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报童要压不过气时,门开了,刚进来的人又出去,不同于来时的匆忙,他们个个都满足,似乎真与梵高探讨了一番。

    报童恢复正常,有些迷糊,感觉时间错乱,可偏移的太阳,拉长的身影都告诉了时流逝的飞快。

    他挠了挠头。

    要不是手中的报纸,告诉他还有几份没卖都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本职,过一会这段奇怪的回忆又淡却,仿佛跟之前一样,什么也没发生。

    与报童一起离开的他们,交流说:

    “我刚才看到了那副《向日葵》,感觉比得上报纸那两幅画作。”

    “你看过那几幅作品吗?”一人嗤笑,“我可看过,我感觉这幅画甚至可以比肩,价值非常大。”

    另一人鄙夷,“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说的价值价值,明明画作本身就非常好。”

    两道不屑哼了一声,“有价值才能发掘啊,不然为什么我们之前都没听说过,反倒这次被挖掘。”

    “而且要不是你,我们早就极少的价格拿下,至少之前没人拜访过梵高,他也不擅长应付交际,甚至对监狱画展有些一无所知。”

    被两人怼的一人翻白眼,“说的好像你们拿下来了似的。”

    此话一出,两人红急脖子。

    他们没能拿下《向日葵》,梵高说是为了布置工作室,送给即将来临的高更,自然不肯卖出。

    在高更来之前,四副《向日葵》暂时不出售。

    说起高更,梵高滔滔不绝,试图让整个阿尔勒知道他是谁,他的画作,他的画法。

    梵高成功了,让本来就有人知的高更名声更大,与梵高绑在监狱画展这种大热话题上。

    没出场的梵高拥有更多关注,人们想去探究他,此时的梵高却疯狂提起他的好友高更。

    高更接受了梵高的邀请前来黄房子,梵高打造的南方画室终于迎来了第二位画家,寄信给其他好友均没有表示准确的前来,而高更说实话,是他第一个邀请到的好友画家,梵高自然很高兴。

    早在8月份他就开始绘制《向日葵》,甚至一周四幅!期间还帮了柯淮画了肖像画,欠了漆雕檀两副肖像画,要不是这段时间热情充分发展出来,不可能这么有毅力,创作完这么多作品。

    柯淮与漆雕檀帮助他窥探到更深的层次,他也在模仿大师们巧妙构思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欠了漆雕檀两副肖像则是最开始时她给了400法郎,委托自己画了幅原本模样的肖像。

    梵高其实高兴能赚钱,并且还是400法郎,要知道之前他的画作丢到地板上都没人会瞧上一眼,除了提奥会怜惜。

    他很高兴给她画了,紧接着就来了第二幅、第三幅。

    可惜到了阿尔勒,只通过信件和柯淮所说知晓对方在忙,连最初草稿都无法参与。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400法郎是梵高最高接受程度。

    梵高看着沉甸甸的法郎,那不仅是签名,以及画作售卖获得的钱。

    他从来没有获得这么多钱。

    就仿佛一夜之间踏上了山巅,望着触手可及的太阳,下的议论因他而起,名声扩大到整座山因他晃动。

    他扶着楼梯上来,走到门厅。

    黄房子一楼是工作室与厨房,二楼有四个房间,柯淮自己付钱,住在靠近走廊,门也对向走廊的房间。

    梵高的房间是窗户可以看到疏落的拉马丁广场,旁边是即将搬入的高更房间,窗户对着广场时,另一边窗户还对着蒙特马约尔大道,唯一难得是门口连同梵高卧室,也联通第三个房间。

    柯淮的房间不同,单独成立,他虽然视梵高为偶像,但没必要像个变态,而且需要独立房间,有时候不喜打扰。

    就这样,装饰一番的黄房子更加明亮。

    梵高进入卧室,掂量着法郎,有些不知所措,这些足够换个更大一点的房子,还剩很多。

    比起换狭窄的房子,他更想理顺目前状况。

    最先他是欣喜若狂,同时又质疑而起。

    最先的签名这么多钱他不相信,但也没有必要欺骗他,他有什么可欺骗的,至少从外界角度来言,他什么都不是。

    他去问了提奥,起码提奥是位画商,更了解。

    提奥先是肯定了梵高的绘画价值,可转眼因为他的签名“聚资”提醒大多数是诈骗,怎么可能用签名能换去多到提奥都震惊的数字,就连世界级的画家也做不到好吧!

    这一提醒像盘冷水浇灌,梵高自然明白,可当站在旁观者角度,的确如此,事实而已。

    梵高拒收了,并告诉柯淮如果他能弄来将他的画作买到画廊或画展展示,他就答应收下那笔钱。

    实在是柯淮在劝他收下,他只好出此策推脱,这金额实在太大,只是没想到不用某个画廊或画展来,阿尔勒就掀起关于他的讨论。

    他猛然想起漆雕檀在信中所说的话,只需要等待,这等待不会很久,不会久到跨越他的想象。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莫名感到悲伤。

    就连柯淮都感染了这份情绪,做出了这份保障,6月份出走,直到10月依旧没回来。

    梵高却能知道他的动作,曾与报社的人有互动,梵高隐隐听到创建报社的人势力范围很大,最好不要惹他们,聚集了各种杂乱的人,甚至会出现流血事故。

    他们负责帮他油画的寄出,另一边身穿奇怪衣服前来,也是画作寄出,明显不是同一路。

    最终梵高选择奇怪衣服的人,他说漆雕檀派来的。

    他跟漆雕檀有合作,至少这些画作她优先抉择,因此手头上的画作他是绝对不会先卖,除了柯淮,当然那时候还没人向他买画。

    寄出去的画作被漆雕檀放到了一所艾德维城画展,起初梵高并不知道“艾德维城”,直到平静的阿尔勒突然迎来爆炸声,撼动整座小镇,他才认识到艾德维城是监狱。

    梵高对于漆雕檀监狱画展的大胆想法无法发言,如此胆大着实震惊他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他也不确定行不行,可如此惊世骇俗的宣传,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

    梵高被来自远方的调查员吓了一跳,更被报社散出的惊天消息吓一大跳。

    短短两个月,放平的心态再次攀升顶峰,8月其实开始传来监狱画展的消息,报社开始酝酿,梵高虽不清楚,但却能捕捉到异样的情绪。

    加上收到高更准备前往阿尔的消息,梵高激昂的情绪在一周内画了四副向日葵,分别是《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花瓶里的十二朵向日葵》、和《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

    他的计划是画十二副向日葵。

    没想到出名这么快与高更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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