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的九月一日。
报道的人将整个纪南中学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由于天气依旧炎热，卖冷饮的也不少。
沈却迫于沈黎安的压力才带林听初一同报道。
门口保安喊着：“大家慢慢来，别插队。那边玩手机的抽烟的都别弄了，校长马上来了。还有那边那些卖冷饮零食的，马上我要喊城管了。你们别挤我，再挤不让你们进了。”
林听初和沈却站在一边，没参与这场闹剧。
他点了一根烟，动作熟练一蹴而成。
沈却半靠在“纪南中学”四个大字的石墩上，身穿白色T恤，下半身搭配黑色工装裤，细长的脖子上挂了一条银饰。
他皮肤冷白身材高瘦，从她的视角来看下颚线和喉结格外突出。他嘴里咬着烟，全身都透着一股散漫，但又总给人一种清新干净的错觉。
“沈却，”她抬头看他，眼睛清澈似一泓清水，“你姐姐不管你抽烟吗？”
他似笑非笑，手指夹着烟，太阳的照射下，烟气似白雾又显得格外明显。
沈却往旁边走了几步，“闻不了烟味不知道离我远点。”
他开始回到正题，“过完年20了，她管不到我。”
林听初听懂似地点了点头。
门口/交通堵塞问题解决完，他们就进校了。沈却把她送到教学楼旁，跟她说再见，她也礼貌性地回了一下。
骄阳随时间的变化而升起，点点微风，虽不及七八月份但依旧燥热。
陆舟随在班级门口等了很久，时而站在墙边朝下望，沈却送林听初算是被他逮了个正着。
他刚上到三楼，陆舟随就已经在楼梯口等候多时了。眼睛里一副看懂全局的样式，用手指着他，意思就像是：又被我看到了吧，别装了。
沈却不太能看懂他在干什么，“陆舟随，你又犯病了？”
他这样也不算一次两次了，沈却似乎也习惯了。陆舟随表情仍然不变，只有嘴角微微勾起，“你真跟小学妹谈了啊？”
不像是询问，更像是感慨。
沈却只顾往班里走，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悄悄的还弯着背，掩耳盗铃，人家眼睛还没瞎。紧紧跟着，偏想要深挖答案。沈却突然停下来，陆舟随没刹住一下撞到他身上。
他转头凝视着陆舟随，有一种不好言说的意味，“陆舟随，你如果想跟学妹谈我可以帮你介绍——”
他又笑着，很假，“但如果你不想跟学妹谈呢，你就别来烦我。”
最后一句话声音越来越重，末四字一字一顿。
没等陆舟随反应，他就找到自己上个学期的座位，慢慢坐下去，目光飘在窗外。
是骄阳长挂，是绿荫成片，是蝉鸣不绝，是值得歌颂赞扬的青春。
／
大课间，30分钟
办公室内
周璐和一旁几个老师说说笑笑，林听初站在她面前，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就像是被罚站了一样。
开着空调，整个房间凉飕飕的，只有林听初，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大的学生，和三个老师在。
讨论完八卦，周璐将椅子转了半圈面朝那个学生，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温忱与，上学期英语71对吧？”
他不敢说话，点了点头。
林听初意识到该自己了，可她期末英语成绩135分，虽然没有太高，却比她平常分数要高四五分。
“我帮你找了个辅导小老师，”她将头转向林听初，没有询问直接性要求，“你教他。”
她自顾自地说着：“这是七班林听初，英语成绩算是拔尖，你好好学。”
林听初不太愿意，认为自己考135分也仅仅是因为这次运气好，觉得自己不太会教授别人知识，于是礼貌性询问：“老师，能换个人教他吗？”
周璐白了她一眼，气氛凝固两秒。
林听初仍旧立场坚定。
“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这是命令。”英语老师说。
温忱与不太能看下去，默默说道：“不用别人，我觉得自己有机会提高。”
周璐一时间火气直冲，眼神中明显带着狠。
林听初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
周璐用右手重重地拍桌子，给旁边的老师吓了一大跳。
“天天就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个屁啊。”她接着道，“我这么想让你成绩提高你自己没用啊！”
她语气越来越重越来越强烈。
其他两个老师也纷纷劝阻周璐发火，顺带着让用眼神暗示林听初答应辅导。
她不想被道德绑架。
沉默几秒，林听初依旧没说话。
英语老师又指着她道：“你这就叫不愿意帮助同学！道德沦丧！”
老师们立马捂住她的嘴，告诉她这种话不能乱说。林听初自嘲地笑——自己引以为傲的科目，任课老师心里的她是这样的。
不帮别人就成了道德沦丧了。
温忱与向她靠近，小声跟她道歉：“对不起。”
林听初缓缓挑起一个笑容，“没事。”
周璐的错，她不怪他。
英语老师实在是气不过，拿起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明天把你家长喊来。”
开学第一天就被叫家长。
她该让谁来呢。
／
余笙小区
晚自习上到十点，星星越上天空，伴有一丝凉风。月亮光很弱，显得黯淡。
沈黎安坐在沙发上看影视片，林听初刚到家在玄关处换拖鞋。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问：“开学第一天过得怎么样？”
林听初的声音听起来很累，“被请家长了。”
沈黎安将正在看的片段暂停，询问她什么原因。待她简单叙述完后，沈黎安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件事明显是老师的错。
林听初低头抿唇：“姐姐，明天你能来吗？”
沈黎安思虑一瞬，面色不太好看：“明天工作排满了，估计不太行。”
她嗯了声。
林听初实在不知道去找谁了，林禹封是绝对不可能了，初中时的家长会他一次没来过，老师知道她的家庭情况也就没多说。
那……花钱雇个？
沈黎安看出她眼中的为难，柔声开口：“我让我弟帮你？”
林听初拒绝再三。
沈黎安拿起手机捣了几下手机屏幕。
过会儿，她打了个哈欠，嘴角含笑，“没事，我已经跟他讲好了。”
林听初和她道谢，问：“那沈却他不上课了吗？”
沈黎安说得很轻松，“没事，明天给他请半天假。开学第二天，应该不会学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话完，她就朝卧室走。她有些困了，并且提醒林听初早点睡觉。
／
光线朝四周散去，云朵开始慢慢浮现。
沈却昨天晚上发微信和林听初说在校门口等她。
怕耽误时间，她很早就来了。
慢慢地才看见沈却的身影，他是和陆舟随一起来的。
陆舟随看见她，嘴角勾起一定的弧度，转头看了下身旁的沈却，道：“学妹好。”
林听初不知道喊什么不尴尬，就照着他的样子回了个：“学长好。”
沈却没忍住笑出声。
林听初，陆舟随：？
沈却道：“我帮你这么多次，你都没喊过我学长。”
陆舟随听罢，嘴上显出一个温和的笑。
他走到她身旁，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吃醋了别管他。”
林听初：？
她跟陆舟随没什么交流，不太了解他，不知道他喜欢开玩笑的性格。
沈却应该没听到，只是单纯看到了他的举动觉得有些过分：“欸欸欸，你小子别占我妹便宜啊。”
林听初不太理解他们男生之间的打闹方式，但忍不住心跳加快，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高二的教学楼比较靠前，在分叉路口就散了。林听初没跟沈却说明是什么原因，他也只是因为沈黎安让他来就来了。反正休息半天是他求之不得的。
他们到办公室时，周璐已经坐在位置上等了。
她看了沈却一眼，问道：“你是她谁？”
安静四五秒，他假装思考，淡淡说：“她哥哥。”
林听初在一旁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说什么不符合的身份。
周璐总想挑些刺，便又道：“需要父母一类的，哥哥不行。”
沈却目光停留在林听初身上片刻，露出一个很坏的笑。
她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随即，他道：“我是她爸也行。”
林听初心中的石头终于算是砸死了她。
她抬头看沈却，恰好与他对视，一脸得逞的笑意还未退去。
能从周璐眼睛中看出震惊和不相信，她笑：“你有二十吗？”
“今年快30了。”
他还真是张口就来。
周璐还是不相信，提出质疑，“就算你是30，林听初现在17，怎么？你13岁的时候跟她妈生的她啊？”
周围有一些老师想偷笑但没憋住声音，周璐转头看了一眼，又回到正题。
沈却没怎么思考，答案就像是都准备好了的一样，淡然开口：“没有，她妈妈是富婆，我单纯吃软饭。”
林听初被莫名戳中笑点，实在是憋不回去，在笑但没有声音。沈却看了一眼她的反应，用眼神示意她别笑了容易穿帮。
周璐又不是傻，但她没摆明拆穿，仅仅设下一个陷阱问题，“那……林听初父亲你叫什么名字？”
“陆舟随。”
林听初心里咯噔一声。
她没敢去看周璐，低头垂睫。
周璐挖得这个坑他算是没上当，她本以为他会临时想一个林姓的名字，然后狠狠掉进去。
沈却身上蓬勃的少年气是藏不住的，刚进来一个老师和周璐搭话——“开学第二天就抓到谈恋爱的了，这速度可以。”然后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是沈却显小？还是林听初显老？
周璐不太好意思地笑，然后解释：“这个男生是女生她父亲。”
那位老师眼睛都睁大了一倍，然后尴尬的说：“那还挺年轻。”
沈却又朝她看，淡淡喊了一句：“小女儿。”
林听初心跳动得更快了。
她的手抓衣角抓的更紧，没想抬头看他那副得意的模样。
前面都是铺垫，周璐开始进入正题。
她给沈却搬了个椅子坐，只有林听初一个人站着。
“我觉得您女儿品德方面有问题。”听完沈却就起了兴致，忙问：“什么问题？”
周璐把昨天一切事情全都跟他说了一遍，但是她把自己描述成一个高大尚，善良敬职敬业的老师，林听初就像是一个恶人只懂得一味索取不懂得帮助同学。
顿时，沈却脸色变得很沉，语气是她没见过的样子，“这不是你的错吗？”
林听初一愣，眼睛不自觉看向他。
周璐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话却被他堵在嘴边。
沈却眼神似寒冬，轻蔑地扯了扯唇：“是你自己品德方面有问题吧。”
周璐最后一道教师语言防线被彻底突破，站起来拽着沈却的衣领，“妈的，你说谁呢？”
他意料到她会忍不了，但没想到这么快。
可能是刚上任太年轻了。
沈却将她的手拿开，将衣服整理好，拉着林听初的手腕把她带出去。
老师都在照顾周璐的情绪，没有人管他们。
楼梯口，她悄声问：“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沈却没看她，努力避开她的视线，语气如平常却总觉得有分疏离感:“没有。”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微风吹起，能闻到淡淡的木质香。
沈却本不想说的但还是跟她说：“你受欺负不知道找人吗？”
可能是他本人平常有仇必报的性格，加上能够为他兜底的家庭，让他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有资本去为自己讨要合理的解释。
报道的人将整个纪南中学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由于天气依旧炎热，卖冷饮的也不少。
沈却迫于沈黎安的压力才带林听初一同报道。
门口保安喊着：“大家慢慢来，别插队。那边玩手机的抽烟的都别弄了，校长马上来了。还有那边那些卖冷饮零食的，马上我要喊城管了。你们别挤我，再挤不让你们进了。”
林听初和沈却站在一边，没参与这场闹剧。
他点了一根烟，动作熟练一蹴而成。
沈却半靠在“纪南中学”四个大字的石墩上，身穿白色T恤，下半身搭配黑色工装裤，细长的脖子上挂了一条银饰。
他皮肤冷白身材高瘦，从她的视角来看下颚线和喉结格外突出。他嘴里咬着烟，全身都透着一股散漫，但又总给人一种清新干净的错觉。
“沈却，”她抬头看他，眼睛清澈似一泓清水，“你姐姐不管你抽烟吗？”
他似笑非笑，手指夹着烟，太阳的照射下，烟气似白雾又显得格外明显。
沈却往旁边走了几步，“闻不了烟味不知道离我远点。”
他开始回到正题，“过完年20了，她管不到我。”
林听初听懂似地点了点头。
门口/交通堵塞问题解决完，他们就进校了。沈却把她送到教学楼旁，跟她说再见，她也礼貌性地回了一下。
骄阳随时间的变化而升起，点点微风，虽不及七八月份但依旧燥热。
陆舟随在班级门口等了很久，时而站在墙边朝下望，沈却送林听初算是被他逮了个正着。
他刚上到三楼，陆舟随就已经在楼梯口等候多时了。眼睛里一副看懂全局的样式，用手指着他，意思就像是：又被我看到了吧，别装了。
沈却不太能看懂他在干什么，“陆舟随，你又犯病了？”
他这样也不算一次两次了，沈却似乎也习惯了。陆舟随表情仍然不变，只有嘴角微微勾起，“你真跟小学妹谈了啊？”
不像是询问，更像是感慨。
沈却只顾往班里走，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悄悄的还弯着背，掩耳盗铃，人家眼睛还没瞎。紧紧跟着，偏想要深挖答案。沈却突然停下来，陆舟随没刹住一下撞到他身上。
他转头凝视着陆舟随，有一种不好言说的意味，“陆舟随，你如果想跟学妹谈我可以帮你介绍——”
他又笑着，很假，“但如果你不想跟学妹谈呢，你就别来烦我。”
最后一句话声音越来越重，末四字一字一顿。
没等陆舟随反应，他就找到自己上个学期的座位，慢慢坐下去，目光飘在窗外。
是骄阳长挂，是绿荫成片，是蝉鸣不绝，是值得歌颂赞扬的青春。
／
大课间，30分钟
办公室内
周璐和一旁几个老师说说笑笑，林听初站在她面前，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就像是被罚站了一样。
开着空调，整个房间凉飕飕的，只有林听初，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大的学生，和三个老师在。
讨论完八卦，周璐将椅子转了半圈面朝那个学生，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温忱与，上学期英语71对吧？”
他不敢说话，点了点头。
林听初意识到该自己了，可她期末英语成绩135分，虽然没有太高，却比她平常分数要高四五分。
“我帮你找了个辅导小老师，”她将头转向林听初，没有询问直接性要求，“你教他。”
她自顾自地说着：“这是七班林听初，英语成绩算是拔尖，你好好学。”
林听初不太愿意，认为自己考135分也仅仅是因为这次运气好，觉得自己不太会教授别人知识，于是礼貌性询问：“老师，能换个人教他吗？”
周璐白了她一眼，气氛凝固两秒。
林听初仍旧立场坚定。
“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这是命令。”英语老师说。
温忱与不太能看下去，默默说道：“不用别人，我觉得自己有机会提高。”
周璐一时间火气直冲，眼神中明显带着狠。
林听初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
周璐用右手重重地拍桌子，给旁边的老师吓了一大跳。
“天天就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个屁啊。”她接着道，“我这么想让你成绩提高你自己没用啊！”
她语气越来越重越来越强烈。
其他两个老师也纷纷劝阻周璐发火，顺带着让用眼神暗示林听初答应辅导。
她不想被道德绑架。
沉默几秒，林听初依旧没说话。
英语老师又指着她道：“你这就叫不愿意帮助同学！道德沦丧！”
老师们立马捂住她的嘴，告诉她这种话不能乱说。林听初自嘲地笑——自己引以为傲的科目，任课老师心里的她是这样的。
不帮别人就成了道德沦丧了。
温忱与向她靠近，小声跟她道歉：“对不起。”
林听初缓缓挑起一个笑容，“没事。”
周璐的错，她不怪他。
英语老师实在是气不过，拿起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明天把你家长喊来。”
开学第一天就被叫家长。
她该让谁来呢。
／
余笙小区
晚自习上到十点，星星越上天空，伴有一丝凉风。月亮光很弱，显得黯淡。
沈黎安坐在沙发上看影视片，林听初刚到家在玄关处换拖鞋。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问：“开学第一天过得怎么样？”
林听初的声音听起来很累，“被请家长了。”
沈黎安将正在看的片段暂停，询问她什么原因。待她简单叙述完后，沈黎安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件事明显是老师的错。
林听初低头抿唇：“姐姐，明天你能来吗？”
沈黎安思虑一瞬，面色不太好看：“明天工作排满了，估计不太行。”
她嗯了声。
林听初实在不知道去找谁了，林禹封是绝对不可能了，初中时的家长会他一次没来过，老师知道她的家庭情况也就没多说。
那……花钱雇个？
沈黎安看出她眼中的为难，柔声开口：“我让我弟帮你？”
林听初拒绝再三。
沈黎安拿起手机捣了几下手机屏幕。
过会儿，她打了个哈欠，嘴角含笑，“没事，我已经跟他讲好了。”
林听初和她道谢，问：“那沈却他不上课了吗？”
沈黎安说得很轻松，“没事，明天给他请半天假。开学第二天，应该不会学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话完，她就朝卧室走。她有些困了，并且提醒林听初早点睡觉。
／
光线朝四周散去，云朵开始慢慢浮现。
沈却昨天晚上发微信和林听初说在校门口等她。
怕耽误时间，她很早就来了。
慢慢地才看见沈却的身影，他是和陆舟随一起来的。
陆舟随看见她，嘴角勾起一定的弧度，转头看了下身旁的沈却，道：“学妹好。”
林听初不知道喊什么不尴尬，就照着他的样子回了个：“学长好。”
沈却没忍住笑出声。
林听初，陆舟随：？
沈却道：“我帮你这么多次，你都没喊过我学长。”
陆舟随听罢，嘴上显出一个温和的笑。
他走到她身旁，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吃醋了别管他。”
林听初：？
她跟陆舟随没什么交流，不太了解他，不知道他喜欢开玩笑的性格。
沈却应该没听到，只是单纯看到了他的举动觉得有些过分：“欸欸欸，你小子别占我妹便宜啊。”
林听初不太理解他们男生之间的打闹方式，但忍不住心跳加快，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高二的教学楼比较靠前，在分叉路口就散了。林听初没跟沈却说明是什么原因，他也只是因为沈黎安让他来就来了。反正休息半天是他求之不得的。
他们到办公室时，周璐已经坐在位置上等了。
她看了沈却一眼，问道：“你是她谁？”
安静四五秒，他假装思考，淡淡说：“她哥哥。”
林听初在一旁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说什么不符合的身份。
周璐总想挑些刺，便又道：“需要父母一类的，哥哥不行。”
沈却目光停留在林听初身上片刻，露出一个很坏的笑。
她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随即，他道：“我是她爸也行。”
林听初心中的石头终于算是砸死了她。
她抬头看沈却，恰好与他对视，一脸得逞的笑意还未退去。
能从周璐眼睛中看出震惊和不相信，她笑：“你有二十吗？”
“今年快30了。”
他还真是张口就来。
周璐还是不相信，提出质疑，“就算你是30，林听初现在17，怎么？你13岁的时候跟她妈生的她啊？”
周围有一些老师想偷笑但没憋住声音，周璐转头看了一眼，又回到正题。
沈却没怎么思考，答案就像是都准备好了的一样，淡然开口：“没有，她妈妈是富婆，我单纯吃软饭。”
林听初被莫名戳中笑点，实在是憋不回去，在笑但没有声音。沈却看了一眼她的反应，用眼神示意她别笑了容易穿帮。
周璐又不是傻，但她没摆明拆穿，仅仅设下一个陷阱问题，“那……林听初父亲你叫什么名字？”
“陆舟随。”
林听初心里咯噔一声。
她没敢去看周璐，低头垂睫。
周璐挖得这个坑他算是没上当，她本以为他会临时想一个林姓的名字，然后狠狠掉进去。
沈却身上蓬勃的少年气是藏不住的，刚进来一个老师和周璐搭话——“开学第二天就抓到谈恋爱的了，这速度可以。”然后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是沈却显小？还是林听初显老？
周璐不太好意思地笑，然后解释：“这个男生是女生她父亲。”
那位老师眼睛都睁大了一倍，然后尴尬的说：“那还挺年轻。”
沈却又朝她看，淡淡喊了一句：“小女儿。”
林听初心跳动得更快了。
她的手抓衣角抓的更紧，没想抬头看他那副得意的模样。
前面都是铺垫，周璐开始进入正题。
她给沈却搬了个椅子坐，只有林听初一个人站着。
“我觉得您女儿品德方面有问题。”听完沈却就起了兴致，忙问：“什么问题？”
周璐把昨天一切事情全都跟他说了一遍，但是她把自己描述成一个高大尚，善良敬职敬业的老师，林听初就像是一个恶人只懂得一味索取不懂得帮助同学。
顿时，沈却脸色变得很沉，语气是她没见过的样子，“这不是你的错吗？”
林听初一愣，眼睛不自觉看向他。
周璐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话却被他堵在嘴边。
沈却眼神似寒冬，轻蔑地扯了扯唇：“是你自己品德方面有问题吧。”
周璐最后一道教师语言防线被彻底突破，站起来拽着沈却的衣领，“妈的，你说谁呢？”
他意料到她会忍不了，但没想到这么快。
可能是刚上任太年轻了。
沈却将她的手拿开，将衣服整理好，拉着林听初的手腕把她带出去。
老师都在照顾周璐的情绪，没有人管他们。
楼梯口，她悄声问：“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沈却没看她，努力避开她的视线，语气如平常却总觉得有分疏离感:“没有。”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微风吹起，能闻到淡淡的木质香。
沈却本不想说的但还是跟她说：“你受欺负不知道找人吗？”
可能是他本人平常有仇必报的性格，加上能够为他兜底的家庭，让他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有资本去为自己讨要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