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林淼淼抬脚走向讲的正欢的老头，呸了一声：“空口无凭，你不要仗着自己老就不讲道理，你倒是说说那天灾在哪里？”
老头说的起劲，正欲引出高潮却被人打断，气得直瞪眼，当即拍了桌子就站起身，两鼻孔怒气呼呼，胡须乱飞：“你这女娃又是从哪里出来，还是第一次见维护天灾的！”说话间引着茶楼里的听众往外走，“你不是要那劳什子证据，今儿大家便随我一同去见见这天灾鬼！”
老头不愧是多年的说书人，仅一句话便激起大家八卦之心，众人一拥而上，都往一旁的破庙涌去，连同一人高的屏风都被撞得转几圈。
林淼淼挤在人群中，心火直烧：“他凭什么这么说？”
白无常悠悠喝完整杯茶，待八卦的人群散了个干净，他才慢悠悠起身，“你初到人间，怎就如此咋呼，一身火气，没有半分像刚被淹死的水鬼…”
林淼淼性子本是温吞的，但刚来人间便听到这老头胡言乱语，将他这刚胜任一天不到的好鬼说成十恶不赦的天灾罪孽，水鬼都气成了烧水壶。
白无常没理会她的气恼，等楼中最后一人走尽，他垂下手，一双发白的手扣住林淼淼的手腕，轻笑道：“走吧，咱们抄近道。”
话音未落，二人便已经站在了破庙中。
为首的老头气势汹汹，一脚踩在破烂的供桌上，朝人群里喊了一嗓子：“这便是传说中的天灾鬼，祸害人间，无恶不作，如今被这阎王爷收了，怕是会又掀起一番波浪…”
“后面那两个后生，过来搭把手，今天我与诸位一起端了这祸端！”
此言一出，人群情绪高涨，众人一呼向前，欲将盖住石像的布掀开。
框！
供桌上的烛台发出一声巨响，随即炸裂开来，老头一手捏着布角，冷汗湿了后背，嘴里喃喃：“阎王爷保佑，阎王爷保佑…”
四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比比皆是，不知谁先起的头，又开始哄闹起来。
“你这老头不是说天灾鬼就是阎王脚下一条狗吗，如今是怕了吗？”
“谁说不是呢，你还说着天灾鬼奇丑无比，眼如豆豉，浑身鳞片，头顶鸡窝，嘴里流脓，打开让大家见识一下啊！”
老头两股战战，心下一横，将红布一掀，石像的样子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时像早已被风化，身子和手已模糊不清，五官也被弱化，鼻子和嘴拧在一块儿，被风一吹，簌簌掉灰，一看就是年久失修，但唯独那双眼睛像是被人重新雕琢过，炯炯有神，泛着金光。
老头手一抖，当即便跌坐到了地上，旁观的众人此时脸色也惨白一片，顿时没了起哄的心思。
“这石像果然点了睛，灾神要来了！大家快跑！”
林淼淼不明所以：“这石像连脸都看不清，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眼如豆豉，浑身鳞片，头顶鸡窝，嘴里流脓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喂？
白无常十分耐心并友善的解释道：“鬼神的石像大多出自民间匠人之手，包括纸人在内，制作之后都不会为其点睛，点睛有通灵一说，便相当于此物件已经有了灵气，你昨日见阎王之后，这石像变幻化出双目，内含金光，凡人以物件是否点睛判断，尚可理解。”
林淼淼点点头，像个虚心宝宝：“原来如此，那么我们接下来直接去做任务吗？”
白无常颔首，垂眸看向怀中卷宗，再抬头时，笑得春风和煦：“没错，我们现在要完成一个很重要的紧急任务。”
林淼淼：“我也要去吗？”
白无常微笑：“你不仅要去，并且这个任务没你不行。”
一句话成功抚慰了林淼淼刚刚那颗受伤的心，她拉起白无常走向茶馆，落座后瞪大了双眼，静静的看着一脸笑意的白无常：“我记得你说茶馆可以随意传送，那我们快出发吧，咕噜咕噜…”
林淼淼作为新晋水鬼，一没灵力，二没修为，目前还并不能很好的控制作为水鬼从嘴里冒出来的水泡。
闻言，白无常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向林淼淼咕噜咕噜冒泡的嘴，半晌才道：“孺子可教。”
手起杯落，两人穿梭在隧道中，四周流光溢彩，林淼淼满眼惊奇，正要伸手，却被拎住了命运的脖梗，整个人被提溜起来。
白无常冷着脸，声音听不出喜怒：“什么东西都抬手摸，你不要命了？”
林淼淼脑子一宕机，下意识反驳：“我们不是已经成鬼了吗？”
白无常被怼的一顿，默默将手抬高，瞄准出口就是猛踹，一脚将林淼淼踹出了二里地！
林淼淼捂住屁股，嘴里气的直冒泡：“你等着，回地府我就参你一本，你这是破坏同事间友谊，咕噜…算工伤！”
白无常不答，只是笑眯眯的指着脚下的一片白茫茫道：“你我都是共事的好友，此处便是北岭雪原。”他苍白的手指像雪山中的一条细缝，“那有处山涧，内有五十三人，是此次的目标。”
“你且先去看一眼，打探一下情报。”
林淼淼不解：“为什么不是你先上，不是应该老员工带新吗？”
白无常仍旧一脸微笑：“你只管冲，大把的修为宝物在等你。”
“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林淼淼瞧着他扭曲的嘴角，满脸疑惑：“你为什么一直笑？”
白无常：“……”白无常平时便以笑脸示人，怎么会有这种傻子问这种问题？
秉承着互帮互助的友好精神，白无常还是解答了她的疑惑：“你不想看我笑的话，那我把舌头伸出来。”
脑中自动浮现出那比人还长的舌头，林淼淼摆手拒绝：“这就不必了吧。”
作为资深的打工人，林淼淼扭头冲向目标地点，双目放光，面目狰狞，扭曲着向雪山爬去。
升职加薪我来了！！
第一天就转正，一个月就升职，一年直接跳槽，那十年还不得直接踹了老板自己上！！
独留白无常一鬼在后，他看着兴奋的林淼淼，似是不解，这年头还有这么积极的打工人吗？
早听闻雪山易塌，林淼淼可珍惜自己的小命，蹑手蹑脚的抓起衣袖，趴在一旁听墙角…哦不，雪山角。
不知是不是刚变鬼的原因，林淼淼只觉听力异常灵敏，老远便听见洞中男人的打鼾声和女人碎碎念的声音。
“平常这条路也走了好些年了，整突然刮起着暴风雪，这一连几天都走不了。”
一旁的女人挑了挑烧的正旺的火芯，啐了一声：“走之前便听见村头那老陈说，隔壁村那荒庙里的石像忽的被人点了睛，说是叫什么‘天灾鬼’，这声势浩大得，十里八乡都晓得了！”
“呼！天灾鬼？”
女人将手凑近火源，照的脸黄黄的，“那可不，此鬼可不一般，怕是灾祸一体，出来便带了灾的！”
“那这次暴风雪……”
“啐！”没等那人说完，女人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闭上你的狗嘴！天天说这些丧气话也不怕灵验了么！”
被踢的人痛呼一声，洞中又响起几声对骂，然后就没了声响。
林淼淼左听右听，愣是没听到一句有用的情报，反倒被冷风吹得直哆嗦，晃晃悠悠，脑袋也晕乎不行。
最后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
“轰隆！！”
山上飞雪漫天，山脚裂开，她就打了一个喷嚏，居然雪崩了？！！！
林淼淼连滚带爬，直到安全地带才喘匀了气，不是，她嘴还没合上，怎么就突然血崩了？
身后白无常的笑声异常明显。
此时的他临空而立，手持白色哭丧棒，官帽上写着‘一生见财’四个字，笑脸盈盈的收集着雪山下的亡魂。
“可喜可贺，绩效满了！”
难怪他总让自己冲在前面，原来是为了用她完成绩效！
深觉被利用的林淼淼鼻头一酸，眼泪刷刷往下掉。
于是雪崩还没结束，天上又下起了倾盆大雨。
白无常脸都白了：“你别哭了，再哭下去我们就要变成冰雕了！”
林淼淼无视，并继续大哭。
白无常瞧着愈发大的暴雨，总算败下阵来，他递给林淼淼一张手帕：“行了，别哭了，那五十三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阎王早就给我派了任务，今天恰巧路过收了他们，你没做错什么。”
“只是我一个一个收割，实在是太慢了，还得是你一步到位。”白无常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林淼淼猛擦眼泪：“你可真变态啊！”
白无常不置可否，挥了一下哭丧棒，唤来了黑无常，两人一起将林淼淼带到地府：“我们只是带你熟悉一下流程，你和我们的工作内容并不相同，接下来你便跟着牛头马面混吧。”
牛头马面露出笑容：“欢迎你加入我们组合，好车豪宅指日可待！”说着将手中金卷给了林淼淼，“你这位置闲置太久了，这一百个卷宗仓库都是你的，快投入工作吧。”
林淼淼：“卷宗有多少？”
四人笑得灿烂：“十万八千卷。”
林淼淼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卷宗：“你们真是牛马啊！”完全不当人。
老头说的起劲，正欲引出高潮却被人打断，气得直瞪眼，当即拍了桌子就站起身，两鼻孔怒气呼呼，胡须乱飞：“你这女娃又是从哪里出来，还是第一次见维护天灾的！”说话间引着茶楼里的听众往外走，“你不是要那劳什子证据，今儿大家便随我一同去见见这天灾鬼！”
老头不愧是多年的说书人，仅一句话便激起大家八卦之心，众人一拥而上，都往一旁的破庙涌去，连同一人高的屏风都被撞得转几圈。
林淼淼挤在人群中，心火直烧：“他凭什么这么说？”
白无常悠悠喝完整杯茶，待八卦的人群散了个干净，他才慢悠悠起身，“你初到人间，怎就如此咋呼，一身火气，没有半分像刚被淹死的水鬼…”
林淼淼性子本是温吞的，但刚来人间便听到这老头胡言乱语，将他这刚胜任一天不到的好鬼说成十恶不赦的天灾罪孽，水鬼都气成了烧水壶。
白无常没理会她的气恼，等楼中最后一人走尽，他垂下手，一双发白的手扣住林淼淼的手腕，轻笑道：“走吧，咱们抄近道。”
话音未落，二人便已经站在了破庙中。
为首的老头气势汹汹，一脚踩在破烂的供桌上，朝人群里喊了一嗓子：“这便是传说中的天灾鬼，祸害人间，无恶不作，如今被这阎王爷收了，怕是会又掀起一番波浪…”
“后面那两个后生，过来搭把手，今天我与诸位一起端了这祸端！”
此言一出，人群情绪高涨，众人一呼向前，欲将盖住石像的布掀开。
框！
供桌上的烛台发出一声巨响，随即炸裂开来，老头一手捏着布角，冷汗湿了后背，嘴里喃喃：“阎王爷保佑，阎王爷保佑…”
四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比比皆是，不知谁先起的头，又开始哄闹起来。
“你这老头不是说天灾鬼就是阎王脚下一条狗吗，如今是怕了吗？”
“谁说不是呢，你还说着天灾鬼奇丑无比，眼如豆豉，浑身鳞片，头顶鸡窝，嘴里流脓，打开让大家见识一下啊！”
老头两股战战，心下一横，将红布一掀，石像的样子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时像早已被风化，身子和手已模糊不清，五官也被弱化，鼻子和嘴拧在一块儿，被风一吹，簌簌掉灰，一看就是年久失修，但唯独那双眼睛像是被人重新雕琢过，炯炯有神，泛着金光。
老头手一抖，当即便跌坐到了地上，旁观的众人此时脸色也惨白一片，顿时没了起哄的心思。
“这石像果然点了睛，灾神要来了！大家快跑！”
林淼淼不明所以：“这石像连脸都看不清，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眼如豆豉，浑身鳞片，头顶鸡窝，嘴里流脓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喂？
白无常十分耐心并友善的解释道：“鬼神的石像大多出自民间匠人之手，包括纸人在内，制作之后都不会为其点睛，点睛有通灵一说，便相当于此物件已经有了灵气，你昨日见阎王之后，这石像变幻化出双目，内含金光，凡人以物件是否点睛判断，尚可理解。”
林淼淼点点头，像个虚心宝宝：“原来如此，那么我们接下来直接去做任务吗？”
白无常颔首，垂眸看向怀中卷宗，再抬头时，笑得春风和煦：“没错，我们现在要完成一个很重要的紧急任务。”
林淼淼：“我也要去吗？”
白无常微笑：“你不仅要去，并且这个任务没你不行。”
一句话成功抚慰了林淼淼刚刚那颗受伤的心，她拉起白无常走向茶馆，落座后瞪大了双眼，静静的看着一脸笑意的白无常：“我记得你说茶馆可以随意传送，那我们快出发吧，咕噜咕噜…”
林淼淼作为新晋水鬼，一没灵力，二没修为，目前还并不能很好的控制作为水鬼从嘴里冒出来的水泡。
闻言，白无常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向林淼淼咕噜咕噜冒泡的嘴，半晌才道：“孺子可教。”
手起杯落，两人穿梭在隧道中，四周流光溢彩，林淼淼满眼惊奇，正要伸手，却被拎住了命运的脖梗，整个人被提溜起来。
白无常冷着脸，声音听不出喜怒：“什么东西都抬手摸，你不要命了？”
林淼淼脑子一宕机，下意识反驳：“我们不是已经成鬼了吗？”
白无常被怼的一顿，默默将手抬高，瞄准出口就是猛踹，一脚将林淼淼踹出了二里地！
林淼淼捂住屁股，嘴里气的直冒泡：“你等着，回地府我就参你一本，你这是破坏同事间友谊，咕噜…算工伤！”
白无常不答，只是笑眯眯的指着脚下的一片白茫茫道：“你我都是共事的好友，此处便是北岭雪原。”他苍白的手指像雪山中的一条细缝，“那有处山涧，内有五十三人，是此次的目标。”
“你且先去看一眼，打探一下情报。”
林淼淼不解：“为什么不是你先上，不是应该老员工带新吗？”
白无常仍旧一脸微笑：“你只管冲，大把的修为宝物在等你。”
“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林淼淼瞧着他扭曲的嘴角，满脸疑惑：“你为什么一直笑？”
白无常：“……”白无常平时便以笑脸示人，怎么会有这种傻子问这种问题？
秉承着互帮互助的友好精神，白无常还是解答了她的疑惑：“你不想看我笑的话，那我把舌头伸出来。”
脑中自动浮现出那比人还长的舌头，林淼淼摆手拒绝：“这就不必了吧。”
作为资深的打工人，林淼淼扭头冲向目标地点，双目放光，面目狰狞，扭曲着向雪山爬去。
升职加薪我来了！！
第一天就转正，一个月就升职，一年直接跳槽，那十年还不得直接踹了老板自己上！！
独留白无常一鬼在后，他看着兴奋的林淼淼，似是不解，这年头还有这么积极的打工人吗？
早听闻雪山易塌，林淼淼可珍惜自己的小命，蹑手蹑脚的抓起衣袖，趴在一旁听墙角…哦不，雪山角。
不知是不是刚变鬼的原因，林淼淼只觉听力异常灵敏，老远便听见洞中男人的打鼾声和女人碎碎念的声音。
“平常这条路也走了好些年了，整突然刮起着暴风雪，这一连几天都走不了。”
一旁的女人挑了挑烧的正旺的火芯，啐了一声：“走之前便听见村头那老陈说，隔壁村那荒庙里的石像忽的被人点了睛，说是叫什么‘天灾鬼’，这声势浩大得，十里八乡都晓得了！”
“呼！天灾鬼？”
女人将手凑近火源，照的脸黄黄的，“那可不，此鬼可不一般，怕是灾祸一体，出来便带了灾的！”
“那这次暴风雪……”
“啐！”没等那人说完，女人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闭上你的狗嘴！天天说这些丧气话也不怕灵验了么！”
被踢的人痛呼一声，洞中又响起几声对骂，然后就没了声响。
林淼淼左听右听，愣是没听到一句有用的情报，反倒被冷风吹得直哆嗦，晃晃悠悠，脑袋也晕乎不行。
最后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
“轰隆！！”
山上飞雪漫天，山脚裂开，她就打了一个喷嚏，居然雪崩了？！！！
林淼淼连滚带爬，直到安全地带才喘匀了气，不是，她嘴还没合上，怎么就突然血崩了？
身后白无常的笑声异常明显。
此时的他临空而立，手持白色哭丧棒，官帽上写着‘一生见财’四个字，笑脸盈盈的收集着雪山下的亡魂。
“可喜可贺，绩效满了！”
难怪他总让自己冲在前面，原来是为了用她完成绩效！
深觉被利用的林淼淼鼻头一酸，眼泪刷刷往下掉。
于是雪崩还没结束，天上又下起了倾盆大雨。
白无常脸都白了：“你别哭了，再哭下去我们就要变成冰雕了！”
林淼淼无视，并继续大哭。
白无常瞧着愈发大的暴雨，总算败下阵来，他递给林淼淼一张手帕：“行了，别哭了，那五十三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阎王早就给我派了任务，今天恰巧路过收了他们，你没做错什么。”
“只是我一个一个收割，实在是太慢了，还得是你一步到位。”白无常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林淼淼猛擦眼泪：“你可真变态啊！”
白无常不置可否，挥了一下哭丧棒，唤来了黑无常，两人一起将林淼淼带到地府：“我们只是带你熟悉一下流程，你和我们的工作内容并不相同，接下来你便跟着牛头马面混吧。”
牛头马面露出笑容：“欢迎你加入我们组合，好车豪宅指日可待！”说着将手中金卷给了林淼淼，“你这位置闲置太久了，这一百个卷宗仓库都是你的，快投入工作吧。”
林淼淼：“卷宗有多少？”
四人笑得灿烂：“十万八千卷。”
林淼淼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卷宗：“你们真是牛马啊！”完全不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