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抠地洞的尴尬卷土重来，甚至比昨晚强烈数倍……
蓝雪恨不得把整颗脑袋埋进衣领中，怕过于明显，又将脖子竖直了些，偷偷观察对面男人的脸色。
意料之外的，没有惊讶或气愤，唇角甚至勾出若隐若现的笑。
匪夷所思……难道郝倩早已在祈福牌上暴露了她的名字？
若真如此，那么他方才表现出的一切异样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过，不管真相如何，时而冰冷时而灼热的目光都让她忍不住想逃。
“太阳下山了，听说在古街尽头看落日很美，我出去看看。”
这可是大数据给她推送的旅游攻略，不算胡扯。
寇夏云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朔绅士地问是否需要一起，她急忙忙婉拒，起身前不忘拍拍郝倩的手背，暗示她自求多福。
*
下午五点多，夕阳西下，她踩着木楼梯上到观景台。
观景台不算高，却足以将整条古街尽收眼底。
屋顶楼阁的一砖一瓦，大街小巷的青石板路，浸润在金斑余晖里，描成朦胧画卷，美不胜收。
她拍下几张照片，又转到西边，远眺被群山裹挟的橙黄夕阳。
余光里忽然出现一片深灰色衣角。
她若有所感，转过脸，顿时哑然。
寇夏云正立在与她一拳之距的围栏后，双手插兜，眼神悠悠停在她身上，“怎么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很可怕？”
“……”废话，当然可怕。
算上这次，他们前后不过才见了三面，哪来的“老”？
她眨眨眼，问他：“你怎么来了？”
“看日落。”
“你不是酒馆老板么？在这待了这么久还没看腻？”
他挑起半边眉梢，“今天的夕阳，与昨天的能一样？”
“……”
偷换概念，她暗自腹诽，却懒得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争论。
寇夏云见她满脸不服气，嘴角漾起浅弧，没再强词夺理，转过头静看落日斜晖。
观景台陆续上来不少人，还有小屁孩在打闹，气氛好不热闹。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尖叫，两人齐齐回头。
一颗棒球正直直朝他们飞来。
“小心！”
蔻夏云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拽离原位。下一瞬，球越过栏杆，划出条抛物线，落到观景台下。
没有惊呼声传来，所幸，并未造成事故。
他冷脸扫了眼不远处的罪魁祸首，又垂下头，一句“没事吧”卡在喉咙中。
由于用力过猛，她大衣的扣子被他扯开了两颗。
毕竟出来旅游，她带的衣服不多，款式也都偏保守。
然而，郝倩平常却穿得新潮性感，这次正好带来两条针织裙，还赶鸭子上架逼她换上了其中一条。
V领，低胸，显沟那种……
她慌忙伸手拢合大衣领口，顿觉脸颊急剧升温，连耳根也热辣滚烫。
再抬头，蔻夏云已松了手，只留给她一张挺俊的侧脸，看不见表情。
“谢谢……”脚抠地洞俨然已经无法掩盖她的失态，只求眼前这人三秒钟记忆，早日忘掉不干不净的画面。
蔻夏云睫毛轻颤，眼睛仍瞥向远处的山川旖旎，喉结微滚，“不客气”。
熊孩子的妈妈领着人过来向他们道歉，惊险事件便算翻了篇。
四周嘈杂，两人之间的一隅之地气氛却出奇安静。
“在榕树上挂牌子的事，对不起……郝倩她以为——”
“没事。”
不咸不淡的回应。
分辩不出是真不介意还是出于礼貌和修养不斤斤计较。
她微微侧头，用余光偷瞄金晖映衬下的侧脸。
清冷，俊逸，不易靠近。
斟酌再三，她还是忍不住八卦：“那棵树是你的？为什么要围起来？”
“算是我的。”
等了半晌，没等到后半个问题的答案，她悻悻止住话题，指向楼梯口：“我先走了。”
她还是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地与他并肩共赏落日归山。
实在太煎熬。
蔻夏云闻言也转过身，“一起。”
她愣了愣，“你不看夕阳美景了？”
“该看的都看了。”
“……”
才来三分钟，看见什么了？
她的春色么……
*
两人一前一后自观景台下来，恰好碰上从酒馆里推门而出的郝倩。
看这满面春风的模样就知道，八字起码有了一撇。
她笑靥如花朝蓝雪挤眉弄眼：“夕阳好不好看？”
明知故问……蓝雪皮笑肉不笑：“好看。”
郝倩对她的苦楚视而不见，笑嘻嘻朝蔻夏云告别。
蔻夏云站在原地没动静，目光如轻烟薄雾拂过她的面颊，最后落至熙攘的人流中，微微点了点头。
“你被阎罗王盯上了。”
“？”她想回头，被一掌摁住后脖颈，“别回头，他还在那看着呢。”
“你怎么知道？后脑勺长了第三只眼？”
郝倩真想敲开她那不争气的脑瓜，看看里头到底装了哪些废弃零件，“看他刚才投放在你身上那藕断丝连的眼神就该猜到了好吧？”
“别瞎说……”
“哪有瞎说？让我替你分析分——”
她闭了闭眼，投下重磅炸弹：“那棵大榕树是他的。”
“什么榕——卧槽！”郝倩只觉两眼一黑，差点瘫软在地，“他又不是寺院的人，树怎么会是他的呢？”
“谁知道呢。有钱人投资寺院建设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几秒钟前还自信满满滔滔不绝的人此刻已生无可恋：“他不会找我算账吧？”
“说不准哦～”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不去洗手间？”
“……”
独自痛苦太过孤独，终于拉上个垫背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闺蜜，她的心情也豁然顺畅，“晚上吃什么？”
原以为会被控诉幸灾乐祸，结果郝倩得了人格分裂症似的，贱兮兮笑起来，“不过，最该社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
“那祈福牌上——”
下一秒，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写的是你名字。”
差点忘了这茬……难怪蔻夏云听见她名字那么大反应。
“你写的什么愿望？”
“不都说了嘛，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蓝雪作势掐她脖子，被她轻易躲过，“快说！这很重要。”
“啧啧啧……确实重要，毕竟关乎到你的幸福。”
“……”
算了，事已至此，何必再给自己添堵，还是装聋作哑为好。
*
华灯初上的古街尽头，蔻夏云望向街道另一头，双眸愈发深邃。
那两抹打闹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良久，才被冷风吹醒，压下心中怅然回到酒馆。
许朔正准备吃醒酒药，见他一声不吭进了休息间，想了想，还是端着杯子跟进去，站在对面观察他的脸色，“刚才什么情况？你平时不是冒冒失失的人，以前见过蓝雪？”
“没见过。”蔻夏云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点了支烟，一口接一口抽起来，抽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问他：“有没有拿到你相好的微信？”
喝水的动作倏而顿住，许朔欲盖弥彰地咳了下，“什么相好……顶多算朋友。”
蔻夏云咬着烟抬眼觑他，“这么怂？”
果然，这种措辞引起他极度不满：“什么叫怂？凡事讲究循序渐进，你又没经验，不懂别瞎说。”
说得好像自己就有经验似的。
蔻夏云挑挑眉，懒得揭穿。
“微信我有，你要来干什么？打听蓝雪的信息？”
“嗯。”
许朔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吃完药，放下水杯坐到他身旁，“就知道你有需要，我已经打听完了。”
烟雾缭绕中，蔻夏云掀了掀眼皮，“打听出了什么？”
手上有了筹码，说话自然也可硬气些。许朔悠悠开口：“先告诉我你们怎么回事。”
室内一时陷入寂静，只剩细微的呼吸声。
蔻夏云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嗓子如被层层沙砾碾过，“我怀疑是她。”
这回轮到许朔沉默了。
来来去去思考许久，才对他口中的“她”有了点眉目：“你第一段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嗯，但不确定。”
“不确定因素有哪些？”
他抖了抖烟灰，薄唇轻呼出烟圈，似在回忆，“相貌、性格。”
“所以说，仅凭一个名字，你就觉得像？”
“名字也有点不一样。”
许朔彻底无语了，“人名字拢共就俩字，只有一个字相同，这也能叫像？还有没有别的判断方法？”
蔻夏云不想费过多口舌同他解释，夹着烟扬扬下巴：“到你说了。”
许朔历来受惯了他这爱搭不理的性格，自然不打算费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
“她们合伙在杭州开了间汉服馆，郝倩负责运营，她负责设计。还有，明天是她父母忌日，她们祭祀完就回杭州。”
说完，见他默不作声，又问：“什么时候回天悦阁？”
“晚点。”他迅速揿灭烟头起身，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我上山一趟。”
许朔摸不着头脑，“上哪座山？”
他没应，大步流星往外走，许朔急匆匆跟出来，将外套甩过去，“带上衣服。”
他接过后搭在手上，“谢了。”
沿着蜿蜒的山路驱车到山腰，天色已晚，祓溪寺门口灯笼摇曳，如花香萦绕夜空。
他下了车，绕至后门，恰好在门外碰见平日里替他打理榕树的工作人员九哥。
这段时间出现得频繁，九哥见了他倒不意外，“寇先生今晚也留下来过夜？”
“不留。”他默了默，“昨天挂到榕树上的那张祈福牌呢？”
“祈福牌？”九哥挠挠额头，“估计放我昨天穿的衣服口袋里了，你不是说——”
“麻烦找出来给我。”
如此郑重其事的语气，九哥还是头一次从他话里听到。
“好，我去房间里翻一下。”
几分钟过后，他从九哥手里接过祈福牌，道了谢，回到车内。
捏着卡套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选择将卡片取出。
过了几秒，又盯着那一行文字失笑。
蓝雪恨不得把整颗脑袋埋进衣领中，怕过于明显，又将脖子竖直了些，偷偷观察对面男人的脸色。
意料之外的，没有惊讶或气愤，唇角甚至勾出若隐若现的笑。
匪夷所思……难道郝倩早已在祈福牌上暴露了她的名字？
若真如此，那么他方才表现出的一切异样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过，不管真相如何，时而冰冷时而灼热的目光都让她忍不住想逃。
“太阳下山了，听说在古街尽头看落日很美，我出去看看。”
这可是大数据给她推送的旅游攻略，不算胡扯。
寇夏云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朔绅士地问是否需要一起，她急忙忙婉拒，起身前不忘拍拍郝倩的手背，暗示她自求多福。
*
下午五点多，夕阳西下，她踩着木楼梯上到观景台。
观景台不算高，却足以将整条古街尽收眼底。
屋顶楼阁的一砖一瓦，大街小巷的青石板路，浸润在金斑余晖里，描成朦胧画卷，美不胜收。
她拍下几张照片，又转到西边，远眺被群山裹挟的橙黄夕阳。
余光里忽然出现一片深灰色衣角。
她若有所感，转过脸，顿时哑然。
寇夏云正立在与她一拳之距的围栏后，双手插兜，眼神悠悠停在她身上，“怎么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很可怕？”
“……”废话，当然可怕。
算上这次，他们前后不过才见了三面，哪来的“老”？
她眨眨眼，问他：“你怎么来了？”
“看日落。”
“你不是酒馆老板么？在这待了这么久还没看腻？”
他挑起半边眉梢，“今天的夕阳，与昨天的能一样？”
“……”
偷换概念，她暗自腹诽，却懒得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争论。
寇夏云见她满脸不服气，嘴角漾起浅弧，没再强词夺理，转过头静看落日斜晖。
观景台陆续上来不少人，还有小屁孩在打闹，气氛好不热闹。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尖叫，两人齐齐回头。
一颗棒球正直直朝他们飞来。
“小心！”
蔻夏云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拽离原位。下一瞬，球越过栏杆，划出条抛物线，落到观景台下。
没有惊呼声传来，所幸，并未造成事故。
他冷脸扫了眼不远处的罪魁祸首，又垂下头，一句“没事吧”卡在喉咙中。
由于用力过猛，她大衣的扣子被他扯开了两颗。
毕竟出来旅游，她带的衣服不多，款式也都偏保守。
然而，郝倩平常却穿得新潮性感，这次正好带来两条针织裙，还赶鸭子上架逼她换上了其中一条。
V领，低胸，显沟那种……
她慌忙伸手拢合大衣领口，顿觉脸颊急剧升温，连耳根也热辣滚烫。
再抬头，蔻夏云已松了手，只留给她一张挺俊的侧脸，看不见表情。
“谢谢……”脚抠地洞俨然已经无法掩盖她的失态，只求眼前这人三秒钟记忆，早日忘掉不干不净的画面。
蔻夏云睫毛轻颤，眼睛仍瞥向远处的山川旖旎，喉结微滚，“不客气”。
熊孩子的妈妈领着人过来向他们道歉，惊险事件便算翻了篇。
四周嘈杂，两人之间的一隅之地气氛却出奇安静。
“在榕树上挂牌子的事，对不起……郝倩她以为——”
“没事。”
不咸不淡的回应。
分辩不出是真不介意还是出于礼貌和修养不斤斤计较。
她微微侧头，用余光偷瞄金晖映衬下的侧脸。
清冷，俊逸，不易靠近。
斟酌再三，她还是忍不住八卦：“那棵树是你的？为什么要围起来？”
“算是我的。”
等了半晌，没等到后半个问题的答案，她悻悻止住话题，指向楼梯口：“我先走了。”
她还是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地与他并肩共赏落日归山。
实在太煎熬。
蔻夏云闻言也转过身，“一起。”
她愣了愣，“你不看夕阳美景了？”
“该看的都看了。”
“……”
才来三分钟，看见什么了？
她的春色么……
*
两人一前一后自观景台下来，恰好碰上从酒馆里推门而出的郝倩。
看这满面春风的模样就知道，八字起码有了一撇。
她笑靥如花朝蓝雪挤眉弄眼：“夕阳好不好看？”
明知故问……蓝雪皮笑肉不笑：“好看。”
郝倩对她的苦楚视而不见，笑嘻嘻朝蔻夏云告别。
蔻夏云站在原地没动静，目光如轻烟薄雾拂过她的面颊，最后落至熙攘的人流中，微微点了点头。
“你被阎罗王盯上了。”
“？”她想回头，被一掌摁住后脖颈，“别回头，他还在那看着呢。”
“你怎么知道？后脑勺长了第三只眼？”
郝倩真想敲开她那不争气的脑瓜，看看里头到底装了哪些废弃零件，“看他刚才投放在你身上那藕断丝连的眼神就该猜到了好吧？”
“别瞎说……”
“哪有瞎说？让我替你分析分——”
她闭了闭眼，投下重磅炸弹：“那棵大榕树是他的。”
“什么榕——卧槽！”郝倩只觉两眼一黑，差点瘫软在地，“他又不是寺院的人，树怎么会是他的呢？”
“谁知道呢。有钱人投资寺院建设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几秒钟前还自信满满滔滔不绝的人此刻已生无可恋：“他不会找我算账吧？”
“说不准哦～”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不去洗手间？”
“……”
独自痛苦太过孤独，终于拉上个垫背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闺蜜，她的心情也豁然顺畅，“晚上吃什么？”
原以为会被控诉幸灾乐祸，结果郝倩得了人格分裂症似的，贱兮兮笑起来，“不过，最该社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
“那祈福牌上——”
下一秒，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写的是你名字。”
差点忘了这茬……难怪蔻夏云听见她名字那么大反应。
“你写的什么愿望？”
“不都说了嘛，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蓝雪作势掐她脖子，被她轻易躲过，“快说！这很重要。”
“啧啧啧……确实重要，毕竟关乎到你的幸福。”
“……”
算了，事已至此，何必再给自己添堵，还是装聋作哑为好。
*
华灯初上的古街尽头，蔻夏云望向街道另一头，双眸愈发深邃。
那两抹打闹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良久，才被冷风吹醒，压下心中怅然回到酒馆。
许朔正准备吃醒酒药，见他一声不吭进了休息间，想了想，还是端着杯子跟进去，站在对面观察他的脸色，“刚才什么情况？你平时不是冒冒失失的人，以前见过蓝雪？”
“没见过。”蔻夏云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点了支烟，一口接一口抽起来，抽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问他：“有没有拿到你相好的微信？”
喝水的动作倏而顿住，许朔欲盖弥彰地咳了下，“什么相好……顶多算朋友。”
蔻夏云咬着烟抬眼觑他，“这么怂？”
果然，这种措辞引起他极度不满：“什么叫怂？凡事讲究循序渐进，你又没经验，不懂别瞎说。”
说得好像自己就有经验似的。
蔻夏云挑挑眉，懒得揭穿。
“微信我有，你要来干什么？打听蓝雪的信息？”
“嗯。”
许朔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吃完药，放下水杯坐到他身旁，“就知道你有需要，我已经打听完了。”
烟雾缭绕中，蔻夏云掀了掀眼皮，“打听出了什么？”
手上有了筹码，说话自然也可硬气些。许朔悠悠开口：“先告诉我你们怎么回事。”
室内一时陷入寂静，只剩细微的呼吸声。
蔻夏云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嗓子如被层层沙砾碾过，“我怀疑是她。”
这回轮到许朔沉默了。
来来去去思考许久，才对他口中的“她”有了点眉目：“你第一段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嗯，但不确定。”
“不确定因素有哪些？”
他抖了抖烟灰，薄唇轻呼出烟圈，似在回忆，“相貌、性格。”
“所以说，仅凭一个名字，你就觉得像？”
“名字也有点不一样。”
许朔彻底无语了，“人名字拢共就俩字，只有一个字相同，这也能叫像？还有没有别的判断方法？”
蔻夏云不想费过多口舌同他解释，夹着烟扬扬下巴：“到你说了。”
许朔历来受惯了他这爱搭不理的性格，自然不打算费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
“她们合伙在杭州开了间汉服馆，郝倩负责运营，她负责设计。还有，明天是她父母忌日，她们祭祀完就回杭州。”
说完，见他默不作声，又问：“什么时候回天悦阁？”
“晚点。”他迅速揿灭烟头起身，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我上山一趟。”
许朔摸不着头脑，“上哪座山？”
他没应，大步流星往外走，许朔急匆匆跟出来，将外套甩过去，“带上衣服。”
他接过后搭在手上，“谢了。”
沿着蜿蜒的山路驱车到山腰，天色已晚，祓溪寺门口灯笼摇曳，如花香萦绕夜空。
他下了车，绕至后门，恰好在门外碰见平日里替他打理榕树的工作人员九哥。
这段时间出现得频繁，九哥见了他倒不意外，“寇先生今晚也留下来过夜？”
“不留。”他默了默，“昨天挂到榕树上的那张祈福牌呢？”
“祈福牌？”九哥挠挠额头，“估计放我昨天穿的衣服口袋里了，你不是说——”
“麻烦找出来给我。”
如此郑重其事的语气，九哥还是头一次从他话里听到。
“好，我去房间里翻一下。”
几分钟过后，他从九哥手里接过祈福牌，道了谢，回到车内。
捏着卡套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选择将卡片取出。
过了几秒，又盯着那一行文字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