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誓言与预言一般不可取信。

    ——《占卜家手记(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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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地奇决赛斯莱特林惨败给格兰芬多后,德拉科很是消沉了几天,不过很快他没空抑郁了,因为霍格沃茨的考试周到来了,他铆足了精神想要把赫敏格兰杰压下去,为此除了吃饭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

    潘西得知了这件事,也兴高采烈地带着书本去图书馆温习,天知道她到底现在能不能记全选修课的几名老师的名字。至于佩格莉塔,她原本以为谈了恋爱,她应当能光明正大地吃上布雷斯开的小灶——可是这几天压根都见不着布雷斯的人,周六的霍格莫德周他也不在,佩格还是跟着桑妮一起出来散心。

    “哟,女孩,怎么哭丧着脸?”韦斯莱双胞胎像进货一样抱着沉甸甸的箱子从佐科笑话店里出来,弗雷德笑嘻嘻地凑过来,“你的小男朋友呢?”

    “她男朋友是谁来着?”乔治随口问了一句。

    “不记得了,好像是个讨厌的斯莱特林。”弗雷德嬉皮笑脸,而桑妮不太认可地看了他们俩一眼,她强调,“佩格是我和茜茜的朋友!”

    佩格好像并不觉得被冒犯了,只是盯着他俩看了半天,石破天惊地说:“那你们小女朋友呢?”

    “别凭空攀污我的清白,我们可还是响当当的两条黄金单身汉。”弗雷德从快漫过他额头箱子背后冒出头来,对乔治挤了挤眉,“啊——某人就不好说了。”

    “你叫某人吗?”佩格虚心求教,她总不是记不住这对双胞胎的名字,至今跟桑妮她们描述时还是用筷子哥哥和筷子弟弟来指代,“难道你有女朋友吗?”

    “需要夜观星象。”乔治开始胡说八道,“当梅林觉得时机不错的时候,说不定能从天而降一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约是扫帚上旷野的风,或是凭空落在手心中的一枚银西可,不自觉地哼笑了一声。

    “哥们。”弗雷德一副没救了表情盯着莫名有些臭屁的乔治,他沉痛地打消了自己兄弟的幻想,“会从天而降的只有鬼飞球,那可是没有女朋友的。”

    “那可说不定,弗雷德。”乔治夸张地耸耸肩,“说不定梅林觉得我更帅气一些,就送了我一个呢。”

    “天哪。”弗雷德兴奋地说,“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新的恶作剧道具的原料——乔治的脸皮,它可比任何一种橡皮胶糖都有弹性!”

    “噢——”佩格拖长了声调,打断了他俩的耍宝,“原来没有女朋友啊,哎呀,你们俩还比我大呢,居然没有女朋友,羞羞脸。”佩格用食指做了个鬼脸。

    “……她是怎么把这两件毫无关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弗雷德问乔治。

    乔治也看了看弗雷德:“而且理直气壮让人产生一种‘也许她说的没错’的错觉……”

    “也许斯莱特林都有这种颠倒是非的能力。”弗雷德一锤定音,进行了极为明显的学缘歧视。

    “而且她还是一个沙菲克。”乔治补充。

    佩格不高兴地说:“你每次这么认真地强调这一点,我会怀疑你是被我哥抢了女朋友才这么记恨他的。”

    乔治挑眉:“他有本事的话,那就让他试试喽。”

    弗雷德本来也准备顺着他兄弟耍一下帅,也愣住了,连忙凑过去,撞了撞他的肩膀:“喂喂,什么情况,你准备行动了?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追到手了?”

    “……这种时候,承认自己没有女朋友不是更没有气势?”

    “你贷款出来一个女朋友出来耍帅,更没有气势吧!”

    两个人一边拌嘴一边走远了。

    “真搞不懂男生。”佩格说,很快她联想到布雷斯,“……也搞不懂布雷斯,他总是这样,把我当成傻瓜,什么也不跟我说。”

    “也许他想把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扎比尼一向很靠谱。”桑妮安慰着佩格,“他只是不想让你也一起担忧。”

    “让我一无所知……无知地排除在‘真相’之外,如果这是‘关心’,我不想要。”佩格抿了抿唇,不高兴地说。

    桑妮连忙说:“这也只是猜测啦,说不定他只是有什么事情在忙,只是顾不上而已。”

    “我也不是在生气啦……”佩格捧着下巴,望向六月碧空如洗的蓝天,霍格莫德里充满了考试结束后小巫师们的欢笑声和打闹声,可她始终觉得有些不真切,总觉得自己仍生活在梦境中,没有实感。

    她仍记挂着“过去”的事情。

    -

    薇琪·罗齐尔相当狡猾,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去过的地方都会刻意消除痕迹。但这样逃犯式警惕熟练的行为,更证实了布雷斯的怀疑。

    最初让他产生怀疑的是当初罗齐尔所持的“混血论”,她自称自己是一名混血巫师,因此担心这件事情暴露后,遭到同学的孤立。可这一切并非如此,芙洛拉调查过罗齐尔家,虽然薇琪罗齐尔的确生母不明,但作为铁血纯血主义者,德威牧克·罗齐尔确认过他的这位孙女的血统后,才准许她进入罗齐尔家的家谱。

    而更有意思的是芙洛拉给布雷斯写信时提到的一件趣事,听说罗齐尔家在几十年前的确出现过一名混血巫师——正是薇琪罗齐尔那名食死徒姑姑。

    对外说已经死在了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却在几年后,通过各种手段偷梁换柱,重新带回了罗齐尔家。

    ——原本这一切是应当密不透风的,毕竟罗齐尔家被魔法部盯得很紧。只能怪他们被出卖了那么多次,还敢信任马尔福。卢修斯那家伙可是只要有利可图,说不定连亲生父亲都能出卖的人。

    芙洛拉当时在信中写道:她被罗齐尔家从阿兹卡班里救出来之后,就被豢养在霍格莫德附近的一个村庄的地下室里。他们对马尔福的说辞是不希望罗齐尔家的人在阿兹卡班遭受折磨。但实际情况,远没有这么脉脉温情。

    他们想要通过她占卜到神秘人的下落,想知道他到底是否还活着,还是像传闻里那样被哈利波特杀死了——可是她已经被摄魂怪折磨得神志不清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几年后,她死在了地下室里。

    ……

    此时布雷斯就在罗齐尔家当时囚禁薇琪罗齐尔姑姑的地下室。这里已经弃置许多年了,只有一些破旧的家具,厚重的帷幕使本就不透风的地下室显得更逼仄。家具上面布满了厚重的灰尘,正对着入口的柜子上有一个长约三十厘米的长方体木盒,在门扉关合,空气振动时,木盒的外壳从两侧扇形翻开,陈旧的洋娃娃少女从木盒里弹出来,呆板机械地唱着歌。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这古怪又空灵的歌声,显得诡异又让人毛骨悚然。布雷斯打量了一下这里的摆设,有人刚刚来过。这里的灰尘比外面的更薄,有人来擦拭过,又欲盖弥彰地铺上了一层。

    布雷斯想。也许她现在还在房间里,正等着他走进来——

    “别装神弄鬼了,罗齐尔。”布雷斯关上了音乐盒的外壳,歌声戛然而止。音乐盒边放着一盆清亮的水,其上氤氲着珠白的雾气。

    “看起来你一定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才会独自来这里。”薇琪罗齐尔掀开了帷幕,从后面走了出来,地下室仅有的灯光还是从布雷斯手上的烛台上借来的,光线昏淡,浮动不定,落在她的苍白的脸颊上,让她的出现仿佛幽灵重现人间。

    “如果不是我独自找到了这里,你也不会这么快露出马脚,不是吗?”布雷斯冷淡地说,“你还会像之前一样,缩在佩格莉塔身后,装作自己才是受害者。”

    “你自称自己只是临时起意才会引我去走廊——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罗齐尔家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联系了我那些贪婪的亲戚们,准备好在我被蛇怪杀死后,怎么对扎比尼夫人发起质疑。”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布雷斯的表情冷漠,“——你们向那些家伙许诺了什么?平分扎比尼夫人丰厚的产业?让她一无所有?甚至许诺他们能够占有这名美貌的遗孀?”

    “阴谋、利益。我对这些没有兴趣。”罗齐尔摇了摇头,“那是他们自己的盘算,我只想完成我的任务——”她举起了魔杖,指向了布雷斯,“我知道在拖延时间,等斯内普过来救你,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已经赶到了。”

    明明还是那张清秀的脸,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非常成熟,简直像是一个大人装在了小孩的身体里一样怪异:“只不过——他现在应该忙着抓捕小天狼星布莱克,没有时间来解救他的学生。”

    “但我有时间。”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室内压抑、沉闷,让人透不过气的氛围。

    罗齐尔听到了声音。但她不敢转头——她宁可只是幻听。不可能是佩格莉塔,她确认过,她今天跟着麦克米兰去了霍格莫德,在离这很远的地方。这是假的,是幻觉与障眼法。

    她是依靠自我欺骗才活得如今的,她用起来驾轻就熟。

    “薇琪,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朋友的话,就住手。”佩格莉塔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罗齐尔最终还是无法抵抗,扭过头,在她面前的是佩格莉塔,无比真实,无比陌生的佩格莉塔。她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甚至不是失望——而是,像看陌生人。珊瑚从佩格的袖口里钻出来,嘶嘶地吐着信子,吐出了一枚精致的银袖扣。

    ——罗齐尔的确看到了布雷斯来这里之前给斯内普教授送信,但同时,珊瑚也穿过了草丛,奔向了霍格莫德的三只扫帚酒馆,找到了正在和朋友聊天的佩格莉塔。

    看到珊瑚带着布雷斯的袖扣过来,佩格莉塔一秒也没有迟疑,立刻就跟着珊瑚冲出去了,恨不得跑得比珊瑚还快。虽然现在可能正在处于危急关头的是她男朋友,可她的心不合时宜地雀跃。

    之前哈利和茜茜来救自己的时候,她心里就想,什么时候她能像自己朋友这么酷!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去救的人可是布雷斯欸!少女在六月和煦的风里飞驰,她催促着珊瑚:快一点啦,再快一点!

    珊瑚:左转……右转……我都转晕了!你跑得太快了!比我当初去救你都快了!

    那是因为我长大了!佩格说。是啊,她今年长高了整整七公分!比潘西都高了,她长高了,她长大了,她不是乖乖地等在伏地魔划的圆圈里,等着自己的朋友像勇敢的骑士拯救柔弱的公主一样把她从密室里带出来了。

    可当时像是小狗一样欢快飞驰着的佩格莉塔,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再次遭遇这样残酷的抉择。

    她的恋人。她看向布雷斯;和她的朋友。她再看向罗齐尔。

    没有一丝一毫的优柔寡断,她和布雷斯同时对准了罗齐尔:“除你武器。”

    罗齐尔躲过了布雷斯的攻击,但是佩格的魔咒刚好地击中了她,她手中的魔杖立刻被击飞了。

    珊瑚仿佛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盘起了罗齐尔的魔杖,在布雷斯和佩格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爬到了佩格的脚边。佩格蹲下来捡起了那根魔杖,背到了身后。

    “你这些天都是故意麻痹我的?”罗齐尔怒视着面前的布雷斯,“让我误以为——你是想要独自解决这一切,不让佩格牵扯进来。”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你不愿意伤害她。”布雷斯平静地说,“但在她在场时,你更容易露出破绽。”

    “你这是在利用她!”薇琪罗齐尔那张波澜不惊得有些死板的脸上,出现了鲜活的愤怒,“如果我真的是穷凶极恶的食死徒——你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佩格莉塔,你怎么看?”布雷斯出声,“会责怪我把你牵连进来吗?”

    佩格一惊一乍:“什么?你难道还想过不牵连我的选项吗?我不许!”

    珊瑚晃荡了一下尾巴,使少女的袍子鼓起。佩格说:“你看,珊瑚也不许!”

    布雷斯那张素来冷淡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微弱的笑意,看向罗齐尔时,又恢复了以前的表情。

    “……你们完全不知道……一无所知……”罗齐尔喃喃地说,“佩格……你完全不知道……你的命运不在你的手中……”

    “什么意思?”

    “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罗齐尔深深地看向佩格,“我绝不对你说谎。”她让佩格走到了柜子边的银盆边。佩格用魔杖轻轻地敲了敲,珠白色的烟雾很快地就消散了。那竟是一个冥想盆。

    沙漏里的砂砾在佩格的眼前丝绸般聚散……遥远的梦、人类、幽灵,几百重虚幻的景象,她最后坠下,被弹性极佳的地面兜住。

    最终,她在眩晕中看到了“自己”。那是她的寝室,门扉紧锁,达芙妮和潘西两个人坐在床上嬉笑,仿佛像看不到一场的“佩格”与罗齐尔一样。

    那张跟随了佩格莉塔十几年的脸,可其上的神情完全没有她自己所熟悉的气息。少女冷漠、阴鸷地坐在床边,而薇琪罗齐尔恐慌地跪在她的身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他们的说话声模糊不清,佩格得要飘得更近一些才能听清楚。

    ……您,决定使用她的躯体吗?为什么不让其他食死徒准备更适合您的——

    或者说,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佩格看到自己微微一笑,可是眼睛里毫无笑意。

    没有——我没有这样的念头。而是——罗齐尔颤抖着咬紧了牙关,她是佩格——她一直对您最为忠心。

    罗齐尔,你还在欺骗你自己吗?她已经忘记了一切,不再是你记忆中的佩格莉塔了。既然如此,哪怕我完全吞噬掉了她的力量,又如何?“她”眯起眼睛,逼问着,或者说,即使是真正的佩格莉塔,在我需要她的力量时,她不应该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吗?在你的心目中,佩格莉塔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你的主人吗?

    我没有,没有!对于黑魔王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罗齐尔完全无法升起反抗的念头。

    我才不会说这种话!佩格已经完全认出来这个家伙是谁了,这种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汤姆里德尔。不要随便用别人的身体败坏别人的形象啊!佩格几次三番地想要扑过去,可是全都穿过了记忆中的人影。

    别这样,待会会有人进来看到。“佩格”语气平缓,几乎称得上温和地把罗齐尔扶起来,“她”贴在了罗齐尔耳边,哪怕是活人的热气扑过来,也让她产生这是森森冰冷的鬼气的错觉。

    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被石化了,我已经选好了下个人选,不过需要你去帮我办到。

    谁?

    扎比尼。

    可……可是他是纯血!

    当然不,罗齐尔……你还不明白吗?他当然也可以是混血,甚至是泥巴种——“她”以一种佩格熟悉到能默背的姿态微笑,声调抑扬起伏,可声音极轻,只要他死了,死在了继承人的手上,事实就不再重要。

    只是换了一个芯子,给人的感觉也可以是南辕北辙,此时的“佩格莉塔”身上毫无往日的天真纯净的痕迹,看人时哪怕莞尔而笑,也让人心底升起凉意。

    你只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德威牧克,他就知道怎么做。

    ……

    “如你所见,我当时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清除掉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学生,还是斯莱特林——”罗齐尔怨毒的眼神落在了布雷斯身上,“现在我才知道,主人才是有先见之明——这个家伙毁掉了一切,他搅乱了所有的秩序,只有他死掉,正确的命运才会回归命盘!”

    “什么叫正确的命运?”佩格打断了她,“我不要!”

    “我想知道过去的事情……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勇敢地面对那一切——但那并不是说,我要捡起过去的一切,让以前的佩格莉塔代替现在的我。如果你说要抛弃掉我现在的朋友,我才能找到‘过去’。”佩格莉塔看向罗齐尔,一字一顿地说,“这样的‘过去’我不要也罢。”

    “你……你在说什么?”罗齐尔就好像一瞬间听不懂英语了一般,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很快,困惑从她的脸上褪去,那张脸,呈现出一种死板的凝滞。棕黑色的眼瞳里却燃起了毁灭一切的执拗与疯狂。

    “你不是佩格莉塔——我早该明白了——我被骗了!”

    在她的叫喊声里,音乐盒猛地开始碎裂,连接洋娃娃的弹簧失去了弹性,死板的歌声变得磕磕绊绊——而地下室开始颤抖,砖块龟裂,石渣簌簌地掉落,砸在他们的身上,这里已经开始坍塌了。

    “佩格!”布雷斯出声,他拉着她就往门口跑,“丢开它。”

    “呀!”佩格莉塔发现刚刚收缴的罗齐尔的魔杖竟然着起了火,她被烫得丢开了魔杖。

    “佩格莉塔——我憎恨你——你这个胆小如鼠,两面三刀——轻易许下诺言,又反悔的小人!”罗齐尔说话的语调古怪,简直像刚学会文字的小孩子一样,摸不清每个字母的发音方式,要极为用力地咬字。

    石渣、灰尘、早死的昆虫尸体,不断积蓄着。通往地面的楼梯也开始裂开,他们脚踩的砖块像豆腐一样脆而薄弱。而罗齐尔追在他们的身后,几乎泄愤一样对着他们用着魔咒。

    佩格感觉自己被布雷斯紧紧地抱在怀里,而那些魔咒也几乎贴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她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那不是来自于她的……来得太突然了,几乎在罗齐尔发疯的一瞬间,也将她击溃了。如果不是布雷斯撑住她,她就要跌倒在台阶上了。

    佩格想要握住他的手……可是很快,她想起了在罗齐尔的记忆里所看到的——汤姆,想要杀死他。她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原因。

    “佩格莉塔。”他感觉到了佩格莉塔的犹豫,此时反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允许她挣脱。布雷斯的声音依然理智,稳定,像冰凉的泉水灌下来,“停止思考,停止回忆,跟着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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