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把你当下人…… ”

    祝英台当然知道他没有把她当作下人,她只是不喜欢马文才这样侵略的姿态。

    “我知道……”她张开了嘴,面对这张如同幼童犯错的脸,很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隐隐约约觉得,哪怕自己说上再多,自己跟马文才最后也无法达成共识。

    她和他,根本不是言语便能靠近的存在。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她的好,又过于实诚。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哪怕道不同,她也实在无法硬下心肠,就此割弃他的友情。

    或许等再过一段时日,两个人的关系也会有所变化吧,或许。

    祝英台微微一笑,还是想尽可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马文才,我很愿意跟你做朋友,但我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样顺着你走,我有我自己的原则跟底线。我希望我们两个人,能够彼此尊重,彼此成长,你说这样不好吗?”

    “我不需要你顺着我祝英台!”马文才早就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也明白两人说的如同“对牛弹琴”,他把眉头拧紧得像是面对一个世纪难题,“我只是要你、要你同我一起,无论何时何事。”

    他的话语意不详又透着丝丝暧昧,让身为女儿身的祝英台听了心跳漏了一拍,不自然与他又退了一步距离。“朋友之间怎么可能一直待在一起?”

    马文才负气“你与那梁山伯,不就如此?!”

    祝英台对于他屡屡搬出梁山伯这事觉得好气又好笑,“只是碰巧每次被你看见罢了,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人活一世,哪怕亲如夫妻,尚有分离之苦,怎么可能一直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啊?”

    夫妻?

    这词听得马文才心头一动。

    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了马蹄声跟人声,常年习武的本能,让马文才瞬时便往声源探去,果不其然能看到点点火星。

    书院那边派人来了。

    祝英台见他转变方向,虽然没有他那么敏锐,但也大致猜到了。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把插在地上的木剑拔了出来“走吧!马文才!”

    这场对话,就此告一段落。

    ……

    十几人举着火把围着两人,渐渐被人群夹隔成两个小圈子。火光映红了脸,王蓝田不敢离马文才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所幸平日里对马文才阿谀奉承的人本来就不少,没一会马文才身边就围满了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比起黄昏蚊□□尾还要吵上几分。马文才心生不耐,只是冷眼看向身边几个不知好歹的,说话声才有所收敛。目光停留在王蓝田那,冷意更冽。而祝英台那边也被梁山伯等人拉在一边着急询问。尤其是梁山伯,看到祝英台腿脚不便,又是一身狼狈,更是心急如焚。

    “没事的,山伯。”祝英台面带微笑,安抚他“一点小伤。”她三言两语就把刚刚的险遇带过,自然提到了马文才的帮助。

    同样担心的巨伯听完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提出质疑,“我看未必如此吧!那马文才又是如何知道你在此处的?英台你不知道,这块地可不是那种随便乱逛就能找到的地方。我跟山伯耗费了快一个多时辰才找到了你,他倒好!你刚到这没多久他便出现了,会有那么巧?”

    祝英台被这一番话愣住,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马文才,只见他眼神冷峻,在时隐时现的火光下显得更加莫测。

    她掩下眼,眼神落向自己受伤的地方,似乎还能感受到马文才刚刚碰触过的痕迹,语气坚定“不管如何,我信他。”

    是巧合也好,设计也罢。那样的关切跟担忧,她能看得出,那绝不是作假的。

    梁山伯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维护之意,按下还想说话的巨伯,“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是快快回去为好,夫子那边一直在围场等着呢。”

    学子们匆匆赶回围场,果不其然,夫子对着两人一顿痛骂。对两人的惊险遭遇讶异不已,尤其是马文才的出手相助。但虽说事出有因,只是这一番兴师动众,劳人劳力的,也无法完全放过两人。先是禀明了会查明真相之后,便作废了两个人的成绩。而这是祝英台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她咬咬牙,一下子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来,筋骨连着神经,动作太大,祝英台被疼得满头大汗。众人皆惊,一时不知她要干什么。

    “夫子,请听弟子一言。今天是弟子鲁莽,遭了贼人的奸计,但这跟马文才又有何干系?再者,我们两人违背规则是实,可马文才救人也是实啊!‘大丈夫有所为’这难道不是古仁人常奉之道?!弟子有错在先,自然甘愿受罚,但愿夫子,能收回对马文才的处分,我祝英台愿意一己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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