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晚来晴
盛泽娱乐大楼底，有一块区域划作咖啡厅。
裴艺秀刚穿过自动门进来，就看到顾昭音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手中铁勺来回搅动着杯中已凉的咖啡液。
她承认，顾昭音的样貌气质绝佳，就这么静静一人坐在那儿就足够吸睛。再加上周身浮起一层淡淡的惆怅感，看得裴艺秀都想上去关心两句。
“有心事？”
可面对顾昭音，裴艺秀的心情依旧复杂。既不似过往情敌那般排斥，又无法像好友般真正亲近。
毕竟，她对顾昭音与盛衍的关系还不够明确。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的关系不比她与梁笙浅淡。如果是这样，若他们也因她闹翻，盛衍心里是否会像她失去梁笙一样难受？
伴随一声轻嗤，顾昭音将咖啡勺随手一丢，金属与瓷实杯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怎么，来找我打离婚官司？”
“顾律师，你真是满心满眼都盼着我离婚啊~”裴艺秀失笑，拉开她对面的软椅坐下。
“不然呢~”
顾昭音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面色不耐。
“但我觉得，盛衍更想收到你的祝福。”裴艺秀字里行间透着真诚。
听到她冒出这样一句话，顾昭音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半晌又笑一声，嘲弄般反问道：“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坐稳盛太太的位置吧？”
继而她倾身向前，双肘抵着玻璃圆几，压着眼皮直勾勾地盯住裴艺秀：“盛衍亲口说过，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最多过客而已。”
过客？
裴艺秀颇有深意地耸耸肩没应声，内心倒发出一句感慨：顾律呀，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就不会说出这种傻话。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至于盛衍，她笃定自己已经打开了他的心门。既然那颗心允许她进去，哪怕是以虚假的身份，她也无所谓。
“裴艺秀！”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
顾昭音浓密的眉梢忍不住挑颤，居然有人敢在这样的场景下还无视她？！明明都说出这么狠的话了，对方至少该有半刻迟疑半刻心伤吧？
居然能走神？！
裴艺秀忙咧开嘴，附送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摆摆手安抚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你习惯就好了。”
顾昭音：“……”
她噌地起身，扯过椅背上悬着的包带，阴沉着脸作势要走。
“哎顾律师，我刚说的话你记得考虑一下。”
“呵，祝福你和盛衍？下辈子吧！”
黑靴粗跟踢了下软椅支脚，顾昭音拍掉裴艺秀探来的手臂，快步走出咖啡厅区域。
“昭音~不是等我一起走吗？”
大楼电梯间方向传来一道男人嗓音，她二人循声回望，见白英杰挎着一叠文件袋匆匆赶过来。
“嗨~裴主播，你也在。”
白英杰儒雅颔首，半寒暄道，“来找盛衍的吧？他有个小会要开，应该不会耽搁很久。”
没等裴艺秀应声，顾昭音率先抬手，空拳撞了下男人胸口：“盛衍单独留下你聊了什么？有什么事是我不方便听的？”
语气里盈满不悦，仿佛下一秒空拳就要握紧，力道即将加重，威胁性十足。
“没什么，就几个影视项目合并案~本来也不在你的工作范畴。”白英杰答得轻描淡写，极自然地张开手掌包住她抵在自己胸口的空拳。
“放屁！”
顾昭音是个人精，哪能这么轻易被糊弄过去。她迅速抽回拳头，另一只手上的拎包甩过去，直奔男人头顶。
一阵疾风刮来，白英杰像有预感般侧身一避，抬手攥住女人甩包那条手臂，声音却毫无愠意：“昭音，在这大厅里大打出手不好吧？”
裴艺秀赶忙退后几步，唯恐遭到连带。
继而，她躬着身子招招手，小声告辞道：“你们继续，我先上去啦~拜拜！”说完，一溜烟就往电梯间去。
“好的，再会。”
白英杰刚转头回应，脸颊就吃了顾昭音一拳，耳膜猛地遭到炮轰，“你大爷的，跟我打架还敢分心？！”
文件袋相应散落一地。
“昭音。”
舌尖舔出些微铁锈腥味，白英杰活动了下面部肌肉，终于使出力气钳住顾昭音的双腕，沉声道，“先回事务所好不好？回去再让你打。”
电梯门缓缓阖上。
裴艺秀从逐渐缩小的两门间隙里，窥见白英杰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袋，随后连捉带拽拖走了顾昭音。
看不出来啊~两人的拳脚功夫似乎不相上下，想想律师也确实是高危职业，学点拳脚傍身不无必要。
可白英杰脸上那神色，说话那语气，是她过去相处中不曾见过的温柔~哪怕在恋综期间，他也不曾露出过这般柔情眼神。裴艺秀摸着下巴琢磨一阵，随即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白律师~上次的事还没好好感谢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顿饭呀！我请客~]
盛泽娱乐前台一派喜气洋洋。
前台小妹已将裴艺秀当作公司女主人般待见，瞧她一现身，便赶忙将人领到盛衍办公室，好吃好喝伺候上。
匆匆经过办公区，裴艺秀瞧见一张工位上堆着不少中国结，各式各样的都有，其中还有少见的雪花款式。
她有意无意多瞥了眼，倒没放在心上。
“还挺有年味儿~”
看到盛衍回了办公室，裴艺秀指了指金属支架上的中国结说，“没想到盛总还是有点人间烟火气的。不过，你这台灯上的玩意儿是不是幼稚了点儿？”
盛衍随手摘下那串小灯笼，抛到裴艺秀手里说：“幼稚吗？那跟你挺配，送你了。”
“讨厌！”
话虽这么说，可裴艺秀还是把玩起这串小灯笼，还把它挂在提包上添添喜气。
“喂~你春节有什么打算？要回香港吗？”
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已经做好了跟盛衍回去见霍婕雅的充分准备，毕竟之前也答应过他，而且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不如趁早直面。
——连盛衍都没认出她来，她那位从不将她放在心上的生母，应该也不可能认得出来。
盛衍面上浮起些许讶异，他正好想与她沟通近日要回香港的事，但与她想象的不同，他并不打算带上她。
“你知道的，霍子骁那小子必须回香港了。我把他押回去，待一晚就回来找你怎么样？你会回长白山吗？还是待在申海~”
盛衍揉搓着女人手背，两股体温相互交融，却一时无法抵达对方内心。他不愿意将裴艺秀暴露在单霍两家的视线范围内，他更没信心能掩盖住她的真实身份。
尤其是她不戴美瞳时的脸孔，别说霍婕雅了，恐怕连单宴泽都瞒不住。
“你的意思是，不用我跟着去？”
裴艺秀掩不住惊喜，又追问一句，“真的不用？哎你说的啊，可别反悔！”
“真的~不反悔。”
盛衍失笑，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说，“以前我们只是合约关系，现在——”
“现在怎么样？不是了？”
“现在不已经是夫妻关系了吗？”
半小时前，盛衍已经交代白英杰，尽量瞒着顾昭音处理掉他和裴艺秀的婚前协议。协议失效之日起，他们就是单纯意义上的合法夫妻。
“夫妻关系？”
裴艺秀眯起眼来，一时半刻有些不相信，“你会突然做亏本买卖？该不会又有什么霸王条款等着我吧？”
盛衍伸手将人搂到自己腿上，紧紧环住她的腰，温热吐息在她颈间环绕。
“哪是亏本买卖？分明是我赚到了。”
——晏清，谢谢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
裴艺秀已经许久没回电视台上班了。
经过此前那档子事，她就算回去一时也找不到事情可做，还得面对同事们的八卦心，想想都觉得麻烦~她索性找熊大打报告，将假期一直延长到春节后。
除夕前一日是常规工作日，还能专注工作的人少之又少，一颗颗心呀早痒痒地想飞回家吃年夜饭。
而盛衍已经搭上回香港的飞机，还承诺除夕当天一定回来，欠她的跨年夜这次务必补上。
至于要不要回长白山见养父母，她犹豫过。之前以为要陪盛衍回香港，她早早跟养父母打过招呼，今年大概率不会回去过年。
现如今，香港不用去了~那长白山那边……她琢磨着，要不还是不回了。毕竟盛衍还要去找她，到时难免拜访她家，多生枝节。
感谢白英杰的那顿饭，裴艺秀定在一家评分不错的日料店，离千百顾律所不到两公里。
几分钟前，白英杰发来消息，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裴艺秀点完餐，就靠着矮桌刷朋友圈，清一色的迎新春照片，不少人已经赶回老家团聚，一家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
指尖滑动屏幕，眼熟的雪花中国结照片跃入眼帘，她顿住看了眼是许凉发的朋友圈。九宫格照片，涵盖自拍、他拍、合影、各种菜肴与窗花，以及悬在电视机柜后的雪花中国结。
她随手点赞。
附评一句：[丰富多彩啊~中国结格外有特色。]
无意瞟了眼窗外，傍晚天色已然黯淡。申海城的冬天已经好多年没下雪了。
裴艺秀忽然也很想要这样一个中国结，雪花形状的，挂在家里客厅的窗玻璃上，与窗外灯火辉映着有种别样的氛围感。
木制推拉门“哗啦”一声，白英杰走进包厢，无意携入一阵凉意，“久等。”
“不会啦~我也刚到。”
裴艺秀随手将手机倒扣，一时没注意朋友圈中许凉的回复。
[裴主播喜欢嘛~那是秦秘书从长白山带回来的，公司还有好几个呐！]
裴艺秀刚穿过自动门进来，就看到顾昭音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手中铁勺来回搅动着杯中已凉的咖啡液。
她承认，顾昭音的样貌气质绝佳，就这么静静一人坐在那儿就足够吸睛。再加上周身浮起一层淡淡的惆怅感，看得裴艺秀都想上去关心两句。
“有心事？”
可面对顾昭音，裴艺秀的心情依旧复杂。既不似过往情敌那般排斥，又无法像好友般真正亲近。
毕竟，她对顾昭音与盛衍的关系还不够明确。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的关系不比她与梁笙浅淡。如果是这样，若他们也因她闹翻，盛衍心里是否会像她失去梁笙一样难受？
伴随一声轻嗤，顾昭音将咖啡勺随手一丢，金属与瓷实杯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怎么，来找我打离婚官司？”
“顾律师，你真是满心满眼都盼着我离婚啊~”裴艺秀失笑，拉开她对面的软椅坐下。
“不然呢~”
顾昭音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面色不耐。
“但我觉得，盛衍更想收到你的祝福。”裴艺秀字里行间透着真诚。
听到她冒出这样一句话，顾昭音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半晌又笑一声，嘲弄般反问道：“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坐稳盛太太的位置吧？”
继而她倾身向前，双肘抵着玻璃圆几，压着眼皮直勾勾地盯住裴艺秀：“盛衍亲口说过，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最多过客而已。”
过客？
裴艺秀颇有深意地耸耸肩没应声，内心倒发出一句感慨：顾律呀，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就不会说出这种傻话。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至于盛衍，她笃定自己已经打开了他的心门。既然那颗心允许她进去，哪怕是以虚假的身份，她也无所谓。
“裴艺秀！”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
顾昭音浓密的眉梢忍不住挑颤，居然有人敢在这样的场景下还无视她？！明明都说出这么狠的话了，对方至少该有半刻迟疑半刻心伤吧？
居然能走神？！
裴艺秀忙咧开嘴，附送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摆摆手安抚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你习惯就好了。”
顾昭音：“……”
她噌地起身，扯过椅背上悬着的包带，阴沉着脸作势要走。
“哎顾律师，我刚说的话你记得考虑一下。”
“呵，祝福你和盛衍？下辈子吧！”
黑靴粗跟踢了下软椅支脚，顾昭音拍掉裴艺秀探来的手臂，快步走出咖啡厅区域。
“昭音~不是等我一起走吗？”
大楼电梯间方向传来一道男人嗓音，她二人循声回望，见白英杰挎着一叠文件袋匆匆赶过来。
“嗨~裴主播，你也在。”
白英杰儒雅颔首，半寒暄道，“来找盛衍的吧？他有个小会要开，应该不会耽搁很久。”
没等裴艺秀应声，顾昭音率先抬手，空拳撞了下男人胸口：“盛衍单独留下你聊了什么？有什么事是我不方便听的？”
语气里盈满不悦，仿佛下一秒空拳就要握紧，力道即将加重，威胁性十足。
“没什么，就几个影视项目合并案~本来也不在你的工作范畴。”白英杰答得轻描淡写，极自然地张开手掌包住她抵在自己胸口的空拳。
“放屁！”
顾昭音是个人精，哪能这么轻易被糊弄过去。她迅速抽回拳头，另一只手上的拎包甩过去，直奔男人头顶。
一阵疾风刮来，白英杰像有预感般侧身一避，抬手攥住女人甩包那条手臂，声音却毫无愠意：“昭音，在这大厅里大打出手不好吧？”
裴艺秀赶忙退后几步，唯恐遭到连带。
继而，她躬着身子招招手，小声告辞道：“你们继续，我先上去啦~拜拜！”说完，一溜烟就往电梯间去。
“好的，再会。”
白英杰刚转头回应，脸颊就吃了顾昭音一拳，耳膜猛地遭到炮轰，“你大爷的，跟我打架还敢分心？！”
文件袋相应散落一地。
“昭音。”
舌尖舔出些微铁锈腥味，白英杰活动了下面部肌肉，终于使出力气钳住顾昭音的双腕，沉声道，“先回事务所好不好？回去再让你打。”
电梯门缓缓阖上。
裴艺秀从逐渐缩小的两门间隙里，窥见白英杰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袋，随后连捉带拽拖走了顾昭音。
看不出来啊~两人的拳脚功夫似乎不相上下，想想律师也确实是高危职业，学点拳脚傍身不无必要。
可白英杰脸上那神色，说话那语气，是她过去相处中不曾见过的温柔~哪怕在恋综期间，他也不曾露出过这般柔情眼神。裴艺秀摸着下巴琢磨一阵，随即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白律师~上次的事还没好好感谢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顿饭呀！我请客~]
盛泽娱乐前台一派喜气洋洋。
前台小妹已将裴艺秀当作公司女主人般待见，瞧她一现身，便赶忙将人领到盛衍办公室，好吃好喝伺候上。
匆匆经过办公区，裴艺秀瞧见一张工位上堆着不少中国结，各式各样的都有，其中还有少见的雪花款式。
她有意无意多瞥了眼，倒没放在心上。
“还挺有年味儿~”
看到盛衍回了办公室，裴艺秀指了指金属支架上的中国结说，“没想到盛总还是有点人间烟火气的。不过，你这台灯上的玩意儿是不是幼稚了点儿？”
盛衍随手摘下那串小灯笼，抛到裴艺秀手里说：“幼稚吗？那跟你挺配，送你了。”
“讨厌！”
话虽这么说，可裴艺秀还是把玩起这串小灯笼，还把它挂在提包上添添喜气。
“喂~你春节有什么打算？要回香港吗？”
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已经做好了跟盛衍回去见霍婕雅的充分准备，毕竟之前也答应过他，而且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不如趁早直面。
——连盛衍都没认出她来，她那位从不将她放在心上的生母，应该也不可能认得出来。
盛衍面上浮起些许讶异，他正好想与她沟通近日要回香港的事，但与她想象的不同，他并不打算带上她。
“你知道的，霍子骁那小子必须回香港了。我把他押回去，待一晚就回来找你怎么样？你会回长白山吗？还是待在申海~”
盛衍揉搓着女人手背，两股体温相互交融，却一时无法抵达对方内心。他不愿意将裴艺秀暴露在单霍两家的视线范围内，他更没信心能掩盖住她的真实身份。
尤其是她不戴美瞳时的脸孔，别说霍婕雅了，恐怕连单宴泽都瞒不住。
“你的意思是，不用我跟着去？”
裴艺秀掩不住惊喜，又追问一句，“真的不用？哎你说的啊，可别反悔！”
“真的~不反悔。”
盛衍失笑，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说，“以前我们只是合约关系，现在——”
“现在怎么样？不是了？”
“现在不已经是夫妻关系了吗？”
半小时前，盛衍已经交代白英杰，尽量瞒着顾昭音处理掉他和裴艺秀的婚前协议。协议失效之日起，他们就是单纯意义上的合法夫妻。
“夫妻关系？”
裴艺秀眯起眼来，一时半刻有些不相信，“你会突然做亏本买卖？该不会又有什么霸王条款等着我吧？”
盛衍伸手将人搂到自己腿上，紧紧环住她的腰，温热吐息在她颈间环绕。
“哪是亏本买卖？分明是我赚到了。”
——晏清，谢谢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
裴艺秀已经许久没回电视台上班了。
经过此前那档子事，她就算回去一时也找不到事情可做，还得面对同事们的八卦心，想想都觉得麻烦~她索性找熊大打报告，将假期一直延长到春节后。
除夕前一日是常规工作日，还能专注工作的人少之又少，一颗颗心呀早痒痒地想飞回家吃年夜饭。
而盛衍已经搭上回香港的飞机，还承诺除夕当天一定回来，欠她的跨年夜这次务必补上。
至于要不要回长白山见养父母，她犹豫过。之前以为要陪盛衍回香港，她早早跟养父母打过招呼，今年大概率不会回去过年。
现如今，香港不用去了~那长白山那边……她琢磨着，要不还是不回了。毕竟盛衍还要去找她，到时难免拜访她家，多生枝节。
感谢白英杰的那顿饭，裴艺秀定在一家评分不错的日料店，离千百顾律所不到两公里。
几分钟前，白英杰发来消息，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裴艺秀点完餐，就靠着矮桌刷朋友圈，清一色的迎新春照片，不少人已经赶回老家团聚，一家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
指尖滑动屏幕，眼熟的雪花中国结照片跃入眼帘，她顿住看了眼是许凉发的朋友圈。九宫格照片，涵盖自拍、他拍、合影、各种菜肴与窗花，以及悬在电视机柜后的雪花中国结。
她随手点赞。
附评一句：[丰富多彩啊~中国结格外有特色。]
无意瞟了眼窗外，傍晚天色已然黯淡。申海城的冬天已经好多年没下雪了。
裴艺秀忽然也很想要这样一个中国结，雪花形状的，挂在家里客厅的窗玻璃上，与窗外灯火辉映着有种别样的氛围感。
木制推拉门“哗啦”一声，白英杰走进包厢，无意携入一阵凉意，“久等。”
“不会啦~我也刚到。”
裴艺秀随手将手机倒扣，一时没注意朋友圈中许凉的回复。
[裴主播喜欢嘛~那是秦秘书从长白山带回来的，公司还有好几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