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两人忙完各自的事情,终于空出手把晾了一整天的玫瑰花给仔细地处理了一下。

    徐意夺买的两个花瓶都很漂亮,带着各样繁复的纹路,甚至在灯光下还能折射出几分不同的色彩,不过是十分浅淡的,并没有夺了玫瑰本身的绝色,反倒是相衬相映。

    “学长,回去的时候,我们能带上吗?”谢希音眼巴巴地看着那两瓶漂漂亮亮的欧若拉。

    徐意夺轻叹:“可能不太行。”

    “瓶子可以带回去。花我们回国再买就好。”

    谢希音继续眼巴巴,盯了一会儿才惋惜放弃,长叹一声,转头到自己的房间把平板给抱了出来。

    ——不能直接带回去,把它给画下来也好。

    徐意夺看着她回去,又看着她抱平板跑回来,提醒:“其实希音可以直接把花抱进去画的。”

    刚按开电容笔的谢希音:“……”

    沉默一瞬,她问:“我这样会打扰到您吗?”

    “自然不会,”徐意夺摇头,笑道,“希音如果愿意陪着我,那是最好的。”

    有些意外。

    谢希音还以为徐意夺画稿的时候,会更喜欢安静一些的环境。

    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她没再多管,低头开始画,趁着玫瑰最好的时候,把它给记录下来。

    谢希音总觉得拍出来的质感不如肉眼所见,恰好自己又会画个画,喜欢的构图事后只要能画出来,都会挑个时间动笔——虽然压了一堆,但总是画了几幅。

    徐意夺也在画稿。

    电容笔触上屏幕的清脆声响和铅笔落在纸页的沙沙声成了房间里最后的声音,很快连这些声音都被谢希音给忽略了,一直到画完整张才回神。

    输出之后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谢希音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长出一口气,歪歪脑袋探头看他。

    徐意夺还伏在案上画稿,甚至电脑也开着,时不时敲两下。

    不知道是她目光太灼热还是如何,没一会儿徐意夺就停下了笔,回过头来看她:“希音忙完了吗?”

    谢希音点头又摇头。

    这幅画是画完了,还有她邮箱里堆着的稿子呢。

    徐意夺没有多问,只说:“也差不多该休息了。”

    时间快到凌晨。

    “您明天是不是还要出去?”谢希音看看手机上的时钟,问道。

    “嗯,这几天都要,”徐意夺歉疚点头,瞧向她,瞳眸中的那潭春水依旧是浅淡的,“等这段时间忙完,如果希音还想在这待一会儿,我们一起把你想去的地方逛一圈?”

    谢希音想着闻蝉给她发过来的那一大串攻略,点头。

    “那……晚安?”徐意夺带着笑说。

    正好她也困了,谢希音点头,轻道了句“晚安”,便抱着平板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可能是精神消耗太过,躺下之后她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但第二天照样是睡到了很晚才起来。

    徐意夺像昨日那样给她留了纸条和早餐,谢希音翻过另一面,同样是一张被主人废弃的手稿。

    ——每一天早上的纸条都是手稿,无一例外地与玫瑰有关。

    谢希音颇有耐心地一次又一次把这些纸张叠好,塞进自己的包里,眼见着那夹层一点点鼓起来。

    在夹层放不下之前,徐意夺终于没再早出晚归——直接倒下了。

    夜里他烧得很高,谢希音那时候恰好没睡,又听到他过于粗重的呼吸声,和走来走去的脚步,走到隔断处听到徐意夺几声咳嗽,终于确定了这人生了病。

    还病得不轻。

    这是她一语成谶了吗。

    谢希音头疼地叹气。

    其实这场景她不算陌生,之前谢余青也莫名其妙的地爱生病,比她这个整日不出门免疫力极差的还能感冒,俩人相互照顾都已经照顾习惯了,眼下照顾对象换成徐意夺,谢希音觉着自己应当还能照顾得来。

    放下手机正要到隔断外,徐意夺先哑着嗓子喊她:“希音。”

    这是难得一次他跟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用那双茶晶色的眸子瞧她。

    “有口罩吗,你现在到前台去,再开一个房间,”声音分外沙哑,但徐意夺的思路还是十分清醒,“我怕传染你。待会儿我先到卫生间,这几天就委屈你换个地方睡一阵。”

    谢希音越听眉头蹙得越紧:“您这样子,一个人怎么能行?”

    他还偏着头,听到这话似乎轻笑了下,笑意全都压在粗石摩擦的混沌中,变得不甚清晰:“没关系,不是第一次。我知道怎么做,希音放心。”

    放心个鬼啊。

    她如何也不可能对病号见死不救,担忧之下语气也不自觉地强硬起来:“我也生过病,知道该怎么做,学长不用担心。”

    “之前小叔生病那一阵,我照顾人也没出什么事,”谢希音顿了顿,声线缓和些,“如果觉得难受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拖您后腿。”

    “希音——”徐意夺又唤她一声,却到底没说出什么话,只叹口气,“好。”

    “那就拜托希音了。”

    谢希音顿时松口气:“您先躺下!”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行动力,谢希音飞快跑出去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徐意夺,披上外套:“我出去一下。”

    冰岛的药店晚上会关门,谢希音看了眼时间还算早,找了最近一家,脚步飞快,先给人买回来点药,顺便拿了包口罩。

    好在徐意夺只是感冒,看上去像是这几天太过劳累身体过载,没有什么太大的病症,药片灌下去之后他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甚至还能出门买个早餐。

    谢希音就算有心事也起得比徐意夺完,看到桌上的早餐愣了愣,看着虚弱地倚在床头的徐大设计师,差点以为屋子里多出来什么田螺姑娘。

    又好气又好笑:“学长都病成这样了,如果再让外面的冷风吹严重了怎么办?”

    徐意夺垂着眼不看她,半真半假地猛咳几声,好不可怜。

    谢希音看他那样子,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认命地把温度计递给徐意夺,把早饭吃完之后,又准备了一壶热水放在一旁,随后就直接伏在一旁桌上,点开邮箱开始处理接下的稿件,顺便观察着徐意夺这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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