘’，‘归反’作为她本命武技要约阶才抵得过‘有生’，可是对于旁的来讲，‘归反’越练到后面才是真的无敌。
‘在想什么？’傅明行高高竖起的发丝精致如瀑墨。他难得发现，今日他的小师妹没有痴迷他的剑，在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斐悦抬头，看着转瞬即逝的云:‘小师兄，你境界是多少？’
傅明行语气静影沉璧:‘天阶二境。’
斐悦数了数，和自己差三阶。没事，虽然她可能打不过成过，但是起码她小师兄可以嘛！
‘那……小师兄，你今年贵庚？’
‘十五。’
这下轮到斐悦讶异，十五岁的天阶二境……好像比斐俞还厉害！
不过要问斐悦如今斐俞是什么境界？
那自然是……不知。
斐俞看起来最近在闭关，她给他发了几条信息，都石沉大海。
回到住处，柳明月已经速度很快的建了个三人小群。
［我们明日什么时辰去？］——立志当个好器修
斐悦思考了下:
［这确实是个问题，人多不仅浪费时间，还抢不到什么位置，观察也不尽兴］——符术学多来，令人不悦
这名字还是当初在斐悦从传承出来改的，还没改回来。
‘’我打探过消息，新生们都是这个想法，想避开人多的时候，这下子反而子时，寅时的多了起来。‘’——明月皎皎
［……］——励志当个好器修
［……］——符术学多了，令人不悦
［那我们课业结束？］——符学多了令人不悦
一般这种时候在平常反而人多。
［好］——明月皎皎
［好］——立志当个好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