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怡一愣，乖顺的站起来。
两个老师也听说过她转来之前是个好学生，对她的态度还算可以:“搜一下身。”
蒲怡张开双臂，老师在她身上没搜出东西来，另一个老师翻了翻桌洞，发现没什么可疑的，放缓了声音:“不好意思，你先接着做题吧。”
蒲怡刚想坐下，另一个老师眼尖道:“等等。”
她走到蒲怡身后，从她头发里看到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她轻轻的拽出来，发现是一张写满了答案的小纸条。
这张纸条一看就是偷了的学校标准答案，又重新裁剪，只留下答案，把解析剪下去了。
老师板着脸，道:“蒲怡同学，跟我们去办公室吧。”
而另一侧，江扬坐在考场里睡得很不安稳。
他梦见蒲怡站在他面前，用手理着头发，冲他一笑。
这一笑，让蒲怡渐渐变了模样。
女孩身材抽条，渐渐变得成熟又有韵味，她走过来亲昵的抱抱江扬，江扬感觉到一阵痉挛，他用力的挣脱开，女人鬼怪一样攀附上来，如骨附蛆:“扬扬，你不认识我了吗？”
江扬转头就想吐，女人把手指插进他嘴里，那根手指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喉咙钻进他胸膛里，江扬木着脸，狠狠咬了下去——
“江扬，松嘴！”江扬突然惊醒，猛的坐直了，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人。
周安正甩了甩手，怒道:“不好好考试！还咬人发疯！你给我站起来！”
齐严言眼睁睁看着周安正走到江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扬一瞬都没有犹豫，扭头咬了上去。
江扬出了一头的冷汗，面色苍白，没说什么，站起来。
周安正看着他的脸，犹疑道:“你怎么了？身体不好？”
江扬摇了摇头，道:“有事吗周老师。”
周安正火气上来了:“你在考场睡觉，还问我有事吗？你——”
“周老师，”旁边一起过来的老师打断他，道，“江扬，有同学举报你作弊，我们要搜一下你的东西。”
江扬闭上眼睛缓了缓心跳，跟他们走了出去。
蒲怡站在办公室里，看着那张小纸条匪夷所思:“老师，这真的不是我的，我真的对这个没有印象。”
“在你身上搜出来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女老师怒其不争道，“蒲怡，我知道你刚转来，迫切想要考一个好成绩，但是你现在骗自己，高考还能这么骗自己吗？”
蒲怡冤死了:“老师，我真的没看，不信您可以查一下监控——”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江扬跟在周安正身后，看见蒲怡也在，愣了一下。
梦境过于荒诞恐怖，他现在见到蒲怡，还是会不自觉的呼吸一窒。
蒲怡冲他眨了一下右眼，把他拉回现实里。
现实里蒲怡既没有变成一个风尘的女人，也没有毒蛇一样的手，江扬垂下眼，无声的松了口气。
康主任也从外面走进来，对那两个女老师道:“你们先回去监考吧。”
女老师点点头，出去前，很是失望的看了蒲怡一眼。
康主任问蒲怡和江扬:“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叫来吗？”
蒲怡诚恳道:“康老师，我真的没有作弊，这个小纸条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您可以查一下监控。”
江扬没说话，他预感康主任应该不只是想说这件事。
蒲怡平时做题，他有的时候会瞥见一眼，她的水平没必要看答案，她自己就是答案。
再加上他也被叫来，江扬心里大概有了数。
蒲怡是被他连累的。
康主任果然开口道:“以你们两个的成绩，我当然相信你们没有作弊。”
蒲怡放下心来，就听见康主任又道:“但你们两个，联手卖答案，比作弊还可耻！”
蒲怡懵了，扭头看江扬。
江扬不出所料，捏了一下自己的指节。
“老师，这不可能。”蒲怡回过神，辩解道，“我没有做过，而且卖答案对我来说也没有好处啊？”
周安正没说话，看着他们两个叹气。
康主任把一叠纸摔在桌子上:“从你和江扬书包里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
蒲怡拿起来，发现是这次数学考试的标准答案。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的，但是你这是严重破坏考场纪律！”康主任道，“所有同学都能认认真真考试，你们两个本来很优秀，为什么还要搞这种旁门左道！”
蒲怡第一次因为这种事被训，怔怔的站在原地。江扬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主任，这还真不一定是我们的。”
“我们要是做这件事，肯定悄悄地，能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卖家就是买家，客户能有几个？”江扬看着康主任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您要不要把举报的人也叫来，我跟我同桌敢跟他当面对峙，他敢不敢？”
康主任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江扬自觉道:“我保证，不管是不是我干得，我都不会报复举报的同学。”
周安正道:“我们不知道是谁举报的，这东西是连同这封信一起放在校长意见箱的。”
他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怕，要不是他习惯闲着没事就去意见箱看看，这封信很有可能直接交到校长手里。
江扬就算了，校长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但蒲怡刚转来，他们学校正在评优秀学校，校长很有可能会为了息事宁人，直接选择开除蒲怡。
别说蒲怡还有很大可能是被冤枉的，人家蒲姣把好好的女儿交到他手上，转头就被退学，他实在没办法跟蒲姣交代。
江扬接过那封信仔细看，蒲怡站在旁边站了半天，自己琢磨过来了。
她其实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蒲怡自认来到学校与人为善，除了周旭，她没跟别人结仇过。
可是周旭上哪弄这么多答案去，除非他是校长亲儿子。
那还能有谁呢？
蒲怡越想越生气，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江扬默不作声的捏了捏她的手腕，道:“主任，我建议这次月考取消。”
“既然我跟蒲怡已经‘卖答案’了，我们都不知道客户是谁，那全学校不是都有嫌疑了？”江扬道，“取消月考，所有人的成绩全部作废，重新考一次。”
“至于这份举报信，”江扬晃了晃手里的信，“我跟我同桌都不认，您要不要考虑先压下去？”
康主任眉头一皱:“你想让我包庇——”
“当然不是。”江扬道，“我瞧着这封信写的慷慨激昂，人家真心实意的举报我们，这回不成，必然有下一回的。”
“我建议学校悄悄按个监控好了。”江扬道。
康主任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有点迟疑:“那万一他不会来再次举报呢？”
江扬笑道:“那我就认了，是我逼着我同桌跟我同流合污的。”
蒲怡跟着江扬走出了办公室。
他们是考不成了，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蒲怡跟江扬在操场上乱逛，郁闷的道:“同桌，对不起。”
江扬挑了挑眉看她，蒲怡道:“我还以为这混蛋只找了我一个人，是我连累了你。”
江扬方才说要认下来的时候，她其实很想开口阻止，但是江扬在背后偷偷攥住了她手腕。
江扬的掌心很热，几乎有点烫到她，蒲怡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看看江扬会怎么做。
现在要是真等不来那个举报人，那江扬就要完蛋了。
江扬平时连学校都不来，上哪得罪人去。不是想报复江扬，那就是想报复她，顺带捎上了她同桌。
江扬其实没觉得是多大点事，但看蒲怡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道:“没事，我很大度的。”
他现在的心态，与当时跟蒲怡罚站的时候几乎一样。
蒲怡越发愧疚了，闷闷的道:“那现在怎么办呀？要不然我去找找学校别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推出来是谁干的。”
淮阴二中校长意见箱在走廊尽头，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建议积极性，这个地方向来是没有监控的。
江扬看着蒲怡的脑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蒲怡站在他旁边，像是等待挨训的小学生。
江扬没忍住笑了，道:“万一要是我连累了你呢？”
蒲怡打量着他，不确定道:“你的仇家，呃，应该不会搞这种……”
在她想象里，江扬的仇家应该是社会上的什么花臂大哥，怎么会搞这种小儿科的举报。
江扬诚恳的道:“你说得对。但这也不一定，有些人就是喜欢打小报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旁边是篮球场，有人逃了考试，正在打球，篮球脱了手，骨碌碌滚到江扬身边。
那个人远远的看不清是谁，只好大喊:“兄弟，把球传过来——”
江扬也没起身，坐在地上，曲起腿。
他把球单手举起来，球在他指尖旋转了几圈后落在他手心，他把手臂一扬，球飞出去，落进远处的篮球框里。
他手臂举起来的时候，校服落在他手肘，小臂上薄薄的肌肉绷起，手背上有一道道青筋。
正在打球的人冲他吹了个口哨，大喊:“牛逼！”
他没再回，拽了拽蒲怡的手，让她也坐下来。
“重要的是，暂时咱们还是同盟，怎么能容忍宵小之辈犯我大好江山。”
蒲怡看着江扬，少年眼睛里有细碎的光。
两个老师也听说过她转来之前是个好学生，对她的态度还算可以:“搜一下身。”
蒲怡张开双臂，老师在她身上没搜出东西来，另一个老师翻了翻桌洞，发现没什么可疑的，放缓了声音:“不好意思，你先接着做题吧。”
蒲怡刚想坐下，另一个老师眼尖道:“等等。”
她走到蒲怡身后，从她头发里看到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她轻轻的拽出来，发现是一张写满了答案的小纸条。
这张纸条一看就是偷了的学校标准答案，又重新裁剪，只留下答案，把解析剪下去了。
老师板着脸，道:“蒲怡同学，跟我们去办公室吧。”
而另一侧，江扬坐在考场里睡得很不安稳。
他梦见蒲怡站在他面前，用手理着头发，冲他一笑。
这一笑，让蒲怡渐渐变了模样。
女孩身材抽条，渐渐变得成熟又有韵味，她走过来亲昵的抱抱江扬，江扬感觉到一阵痉挛，他用力的挣脱开，女人鬼怪一样攀附上来，如骨附蛆:“扬扬，你不认识我了吗？”
江扬转头就想吐，女人把手指插进他嘴里，那根手指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喉咙钻进他胸膛里，江扬木着脸，狠狠咬了下去——
“江扬，松嘴！”江扬突然惊醒，猛的坐直了，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人。
周安正甩了甩手，怒道:“不好好考试！还咬人发疯！你给我站起来！”
齐严言眼睁睁看着周安正走到江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扬一瞬都没有犹豫，扭头咬了上去。
江扬出了一头的冷汗，面色苍白，没说什么，站起来。
周安正看着他的脸，犹疑道:“你怎么了？身体不好？”
江扬摇了摇头，道:“有事吗周老师。”
周安正火气上来了:“你在考场睡觉，还问我有事吗？你——”
“周老师，”旁边一起过来的老师打断他，道，“江扬，有同学举报你作弊，我们要搜一下你的东西。”
江扬闭上眼睛缓了缓心跳，跟他们走了出去。
蒲怡站在办公室里，看着那张小纸条匪夷所思:“老师，这真的不是我的，我真的对这个没有印象。”
“在你身上搜出来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女老师怒其不争道，“蒲怡，我知道你刚转来，迫切想要考一个好成绩，但是你现在骗自己，高考还能这么骗自己吗？”
蒲怡冤死了:“老师，我真的没看，不信您可以查一下监控——”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江扬跟在周安正身后，看见蒲怡也在，愣了一下。
梦境过于荒诞恐怖，他现在见到蒲怡，还是会不自觉的呼吸一窒。
蒲怡冲他眨了一下右眼，把他拉回现实里。
现实里蒲怡既没有变成一个风尘的女人，也没有毒蛇一样的手，江扬垂下眼，无声的松了口气。
康主任也从外面走进来，对那两个女老师道:“你们先回去监考吧。”
女老师点点头，出去前，很是失望的看了蒲怡一眼。
康主任问蒲怡和江扬:“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叫来吗？”
蒲怡诚恳道:“康老师，我真的没有作弊，这个小纸条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您可以查一下监控。”
江扬没说话，他预感康主任应该不只是想说这件事。
蒲怡平时做题，他有的时候会瞥见一眼，她的水平没必要看答案，她自己就是答案。
再加上他也被叫来，江扬心里大概有了数。
蒲怡是被他连累的。
康主任果然开口道:“以你们两个的成绩，我当然相信你们没有作弊。”
蒲怡放下心来，就听见康主任又道:“但你们两个，联手卖答案，比作弊还可耻！”
蒲怡懵了，扭头看江扬。
江扬不出所料，捏了一下自己的指节。
“老师，这不可能。”蒲怡回过神，辩解道，“我没有做过，而且卖答案对我来说也没有好处啊？”
周安正没说话，看着他们两个叹气。
康主任把一叠纸摔在桌子上:“从你和江扬书包里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
蒲怡拿起来，发现是这次数学考试的标准答案。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的，但是你这是严重破坏考场纪律！”康主任道，“所有同学都能认认真真考试，你们两个本来很优秀，为什么还要搞这种旁门左道！”
蒲怡第一次因为这种事被训，怔怔的站在原地。江扬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主任，这还真不一定是我们的。”
“我们要是做这件事，肯定悄悄地，能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卖家就是买家，客户能有几个？”江扬看着康主任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您要不要把举报的人也叫来，我跟我同桌敢跟他当面对峙，他敢不敢？”
康主任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江扬自觉道:“我保证，不管是不是我干得，我都不会报复举报的同学。”
周安正道:“我们不知道是谁举报的，这东西是连同这封信一起放在校长意见箱的。”
他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怕，要不是他习惯闲着没事就去意见箱看看，这封信很有可能直接交到校长手里。
江扬就算了，校长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但蒲怡刚转来，他们学校正在评优秀学校，校长很有可能会为了息事宁人，直接选择开除蒲怡。
别说蒲怡还有很大可能是被冤枉的，人家蒲姣把好好的女儿交到他手上，转头就被退学，他实在没办法跟蒲姣交代。
江扬接过那封信仔细看，蒲怡站在旁边站了半天，自己琢磨过来了。
她其实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蒲怡自认来到学校与人为善，除了周旭，她没跟别人结仇过。
可是周旭上哪弄这么多答案去，除非他是校长亲儿子。
那还能有谁呢？
蒲怡越想越生气，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江扬默不作声的捏了捏她的手腕，道:“主任，我建议这次月考取消。”
“既然我跟蒲怡已经‘卖答案’了，我们都不知道客户是谁，那全学校不是都有嫌疑了？”江扬道，“取消月考，所有人的成绩全部作废，重新考一次。”
“至于这份举报信，”江扬晃了晃手里的信，“我跟我同桌都不认，您要不要考虑先压下去？”
康主任眉头一皱:“你想让我包庇——”
“当然不是。”江扬道，“我瞧着这封信写的慷慨激昂，人家真心实意的举报我们，这回不成，必然有下一回的。”
“我建议学校悄悄按个监控好了。”江扬道。
康主任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有点迟疑:“那万一他不会来再次举报呢？”
江扬笑道:“那我就认了，是我逼着我同桌跟我同流合污的。”
蒲怡跟着江扬走出了办公室。
他们是考不成了，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蒲怡跟江扬在操场上乱逛，郁闷的道:“同桌，对不起。”
江扬挑了挑眉看她，蒲怡道:“我还以为这混蛋只找了我一个人，是我连累了你。”
江扬方才说要认下来的时候，她其实很想开口阻止，但是江扬在背后偷偷攥住了她手腕。
江扬的掌心很热，几乎有点烫到她，蒲怡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看看江扬会怎么做。
现在要是真等不来那个举报人，那江扬就要完蛋了。
江扬平时连学校都不来，上哪得罪人去。不是想报复江扬，那就是想报复她，顺带捎上了她同桌。
江扬其实没觉得是多大点事，但看蒲怡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道:“没事，我很大度的。”
他现在的心态，与当时跟蒲怡罚站的时候几乎一样。
蒲怡越发愧疚了，闷闷的道:“那现在怎么办呀？要不然我去找找学校别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推出来是谁干的。”
淮阴二中校长意见箱在走廊尽头，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建议积极性，这个地方向来是没有监控的。
江扬看着蒲怡的脑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蒲怡站在他旁边，像是等待挨训的小学生。
江扬没忍住笑了，道:“万一要是我连累了你呢？”
蒲怡打量着他，不确定道:“你的仇家，呃，应该不会搞这种……”
在她想象里，江扬的仇家应该是社会上的什么花臂大哥，怎么会搞这种小儿科的举报。
江扬诚恳的道:“你说得对。但这也不一定，有些人就是喜欢打小报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旁边是篮球场，有人逃了考试，正在打球，篮球脱了手，骨碌碌滚到江扬身边。
那个人远远的看不清是谁，只好大喊:“兄弟，把球传过来——”
江扬也没起身，坐在地上，曲起腿。
他把球单手举起来，球在他指尖旋转了几圈后落在他手心，他把手臂一扬，球飞出去，落进远处的篮球框里。
他手臂举起来的时候，校服落在他手肘，小臂上薄薄的肌肉绷起，手背上有一道道青筋。
正在打球的人冲他吹了个口哨，大喊:“牛逼！”
他没再回，拽了拽蒲怡的手，让她也坐下来。
“重要的是，暂时咱们还是同盟，怎么能容忍宵小之辈犯我大好江山。”
蒲怡看着江扬，少年眼睛里有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