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尴尬中，萧然回来。
“你可算醒了。”
三两步跑到病床边。
两排大白牙在古铜的面色下，特别亮堂。
“收起你的牙，”顾远别过头，看到夕阳略沉，问自己睡了多久，萧然告诉他一天一夜，顾远不自觉的看向春晓。
“别看了，人家也陪了你一天一夜。”
萧然一字一顿，顾远的目光久久停在春晓的脸上，看得她战术性躲避。
“你感觉怎么样……”
春晓用说话打破自己的尴尬。
“没事儿……”
顾远永远是这句话，上学时是，现在也是，只要活着，就这一句。
春晓低下头，抻了抻衣服。
硕大的蓝色制服引起顾远注意。
“你的衣服……”
顾远一说，春晓才想起来，救命恩人还在病房等着呢，停顿一下后，嘱咐顾远多休息，跟萧然点下头，往外小跑。
顾远急忙追问，“明天来吗？”
声音追着春晓出去，却没得到回应。
萧然看着顾远还盯着门口的脸，“男人制服……”
见顾远不说话，又补上一句，“昨天晚上见她时，就穿着……”
顾远还是沉默。
“是不是男朋友……”
这句话没说完，被顾远的眼神憋回嘴里。
等春晓回到颜夕合的病房，发现人正在窗边站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突然遇上个……朋友……”
春晓努力想解释清楚，并不是把他忘在这，可事实是，她确实把他忘在这。
颜夕合回过身，眼里的落寞在看到春晓那一刻，被扬起的嘴角取代。
“没事儿，回家吧。”
他从箱子中取出春晓的手机还过去，又给她正了正披在身上的外套，走出病房。
萧然正在为顾远自欺欺人的行为发牢骚，一抬眼正看见颜夕合和春晓并肩走着。
“诶，看看看，石锤了。”
萧然抬手指着窗外，让顾远看。
顺着萧然的手，顾远看见颜夕合的侧脸，随即心里一紧，这是他第三次看见他和春晓一起。
顾远当兵后，每年有探亲假回来，都会去两人常去的地方转转，碰到谢医生那次就是。后来知道春晓在□□航空，总会来机场大厅，在长凳上一坐就是一天。
有一次正好碰见春晓拎着行李箱从下机口走出，猛的站起身，犹豫着想上前，却被从后面追上抢过行李，拍了一下春晓后脑的颜夕合截停脚步。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顾远误以为是她男朋友，当初走到坚决，如今有何脸面要她单身。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顾远怅然若失。
其实当年顾远上了火车不久，就给春晓打去电话，可电话里传来的是无法接通，他就一直打，直到到了部队上缴手机为止。
本来他妈妈给他找了关系，调到文职，他却自己申请去了陆军部队，他认为扛枪的才是军人。
可新兵无休无止的训练，让他吃尽苦头，每天不是喝风就是吃土，手上没一块儿好肉，经常浑身疼的睡不着觉，每每夜深他都会思念春晓。
被收上去的手机，一周只能使用一次，给家人报平安，拿不到手机，他联系不上春晓，后来听老兵说，手机都在指导员的抽屉里，他就在后边夜溜进去。
刚拿到手机那天，特别高兴，躲在桌子下面，拨通春晓电话，期盼着能听见她的声音，可一次又一次，所有的回答都是已关机，这让他无比焦急，最后，只能发出短信，希望春晓可以回他。
失望比期望来的更快，直到他被指导员发现，也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被罚100个俯卧撑，负重50斤10公里，在阳光最烈的中午军姿三小时，这些都没让他难受，直到守夜那晚。
西北的风像刀片，刮在他脸上发出丝丝的声音，夜沉的幽静而深远，远处摇摆的树枝似挥手说着再见，春晓那句分手成了现实，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来，被风吹的来不及停留就飘散，他从未如此痛哭过，颤抖的身体似乎被世界抛弃，在黑夜中不的断沉下去……
很多时候，两个人的渐行渐远并非不爱，只是现实让我们身不由己，计划的总在变化，期盼的往往带着遗憾，生活没有剧本，不能演我所想，爱我所爱。
“顾远，再不行动，你没戏，她早晚成别人的媳妇。”
萧然发着牢骚，却不知顾远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
颜夕合把春晓送到门口后返回家中。
他家就在春晓楼前，不是巧合，而是他放着独栋别墅不住，跑来住公司宿舍，只因为这个位置能看见春晓房间亮起的灯。
他失魂的站在露台，点起烟，缭绕的烟雾略过他落寞的眼神，白皙的手背，青筋凸起。
早上他醒后不见春晓，打电话，手机铃声在他箱子里想起，起身寻找，挨个楼层，挨个屋，一直从所在的15层找到顾远所在的3层，看到春晓坐在病床边守护他的样子，颜夕合的直觉告诉他，他的追晓之路将更加艰难。
春晓屋里的灯亮起，柔和的光让他希望那是自己的家。
春晓退去颜夕合的制服放在沙发上，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靠着床头开始发呆。
她听到了顾远那句‘明天还来吗’，可是她没法回答，不去，内心难安，去，前女友的立场难免尴尬，尤其对即将结婚的男人，斜身倒下，想把这一切从自己的脑袋里挖出去。
第二天，春晓在韩汉韵的大嗓门里醒来。
“我提前回来啦！”
春晓一听，快速起身，光着脚跑出去，一把抱住她。
“你可回来了。”
看着春晓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灵活的小脑袋瓜迅速得出结论，跟顾远有关。
一番哭诉后，韩汉韵手往桌子上一拍。
“去，为什么不去，不是还没结婚吗？”
这句话壮了春晓的胆儿。
“再说了，顾远要心里有你，季萌还能把他按到床上？”
话刚落地，韩汉韵停顿片刻，“她不会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这个春晓倒没想过，刚充起来的气儿，又撒出去。
“你这还好几天假期，抓住时机，拆了他们。”
韩汉韵教唆的这事儿，她干得出，春晓，不行。
不管如何，春晓拿着自己熬得白粥，被韩汉韵推出家门。
走进病房，顾远正闭眼躺在床上，床头摇起，他微微侧脸，展现出45度角的面部轮廓，健硕的上半身裸露在外，包扎伤口的纱布紧绷着肌肉，一丝丝的，线条分明，深邃。
顾远像个艺术品，让春晓脚步踌躇。
“春晓来啦。”
萧然从后面进来，看到春晓手里的保温桶，一把接过。
“顾远，爱的早餐。”
说着敦在床头桌子上。
顾远看着她，眼神撩人。
春晓咬了下上唇，微微低头走近，停在顾远身前。
顾远觉得春晓还是从前的春晓，皮肤白的透亮，修长的脖颈，锁骨微露，清澈的眼神，柔情流转。
“伤口怎么样？”
“好些了。”
顾远抬头，上下颤动的喉结，被裹在紧致的皮肤里，两侧蹦出的动脉，透着丝丝血性。
春晓不能再看，怕失了神态，双手反转，拧开保温桶，拿起勺子递过去。
顾远抬手接，缠过肩膀的绷带让他面露难色。
“抬不起手，”萧然再旁敲击，“春晓，你帮一下。”
这个怎么帮，喂他吗？春晓拿着勺子僵住。
萧然见状，绕过来，双手没有触碰，隔空手势让春晓侧坐到床边，捏着勺子把儿放进粥里，舀起，又吹了两口气，只等春晓送进嘴里。
粥香飘散，缓缓靠近，握勺的细指纤纤，雪白而修长，让人不禁想握住。
“我来吧。”
一个声音打破美好，转头看去，是季萌，春晓赶紧站起来，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春晓姐，好久不见。”
甜丝丝的声音，却带着戾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着顾远正室的自信。
“好久不见。”
如果韩汉韵在这，一定会让春晓抬头挺胸撅屁股，心虚个什么劲儿。
接过春晓手里的粥，含情脉脉的看向顾远，说她刚下飞机就赶过来。
萧然看着两个女人，带着疑问将目光投向顾远，意思是，这又是谁。
顾远告诉季萌他没事儿，不用担心，可季萌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多担心。春晓站在旁边好像现了原形的蛇精，浑身不自在。
“那……我先走了……”
说着低头向外。
顾远想挽留，话刚到嘴边被季萌截住。
“春晓姐，我送你，”说着跟出来。
闲言碎语没有，直奔主题，她告诉春晓他们下个月结婚，本来是下周，因为顾远受伤，只能延迟到下个月。
春晓看着自信的季萌，暗自伤感，原来无论谁在顾远身边，都会闪闪发光。
“春晓姐，你一定要来。”
这是邀请吗？这是宣示主权，告诉杨春晓别凑合顾远。
春晓没说话，点了点头，说声再见转身离开。
“春晓姐，那你明天还来吗？”
季萌在身后喊。
这话问出，春晓还能来吗？她没回头，举起手摆了摆，落寞的让人心疼。
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她的眼泪就滑下来，因为她看见季萌的无名指带着顾远跟她求婚时的戒指。
顾远求婚后，那枚戒指春晓整天带着，韩汉韵说她被物质腐化，没见过这么大的钻石，也不用一天看八百遍，春晓不理她，她在乎的是顾远的承诺，不是钻石的大小。
他们分手后，戒指就被收在抽屉里，再拿出已是卖房还债的时候。没了承诺，再贵她都不想留着，用快递的方式寄回了顾家，如今戴在季萌的手上，让她觉得自己……出局了。
一连几天，春晓再没去过医院，也没再接过顾远电话，取消假期，每天飞航班，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苦水都酿成了酒。
一天早上，春晓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正洗头，让韩汉韵帮她接。拿起一看，是顾远，举着跑到春晓跟前。
“接不接？”
春晓侧头，“不接”。
韩汉韵直接挂断，可刚停止，又响起，来来回回三四遍。
“接了吧。”
说着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
“春晓，我是萧然，你快来，顾远病危抢救，人怕不行了……”
两人一听，瞬间变了脸色，来不及擦头发，披上外套，冲门而出，一脚油门140迈，各种超车。
“杨春晓，你慢点，要撞车啦……”
韩汉韵死死抓着把手，一路惨叫。
春晓哪还顾得了许多，耳边都是那句不行了，突突的心跳声异常响亮。
“你可算醒了。”
三两步跑到病床边。
两排大白牙在古铜的面色下，特别亮堂。
“收起你的牙，”顾远别过头，看到夕阳略沉，问自己睡了多久，萧然告诉他一天一夜，顾远不自觉的看向春晓。
“别看了，人家也陪了你一天一夜。”
萧然一字一顿，顾远的目光久久停在春晓的脸上，看得她战术性躲避。
“你感觉怎么样……”
春晓用说话打破自己的尴尬。
“没事儿……”
顾远永远是这句话，上学时是，现在也是，只要活着，就这一句。
春晓低下头，抻了抻衣服。
硕大的蓝色制服引起顾远注意。
“你的衣服……”
顾远一说，春晓才想起来，救命恩人还在病房等着呢，停顿一下后，嘱咐顾远多休息，跟萧然点下头，往外小跑。
顾远急忙追问，“明天来吗？”
声音追着春晓出去，却没得到回应。
萧然看着顾远还盯着门口的脸，“男人制服……”
见顾远不说话，又补上一句，“昨天晚上见她时，就穿着……”
顾远还是沉默。
“是不是男朋友……”
这句话没说完，被顾远的眼神憋回嘴里。
等春晓回到颜夕合的病房，发现人正在窗边站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突然遇上个……朋友……”
春晓努力想解释清楚，并不是把他忘在这，可事实是，她确实把他忘在这。
颜夕合回过身，眼里的落寞在看到春晓那一刻，被扬起的嘴角取代。
“没事儿，回家吧。”
他从箱子中取出春晓的手机还过去，又给她正了正披在身上的外套，走出病房。
萧然正在为顾远自欺欺人的行为发牢骚，一抬眼正看见颜夕合和春晓并肩走着。
“诶，看看看，石锤了。”
萧然抬手指着窗外，让顾远看。
顺着萧然的手，顾远看见颜夕合的侧脸，随即心里一紧，这是他第三次看见他和春晓一起。
顾远当兵后，每年有探亲假回来，都会去两人常去的地方转转，碰到谢医生那次就是。后来知道春晓在□□航空，总会来机场大厅，在长凳上一坐就是一天。
有一次正好碰见春晓拎着行李箱从下机口走出，猛的站起身，犹豫着想上前，却被从后面追上抢过行李，拍了一下春晓后脑的颜夕合截停脚步。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顾远误以为是她男朋友，当初走到坚决，如今有何脸面要她单身。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顾远怅然若失。
其实当年顾远上了火车不久，就给春晓打去电话，可电话里传来的是无法接通，他就一直打，直到到了部队上缴手机为止。
本来他妈妈给他找了关系，调到文职，他却自己申请去了陆军部队，他认为扛枪的才是军人。
可新兵无休无止的训练，让他吃尽苦头，每天不是喝风就是吃土，手上没一块儿好肉，经常浑身疼的睡不着觉，每每夜深他都会思念春晓。
被收上去的手机，一周只能使用一次，给家人报平安，拿不到手机，他联系不上春晓，后来听老兵说，手机都在指导员的抽屉里，他就在后边夜溜进去。
刚拿到手机那天，特别高兴，躲在桌子下面，拨通春晓电话，期盼着能听见她的声音，可一次又一次，所有的回答都是已关机，这让他无比焦急，最后，只能发出短信，希望春晓可以回他。
失望比期望来的更快，直到他被指导员发现，也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被罚100个俯卧撑，负重50斤10公里，在阳光最烈的中午军姿三小时，这些都没让他难受，直到守夜那晚。
西北的风像刀片，刮在他脸上发出丝丝的声音，夜沉的幽静而深远，远处摇摆的树枝似挥手说着再见，春晓那句分手成了现实，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来，被风吹的来不及停留就飘散，他从未如此痛哭过，颤抖的身体似乎被世界抛弃，在黑夜中不的断沉下去……
很多时候，两个人的渐行渐远并非不爱，只是现实让我们身不由己，计划的总在变化，期盼的往往带着遗憾，生活没有剧本，不能演我所想，爱我所爱。
“顾远，再不行动，你没戏，她早晚成别人的媳妇。”
萧然发着牢骚，却不知顾远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
颜夕合把春晓送到门口后返回家中。
他家就在春晓楼前，不是巧合，而是他放着独栋别墅不住，跑来住公司宿舍，只因为这个位置能看见春晓房间亮起的灯。
他失魂的站在露台，点起烟，缭绕的烟雾略过他落寞的眼神，白皙的手背，青筋凸起。
早上他醒后不见春晓，打电话，手机铃声在他箱子里想起，起身寻找，挨个楼层，挨个屋，一直从所在的15层找到顾远所在的3层，看到春晓坐在病床边守护他的样子，颜夕合的直觉告诉他，他的追晓之路将更加艰难。
春晓屋里的灯亮起，柔和的光让他希望那是自己的家。
春晓退去颜夕合的制服放在沙发上，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靠着床头开始发呆。
她听到了顾远那句‘明天还来吗’，可是她没法回答，不去，内心难安，去，前女友的立场难免尴尬，尤其对即将结婚的男人，斜身倒下，想把这一切从自己的脑袋里挖出去。
第二天，春晓在韩汉韵的大嗓门里醒来。
“我提前回来啦！”
春晓一听，快速起身，光着脚跑出去，一把抱住她。
“你可回来了。”
看着春晓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灵活的小脑袋瓜迅速得出结论，跟顾远有关。
一番哭诉后，韩汉韵手往桌子上一拍。
“去，为什么不去，不是还没结婚吗？”
这句话壮了春晓的胆儿。
“再说了，顾远要心里有你，季萌还能把他按到床上？”
话刚落地，韩汉韵停顿片刻，“她不会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这个春晓倒没想过，刚充起来的气儿，又撒出去。
“你这还好几天假期，抓住时机，拆了他们。”
韩汉韵教唆的这事儿，她干得出，春晓，不行。
不管如何，春晓拿着自己熬得白粥，被韩汉韵推出家门。
走进病房，顾远正闭眼躺在床上，床头摇起，他微微侧脸，展现出45度角的面部轮廓，健硕的上半身裸露在外，包扎伤口的纱布紧绷着肌肉，一丝丝的，线条分明，深邃。
顾远像个艺术品，让春晓脚步踌躇。
“春晓来啦。”
萧然从后面进来，看到春晓手里的保温桶，一把接过。
“顾远，爱的早餐。”
说着敦在床头桌子上。
顾远看着她，眼神撩人。
春晓咬了下上唇，微微低头走近，停在顾远身前。
顾远觉得春晓还是从前的春晓，皮肤白的透亮，修长的脖颈，锁骨微露，清澈的眼神，柔情流转。
“伤口怎么样？”
“好些了。”
顾远抬头，上下颤动的喉结，被裹在紧致的皮肤里，两侧蹦出的动脉，透着丝丝血性。
春晓不能再看，怕失了神态，双手反转，拧开保温桶，拿起勺子递过去。
顾远抬手接，缠过肩膀的绷带让他面露难色。
“抬不起手，”萧然再旁敲击，“春晓，你帮一下。”
这个怎么帮，喂他吗？春晓拿着勺子僵住。
萧然见状，绕过来，双手没有触碰，隔空手势让春晓侧坐到床边，捏着勺子把儿放进粥里，舀起，又吹了两口气，只等春晓送进嘴里。
粥香飘散，缓缓靠近，握勺的细指纤纤，雪白而修长，让人不禁想握住。
“我来吧。”
一个声音打破美好，转头看去，是季萌，春晓赶紧站起来，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春晓姐，好久不见。”
甜丝丝的声音，却带着戾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着顾远正室的自信。
“好久不见。”
如果韩汉韵在这，一定会让春晓抬头挺胸撅屁股，心虚个什么劲儿。
接过春晓手里的粥，含情脉脉的看向顾远，说她刚下飞机就赶过来。
萧然看着两个女人，带着疑问将目光投向顾远，意思是，这又是谁。
顾远告诉季萌他没事儿，不用担心，可季萌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多担心。春晓站在旁边好像现了原形的蛇精，浑身不自在。
“那……我先走了……”
说着低头向外。
顾远想挽留，话刚到嘴边被季萌截住。
“春晓姐，我送你，”说着跟出来。
闲言碎语没有，直奔主题，她告诉春晓他们下个月结婚，本来是下周，因为顾远受伤，只能延迟到下个月。
春晓看着自信的季萌，暗自伤感，原来无论谁在顾远身边，都会闪闪发光。
“春晓姐，你一定要来。”
这是邀请吗？这是宣示主权，告诉杨春晓别凑合顾远。
春晓没说话，点了点头，说声再见转身离开。
“春晓姐，那你明天还来吗？”
季萌在身后喊。
这话问出，春晓还能来吗？她没回头，举起手摆了摆，落寞的让人心疼。
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她的眼泪就滑下来，因为她看见季萌的无名指带着顾远跟她求婚时的戒指。
顾远求婚后，那枚戒指春晓整天带着，韩汉韵说她被物质腐化，没见过这么大的钻石，也不用一天看八百遍，春晓不理她，她在乎的是顾远的承诺，不是钻石的大小。
他们分手后，戒指就被收在抽屉里，再拿出已是卖房还债的时候。没了承诺，再贵她都不想留着，用快递的方式寄回了顾家，如今戴在季萌的手上，让她觉得自己……出局了。
一连几天，春晓再没去过医院，也没再接过顾远电话，取消假期，每天飞航班，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苦水都酿成了酒。
一天早上，春晓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正洗头，让韩汉韵帮她接。拿起一看，是顾远，举着跑到春晓跟前。
“接不接？”
春晓侧头，“不接”。
韩汉韵直接挂断，可刚停止，又响起，来来回回三四遍。
“接了吧。”
说着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
“春晓，我是萧然，你快来，顾远病危抢救，人怕不行了……”
两人一听，瞬间变了脸色，来不及擦头发，披上外套，冲门而出，一脚油门140迈，各种超车。
“杨春晓，你慢点，要撞车啦……”
韩汉韵死死抓着把手，一路惨叫。
春晓哪还顾得了许多，耳边都是那句不行了，突突的心跳声异常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