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扶疏惊呼一声，什么也顾不得了，推开芳月冲到沈萧梧面前，借着屋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查看他的伤势。
从额角至下颌，蔓延了好几条血线，不住地滴落在地，素白的衣袍也染上血花。
沈萧梧本就面色苍白，此刻更是惨白得像一张纸，摇摇欲坠似要晕倒，面上却毫无表情，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扶疏皱起眉头，踮脚想用衣袖给他擦血，却被他偏头躲开了。
宜嫔被方才的奋力一击耗尽了力气，软了身子倒在地上，双眼半阖，终于是安静了。
沈萧梧垂眸，无甚情绪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向屋外的浅淡月色。
扶疏也拔腿跟上，出门时不忘轻轻推了呆若木鸡的芳月一把。芳月被刚才的情形彻底镇住，腿也不抖了人也不哭了，堪称平静地僵立原地，被推了一下才神魂归位，傻愣愣地开始收拾起满地狼藉。
沈萧梧步伐沉缓，却又抑制不住地虚浮，略带踉跄地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扶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旁，看着他惨白面颊上的刺目血痕，担忧地说：“殿下，你流了好多血，让我来给你擦一下吧？”
沈萧梧没理她，自顾自走进自己的房间，在她想跟进来时关上了房门，毫不留情地将扶疏和她的关切都隔绝在外。
扶疏拍着门扉，提高了声音道：“殿下，你的伤不处理不行的，让我来照顾你吧，殿下？”
没有回应，扶疏焦急地拍着门，不停地央求他开门，过了许久，门内的人似是烦了，冷冰冰地丢出一句：“滚开。”
声音决绝，却很虚弱。
扶疏忧心不减，仍旧站在房前求他开门，甚至不管不顾地想破门而入，却被身后的芳月制止了。
芳月刚刚收拾好宜嫔的屋子，困乏与饿意交加，有气无力地将扶疏拉走，碎碎念道：“殿下不想让你照顾，你就不要强闯进去让他生气了。这样的事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殿下他定是不愿让外人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的。”
“可是他的伤……”
“他的伤得需药来治，我们又没有药，进去有什么用？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太医署讨药吧。”
扶疏无法，只得随着芳月走回住处，一路听着她念叨：
“听说当年宜嫔害安妃小产，陛下震怒，因为宜嫔当时已怀有身孕才没有治罪，只罚她幽禁宫中，等生下龙胎再发落。谁承想宜嫔生的是个不详之子，陛下从此再不踏足昭华宫，对他们也不闻不问，也难怪宜嫔这么厌恶自己的儿子。”
只因一句“不详”的谬言，从此金殿变冷宫，母子受尽折磨，扶疏觉得很荒唐。若她还在天上，定要对司命狠狠嘲笑一番，说他的故事写得太烂了。
可她身在其中，亲眼目睹其中曲折离奇，到底还是多了一层同情，也明白了沈萧梧为何如此孤僻。
无情的爹，疯魔的娘，空荡的宫殿，苦命的他。这样的人，性子不古怪那才有鬼。
只是苦了扶疏，要引诱这样的人爱上她，怕是难如登天。万一她完不成任务害战神身消神陨，自己这条小命恐怕也要交代在斩仙台了。
***
扶疏一夜无眠，翌日起来时，芳月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哀怨地看着她：“真羡慕你，第一天来就赶上宜嫔发病，你还能睡得这么好。”
扶疏没说话，一脸憨笑，背过身时却悄悄吐了吐舌头。她好歹是个神仙，这点劳累算不得什么。
芳月去太医署讨药，不多时却两手空空回来了，苦着脸说：“那些太医一听我是昭华宫的，二话不说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扶疏一脸疑惑：“那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别的宫的呢？”
“对哦。”芳月一夜没睡好，脑子有些糊涂，晕头转向地又要出门，“那我再去一趟。”
扶疏哭笑不得地把她拉回来：“他们都认得你的脸了，还是我去吧。”
她在路上随便记了一处宫殿的名字，好歹是把药讨着了。
备好温水和干净的帕子，和药瓶一起放在托盘上端到沈萧梧房前，抬手轻轻扣了几下房门，道：“殿下，我来给您上药了。”
没有声响。扶疏又敲了几下，门内仍是一片安静。
难道人晕在里面了？
扶疏心里一急，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推开了门，焦急地踏进去四处寻找。
房间里面很昏暗，陈设简陋却还算干净，四壁空旷，一眼能望到头，哪里都不见人。
“殿下？”
扶疏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人，又往深处走了走。
床上也没有人，屋侧的矮几上搭着一件衣服，扶疏认出是沈萧梧昨日穿的那件，上面还沾着血迹，很扎眼。
她走过去把手中托盘放在了矮几上，盘坐在地上，伸手拿起了那件衣服，里面却掉出一个坚硬物什，落在她腿上。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莹润光滑的玉状物件，约莫有她半个手掌大，没有任何雕琢痕迹，天然的水滴形状，上端钻孔挂了一截细绳。
这就是传闻中沈萧梧出生时握在手里的那块黑玉？
扶疏将它拿起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又举着它对着屋外光线查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既没有什么不详的气息，也没感觉到有仙气，就是一块普通的黑玉。
也许是战神的什么信物吧。
她又将它举到眼前，闭上一只眼睛凑近仔细查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仿佛看见了一片暗沉之中，有一丝幽蓝光线在闪烁。
她将黑玉举得离眼睛更近，正欲仔细分辨时，却被冷冷的一声质问打断。
“你在干什么？”
扶疏一惊，手里的黑玉被抖了出去，咕噜噜滚到沈萧梧脚边，他捡起来放进怀里，眼神却一刻不离地冷厉地盯着她。
扶疏被看得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找你好久了，殿下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啊。”
沈萧梧丝毫不被她的笑容打动，冷哼一声，说：“不许随便动我的东西。”
“知道了，但我不是故意的。”
“滚出去。”
“哦。”
扶疏飞快地爬起来往门口走，却在即将出门时想起来自己是有事情要做的，于是又折返回去，指着小几上的药笑嘻嘻说：“不能滚，我还得给您上药呢。”
“出去。”他又说了一遍，语气更沉。
扶疏不动，与他僵持着，在他皱眉要再次驱赶时突然发力将他按倒在椅子上，把他试图推她的手制住。
“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萧梧淡漠的神情终于有了裂痕，他怒视着她，一贯苍白的脸色因为气恼而微微有些发红。
扶疏很满意他的这幅样子，就算是恼怒，那也是让他因她而心绪有了波动。她拿起帕子用温水沾湿再绞干，一边说：“说了给您上药啊。”
沈萧梧偏头躲开她的手。“我不需要，你走开。”
扶疏才不听他的。反正他这一世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她就算是要霸王硬上弓，他也无力反抗。
她一手捏住他的脸控制住他不乱动，使了点劲，算是报了昨日他捏她下巴的仇，一手拿着帕子，轻柔地擦拭他伤口周围的皮肤。
被当头砸出来的伤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惨烈的。昨夜的满脸血虽然已经洗干净，但这一番折腾，伤口还是渗了点血出来。
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扶疏不捏他了，松开手专注地擦干周围血迹，再给他上药。
沈萧梧也不挣扎了，任由她用木片挑起冰凉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他伤口上。
扶疏觉得这药涂在伤口上应该是很疼的，可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那副感觉不到痛的模样，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探究。
父不仁母不慈，自小孤苦无依受尽冷眼，让他习惯了忍受痛楚，也心门封闭不愿轻信他人。这么想着，扶疏的心又软了些，上药的动作轻之又轻，嘴里还哄小孩似地说着：“很快就好了哦。”
沈萧梧偏开眼，不再看她。
上好了药，扶疏一边收拾一边对他说：“殿下好生歇息，晚上我还会来给您上药的。”
“不需要。”
扶疏才不理会他的拒绝，端着托盘飞也似的跑出去，一溜烟又窜到了宜嫔房中，给她的伤手也上个药。
宜嫔不发病的时候倒是很平静，虚弱地靠在榻上，眼神迟钝地在扶疏身上游移，摊着手任她摆弄。
她好像连呼吸都很费力，扶疏忽的反应过来，这母子俩该不会有好几日都没吃饭了吧？
忙完两个伤患的事，扶疏便要去寻芳月，她却正好提着食盒从大门进来，唤道：“小淑，刚刚御膳房差人送饭来了。”
扶疏霎时喜笑颜开，飞奔过去接过了食盒。
她虽不会饿，但很爱吃。
天界的仙果仙肴虽然滋长灵力但却毫无滋味可言，她不爱吃，偏爱酸甜苦辣人间百味，每次下凡除了助神仙渡劫以外，大饱口福也是首要之事。
皇宫御厨的手艺她还没尝过，想必定是美味绝伦。
扶疏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却不见精致菜肴，只有几碗干涩白饭和几碟油光都不见一丝的小菜。
呃……卖相不佳，或许滋味尚可？
扶疏拿起筷子，芳月阻止不及，只见她夹了满满一筷子的菜塞入口中，尚未咀嚼便神色一变，都吐了出来。
馊的！
扶疏惊呼一声，什么也顾不得了，推开芳月冲到沈萧梧面前，借着屋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查看他的伤势。
从额角至下颌，蔓延了好几条血线，不住地滴落在地，素白的衣袍也染上血花。
沈萧梧本就面色苍白，此刻更是惨白得像一张纸，摇摇欲坠似要晕倒，面上却毫无表情，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扶疏皱起眉头，踮脚想用衣袖给他擦血，却被他偏头躲开了。
宜嫔被方才的奋力一击耗尽了力气，软了身子倒在地上，双眼半阖，终于是安静了。
沈萧梧垂眸，无甚情绪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向屋外的浅淡月色。
扶疏也拔腿跟上，出门时不忘轻轻推了呆若木鸡的芳月一把。芳月被刚才的情形彻底镇住，腿也不抖了人也不哭了，堪称平静地僵立原地，被推了一下才神魂归位，傻愣愣地开始收拾起满地狼藉。
沈萧梧步伐沉缓，却又抑制不住地虚浮，略带踉跄地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扶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旁，看着他惨白面颊上的刺目血痕，担忧地说：“殿下，你流了好多血，让我来给你擦一下吧？”
沈萧梧没理她，自顾自走进自己的房间，在她想跟进来时关上了房门，毫不留情地将扶疏和她的关切都隔绝在外。
扶疏拍着门扉，提高了声音道：“殿下，你的伤不处理不行的，让我来照顾你吧，殿下？”
没有回应，扶疏焦急地拍着门，不停地央求他开门，过了许久，门内的人似是烦了，冷冰冰地丢出一句：“滚开。”
声音决绝，却很虚弱。
扶疏忧心不减，仍旧站在房前求他开门，甚至不管不顾地想破门而入，却被身后的芳月制止了。
芳月刚刚收拾好宜嫔的屋子，困乏与饿意交加，有气无力地将扶疏拉走，碎碎念道：“殿下不想让你照顾，你就不要强闯进去让他生气了。这样的事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殿下他定是不愿让外人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的。”
“可是他的伤……”
“他的伤得需药来治，我们又没有药，进去有什么用？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太医署讨药吧。”
扶疏无法，只得随着芳月走回住处，一路听着她念叨：
“听说当年宜嫔害安妃小产，陛下震怒，因为宜嫔当时已怀有身孕才没有治罪，只罚她幽禁宫中，等生下龙胎再发落。谁承想宜嫔生的是个不详之子，陛下从此再不踏足昭华宫，对他们也不闻不问，也难怪宜嫔这么厌恶自己的儿子。”
只因一句“不详”的谬言，从此金殿变冷宫，母子受尽折磨，扶疏觉得很荒唐。若她还在天上，定要对司命狠狠嘲笑一番，说他的故事写得太烂了。
可她身在其中，亲眼目睹其中曲折离奇，到底还是多了一层同情，也明白了沈萧梧为何如此孤僻。
无情的爹，疯魔的娘，空荡的宫殿，苦命的他。这样的人，性子不古怪那才有鬼。
只是苦了扶疏，要引诱这样的人爱上她，怕是难如登天。万一她完不成任务害战神身消神陨，自己这条小命恐怕也要交代在斩仙台了。
***
扶疏一夜无眠，翌日起来时，芳月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哀怨地看着她：“真羡慕你，第一天来就赶上宜嫔发病，你还能睡得这么好。”
扶疏没说话，一脸憨笑，背过身时却悄悄吐了吐舌头。她好歹是个神仙，这点劳累算不得什么。
芳月去太医署讨药，不多时却两手空空回来了，苦着脸说：“那些太医一听我是昭华宫的，二话不说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扶疏一脸疑惑：“那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别的宫的呢？”
“对哦。”芳月一夜没睡好，脑子有些糊涂，晕头转向地又要出门，“那我再去一趟。”
扶疏哭笑不得地把她拉回来：“他们都认得你的脸了，还是我去吧。”
她在路上随便记了一处宫殿的名字，好歹是把药讨着了。
备好温水和干净的帕子，和药瓶一起放在托盘上端到沈萧梧房前，抬手轻轻扣了几下房门，道：“殿下，我来给您上药了。”
没有声响。扶疏又敲了几下，门内仍是一片安静。
难道人晕在里面了？
扶疏心里一急，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推开了门，焦急地踏进去四处寻找。
房间里面很昏暗，陈设简陋却还算干净，四壁空旷，一眼能望到头，哪里都不见人。
“殿下？”
扶疏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人，又往深处走了走。
床上也没有人，屋侧的矮几上搭着一件衣服，扶疏认出是沈萧梧昨日穿的那件，上面还沾着血迹，很扎眼。
她走过去把手中托盘放在了矮几上，盘坐在地上，伸手拿起了那件衣服，里面却掉出一个坚硬物什，落在她腿上。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莹润光滑的玉状物件，约莫有她半个手掌大，没有任何雕琢痕迹，天然的水滴形状，上端钻孔挂了一截细绳。
这就是传闻中沈萧梧出生时握在手里的那块黑玉？
扶疏将它拿起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又举着它对着屋外光线查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既没有什么不详的气息，也没感觉到有仙气，就是一块普通的黑玉。
也许是战神的什么信物吧。
她又将它举到眼前，闭上一只眼睛凑近仔细查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仿佛看见了一片暗沉之中，有一丝幽蓝光线在闪烁。
她将黑玉举得离眼睛更近，正欲仔细分辨时，却被冷冷的一声质问打断。
“你在干什么？”
扶疏一惊，手里的黑玉被抖了出去，咕噜噜滚到沈萧梧脚边，他捡起来放进怀里，眼神却一刻不离地冷厉地盯着她。
扶疏被看得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找你好久了，殿下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啊。”
沈萧梧丝毫不被她的笑容打动，冷哼一声，说：“不许随便动我的东西。”
“知道了，但我不是故意的。”
“滚出去。”
“哦。”
扶疏飞快地爬起来往门口走，却在即将出门时想起来自己是有事情要做的，于是又折返回去，指着小几上的药笑嘻嘻说：“不能滚，我还得给您上药呢。”
“出去。”他又说了一遍，语气更沉。
扶疏不动，与他僵持着，在他皱眉要再次驱赶时突然发力将他按倒在椅子上，把他试图推她的手制住。
“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萧梧淡漠的神情终于有了裂痕，他怒视着她，一贯苍白的脸色因为气恼而微微有些发红。
扶疏很满意他的这幅样子，就算是恼怒，那也是让他因她而心绪有了波动。她拿起帕子用温水沾湿再绞干，一边说：“说了给您上药啊。”
沈萧梧偏头躲开她的手。“我不需要，你走开。”
扶疏才不听他的。反正他这一世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她就算是要霸王硬上弓，他也无力反抗。
她一手捏住他的脸控制住他不乱动，使了点劲，算是报了昨日他捏她下巴的仇，一手拿着帕子，轻柔地擦拭他伤口周围的皮肤。
被当头砸出来的伤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惨烈的。昨夜的满脸血虽然已经洗干净，但这一番折腾，伤口还是渗了点血出来。
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扶疏不捏他了，松开手专注地擦干周围血迹，再给他上药。
沈萧梧也不挣扎了，任由她用木片挑起冰凉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他伤口上。
扶疏觉得这药涂在伤口上应该是很疼的，可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那副感觉不到痛的模样，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探究。
父不仁母不慈，自小孤苦无依受尽冷眼，让他习惯了忍受痛楚，也心门封闭不愿轻信他人。这么想着，扶疏的心又软了些，上药的动作轻之又轻，嘴里还哄小孩似地说着：“很快就好了哦。”
沈萧梧偏开眼，不再看她。
上好了药，扶疏一边收拾一边对他说：“殿下好生歇息，晚上我还会来给您上药的。”
“不需要。”
扶疏才不理会他的拒绝，端着托盘飞也似的跑出去，一溜烟又窜到了宜嫔房中，给她的伤手也上个药。
宜嫔不发病的时候倒是很平静，虚弱地靠在榻上，眼神迟钝地在扶疏身上游移，摊着手任她摆弄。
她好像连呼吸都很费力，扶疏忽的反应过来，这母子俩该不会有好几日都没吃饭了吧？
忙完两个伤患的事，扶疏便要去寻芳月，她却正好提着食盒从大门进来，唤道：“小淑，刚刚御膳房差人送饭来了。”
扶疏霎时喜笑颜开，飞奔过去接过了食盒。
她虽不会饿，但很爱吃。
天界的仙果仙肴虽然滋长灵力但却毫无滋味可言，她不爱吃，偏爱酸甜苦辣人间百味，每次下凡除了助神仙渡劫以外，大饱口福也是首要之事。
皇宫御厨的手艺她还没尝过，想必定是美味绝伦。
扶疏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却不见精致菜肴，只有几碗干涩白饭和几碟油光都不见一丝的小菜。
呃……卖相不佳，或许滋味尚可？
扶疏拿起筷子，芳月阻止不及，只见她夹了满满一筷子的菜塞入口中，尚未咀嚼便神色一变，都吐了出来。
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