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城，浮华迷人眼
冬晨的被窝实在暖人。
饶是长达一分钟的手机响铃，也没能让裴艺秀从被窝里伸出手。
睡得好舒服，好像做了梦又好像没有。又躺了一会儿，她才睁开惺忪睡眼，琥珀色瞳仁迷惘了半晌，终于缓缓聚焦。
被窝里探出一只纤细手臂，在床上瞎摸一阵，蹭到冰凉手机屏后迅速抽回。
怎么有个未接来电？
她正疑惑，手机又忽然开始响铃，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盛，盛衍？！”
想犹豫下要不要接通，不听话的拇指却意外蹭到了接通键。
“醒了？”
随即，男人懒散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
裴艺秀忙将手机送到耳边，咽了口唾沫调整音色道：“早起了好吧，盛先生这一大早有何贵干？”
“哦？早起了~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呃…没注意。”
“下来。”
“啊？”
“我在你家楼下。”
“？！”
裴艺秀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窗前拉开遮光帘。
刺眼的阳光骤然迎面扑来。
她不得已闭了眼，未等完全适应强光，便眯着眼着急地往楼下看。
黑色宾利竟真停在单元楼外的地上车位，驾驶室车门忽然被打开，有人从里面下来。
裴艺秀匆忙拽上窗帘，躲在缝隙后偷看。
盛衍拿着手机下车，转身抬眼往楼上瞧。视线之坚定，似乎能看穿那面落地窗后的遮光窗帘，“怎么不说话？是躲在窗帘后面吗？”
“才没有！”
她噌地站直身子，兀自镇定道：我有什么好慌的？还怕那四眼仔长了副透视眼不成！
“给你五分钟，够吗？”
“不够。哎等等，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说，干嘛非要我下去？”
“那我上来？”
“呃别，你在车里等着吧。”
裴艺秀掐断电话，两只赤足前后套上棉拖，走两步才发现套反了忙换回来。
一开卧室门，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从客厅涌进来。她蹭了蹭鼻子，狐疑道：“什么味儿！”
走进厅中，她才瞧见沙发后的茶几上，塑料袋里杂乱放着两只纸碗，碗边躺着三根沾了黄色咖喱酱的竹签。刹那间，凌乱而模糊的画面蹿进女人脑海。
“不是吧…我没有，不是我！”
裴艺秀再不想承认也没用，昨夜趁着酒意，蹲在马路中央拦住小吃摊三轮车的疯女人，就是她！
“老板！不准跑！给我鱼蛋！
“对！全要咖喱酱！多点，哎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给我，我来倒！又不是不给你钱！
“……嘿嘿，好吃，真好吃。”
摊主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位漂亮的女主顾。
这大晚上的一个人，穿得这么时髦也不像附近医院逃出来的。怎么好像还有点眼熟呢？不会是明星吧~
摊主正想凑过去看个仔细，却听手机发出通知语音。
“支付宝到账，999元！”
摊主手一抖，赶紧拿出手机确认到账金额，还真是999元！
他忙冲那女主顾摇手道：“用不了这么多！一碗9块，两碗18块！你给这么多钱，能买一百多碗鱼蛋啦！”
裴艺秀才不管他，吸吸鼻子一挥手，“那就买一百碗！嘿嘿，做好全送到申海广播电视台！”
摊主顿时想起来，这不是电视台那个主持人嘛！出手真阔绰！
他眉开眼笑地应了声，这才骑上三轮车高兴离去。
沿路行道树上布满一条条交汇的灯带，乍一眼像是星河坠落人间，铺就了一条蜿蜒的星光大道。
裴艺秀捧着鱼蛋，在树下呆呆望着。
眼前静止的星光逐渐开始旋转，转速好快，快到星星点点连成星弧。一如在斯米兰群岛海域夜潜时，偶遇的旋转鱼群。
那一夜，那个男人撞入她的视线，无数璀璨星光都自发地环绕在他身边。
“盛~衍！”
她指着那张脸，教训道，“蠢不蠢啊，这不是潜水镜，你戴错了~！”
男人冷着脸，默默俯视跟前这个醉醺醺的女人。
裴艺秀忽然将手里的两碗鱼蛋推给盛衍，空出双手去摘他的金丝眼镜。男人退了半步，叫她扑了个空。
正疑惑间，裴艺秀只觉得失重感上头，漫天星光陡然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顶着她的肚子。
好难受…啊…
勉强捋顺脑海中的复杂画面，裴艺秀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所以昨夜她是被盛衍架在肩头扛回来的吗？！
她猛地拍了下脑门，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大概率是做梦。对，做梦！”
裴艺秀随手将吃剩的碗、签子连同塑料袋一起丢入垃圾桶。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化妆、换衣服，急匆匆冲进电梯后，她突然意识到忘了戴美瞳，赶紧按了个最近的楼层走出电梯。
两部电梯，一部刚下楼，一部还在地下B2。
她实在等不及，跑进应急楼梯“噔噔噔”往上爬了三层，回家找出那副黑瞳月抛戴上，又冲出来等电梯。
“你，酒没醒？还是？”
见裴艺秀小脸红扑扑的，与昨夜无异，盛衍不禁怀疑她有什么早餐喝酒的癖好。
“喔没事~”
她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胡诌道，“早晨嘛，运动了一下~对。”
盛衍的目光略停片刻，转身前说道：“上车。”
见副驾车门已被男人打开，裴艺秀顺势上了车，扯安全带时才反应过来，她干嘛这么听话？！
黑色宾利开出小区，往市中心商业区方向开去。
裴艺秀按捺不住，正想开口问他要去哪儿，车载蓝牙电话却响起来。
中控显示屏跳出三个字，“顾昭音”。
有点眼熟，她却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盛衍随手按下接听键，随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车载音箱中传来。
“Yasser，收到叶双双的签字合同了，原件。确认送去公证嘛？”
“当然。”
“可是她消失一年多，待播剧也都是积压好几年的~押她真的风险很大。”
“Are you joking?”
顾昭音当然知道，现在说这话确实有点晚。
可她必须提醒这位决策者，这个决定背后伴有多少潜在风险因子，“Yasser，坦率说，内地市场近几年流行的多是双男主戏，你何必为一个叶双双……”
盛衍似乎没什么耐心往下听，打断道：“我在忙，这个话题你可以找开发部和企划部去讨论。”
顾昭音震惊道：“我一个法务为什么要找他们讨论这个？”
盛衍“嗯”了一声，淡淡道：“你也知道你只是法务。”
隔壁的裴艺秀表情甚是精彩。
她一直好奇盛衍的工作状态是什么样，这下算是见识了。果然，跟他一起工作的人可真辛苦，估计一整天都不会有好脸看。
对面顾昭音轻啐了声，音色都变了：“OK，我只是法务。盛总，要是你投资失败，可别来找我收拾残局。”
裴艺秀惊诧地撅起嘴，这位顾法务脾气好硬啊，敢这么跟上司说话，不怕被炒鱿鱼吗？
她默默侧头去看盛衍的表情。
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不料他却勾着嘴角，轻笑道：“不行~习惯找你收拾残局了。叶双双解约的官司就打得不错，顾律师，再接再厉。”
“老子信喽你个邪！”
通话登时被挂断，车内一片静悄悄，唯有耳畔回响震耳欲聋。
竟然被下属凶巴巴地挂电话？
光是听着，裴艺秀就替盛衍尴尬。这老板当的，面子掉了一地，捡都捡不回来。
可他居然还面带笑意。
似是察觉到女人的目光，盛衍随意扫她一眼，轻声道：“顾昭音，你们很快会认识。”
裴艺秀试探性地问道：“她这样对你，你不生气？”
盛衍却耸肩反问道：“为什么要生气？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得，看来顾昭音是个美人胚子。
美到哪怕这样对他，他还觉得对方有意思。
裴艺秀原本懒得追问。
可毕竟涉及到叶双双，她还是张了口：“昨晚那个party，包括在场的媒体、嘉宾，都是你在背后运作吧？”
“怎么？”
“双双从来不是那么高调的人，可你已经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哦？”
“她生性温婉，荧幕形象多是人淡如菊的样子。可她昨晚那套玫红色的纱裙，漂亮我承认，但真的很不叶双双。”
“嗯~还有吗？”
“还有那什么反派女二，恶毒女配？我担心真的会毁掉她这些年来积累的口碑。”
“嗯~”
裴艺秀等着他回应，丝毫没察觉宾利车已经拐进一家高端商场的地下车库，“你别光嗯啊，倒是说句话！”
盛衍似是不假思索地问了句：“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她的？”
“这当然是——我的。可是，我了解她！”
“但你不能代替她。”
短短几字，轻易堵住了裴艺秀的嘴。
她想起叶双双昨夜的雀跃，是啊，她不是叶双双，这是双双自己的选择。
“下车。”
盛衍停车熄火。
“诶，你要买东西？”
裴艺秀冲窗外张望。
工业风墙体上打着一道字母缩写“L.F.G”的橘色光影。
——L.F.G，申海城CBD最大的奢侈品牌聚集地的商业中心。
盛衍替她拉开车门，歪头道：“昨晚，你那套礼服沾上了鱼蛋咖喱酱。”
饶是长达一分钟的手机响铃，也没能让裴艺秀从被窝里伸出手。
睡得好舒服，好像做了梦又好像没有。又躺了一会儿，她才睁开惺忪睡眼，琥珀色瞳仁迷惘了半晌，终于缓缓聚焦。
被窝里探出一只纤细手臂，在床上瞎摸一阵，蹭到冰凉手机屏后迅速抽回。
怎么有个未接来电？
她正疑惑，手机又忽然开始响铃，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盛，盛衍？！”
想犹豫下要不要接通，不听话的拇指却意外蹭到了接通键。
“醒了？”
随即，男人懒散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
裴艺秀忙将手机送到耳边，咽了口唾沫调整音色道：“早起了好吧，盛先生这一大早有何贵干？”
“哦？早起了~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呃…没注意。”
“下来。”
“啊？”
“我在你家楼下。”
“？！”
裴艺秀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窗前拉开遮光帘。
刺眼的阳光骤然迎面扑来。
她不得已闭了眼，未等完全适应强光，便眯着眼着急地往楼下看。
黑色宾利竟真停在单元楼外的地上车位，驾驶室车门忽然被打开，有人从里面下来。
裴艺秀匆忙拽上窗帘，躲在缝隙后偷看。
盛衍拿着手机下车，转身抬眼往楼上瞧。视线之坚定，似乎能看穿那面落地窗后的遮光窗帘，“怎么不说话？是躲在窗帘后面吗？”
“才没有！”
她噌地站直身子，兀自镇定道：我有什么好慌的？还怕那四眼仔长了副透视眼不成！
“给你五分钟，够吗？”
“不够。哎等等，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说，干嘛非要我下去？”
“那我上来？”
“呃别，你在车里等着吧。”
裴艺秀掐断电话，两只赤足前后套上棉拖，走两步才发现套反了忙换回来。
一开卧室门，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从客厅涌进来。她蹭了蹭鼻子，狐疑道：“什么味儿！”
走进厅中，她才瞧见沙发后的茶几上，塑料袋里杂乱放着两只纸碗，碗边躺着三根沾了黄色咖喱酱的竹签。刹那间，凌乱而模糊的画面蹿进女人脑海。
“不是吧…我没有，不是我！”
裴艺秀再不想承认也没用，昨夜趁着酒意，蹲在马路中央拦住小吃摊三轮车的疯女人，就是她！
“老板！不准跑！给我鱼蛋！
“对！全要咖喱酱！多点，哎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给我，我来倒！又不是不给你钱！
“……嘿嘿，好吃，真好吃。”
摊主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位漂亮的女主顾。
这大晚上的一个人，穿得这么时髦也不像附近医院逃出来的。怎么好像还有点眼熟呢？不会是明星吧~
摊主正想凑过去看个仔细，却听手机发出通知语音。
“支付宝到账，999元！”
摊主手一抖，赶紧拿出手机确认到账金额，还真是999元！
他忙冲那女主顾摇手道：“用不了这么多！一碗9块，两碗18块！你给这么多钱，能买一百多碗鱼蛋啦！”
裴艺秀才不管他，吸吸鼻子一挥手，“那就买一百碗！嘿嘿，做好全送到申海广播电视台！”
摊主顿时想起来，这不是电视台那个主持人嘛！出手真阔绰！
他眉开眼笑地应了声，这才骑上三轮车高兴离去。
沿路行道树上布满一条条交汇的灯带，乍一眼像是星河坠落人间，铺就了一条蜿蜒的星光大道。
裴艺秀捧着鱼蛋，在树下呆呆望着。
眼前静止的星光逐渐开始旋转，转速好快，快到星星点点连成星弧。一如在斯米兰群岛海域夜潜时，偶遇的旋转鱼群。
那一夜，那个男人撞入她的视线，无数璀璨星光都自发地环绕在他身边。
“盛~衍！”
她指着那张脸，教训道，“蠢不蠢啊，这不是潜水镜，你戴错了~！”
男人冷着脸，默默俯视跟前这个醉醺醺的女人。
裴艺秀忽然将手里的两碗鱼蛋推给盛衍，空出双手去摘他的金丝眼镜。男人退了半步，叫她扑了个空。
正疑惑间，裴艺秀只觉得失重感上头，漫天星光陡然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顶着她的肚子。
好难受…啊…
勉强捋顺脑海中的复杂画面，裴艺秀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所以昨夜她是被盛衍架在肩头扛回来的吗？！
她猛地拍了下脑门，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大概率是做梦。对，做梦！”
裴艺秀随手将吃剩的碗、签子连同塑料袋一起丢入垃圾桶。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化妆、换衣服，急匆匆冲进电梯后，她突然意识到忘了戴美瞳，赶紧按了个最近的楼层走出电梯。
两部电梯，一部刚下楼，一部还在地下B2。
她实在等不及，跑进应急楼梯“噔噔噔”往上爬了三层，回家找出那副黑瞳月抛戴上，又冲出来等电梯。
“你，酒没醒？还是？”
见裴艺秀小脸红扑扑的，与昨夜无异，盛衍不禁怀疑她有什么早餐喝酒的癖好。
“喔没事~”
她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胡诌道，“早晨嘛，运动了一下~对。”
盛衍的目光略停片刻，转身前说道：“上车。”
见副驾车门已被男人打开，裴艺秀顺势上了车，扯安全带时才反应过来，她干嘛这么听话？！
黑色宾利开出小区，往市中心商业区方向开去。
裴艺秀按捺不住，正想开口问他要去哪儿，车载蓝牙电话却响起来。
中控显示屏跳出三个字，“顾昭音”。
有点眼熟，她却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盛衍随手按下接听键，随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车载音箱中传来。
“Yasser，收到叶双双的签字合同了，原件。确认送去公证嘛？”
“当然。”
“可是她消失一年多，待播剧也都是积压好几年的~押她真的风险很大。”
“Are you joking?”
顾昭音当然知道，现在说这话确实有点晚。
可她必须提醒这位决策者，这个决定背后伴有多少潜在风险因子，“Yasser，坦率说，内地市场近几年流行的多是双男主戏，你何必为一个叶双双……”
盛衍似乎没什么耐心往下听，打断道：“我在忙，这个话题你可以找开发部和企划部去讨论。”
顾昭音震惊道：“我一个法务为什么要找他们讨论这个？”
盛衍“嗯”了一声，淡淡道：“你也知道你只是法务。”
隔壁的裴艺秀表情甚是精彩。
她一直好奇盛衍的工作状态是什么样，这下算是见识了。果然，跟他一起工作的人可真辛苦，估计一整天都不会有好脸看。
对面顾昭音轻啐了声，音色都变了：“OK，我只是法务。盛总，要是你投资失败，可别来找我收拾残局。”
裴艺秀惊诧地撅起嘴，这位顾法务脾气好硬啊，敢这么跟上司说话，不怕被炒鱿鱼吗？
她默默侧头去看盛衍的表情。
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不料他却勾着嘴角，轻笑道：“不行~习惯找你收拾残局了。叶双双解约的官司就打得不错，顾律师，再接再厉。”
“老子信喽你个邪！”
通话登时被挂断，车内一片静悄悄，唯有耳畔回响震耳欲聋。
竟然被下属凶巴巴地挂电话？
光是听着，裴艺秀就替盛衍尴尬。这老板当的，面子掉了一地，捡都捡不回来。
可他居然还面带笑意。
似是察觉到女人的目光，盛衍随意扫她一眼，轻声道：“顾昭音，你们很快会认识。”
裴艺秀试探性地问道：“她这样对你，你不生气？”
盛衍却耸肩反问道：“为什么要生气？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得，看来顾昭音是个美人胚子。
美到哪怕这样对他，他还觉得对方有意思。
裴艺秀原本懒得追问。
可毕竟涉及到叶双双，她还是张了口：“昨晚那个party，包括在场的媒体、嘉宾，都是你在背后运作吧？”
“怎么？”
“双双从来不是那么高调的人，可你已经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哦？”
“她生性温婉，荧幕形象多是人淡如菊的样子。可她昨晚那套玫红色的纱裙，漂亮我承认，但真的很不叶双双。”
“嗯~还有吗？”
“还有那什么反派女二，恶毒女配？我担心真的会毁掉她这些年来积累的口碑。”
“嗯~”
裴艺秀等着他回应，丝毫没察觉宾利车已经拐进一家高端商场的地下车库，“你别光嗯啊，倒是说句话！”
盛衍似是不假思索地问了句：“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她的？”
“这当然是——我的。可是，我了解她！”
“但你不能代替她。”
短短几字，轻易堵住了裴艺秀的嘴。
她想起叶双双昨夜的雀跃，是啊，她不是叶双双，这是双双自己的选择。
“下车。”
盛衍停车熄火。
“诶，你要买东西？”
裴艺秀冲窗外张望。
工业风墙体上打着一道字母缩写“L.F.G”的橘色光影。
——L.F.G，申海城CBD最大的奢侈品牌聚集地的商业中心。
盛衍替她拉开车门，歪头道：“昨晚，你那套礼服沾上了鱼蛋咖喱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