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九渐渐浮在半空，她闭眼，联想起她第一次和师傅出任务到古宅，解决水鬼伤人一事。
随着她的联想，一座中式古宅拔地而起，双狮和青铜大门正对宋栖九，连她记忆里阴阴沉沉的天色也还原精准。
宋栖九脸上划过一丝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全息装置的强大，她没想到现在的科技竟然这样厉害，连脑内所思所想竟然能还原成现实。
这不就是人们说的读心吗？
她杂七杂八地想着，制作空间提示她：
“场景设定完毕，请设定剧情和触发点。”
这个倒简单，基本上按照宋栖九的记忆又走一遍，她花了两个小时便把人物和剧情创造完成。
“预览模式已打开。”
宋栖九自己玩了一遍，故事没什么问题，只是场景有点绣花枕头，乍一看还可以，细看却不经琢磨，她毕竟不是专业的架构师，老宅的内部结构比较粗糙，缺乏细节。
这时，她联想到系统奖励的“场景细化”。
宋栖九说：“系统，使用场景细化功能。”
“如您所愿。”
几乎在顷刻间，老宅焕然一新，连门口石狮子的眼珠子都鲜活无比，仿佛被赋予了灵魂。
宋栖九眼前一亮，老宅里里外外走了两圈，最终满意地登出系统。
她把头盔导出的游戏起名为《秽宅》，点击发布后，一款名叫《秽宅》的游戏上线最大的游戏平台“浮光”，在同时上线的一百多个游戏中，显得并不出奇。
宋栖九又转发给经纪人“球球星光”，对方还没有回复。
她等了半天，游戏点击量都为“0”。
宋栖九不再守着数据，而是疲惫地走到窗边，她看到天边挂着一轮清月，比宋栖九在现世的月亮稍微大一点。
月的清辉下，是无数高楼此起彼伏的虚影。
夜幕深沉，然而星际的夜并不孤寂，宋栖九扒着窗户往下看，即使相隔三十六层，她却能清晰地看见街道上的霓虹灯，这些五颜六色的光源犹如星子般点缀在地面。
不知道哪座大厦的顶部，射出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束，缓慢掠过宋栖九的窗户。
或许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宋栖九丝毫感受不到困意，但她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需要休息。
见还有一点时间，她订了一个闹钟，躺倒在床上，逼自己睡过去。
【球球星光：？
球球星光：这是什么？游戏？
球球星光：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虽然不好听，但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球球星光：为啥还不回我？
球球星光：.....算了，我就看这一次，最后一次。】
天蒙蒙亮，一名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捋了把脑袋，烦躁地盯着聊天记录，他叫陈烁，网名叫“球球星光”。
按理来说，跟游戏行业沾边的人，十个有八个都是昼伏夜出。
陈烁不然，他戴着灰蒙蒙的眼镜，说起话来有点温吞，不仅看上去是个书呆子，连作息也保持着晚十早六的老年人作息。
谁也想不到，他是杨集东的助理。陈烁不太认可杨集东的做事风格，然而他还得靠这行吃饭。人在屋檐下，总也得低头。
宋栖九的事他是知道的，虽然为她做不了什么，但是陈烁到底不忍心，背着杨集东，对她多说了几句。
大清早一醒，就看到宋栖九发给他的游戏，他的手紧了又松，最终叹了一口气，把头盔戴上。
“算了。”他心想，“看了之后，再劝也不迟。”
陈烁戴上头盔。
游戏载入中……眼前显示出游戏的名称——“秽宅。”
陈烁自言自语道：“又是什么别墅中的怪物吗，丧尸还是吸血鬼？”
在他思索中，游戏已经载入完毕，陈烁眼前顿时一黑。
游戏载入带来的短暂眩晕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朴的宅院前，天空翻滚着黑云，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泥土味道，似乎酝酿一场暴雨，檐角下的风铃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青铜大门锈迹斑驳，两侧各端坐一只怒目圆瞪的石狮子，似是愤怒似是嘲弄地望着半空，却让陈烁有种它们正在看向自己的错觉。
陈烁忍不住“咦”了一声，他是行内人，立刻看出来游戏场景的质感非同寻常。
“这种风格……确实没有见过。”
【《秽宅》
你的师傅是远近闻名的天师，一日，你跟随师父来到一座老宅里。事主是这座宅邸的女主人，委托你师徒二人前来调查小儿子死亡一事。你的直觉告诉你，这座府邸充满不详和污秽的征兆，可是你不得不踏入其中。
任务：存活】
他敲响大门，有位皱纹满面的老人开了门。
二十分钟后，陈烁盯着“死亡”两字发呆。
他没有即刻点开存档，而是全身发冷，回忆着刚刚游戏中发生的事。
全程他等着游戏提供武器和怪物，然而没有，伴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诡异展现出来，景周围的氛围和惯常的尸山血海不同，无论是女人幽怨的戏声，还是惨白的葬礼，都让他全身汗毛直立。
他不想承认自己害怕了，然而盯了“继续游戏”四个字半天，还是没点下去，而是迫不及待敲开聊天框。
三点整，闹钟准时响起。
鸭子嘎嘎的叫声响彻狭小的公寓。
宋栖九从床上猛得弹起，愣了好一阵，才想起自己已不在现代的事情，她叹口气，过去一个多小时里，她没怎么睡好，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
“别想七想八了。”她在心里想，“反正暂时也找不到回去的办法。”
宋栖九拍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来，她收到陈烁的消息。
非常简短。
“！！！”
宋栖九直入主题：“这游戏能卖吗？”
陈烁已守在屏幕前半个小时，闻言舒了一口气，打字飞快：“可以，可以卖。”
“可是到现在为止，点击量只是1.”
“别担心。”陈烁到底经验丰富，“新游戏需要发酵，再等等，一般来说，平台会在推荐上线12小时后推荐，之后陆陆续续会有玩家试玩，如果你的游戏品质过硬，试买比会很大。”
“先不管购买的观众多少，重点是有人来玩，付出恐惧值。”宋栖九想道，“假设按一个人一点算，一点是一个小时，那么我至少需要96点，来有一周生命，一周至少能舒口气。”
宋栖九还是没有回答，陈烁耐心等待，片刻后，他终于等到回复，然而内容却让他猛地瞪大双眼。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混？”
陈烁喝的水差点没呛出来。
宋栖九用手撑着眉头，神情模糊不清：“跟杨集东这人，没有什么前途，只当一个小小助理委屈你了。”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经纪人呢？”
陈烁下意识笑了一声，然而表情却渐渐变得严肃，他的手在光脑上徘徊许久，打了字又删。
说实话，从《秽宅》中，陈烁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特殊的含义。
这部游戏，实在是太特殊了，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丝可能？
陈烁深思中，宋栖九接着来了条讯息：“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对面打来一句话：“借我点钱吧。”
陈烁：......
宋栖九收到陈烁不情不愿打来的钱，三百星币，这里物价较高，一顿正版营养液就要花十星币，也就是说，三百星币只够几天的饭费。
这笔钱对陈烁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杨建东对手下人的剥削得够狠，陈烁满打满算一个月能拿到一千五百星币，只能勉强维持日常生活。
另外，至于宋栖九的提议，陈烁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他只发了一段语气犹豫的语音，说他需要再想想
宋栖九的目光从通讯器上移开，饥饿的存在感已经高到无法忍受，她简单扎了个马尾，洗了把脸，套着三天没洗的卫衣出了门。
伴随着大门在身后砰然关闭，一条狭长而拥挤的走廊出现在宋栖九眼前，此时夜幕刚刚降临，走廊顶端灯光昏暗，墙皮斑驳，粘满五颜六色的小广告和宣传单。
这是一条回字形的走廊，长得超乎她的想象，每走几步，就有一扇相同模样的铁门，每扇门后都是一个狭小的出租屋，这些屋子嵌合成犹如蜂巢般的紧密结构。
不时有人和她擦身而过，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纪长相各不相同，却都有和原身如出一辙的瘦削，麻木，有人匆匆进入公寓，有人靠着门边抽烟闲聊，向宋栖九投来放肆的打量。
谩骂声，吵架声，摇滚乐声……从这些铁门后依次传到宋栖九的耳朵里。
进入破破烂烂的电梯，这和前世的差不多，宋栖九不那么费力就找到了按键，上面显示她住在四十九层。
真高，宋栖九咕哝一声。
电梯下坠速度非常快，甚至快得让她有点胆战心惊，可是身旁的女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在发出一声老掉牙的轰鸣声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到了一楼，宋栖九才看清自己住的楼，这是一栋深灰色的居民楼，有几分破旧，电线裸露在外。
外面是曲曲折折的巷道，密布着居民楼，这里是一个陈旧的巨型社区，鲜有路灯，污水在地上流淌，这里治安不太好。
她手握钢管，在黑暗中走了有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复杂的巷道。
未来……宋栖九琢磨着这两个词。
看起来未来人并没有过得更好。
在隐藏在民居里的一个小超市里，宋栖九买了两瓶营养液，又买了几根棒棒糖，这钱花就花去一半了，剩下的已经不够交房租。
她干脆去五金店买了把匕首，电棍，甚至一把小口径枪。说来也怪，在无管制的联邦，子弹比食物还便宜得多。
夜幕更沉，附近的治安很乱，再不回家，宋栖九这小鸡仔就是被抢劫的份儿，巷子隔壁似乎传来拳脚和辱骂的声音。
她捏紧兜里的枪，跑向公寓。
幸运的是，她安然无恙地抵达电梯前，也就是在开门间，她收到陈烁的语音消息。
“球球星光：我答应。
球球星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游戏爆了，我想要百分之五的分成，可以吗？”
他提心吊胆地等了半天，久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的太高了，对方才回复道：“可以。”
“合作愉快。”
陈烁喝了一口啤酒，回道：“合作愉快，今天我就办理离职。”
即使接受了记忆，宋栖九依然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翻身走到光脑前，打开光脑的浏览器，在检索栏里搜索“鬼”。
结果瞬间弹跳出来，新闻标题有“皮导演最新恐怖电影力作，影评人评价：特效创造了良好的鬼的视觉呈现。”
“论游戏历史上经典十大鬼怪。”
她点开一个名叫：“看看他如何谈论鬼——论脑机接口对治疗的作用。”
视频在晃动，心理医生和男人相对而坐。
心理医生：“你确认有鬼？”
“我确定。”男人说，“鬼是灵魂形式，存在在我们周围，他们有思想，在特定情况下可以和人对话，我坚信或许他们可以通过数据的方式和我们沟通。”
屏幕前的宋栖九点点头，说得有点道理啊。
谁知心理医生在听了这话后，立刻收起神色，对着周围的管教说：“这位患者确实存在精神疾病，快把他带回去。”
宋栖九一愣。
心理医生转身对着屏幕说：“观众朋友们请注意，这种任务世界有鬼的现象，基本可以确诊为精神疾病患者，如果您周围的家属出现此类症状，请联系安妮精神病院，电话是......”
视频被退出，不知何时，宋栖九脸上已经是青青白白一片，她冷哼一声，话还没说出口，大脑便是一片眩晕，记忆告诉她星际时代破解了大脑几乎全部的秘密，从科学上验证鬼是一种精神现象，从此正式宣布鬼怪观念的终结。
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夜幕深沉，宋栖九懒懒坐在桌边，手托着脑袋，盯着游戏数据，现在还是“0”。
不知道等了多久，数字终于缓慢地变成“2”。
可是她已打起盹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玩家玩倦了，接连换了几个恐怖游戏，他给同为恐怖迷的好友发了个“下线”消息，可是余光却瞥见一个游戏封面，那上面是一个普通的老式宅邸，细看却有一种寒意，他不知不觉念到：“《秽宅》，七九制作。”
“算了，看看再说吧。”他想，“反正大概率也是十分钟后摸清套路，不耽误睡觉。”
随着她的联想，一座中式古宅拔地而起，双狮和青铜大门正对宋栖九，连她记忆里阴阴沉沉的天色也还原精准。
宋栖九脸上划过一丝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全息装置的强大，她没想到现在的科技竟然这样厉害，连脑内所思所想竟然能还原成现实。
这不就是人们说的读心吗？
她杂七杂八地想着，制作空间提示她：
“场景设定完毕，请设定剧情和触发点。”
这个倒简单，基本上按照宋栖九的记忆又走一遍，她花了两个小时便把人物和剧情创造完成。
“预览模式已打开。”
宋栖九自己玩了一遍，故事没什么问题，只是场景有点绣花枕头，乍一看还可以，细看却不经琢磨，她毕竟不是专业的架构师，老宅的内部结构比较粗糙，缺乏细节。
这时，她联想到系统奖励的“场景细化”。
宋栖九说：“系统，使用场景细化功能。”
“如您所愿。”
几乎在顷刻间，老宅焕然一新，连门口石狮子的眼珠子都鲜活无比，仿佛被赋予了灵魂。
宋栖九眼前一亮，老宅里里外外走了两圈，最终满意地登出系统。
她把头盔导出的游戏起名为《秽宅》，点击发布后，一款名叫《秽宅》的游戏上线最大的游戏平台“浮光”，在同时上线的一百多个游戏中，显得并不出奇。
宋栖九又转发给经纪人“球球星光”，对方还没有回复。
她等了半天，游戏点击量都为“0”。
宋栖九不再守着数据，而是疲惫地走到窗边，她看到天边挂着一轮清月，比宋栖九在现世的月亮稍微大一点。
月的清辉下，是无数高楼此起彼伏的虚影。
夜幕深沉，然而星际的夜并不孤寂，宋栖九扒着窗户往下看，即使相隔三十六层，她却能清晰地看见街道上的霓虹灯，这些五颜六色的光源犹如星子般点缀在地面。
不知道哪座大厦的顶部，射出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束，缓慢掠过宋栖九的窗户。
或许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宋栖九丝毫感受不到困意，但她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需要休息。
见还有一点时间，她订了一个闹钟，躺倒在床上，逼自己睡过去。
【球球星光：？
球球星光：这是什么？游戏？
球球星光：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虽然不好听，但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球球星光：为啥还不回我？
球球星光：.....算了，我就看这一次，最后一次。】
天蒙蒙亮，一名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捋了把脑袋，烦躁地盯着聊天记录，他叫陈烁，网名叫“球球星光”。
按理来说，跟游戏行业沾边的人，十个有八个都是昼伏夜出。
陈烁不然，他戴着灰蒙蒙的眼镜，说起话来有点温吞，不仅看上去是个书呆子，连作息也保持着晚十早六的老年人作息。
谁也想不到，他是杨集东的助理。陈烁不太认可杨集东的做事风格，然而他还得靠这行吃饭。人在屋檐下，总也得低头。
宋栖九的事他是知道的，虽然为她做不了什么，但是陈烁到底不忍心，背着杨集东，对她多说了几句。
大清早一醒，就看到宋栖九发给他的游戏，他的手紧了又松，最终叹了一口气，把头盔戴上。
“算了。”他心想，“看了之后，再劝也不迟。”
陈烁戴上头盔。
游戏载入中……眼前显示出游戏的名称——“秽宅。”
陈烁自言自语道：“又是什么别墅中的怪物吗，丧尸还是吸血鬼？”
在他思索中，游戏已经载入完毕，陈烁眼前顿时一黑。
游戏载入带来的短暂眩晕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朴的宅院前，天空翻滚着黑云，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泥土味道，似乎酝酿一场暴雨，檐角下的风铃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青铜大门锈迹斑驳，两侧各端坐一只怒目圆瞪的石狮子，似是愤怒似是嘲弄地望着半空，却让陈烁有种它们正在看向自己的错觉。
陈烁忍不住“咦”了一声，他是行内人，立刻看出来游戏场景的质感非同寻常。
“这种风格……确实没有见过。”
【《秽宅》
你的师傅是远近闻名的天师，一日，你跟随师父来到一座老宅里。事主是这座宅邸的女主人，委托你师徒二人前来调查小儿子死亡一事。你的直觉告诉你，这座府邸充满不详和污秽的征兆，可是你不得不踏入其中。
任务：存活】
他敲响大门，有位皱纹满面的老人开了门。
二十分钟后，陈烁盯着“死亡”两字发呆。
他没有即刻点开存档，而是全身发冷，回忆着刚刚游戏中发生的事。
全程他等着游戏提供武器和怪物，然而没有，伴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诡异展现出来，景周围的氛围和惯常的尸山血海不同，无论是女人幽怨的戏声，还是惨白的葬礼，都让他全身汗毛直立。
他不想承认自己害怕了，然而盯了“继续游戏”四个字半天，还是没点下去，而是迫不及待敲开聊天框。
三点整，闹钟准时响起。
鸭子嘎嘎的叫声响彻狭小的公寓。
宋栖九从床上猛得弹起，愣了好一阵，才想起自己已不在现代的事情，她叹口气，过去一个多小时里，她没怎么睡好，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
“别想七想八了。”她在心里想，“反正暂时也找不到回去的办法。”
宋栖九拍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来，她收到陈烁的消息。
非常简短。
“！！！”
宋栖九直入主题：“这游戏能卖吗？”
陈烁已守在屏幕前半个小时，闻言舒了一口气，打字飞快：“可以，可以卖。”
“可是到现在为止，点击量只是1.”
“别担心。”陈烁到底经验丰富，“新游戏需要发酵，再等等，一般来说，平台会在推荐上线12小时后推荐，之后陆陆续续会有玩家试玩，如果你的游戏品质过硬，试买比会很大。”
“先不管购买的观众多少，重点是有人来玩，付出恐惧值。”宋栖九想道，“假设按一个人一点算，一点是一个小时，那么我至少需要96点，来有一周生命，一周至少能舒口气。”
宋栖九还是没有回答，陈烁耐心等待，片刻后，他终于等到回复，然而内容却让他猛地瞪大双眼。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混？”
陈烁喝的水差点没呛出来。
宋栖九用手撑着眉头，神情模糊不清：“跟杨集东这人，没有什么前途，只当一个小小助理委屈你了。”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经纪人呢？”
陈烁下意识笑了一声，然而表情却渐渐变得严肃，他的手在光脑上徘徊许久，打了字又删。
说实话，从《秽宅》中，陈烁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特殊的含义。
这部游戏，实在是太特殊了，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丝可能？
陈烁深思中，宋栖九接着来了条讯息：“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对面打来一句话：“借我点钱吧。”
陈烁：......
宋栖九收到陈烁不情不愿打来的钱，三百星币，这里物价较高，一顿正版营养液就要花十星币，也就是说，三百星币只够几天的饭费。
这笔钱对陈烁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杨建东对手下人的剥削得够狠，陈烁满打满算一个月能拿到一千五百星币，只能勉强维持日常生活。
另外，至于宋栖九的提议，陈烁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他只发了一段语气犹豫的语音，说他需要再想想
宋栖九的目光从通讯器上移开，饥饿的存在感已经高到无法忍受，她简单扎了个马尾，洗了把脸，套着三天没洗的卫衣出了门。
伴随着大门在身后砰然关闭，一条狭长而拥挤的走廊出现在宋栖九眼前，此时夜幕刚刚降临，走廊顶端灯光昏暗，墙皮斑驳，粘满五颜六色的小广告和宣传单。
这是一条回字形的走廊，长得超乎她的想象，每走几步，就有一扇相同模样的铁门，每扇门后都是一个狭小的出租屋，这些屋子嵌合成犹如蜂巢般的紧密结构。
不时有人和她擦身而过，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纪长相各不相同，却都有和原身如出一辙的瘦削，麻木，有人匆匆进入公寓，有人靠着门边抽烟闲聊，向宋栖九投来放肆的打量。
谩骂声，吵架声，摇滚乐声……从这些铁门后依次传到宋栖九的耳朵里。
进入破破烂烂的电梯，这和前世的差不多，宋栖九不那么费力就找到了按键，上面显示她住在四十九层。
真高，宋栖九咕哝一声。
电梯下坠速度非常快，甚至快得让她有点胆战心惊，可是身旁的女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在发出一声老掉牙的轰鸣声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到了一楼，宋栖九才看清自己住的楼，这是一栋深灰色的居民楼，有几分破旧，电线裸露在外。
外面是曲曲折折的巷道，密布着居民楼，这里是一个陈旧的巨型社区，鲜有路灯，污水在地上流淌，这里治安不太好。
她手握钢管，在黑暗中走了有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复杂的巷道。
未来……宋栖九琢磨着这两个词。
看起来未来人并没有过得更好。
在隐藏在民居里的一个小超市里，宋栖九买了两瓶营养液，又买了几根棒棒糖，这钱花就花去一半了，剩下的已经不够交房租。
她干脆去五金店买了把匕首，电棍，甚至一把小口径枪。说来也怪，在无管制的联邦，子弹比食物还便宜得多。
夜幕更沉，附近的治安很乱，再不回家，宋栖九这小鸡仔就是被抢劫的份儿，巷子隔壁似乎传来拳脚和辱骂的声音。
她捏紧兜里的枪，跑向公寓。
幸运的是，她安然无恙地抵达电梯前，也就是在开门间，她收到陈烁的语音消息。
“球球星光：我答应。
球球星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游戏爆了，我想要百分之五的分成，可以吗？”
他提心吊胆地等了半天，久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的太高了，对方才回复道：“可以。”
“合作愉快。”
陈烁喝了一口啤酒，回道：“合作愉快，今天我就办理离职。”
即使接受了记忆，宋栖九依然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翻身走到光脑前，打开光脑的浏览器，在检索栏里搜索“鬼”。
结果瞬间弹跳出来，新闻标题有“皮导演最新恐怖电影力作，影评人评价：特效创造了良好的鬼的视觉呈现。”
“论游戏历史上经典十大鬼怪。”
她点开一个名叫：“看看他如何谈论鬼——论脑机接口对治疗的作用。”
视频在晃动，心理医生和男人相对而坐。
心理医生：“你确认有鬼？”
“我确定。”男人说，“鬼是灵魂形式，存在在我们周围，他们有思想，在特定情况下可以和人对话，我坚信或许他们可以通过数据的方式和我们沟通。”
屏幕前的宋栖九点点头，说得有点道理啊。
谁知心理医生在听了这话后，立刻收起神色，对着周围的管教说：“这位患者确实存在精神疾病，快把他带回去。”
宋栖九一愣。
心理医生转身对着屏幕说：“观众朋友们请注意，这种任务世界有鬼的现象，基本可以确诊为精神疾病患者，如果您周围的家属出现此类症状，请联系安妮精神病院，电话是......”
视频被退出，不知何时，宋栖九脸上已经是青青白白一片，她冷哼一声，话还没说出口，大脑便是一片眩晕，记忆告诉她星际时代破解了大脑几乎全部的秘密，从科学上验证鬼是一种精神现象，从此正式宣布鬼怪观念的终结。
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夜幕深沉，宋栖九懒懒坐在桌边，手托着脑袋，盯着游戏数据，现在还是“0”。
不知道等了多久，数字终于缓慢地变成“2”。
可是她已打起盹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玩家玩倦了，接连换了几个恐怖游戏，他给同为恐怖迷的好友发了个“下线”消息，可是余光却瞥见一个游戏封面，那上面是一个普通的老式宅邸，细看却有一种寒意，他不知不觉念到：“《秽宅》，七九制作。”
“算了，看看再说吧。”他想，“反正大概率也是十分钟后摸清套路，不耽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