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皎洁,清风徐徐,花香暗动,树影婆娑。兆家大院内下人进进出出,宴客厅内推杯换盏,莺歌燕舞,宾客尽欢,热闹非凡。

    兆家姥爷兆之廷乃朝廷栋梁,权势滔天,今天是兆之廷的生辰,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宴席今天已经是第十日最后一夜了。

    门口有许多百姓围观进进出出的宾客与挑着礼物的挑夫,七嘴八舌的猜里面会是怎样的宝贝,似乎这样盛大的宴席虽然无福目睹,但是也能享受到无比的快乐。

    这时两个手持念珠的女子恰巧路过。

    年长女子玉容秀丽,一双眼睛蕴含慈光,微叹道,“所谓盛极必衰,似这般穷奢极侈,高调宣章实是不该,自取灭亡,可惜可叹,祖上福荫由此渐衰。”

    年轻女子极美,五官说不出的精致协调,肌肤胜雪,目若朗星,一双持珠的玉手纤纤若葱,内外莹澈,宝相庄严,有种让人不可直视之感,引得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围观。

    年轻女子双手合十道,“师傅所言极是,不过盛衰自有定数,所为福由自取,祸由自招,祖宗富德亦有定数,数尽福尽。”

    年长女子含笑微微点头。两人说话间并未停留,直至远去,众人才回过神来。

    讨论道,这两个女子怎这般美法?简直生平未见,可惜年纪轻轻就入了浮屠一门。

    兆家后园的池畔,两个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坐在长廊下边赏荷花边猜拳吃酒,脸上现出一阵阵红晕。

    “隶哥哥,我娘说世间真的有仙人,你信不信。”少女望着明月,眼神幽静,静静地问。

    "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神仙,怎么会有那么许多无辜的苦人,允儿,你太傻了。"少年轻声说道。

    “兆家祠堂供奉的祖先不就是传说已经得道成仙了吗?每年我们来州的老百姓都要迎仙人过新年,踩高跷,供瓜果。”少女微陈道。

    少年望着脸上红红的少女,那少女粉面桃花,尤其一双杏眼灵动深邃,像一滩幽水,身上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裙衫,隐约露出皓臂,粉粉白白若梨花。少年忍不住想亲一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明年就可以迎进门的未婚妻。

    “允儿,可我,只羡鸳鸯不羡仙。如今我已经有功名,虽然现在只是得州县令,但我相信以后一定位列三公,让你过上幸福的人生。”

    “可是,隶哥哥,你不觉得人生百年,转瞬即逝。今日红粉佳人,明日枯骨白头,高楼转眼成废墟,朝代更迭,生生死死,多无趣。如果人真能成仙,为什么不去修仙业,与天地同寿呢?”

    少年说,“可是你长这么大见过神仙吗?见过鬼怪吗?莫说你,就连我爹业未见过啊!”

    少年突然眼睛一花,似是从少女背后闪过一个白影,少年以为他喝多了,用力揉了揉眼睛,紧接着又飞过一个黑影。

    “那……那是什么?”少年颤声道。

    少女看出少年异样的眼神,不禁回过头去。

    “隶哥哥,你喝多了,什么都没有呀!”少女娇声道。

    “嗯,可能真的喝多了,我们回去吧,我这会眼花的不行,我该回去休息了。”

    “好,我扶你回去。”

    两个人踉踉跄跄往后院少年的房间走去,今夜是寿宴最后一夜,下人们都去前堂轮值,后院寂寂无人。

    刚走到套院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少年以为是男女下人私会,突然怒从中起,握紧少女的手轻轻走到门口,想抓个人赃俱获。

    少年少女从门缝偷偷看去,却不是下人。能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朝向门,一袭白衣非丝非绸,隐隐泛光。再看男子五官,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少年不禁一震,自从长这么大,虽然也被人说英俊,但是自问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细看那男子微抬起的头,一双桃花眼狡黠深沉,鼻梁高耸,嘴角细细长长,却又恰到好处,脸上不见一丝杂色和痣斑。仿佛天仙下凡,心光灿灿。

    少年一看少女,那少女似是被男子所吸引,竟然呆呆的现出痴状。

    再看背对着门的女子,一袭黑衣,手持长剑对着少年,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已然让人生出反感。

    只听女子道,“何方邪魔,竟敢入我诸天神药圃盗我仙草,此草乃我师傅炼丹渡劫所用,你若知趣快点归还,如若不然小心我飞剑斩你首级。”

    男子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拿了你草了,做人尚知不能胡说八道,何况你一个修行之人。诸天神药圃跟我什么关系。哼,你看,你身边的小园子里不是有许多草吗?你拔一棵拿走,小爷我不奉陪。”

    “你这幺魔,你看仙草如今已宝气外漏,透出光华,你还敢狡辩!”

    男子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感觉双手抱住自己的前胸道,“喂,你这个丑八怪不要乱看,不然你要为我负责的,哪有什么仙草,明明是我的法宝。你才是妖魔,哼!”

    女子气的浑身颤抖,“看剑!”

    只见女子的剑化成一道金色光华朝着男子飞去,男子也不甘坐以待毙,直接飞起,扔出一个光网罩住剑光。

    “区区小术竟敢班门弄斧。”,女子朝剑一指,剑光破开光网直朝男子飞去,男子被剑光一逼落了下来,黑衣女子朝落地飞去。看地方应该是祠堂附近。

    少女抓起少年的手就往祠堂跑去。

    “允儿,那个黑衣女子看着好厉害,她会不会杀了我们!”

    “仙缘难遇,废话少说,赶紧跟我走。”

    等少年少女跑到祠堂的时候白衣男子已落下风,黑衣女子步步紧逼,杀的男子节节败退,面色已红。

    男子道,你这不讲理的臭女人,看我法宝。说完又扔出一个形如铜灯的宝物,宝物放出黑色烟气。女子手持一把扇子向黑烟扇去,这一扇突然闪起了挂在祠堂的祖先圣相,挂图后面现出一个壁槽,壁槽内挂着一把剑,剑上封着一张泛黄的符。

    “星离剑!”男子女子异口同声道。

    “认得星离剑,你小子还有点见识。”说完,女子离得近,飞身上前去摘剑,摘掉镇符,拔出宝剑,剑指男子。

    这是才看清那黑衣女子的脸,那女子面色暗淡无色,两腮凹陷,一双眼睛虽然没什么美感但是炯炯有神,虽然不是阔鼻方口的丑八怪,但却是不是什么美人。

    少年瞪大眼睛,他身为兆家子孙,自己都不知道祖宗圣相后面竟然藏着一把宝剑。

    “果然好剑,你揭开镇符,宝光上冲烛宵,你看这光,啧啧,真棒!先停战,让我欣赏一下。”

    女子气的满面通红。

    “你这油嘴滑舌的小贼,看剑!”

    “你才舍不得杀我,你是不是看我玉树临风想嫁给我?咦,你还是练一下内火外焚之法,化去原来相貌变个美女我再考虑考虑……停停停,不就是一棵草吗?我给你就是了,但是你得给我这把剑。”

    “此剑非我所有,如何能给你!快将仙草交出,否则我让你形神俱灭!”女子气道。

    女子挥剑向男子,男子化做一道光在祠堂内躲来躲去,偏偏女子追不上,气得满脸通红。突然女子像是想到什么,朝着星离剑一通乱画,顷刻间剑光大作,剑头之光像蛇一样吐着信子,一伸一缩,女子放脱飞剑,飞剑边做一道光华像绳子一样捆住男子。

    “我输了还不行吗?你放我下来,你的草给你就是了,凶巴巴男人婆,小心嫁不出去。”

    “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我放你下来不难,但是你得发毒誓此生不得打此剑主意,不然死于九天雷霆之下,葬于万载玄冰之巅。”

    男子无奈,懒洋洋道,“我,干云旬,起誓,啊!我起誓什么来着,哦,我起誓,此生不得打星离剑主意,否则死于九天雷霆之下,葬于万载玄冰之巅。”

    “若非投鼠忌器,此刻我剑光一绞,定让你立刻化为齑粉。”

    女子收回剑光,剑光到女子手里又变做宝剑,女子朝剑画了一张符贴上。

    男子翻了个白眼,“此剑已然出世,你又镇它宝光做什么?多此一举。我如果是你我就把剑拿走,免得外人看到宝光来盗剑,这样不就安全喽?”

    “你这宵小之徒怎度君子之怀。”女子说完将宝剑放归原处,把画挂好。

    男子依依不舍的从怀中掏出一棵泛着蒙蒙微光的六叶草。

    门外的少年不禁一震,这棵草,这棵草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那本家里书上说中六叶草叫什么来着,“银魄金魂草”,少年突然想起书上的细节,说这种草是炼丹用的,生长极为不易。

    女子拿着草,像是松了一口气。

    “门外的善主请进。”

    少年少女还未反应过来再叫他们,突然一股极大的引力把他们吸入祠堂,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黑衣女子对少年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对外人提起,如此惊世骇俗之事容易被凡人误解为妄语,于你们不利。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你我有缘,以后有缘再见。”

    少年点点头。

    又对少女说,“我看你面有晦光,恐有无妄之灾,你我无缘,我本领低微也帮不了你什么。你此刻赶紧回家,十日之内闭门不出,应该可以躲过这劫。”

    少女面露不悦之色,转过头去。

    “你不可伤这两个凡人,这两个人根器匪浅,并非横死之辈,你若伤了他们小心遭果报。”女子道对白衣男子道。

    “我堂堂一个神仙,我杀两个凡人干什么?你看我长了一副很傻的样子吗?”白衣男子没好气地说。

    女子白了一眼男子,不理,直走出祠堂,立身直飞入天际。

    少年直似做梦。

    少女一直盯着白衣男子,目不暂舍,好像怕一眨眼白衣男子就飞了。

    白衣男子看女子飞走,大喘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本书。

    “还好没被贼婆娘发现。”

    少女立刻朝男子跪下,少年刚转头,突然一阵眩晕,不禁晕倒在地,临合眼前好像看到白衣男子手里拿的书名叫《七气元宗》,少年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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